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可使不得啊,」一直沒吭聲的顧文海急忙說道,「族長啊,各位大叔啊,你們可不能不要我們啊。」
「我們雖然不是顧氏一族的後人,可我們從來到顧家村,就一直姓顧的啊。」
他不像老大在豐城做掌櫃的,又有郭家給照應著,沒有顧氏一族的支持,也能照樣在豐城混的好好的。
可他沒啥本事啊,就守著顧家村的這些地過日子的。
雖然,顧欣茹的方子賣錢了,但是女兒總是要嫁人的,他也不好留她一直在家里吧。
更何況,他們賣方子本就招人眼紅的事情,要是沒有了族人的庇佑,那不等于說還抱著金元寶的女圭女圭等著被人搶嗎?
「娘啊,」顧文海見大家都不吭聲又哭著跟李氏說道,「銀子兒子會孝敬您和爹的,就……這樣吧。」
要是真把人給惹毛了,把他們趕出族就趕出去了。
「你個沒用的,」李氏低聲說道,「我這都是為了誰?」
為了誰?
反正他不能被趕出去。
「大哥,」顧文海哭喪著臉說道,「你們怎麼能這樣呢?蘭丫頭怎麼也是你看著長大的啊。」
還好他們家丫頭主意正,不然的話!
顧文海一想到這里,也是渾身一冷。
他們現在吃香的喝辣的,出門有馬車坐是靠誰呢?
還不是他們家顧欣茹?
他和趙氏想的不一樣,顧欣茹孝順他,他也是真心疼這個女兒的。
嫁給傻子?
不不不,他還指望這個有本事的女兒能嫁個好人家,以後多帶帶兒子什麼的。
至于說佷女什麼的,嫁的再好也是隔了一層的。
誰都不是傻子!
「你……顧文海,」顧文業生氣的指著弟弟,「你少在這里落井下石,都說了是誤會,是惡奴沒辦好事。」
反正,這件事情打死都不能承認。
「爹,娘,」顧文海咬了咬牙說道,「三弟要分宗,我同意。」
「等三弟分宗了,我要分家。」
「你說啥?」李氏顫抖著手指著顧文海,「我和你爹還沒死呢。」
轉過頭又來罵顧文呈,「黑心肝的,你這是要攪和的我們都不得安生是不是?」
「天殺的啊,老娘當初怎麼就心軟讓你給活了呢。」
她一邊哭一邊抓著顧文呈又抓又打。
顧文呈只能避著,其他人就是想要攔,可李氏一女的,怎麼攔?
「夠了。」
聲音來自一直蹲在一邊毫無存在感的顧老憨身上,老頭這半年來背更駝了,再加上他平日里一直都是縮著個脖子,給人的感覺總是慫的不行。
今天,竟然這麼大聲的說話,甚至是在用吼。
「你再折騰,」顧老憨難得的挺直了背說道,「咱們就別過了。」
休妻的話,他到底還是不敢說的。
「你……你說啥?」李氏都有些不敢相信這話是顧老憨說出來的。
那個她欺負了一輩子都不敢回嘴的顧老憨,那個每天縮著脖子你讓干啥就干啥的顧老憨?
竟然跟她說,不過了。
「好你個顧老憨,」李氏怒了,發瘋似的朝著顧老憨沖了過去,「老娘伺候你一輩子,你竟然要休了我。」
李氏雖然身材瘦小,但屬于那種精瘦精瘦的,力氣很大。
顧老憨被她這麼沖撞的直接後退幾步撞到了牆上。
‘咳咳……’
他捂著胸口咳嗽了幾聲。
「娘,」顧文海急忙攔住她,「爹不是這個意思。」
不過了?
這個家要是沒有顧老憨,那他們指不定真的就要被顧氏一族給趕出去了。
李氏哭著看著兒子。
顧文海哭喪著臉,顧文業在他看過來的時候也是把臉別了過去。
……
這是都在怨她了?
李氏有些茫然,她這一輩子掙過搶過的,都是為了誰?
還不是為了這幾個孩子?
可為什麼到頭來,一個個的都埋怨起她來了?
分宗的事情就這樣解決了。
顧老憨到底還是沒有跟顧文呈。
族長開了宗祠,在族譜上親自寫了下來。
顧文業到底還是被趕出了顧氏一族。
即便是顧文業怎麼哭求,李氏甚至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出現在這樣的事情,但是族長不知道為啥忽然硬氣起來。
李氏又去求趙氏,想讓趙氏去求求她姐姐給公公說幾句好話。
結果,趙氏卻說害怕自己的女兒也被擄走嫁給傻子,說什麼都不敢去。
差點沒把李氏給氣個半死。
李氏還想要鬧,族長嘆了一口氣說道,「你要鬧,那好,你們就去別的地方鬧吧,顧家村廟小,容不下你們。」
本來,這件事情和顧家二房沒有關系,顧文業做下這種事情,將他們趕出顧氏一族就好,李氏不同意,那就一起逐出去吧。
畢竟,大家都害怕啊。
誰家沒有女兒孫女了?這要是被綁著賣了,那一家子可都不得毀了?
雖然,這世道賣兒賣女的也不少,但至少在顧家村,是不允許出現這種事情的,如果有人敢,那就要做好被逐出族的準備。
顧文業做的事情,比賣兒賣女還要讓人可恨。
郭氏的馬車走的時候,被人丟了爛菜葉子的,李氏罵顧文呈黑心肝,但是顧家老大才是真正的黑心肝。
自己不願意女兒嫁給傻子,使了齷齪手段想要害佷女。
這種人心腸太狠了。
甚至,有人還說,以後去豐城買東西,都不要去郭家的鋪子,還有顧文業的酒樓以後都不要去,害怕被這種黑心肝的人給害了。
雖然,他們村子里能去顧文業酒樓吃飯的沒幾個,也嫌少去鋪子里買東西。
但這是一種態度。
再說了,誰家沒有個親戚了?親戚里面總有人去的了吧?
于是,一傳十十傳百的,顧文業兩口子做的骯髒事情就被傳了出去。
郭家雖然和這件事情沒關系,但養出來這麼個黑心的女兒,而且還是個得寵的庶女,很快的,郭家寵妾滅妻的事情也被傳了出來。
生意一落千丈。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顧文業所在的酒樓也成了抵御的對象,原本因為新方子拉攏了一批的食客,也因此事都跑到德福樓去了。
施立安反倒成了最大的贏家。
當然,這些也是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