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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深淵|火|神後

阿佛洛狄忒抱了塔爾塔羅斯幾秒, 感受到他軀體不自然的僵硬後,——然一——,很自然地將他放了開來。

因為成功獲得——許多神職, 阿佛洛狄忒——淺紫色雙眸呈現出前所未有——溫柔。

他本便是最美的存在, 被這樣一雙含情眸注視——人仿佛能溺死在他——眼眸里。

塔爾塔羅斯喉結滾動了一下,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 牽住阿佛洛狄忒——手。

阿佛洛狄忒略微一怔, 開始沉吟, 似乎思考在眼前——場景該說什麼樣的話。

卻不想, 下一秒塔爾塔羅斯又松開——手,詢問道︰「阿佛洛狄忒, 你來深淵還有別的沒完成——目的嗎?」

阿佛洛狄忒想了想,搖搖頭。

塔爾塔羅斯輕輕嘆了一口氣, 似是輕松, 又似是失落︰「沒有別的事情——呀……那你便離去吧。」

阿佛洛狄忒含笑問道︰「殿下似乎有什麼話想與我說?」

塔爾塔羅斯搖搖頭,走到高——王座上坐下, 托著下巴看著下方的阿佛洛狄忒。

他——下巴尖尖,容顏精致, 長長的黑發垂下,頹喪的美艷之感撲面而來。

塔爾塔羅斯說道︰「有——, 但我知道沒什麼結果, 索性還是算——吧。」

阿佛洛狄忒輕咦一聲,困惑道︰「殿下都不嘗試一下嗎?」

塔爾塔羅斯懶散地望著神殿的穹頂, 視線發散︰「沒有必要……因為我知道,你說想要當處子神——話並不是開玩笑,很認真。」

「雖然你總是用甜言蜜語去蠱惑他人。」

阿佛洛狄忒有些玩味,塔爾塔羅斯這是在指責他濫情嗎?

想了想, 阿佛洛狄忒解釋道︰「沒有哦,我只是習慣性地用一些甜美的語言讓與我聊天的人感到快樂罷了。但大家都知道,我——話語只是麻木空洞——蜜糖,里面沒有一點感情。」

塔爾塔羅斯沉默地盯著他——,阿佛洛狄忒被他盯得莫名心虛,——一下,說道︰「既然殿下沒有其他要與我說的,那我便離開——?」

塔爾塔羅斯閉上眼,阿佛洛狄忒琢磨著他——舉動和意思,思索塔爾塔羅斯是不是已經已經睡著——時,塔爾塔羅斯忽然又睜開——眼楮。

他坐直了一些,腰背筆直,雙手交握橫放在腿上,優雅矜持︰「阿佛洛狄忒,在你離開前我要給你一個忠告。」

阿佛洛狄忒眨了眨眼楮,輕聲說︰「殿下請說。」

塔爾塔羅斯輕輕吐出一口氣︰「不要佩戴女人送給你——珠寶。」

阿佛洛狄忒沉吟幾秒,詢問道︰「倘若我不小心佩戴了呢?」

阿佛洛狄忒倒不是非要抬杠,只是他清楚,塔爾塔羅斯忽然說出這樣的一番話必不是無——放矢,肯定是出于預言才——說出這樣的忠告。

阿佛洛狄忒對于預言從來都相當敬重,絕不——大意對待。

至于塔爾塔羅斯沒有預言神職這種事情並不——要,他畢竟是最強大——原始神,總有些特別的力量。

在听到阿佛洛狄忒——問話後,塔爾塔羅斯竟露出一抹淺淡的——容,頗有驚艷四方的感覺,他說道︰「你可能會有一個心愛的戀人,以及經歷一段令你心碎欲絕——愛情。」

他頓了頓,補充道︰「……你應該沒有忘記克洛諾斯的詛咒吧?」

[你——真心終被他人踐踏致死。]

阿佛洛狄忒輕輕吐出一口氣,平靜說道︰「當然沒有。」

他玩笑一般的——道︰「只是我覺得,這預言和詛咒對我而言,好像都不是什麼好事情,殿下卻為此感到愉悅甚至罕見——露出笑容。老實說,作為殿下最誠摯——友人,我對此感到有些傷心。」

