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遠听這話就好像是提醒他,以後有什麼事情都要跟她商量一樣。
他當然會這麼做了,前世的路他可不想再走一遭了。
「你沒覺得許兄不像一個尋常人嗎?」沈修遠問道。
沐冬至愣了一下,被他這麼一說,她仔細想想,他確實不想一般的人。
他不僅相貌出眾,見識也相當的廣。
像是見過大世面的人。
「你什麼意思?」沐冬至問道。
「他孤身一人流落在河灣村,一定是有原因的。
你想想他為何不回家?」
沐冬至認真的思考了起來。
可是她還是想不明白他為什麼不回家?
便問︰「他為何不回家?
他會不會是自幼就流落在外的?」
「若是自幼就流落在外的,他又如何有這一身的本事呢?」沈修遠問道。
沐冬至心里想,也對啊,若是自幼就流落在外,每天只想著能夠填飽肚子,能夠活下來,哪里還有機會去學醫?
「說不定他遇到了很厲害的師傅呢?」
「可是他的醫書卻是傳家寶。」
她聞言,覺得他說的對呀。
傳家寶只能傳給孩子,不可能傳給徒弟。
那就是說他這一身的醫術是他祖傳的。
既然這樣,那他一定是醫學世家的傳人。
可他為何又流落在外頭了呢?
「你就不要給我賣關子了,我心焦。」沐冬至說道。
沈修遠就沒再賣關子,說︰「我所說的一切都是我的猜測,至于是不是事實,那就要等到他回來再說。
他流落在外無非兩個原因,一是無家可歸,二是有家不能歸。
不管是哪種原因,最終都有不為人知的隱情。
他之所以留下紫蘇母子三人在這里,是因為他們留在這里有我們的照顧,不會有危險。
而且,許兄並非那種不負責任的人。
上一次紫蘇給他納妾的事,你可還記得?」
沐冬至點了點頭,說︰「記得。」
「所以說,他要去辦的事一定很危險,他卻不得不去辦。」
「到底是什麼事呢?讓他能夠拋下妻兒舍身涉險呢?」
「你這話就說到了點子上,能讓他拋妻棄子不得不去做的是,無非就是國仇家恨。」
沐冬至心里猛然一怔,國仇家恨嗎?
她不敢繼續想了,生怕越想越心慌,便說︰
「那我們就好好照顧紫蘇他們母子三人吧。
讓他們安安心心的在這里住下,等他回來。」
沈修遠見她被安撫住了,終于舒了一口氣。
那些話都是他瞎說的,就怕她因為許輕言的緣故,對他產生了不好的看法。
至于到底說的對不對,那只有許輕言回來才能知曉了,眼前先安撫住她才是最重要的。
許輕言離開之後,紫蘇雖然表現的像是個沒事的人一樣,可是她人卻漸漸的消瘦了下來。
沐冬至擔心她會不會積郁成疾,還特意偷偷的給她把過脈。
不過,還好沒有什麼大毛病。
心病還需要心藥醫,所以,她也愛莫能助。
其實,紫蘇心里都有數。
許輕言有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但是她沒有去認真的去追究那封給沈修遠的信。
她是給自己留下一個盼頭。
她到沐冬至這里問起過年的安排來了。
沐冬至還有些憂心,但是看看她又確實不像是有事的模樣,這才說︰
「其實沒什麼安排,年年都過年,也沒什麼稀罕的。」
紫蘇卻說︰「我們是不稀罕了,但是孩子們稀罕,所以年還是要好好過的。
今年咱們兩家的人口太龐大了, 要麼就到飯館里訂三桌吧。
去年堂屋都擺不下了,桌子都擺到屋里了。」
「這樣也行。」沐冬至說道。
紫蘇說︰「今年我來訂。」
「我訂不是一樣的嗎?」
「我訂。」紫蘇說道。
沐冬至知道她並不缺錢,也就隨她了。
過年的這天,袁老頭一家回家過年去了。
沐老二過來跟他們一起吃飯。
沐冬風和清風從天安府回來了。
他回來就跑去牲口棚那邊找春香,沒見著春香一家,就連忙到處找人。
李氏忙前忙後的,見沐冬風到處找人,便問︰
「你找啥呢?」
「春香他們呢?」
「他們回家了啊。」
「啊?」沐冬風頓時就傻了。
「他們好端端的怎麼回家了?」
「你這孩子怎麼渾了起來?
過年了,人家不回家過年嗎?」李氏笑著說道。
沐冬風呵呵的笑了笑,撓了撓後腦勺,說︰
「我都給忘了。」
「這麼急著找她做什麼?」
「什麼都不做。」沐冬風心虛的將袖子里藏的耳環給抓得更緊了。
他在天安府看到了這對耳環,越看越好看,想著如果春香戴起來肯定會更漂亮。
于是他就急吼吼的買了下來,只是想讓她戴起來更漂亮,根本就沒有往其他的地方想。
這會兒听到娘這麼一說,他倒是心虛了起來。
好端端的送人家姑娘東西,怎麼看都有些居心不良。
知子莫若母,李氏見他這模樣,哪里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麼?
她便說︰「你大哥年前才遭遇了那麼大的打擊,你這事可不能著急,听到了沒?」
「我又沒想干嘛。」沐冬風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說道。
「行了行了,趕緊去你妹子那兒看看有什麼要幫忙的。」李氏說道。
「好勒。」沐冬風連忙朝沐冬至家跑了去。
其實沐冬至這里跟就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因為是紫蘇在飯館里訂的餐,全部都由飯館的人來忙碌。
飯館本來是要打烊的,但是由于紫蘇提前就訂了餐,他們也就不打烊了。
半下午的時候,家家戶戶都開始放鞭炮,請神吃年夜飯。
沐冬至他們也全家人都去了飯館里,在大廳里分桌而坐。
掌櫃的也在外頭放了鞭炮,他們就開始吃年夜飯了。
按照他們當地的習俗,過年的時候是要去山上請神的。
所謂的請神不過是拿著祭物和黃表紙到了他們的祖墳里去拜一拜,然後回來把他們祖先的名字給貼在堂屋的正北方,擺上貢品,點上香。
不過,沐程君父母不祥,而且是在女婿家寄居,所以沒有請神。
而沈修遠向來又沒這個習慣,他父親在世的時候,他們過年就沒有做過這樣的事,他自然也就沒有什麼講究。
沐老二見他們沒搞這一套,他也就沒搞這一套了。
不過,每個月的初一十五,他們到廟上去上香倒是去的勤了。
尤其是去土地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