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株靈芝我要了。」吳致遠說道。
沐冬梅立刻轉身仰著臉問︰
「嗨,你現在身無分文,拿什麼要靈芝?」
吳致遠模了模脖子,發現脖子里戴的扳指不見了,面色頓時難看至極。
沈修遠說︰「你可是找這個?」
他將扳指給拿了出來。
吳致遠看到扳指,立刻就搶了過來,緊緊的護在了懷里。
「喂,你這人怎麼這樣,能不能對我二姐夫好一些?」沐冬梅面色不好的問道。
冬陽立刻拉住冬梅,說︰
「三姐,那個本來就是人家的。」
冬梅撇了撇嘴,說︰「要不是二姐和二姐夫,他早就被喂魚了。」
吳致遠面色一僵。
他隨即將扳指給了沈修遠,說︰「還勞煩沈家二哥幫我去安寧縣送個信。」
「送給何人?」
「我舅舅,安寧縣令胡清海。」
沐冬至驚訝的看向這個少年,沒想到他竟然是縣太爺的外甥。
「成,你先寫信。」沈修遠說著看向了許輕言。
許輕言會意,連忙回家將筆墨紙硯都拿了來。
吳致遠便提筆給舅舅寫了一封信。
次日一早,沈修遠就去送信。
沐冬至一百個不放心,她模著大黑的臉,說︰
「你一定要把我遠哥哥給平安的帶回來。」
沈修遠抿著嘴笑的開心,說︰「放心吧,我天黑前就能到家。」
「可是安寧縣那麼遠,人生路不熟的……」
「別擔心。」沈修遠踩在椅子上翻身上了馬,彎腰捏了捏沐冬至的臉。
「你慢點騎,它是從山里剛出來了,慣是沒人騎過它。」沐冬至連忙囑咐道。
「放心,我很快就能回來了。」沈修遠知道不能再耽擱了。
騎馬雖然會很快,但是這匹馬沒有轡頭和鞍韉,好不好控制還是另外一說。
「遠哥哥小心啊,別被它給簸下來了。」說完之後,她發現自己的話又餓不吉利,連忙呸了兩口。
「放心吧。」沈修遠覺得又到了自己表現的時候了,彎腰一把抓住馬鬃,雙腿一夾,低聲喝道︰「!」
馬兒咻咻的叫了兩聲,前蹄突然揚天而起,隨即後蹄猛然一蹬,馬兒立刻像箭一樣躥了出去。
沐冬至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都說野馬是難馴服的,遠哥哥又是沒有騎過馬的,萬一摔了怎麼辦?
可是看到馬兒留下一片灰塵,沈修遠還端坐在馬上,她立刻將這個疑慮給打消了。
遠哥哥是個有本事的。
沈修遠跑了一段回頭看到沐冬至還站在家門口,對著他揮揮手就走了。
她回來之後,吳致遠說︰
「我再教你幾樣竹制品,回頭你組織村民編,會有人上門收。」
沐冬至愣了一下,心里想著這個吳致遠有個縣太爺舅舅,定是個有門路的,就點了點頭。
于是,在吳致遠的安排下,沈寬又去砍了竹子回來。
吳致遠教沐冬至編了麻雀、孔雀、猴子、豬等動物,又教她編了竹席,說這竹席夏天墊在身下很涼快。
他也詫異沐冬至的學習能力,她心靈手巧,一教就會。
倒是沐冬梅有些笨,但是為人卻十分勤奮,總是纏著他問到底是怎麼編的。
他閑來無事,也耐心地教她。
她雖然笨一些,也不過是比起沐冬至稍微笨了一些。
盡管這樣,他還是好生一番奚落,說她是個小笨蛋。
沐冬梅委屈的眼淚都在眼眶里打轉,不住的為自己辯駁說︰
「我不笨的,我不笨的,大胖哥他們才笨。
你教我的我都會了,大胖哥他們怎麼教都教不會。」
吳致遠見沐冬梅眼淚汪汪的,頓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癟了癟嘴干脆不說話了。
沐冬梅見他不說話了,委屈的更厲害了。
豆大的眼淚啪嗒啪嗒的就掉在了地上。
「怎麼還哭上了?」吳致遠無奈的問道。
「你總是嫌我笨。」沐冬梅賭氣的將臉給扭在了一旁。
吳致遠有些哭笑不得,這就哭了?
真是個小氣包。
在小笨蛋的基礎上,沐冬梅又多了一個綽號,叫做小氣包。
沐冬梅悶悶不樂的拿著竹篾坐在了外頭,誰也不理了。
吳致遠想了想,起身負手優哉游哉的去找了一截木頭,自己在屋里搗鼓了起來。
不一會兒的功夫,他就刻出了一個小木頭人。
他悄悄的走到沐冬梅的身後,將小木頭人給伸了過來。
沐冬梅愣了一下,看到小木頭人,立刻一把奪了過來,震驚的看著小木頭人。
這不就是她嗎?
「這是你做的?」沐冬梅抬頭看向吳致遠。
她的眼楮亮晶晶的,臉上還掛著沒有擦的眼淚。
吳致遠拿袖子幫她擦了擦眼淚嗯了一聲。
「送給我的嗎?」
「嗯。」
「看在你把我做的這麼漂亮的份上,那我就原諒你了。」
吳致遠︰「……」
見鬼了,他堂堂吳家長孫,需要一個小丫頭片子的原諒?
不過,他臉上卻還是忍不住蕩漾出一抹笑容來了。
許輕言本來是上門教授醫術的,但是看到沐冬至領著家人又開始擺弄起竹篾了,便說︰
「那你們先忙,我先回去把還魂草給處理了。」
「好。」沐冬至應道。
許輕言回去之後,心里想著他先前大概是真的誤會這個沐冬至了。
他以為她是想學他的看家本領,可是如今看看她那滿不在乎的模樣,似乎真的只是想學一些皮毛,應付日後的頭疼腦熱。
這樣也好,他也不算是違背家訓。
反正這些頭疼腦熱的毛病,別人家都會看。
他心里這樣想著,就開始擺弄那一把把還魂草了。
沐冬至這丫頭的運氣還很好,竟然一把找出了這麼多還魂草。
更讓他服氣的是,人家根本就沒認出這是還魂草,只是為了防止靈芝被磕著,隨便拔的。
人的氣運真的是沒法說的,這個沐冬至顯然是被上天眷顧的這個。
而他則是被上天給遺忘的那個。
也不算遺忘吧,至少讓他遇見了沐冬至這個上天的寵兒,日後他也會越來越順利吧。
他被抄家的場景還歷歷在目,要不是他那日剛好送一個同鄉回去出了城,定然會被一起綁了押送苦寒之地。
伴君如伴虎,一點都不假。
他爹一身正氣,怎麼可能會卷入那些黨羽之爭?又怎麼可能會為了幫三皇子故意給太子下毒?
是個人都不會相信,可偏偏皇上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