塔爾塔羅斯無言,面上有一點不自在,好像真——因阿佛洛狄忒——譴責而自責起來。

他別扭了一下才說道︰「我不是幸災樂禍,我只是覺得,我可以趁著這個機會,擁有一次與你相戀——機會。雖然短暫且結局失敗,但這依舊是特別的,讓人感到愉悅的,不是嗎?」

阿佛洛狄忒微怔,對于克洛諾斯的詛咒中有關他——‘真心’,在搜尋過女愛神——記憶後,他其實就鎖定——一個猜測對象。

那位被女愛神極致鐘愛且窮追不舍——美少年,植物神阿多尼斯。

而阿佛洛狄忒也一直在等待阿多尼斯的誕生,準備順勢利用阿多尼斯來完成詛咒。

可如今塔爾塔羅斯這一番話又是什麼意思?

阿佛洛狄忒不確定——想,他——詛咒應驗對象——是塔爾塔羅斯?

那樣的話,可真就難辦。阿佛洛狄忒憂心忡忡——想到。

阿佛洛狄忒並不懷疑塔爾塔羅斯的話——成真,他是原始神,是世界——本源意志化身之一。

他與曾經是神王時的克洛諾斯地位等——,因此無法抹去還是神王時的克洛諾斯留下——詛咒,但如果想在這個詛咒上附加一些條件——話,對他而言還是很容易。

但這樣的話,局面卻不是阿佛洛狄忒所想的——到的。

首——,塔爾塔羅斯與阿多尼斯一個是強大的原始神,一個是普通——三等神,這兩者完全不是一個重量級的存在。

其次,前者象征著未知,後者卻始終牢牢被阿佛洛狄忒掌握在手心。

阿佛洛狄忒是真心不希望自己——詛咒和感情與塔爾塔羅斯交纏在一起,在塔爾塔羅斯那含著些許期待——話說完後,他沉默片刻,立刻委婉說道︰「一段注定悲傷——戀情只會給人帶來痛苦和絕望,即便結束,每每想起也只覺得傷感,殿下怎麼——覺得這是一件讓人愉悅的事呢?」

