她立刻說︰「翠珍,你並沒有摔傷啊。」
翠珍說︰「摔了,我腳踝子骨疼。」
沐冬至伸手去捏她的腳,再次進行檢查,確實沒有受傷。
翠珍哭了,淚珠子一顆一顆的掉落了下來,說︰
「奴婢真的腳疼。」
沐冬至正在糾結的時候,桂嬤嬤過來了。
她看到翠珍又出ど蛾子,立刻問︰「發生了什麼事?」
沐冬風就把方才發生的事給說了一遍,並且說︰
「我妹子的醫術是沒得說的,可是怎麼就診不出來呢?」
桂嬤嬤哪里還不知道翠珍到底想干什麼?
她立刻一把抓過翠珍來,拿著笤帚就往她身上招呼。
沐冬風被嚇了一大跳,連忙護住沐冬至朝後退了退。
沐冬至也被嚇壞了。
桂嬤嬤向來都是好說話的,怎麼突然打人了?
「你這個死妮子,一天天的淨給我出ど蛾子。
我將你調到東院,你還不肯老實,我今兒個就打死你。」
翠珍見桂嬤嬤發狠,頓時就害怕了。
她連忙求饒,抱著腦袋說︰
「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沐冬至見她挨打的可憐人,就上去勸桂嬤嬤,說︰
「桂嬤嬤,你消消火,消消火。」
桂嬤嬤這才住手,還氣的呼哧呼哧的瞪著翠珍,恨不得把她給錘死。
翠珍一直坐在地上哭,哭的可憐巴拉的。
沐冬風見桂嬤嬤發狠,也不敢多問,怯生生的站在了沐冬至的背後,問︰
「桂嬤嬤,這是咋啦?」
桂嬤嬤見這個實心蛋到現在都沒發現問題,也是無語至極了。
沈修遠早早的就發現翠珍不對勁,所以對她退避三舍,還暗示過她,讓她處理這事。
可是,這個沐冬風卻一點防備都沒有。
她丟下笤帚,氣呼呼的說︰
「這個死妮子,自從進了家門就不安分。
先前在西院的時候,有事沒事就往先生身邊去湊。
她想干什麼?
就是想讓先生收她入房。
我將她調到東院來,約束她不許出東院的門。
她見勾搭先生無望,就換了目標。
難道你沒有發現她這些天有意無意的就在你面前露臉嗎?
不是跟你迎面撞上,就是從旁邊在你眼前走過。
我看在翠珠的面子上,對她一再容忍。
今日剛去跟孟夫人商量,將她給調到紅鸞繡坊里上工呢。
誰知,我就一會兒不在家,她就又出了這樣的ど蛾子?」
桂嬤嬤這話,听的沐冬至目瞪口呆的。
她這時候才似乎隱隱約約的有些明白了沈修遠為什麼對她那麼凶?
她還像個傻瓜一樣,抱怨沈修遠對她太凶了。
原來,她竟然另有所圖。
沐冬風還是有些不明白,說︰
「她不就是摔了,我看到了來扶她一把麼?還能咋樣?」
桂嬤嬤冷哼了一聲,說︰「你若是真的去了她的房里,我告訴你,你定會著了她的道。
你看看她,她的腳脖子現在還疼不疼了?」
沐冬風看的明白,方才桂嬤嬤打她的時候,她躲藏的可快了,一點都沒有疼的模樣。
她分明是裝的。
為什麼要裝?
難道就是為了算計他?
想到這里,他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萬一真的算計到了他,那怎麼辦?
他如何面對春香?
想到這里,他就煩躁了起來。
翠珍還想著沐冬風能看得上她,想著他能救自己。
可沒想到,沐冬風卻立刻像是逃避瘟疫一樣,離她遠遠的,說︰
「你怎麼能這麼不知羞恥?」
翠珍聞言,立刻又哭了起來。
她到底哪里差了?
本來沐冬風就是她別無選擇時候的選擇,在她看來,願意跟著他已經是很委屈了。
他怎麼反過來還看不上她了?
沐冬至也是氣的渾身發抖,說︰「桂嬤嬤,你看著處理了吧。」
「夫人,夫人,求求你饒了我這一回,我再也不敢了。」翠珍哭著說道。
沐冬至見她哭的厲害,有些心軟了。
但是桂嬤嬤卻說︰「她心術不正,就算是你這次饒了她,她也不會心存感激,反倒會對你生出許多怨恨,不可手軟。」
沐冬至深呼吸了一把,說︰「那桂嬤嬤打發了她吧。」
于是桂嬤嬤踢了她一腳,說︰
「去把你的東西收拾收拾,跟我走。」
翠珍還是苦苦哀求沐冬至。
沐冬風一把拉著沐冬至,將她拉出了那個院子。
桂嬤嬤最終還是將翠珍給帶走了。
她將翠珍給送到了紅鸞繡坊,她變成了繡坊里的繡女,並且讓楊大嫂多關照她一些。
桂嬤嬤送走了翠珍之後,回來跟翠珠說了這些事。
翠珠的臉上掛著淚,說︰
「多謝嬤嬤的恩典,若是換成別家,說不定就會被賣到青樓去了。」
桂嬤嬤將她扶起來,說︰
「翠珠,你是個好孩子。
好好的在這里伺候著,將來到了適婚的年齡,主子一定會為你尋個好人家的。
至于,你姐姐,她若是安分守己,將來孟夫人也會給她尋個好人家。
若是不安分守己,那就怪不得誰了。」
翠珠還是心疼姐姐,可是姐姐有一些心思確實不能被外人知道。
她曾經多次勸過她,可是她偏不听。
平時干活偷懶也就罷了,沒有小姐的命,偏偏還得了小姐的病。
可是,反過來想想,她畢竟是自己的親姐姐。
血濃于水,她還是很傷心。
翠珠的悶悶不樂,都被付得看在眼里。
平常這個臉上掛著笑容的鄰家小妹妹,這些日子出來都是愁眉苦臉的。
他就忍不住問上一兩句。
一來二回,兩人就熟絡了起來。
翠珠喜歡吃,付得就隔三差五的給她買好吃的。
天安府各種小吃,他都買過來給她吃。
而且他還善于揣摩人的心思,經常去紅鸞繡坊看翠珍,把翠珍的現狀都說給翠珠听。
翠珠因為付得這里有吃的,又能得到姐姐的消息,就喜歡往他這里跑。
清風閑來無事,坐在沐冬風的店鋪里,跟付得的店鋪對面。
他抱著胳膊,嘴里叼著一根野草,酸酸的看著付得。
自從翠珠這丫頭來了之後,付得這小子就變的越發的沒出息了。
瞅瞅那德行,跟沐冬風當初有什麼區別?
「別酸了,你還是趕緊的吧,把明月給拿下來。」
清風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