塔爾塔羅斯頓——頓,問道︰「所以你不願意,是嗎?」

阿佛洛狄忒糾結——一下,選擇坦白︰「殿下您比我身份更加——貴、實力也更加強大,這很好,但我——掌控欲太強,我不——喜歡一個比我更加強勢的戀人。」

隨後他又補充——一句︰「而且殿下您已經是我心中無可代替的摯友,在我心中,任何人都無法凌駕于你之上。您不必多此一舉,那樣反而——破壞我們之間純真濃烈——友誼。」

塔爾塔羅斯欲言又止地看著阿佛洛狄忒,眉心蹙在一起,神情中透著糾結與為難。

但阿佛洛狄忒只是溫和而堅定——著他,沉默堅持著自己——主意,並不打算改變。

塔爾塔羅斯的神情逐漸面無表情,許久之後,他輕聲說道︰「好吧,我明白了。」

阿佛洛狄忒不確定——追問道︰「殿下,您真——明白了嗎?」

塔爾塔羅斯的回答是抿緊——唇,羞惱的瞪一眼阿佛洛狄忒,然後變回原來的姿勢,手臂撐在扶手上,托著下巴,閉上眼楮,陷入沉眠之中。

阿佛洛狄忒在原地躊躇——片刻,踩著輕輕——腳步走上——台階,來到塔爾塔羅斯身旁。

他低下頭,靠近塔爾塔羅斯的臉龐,認真觀察——片刻,塔爾塔羅斯的呼吸始終保持著規律——頻率,細長密集——睫羽隨著呼吸的頻率而微微起伏,好像輕輕振翅——蝴蝶翅膀。

他好像真——睡著。

睡得好快呀。

阿佛洛狄忒無奈——想到,往後退——幾步,然後揮舞著主神金杖,離開——地底深淵之中。

阿佛洛狄忒是順著來時的路回去的,主神權杖凝結出的屏障擋住冥河——侵蝕,不斷上升上浮。

因為他——涌出,冥河中心出現出一個巨大的漩渦。

河上——擺渡神卡戎驚呆地看著漩渦中心——動靜,連忙瘋狂劃槳把船移到岸邊停靠。

再回頭時,就看到那位拿著金杖——神明四肢舒展——漂浮在半空中,身外布滿光芒絢爛——光暈,銀色的發在其中肆意飄舞,聖潔美麗到了極致。

卡戎呆呆——著這一幕,眼中盡是痴迷與震撼。

阿佛洛狄忒出了冥河之後,便順著大地裂縫從地底中直接飛——出去。

卡戎半天才回過神,模一模臉,發現自己——耳朵下面被冥河水濺到,不小心破了一塊。

他無言半晌,才憋出一句︰「不就是主神還長的好看嗎,你就延著路正常走不——嗎!」

卡戎的抱怨阿佛洛狄忒听不到了,到他而言,冥府之——已經告一段落。如果沒有特別的事情——話,阿佛洛狄忒覺得自己應該不——再隨便去找塔爾塔羅斯了。

他怕塔爾塔羅斯想一出是一出,不小心坑到自己。

阿佛洛狄忒輕輕嘆息著,向奧林匹斯神山行進,搖——搖頭,暫時將塔爾塔羅斯的事情拋到腦後。

成功獲得靈魂神職之後,阿佛洛狄忒準備用這個神職來將阿瑞因忒——轉生一事給安排好。

路上,阿佛洛狄忒拿出了那枚海螺,開始听取奧林匹斯神山最近正在發生——事情,听完以後,不由挑——挑眉。

在他離開——這段時間里,奧林匹斯神山又發生——兩件大事。

一個是阿爾忒彌斯與阿波羅——回歸,這兩位神明深刻掌握了阿佛洛狄忒所教導的精髓,暗地里請祖父科俄斯聯絡那些沒有被關進深淵——泰坦神們給宙斯施加壓力,迫使他交出主神之位。

而那些泰坦神剛巧本身也對主神之位也有所窺伺,也抱著萬一宙斯真——頂不住壓力,封他們為主神——想法,使足——力氣逼迫宙斯。

而這時,勒托在子女的指點暗中聯絡宙斯,繼續對他溫柔輸出,不停——給宙斯洗腦自己有多愛他,並且保證她會約束自己——子女,絕不——讓他們背叛忤逆宙斯、對宙斯絕對忠誠。

在泰坦神——逼迫與勒托——洗腦下,宙斯心中的天平開始傾斜,決定——按照阿佛洛狄忒之前指點的那樣,——將阿爾忒彌斯與阿波羅召喚回奧林匹斯神山,並且封他們為主神。

雖然阿波羅——長子身份使他倍受宙斯的忌憚,但是宙斯已經想好——該如何制衡阿波羅,對于這個羽翼尚未完全豐滿的神明還不算特別忌憚。

相比之下,仗著人多勢眾逼迫他——泰坦神才是宙斯的眼中釘、肉中刺,恨不能立刻除之而後快。

阿爾忒彌斯與阿波羅榮耀回歸神山,甫一出生,便成為主神傲視眾神。

他們春風得意,便有人失意。

而那失意人正好也是阿佛洛狄忒所听到的第二則大消息的主人公,她就是赫拉。

在阿佛洛狄忒離開神山不久後,赫拉與宙斯第一個孩子出世——,那個孩子就是火神赫菲斯托斯。

如——阿佛洛狄忒化身‘涅墨西斯’時與赫拉所說的提防一樣,赫菲斯托斯因為在赫拉月復中孕育時沾染——太多——憤怒與仇恨,神體被污染——太厲害,一出生便丑陋無比,——赫拉與宙斯都嚇到了。

赫拉本就對宙斯和這個孩子極其不喜,在看到赫菲斯托斯那丑陋——容貌後更是發瘋,直接——赫菲斯托斯從——聳入雲——奧林匹斯神山上扔——下去。

當然,赫拉瘋歸瘋,人卻沒傻,當宙斯質問她為什麼——赫菲斯托斯孕育成這種模樣時,赫拉直接——鍋推給——阿爾忒彌斯與阿波羅姐弟。

赫拉——說法是宙斯不顧她神後的顏面把這對私生子女封為主神,——地下——她的面子,才使她滿心怨恨。

總之這都是宙斯的鍋,是宙斯不講良心,跟她赫拉沒有關系。

听完這一切——阿佛洛狄忒對此感到好——無奈又有些擔憂,無他,赫拉太精明的話,阿佛洛狄忒很擔心接下來的計劃該如何實施。

赫拉真——任由他糊弄嗎?阿佛洛狄忒憂愁——想。

在思慮中,阿佛洛狄忒來到了奧林匹斯神山的山腳下。

他沒有立刻上山,而是先召來涅墨西斯,讓她一旁等候。

等他回到宮殿後,他就要用涅墨西斯的身份去找赫拉商量事情。

順便他檢查了一下放在復仇神格中蘊養的阿瑞因忒——靈魂,阿瑞因忒——靈魂如今已經被復仇——氣息從里到外——浸染,完全感覺不出原來的氣息。

阿佛洛狄忒確定沒有疏漏後,才揮退涅墨西斯走上神山。

因為想著接下來計劃——安排,阿佛洛狄忒——走的速度刻意加快了不少。

不一——兒,他就走到了半山腰上,然後看到了一位氣息很陌生——神明。

那個神明被包裹在一個密不通風的黑袍里,——上去還挺高,身材卻有些削單薄。

他手里抓著一根拐杖,靠著拐杖——支撐正一瘸一拐地慢吞吞向山上走去,沉默內斂,身影透著一股近乎死寂——寂寥。

阿佛洛狄忒——到他時,很快就判斷出了眼前這個神明的身份,火神赫菲斯托斯。

他因為出生時相貌丑陋被赫拉從神山的最——處扔——下去,在從山崖上掉落的過程中,他摔倒——右腳,成——第一個有殘疾的神明,因此被眾神恥笑般的稱之為‘瘸神’。

阿佛洛狄忒無言地看著他,步伐下意識放慢了一些,默默地跟在赫菲斯托斯後面。

或許是察覺到了身後的動靜,赫菲斯托斯忽然停住腳步向後轉身,但他——傷還沒有好,明明是一個很簡單——轉身動作卻讓他失去平衡,差點跌倒。

好在阿佛洛狄忒伸出手,及時扶住——他,好險沒使赫菲斯托斯傷上加傷。

借著這個動作,阿佛洛狄忒也——清楚——赫菲斯托斯的正臉……

沒看清楚,因為赫菲斯托斯給自己帶了一個可怕——猙獰面具。

從面具到斗篷,赫菲斯托斯全方位——自己武裝好了。

阿佛洛狄忒定定地看——他片刻,將他扶好,輕聲道︰「小心一點。」

赫菲斯托斯沒有說話,只是飛快的松開與阿佛洛狄忒相握的手,然後深深低下頭,默不作聲地前。

因為步伐加快,他——身形踉蹌——不少,走起路來也搖搖晃晃。

可是赫菲斯托斯卻不敢放慢腳步,他怕自己再——到那個神明——

他實在太美了,哪怕赫菲斯托斯只是在慌亂中驚鴻一瞥,也險些呼吸停滯在他——注視下。

那是與丑陋——自己截然不——存在,也是赫菲斯托斯不敢奢望踫觸——存在。

至于阿佛洛狄忒,老實說,他對于女愛神記憶中的這位丈夫並沒有什麼惡感。

因為在女愛神記憶中,赫菲斯托斯為——取悅她給她打造——許多神奇——寶物和精美華貴——珠寶。

雖然他也曾經捉弄過女愛神和阿瑞斯,但是女愛神出軌在前……赫菲斯托斯心生不滿然後報復也能理解。

阿佛洛狄忒對赫菲斯托斯並沒有旖旎的心思,但是看著赫菲斯托斯這踉踉蹌蹌——步態也覺得他有些可悲,便上前一步拉住他,低聲道︰「你走慢一點,你都不覺得疼嗎?」

赫菲斯托斯試圖甩開阿佛洛狄忒——手,但是沒甩動,他只能別過臉悶悶說道︰「……放開我。」

「那你別走——那麼快了。」阿佛洛狄忒松開手,然後贊美道︰「你——聲音很好听。」

這不是阿佛洛狄忒在糊弄赫菲斯托斯,赫菲斯托斯的聲音給人一種很特別的感覺,像是金屬踫撞時脆響,但又沒有那種令人頭痛發狂——摩擦感,非常有穿透感,給人一種十分特別的感覺。

赫菲斯托斯不由抿緊——唇,因為身旁這位神明的贊美,他——心不禁慌亂了一瞬。

過一——兒後,赫菲斯托斯才嘶啞著聲音故意恐嚇阿佛洛狄忒道︰「那是因為你沒有——到我——臉,如果——到了,你就不——再發出這樣的感嘆,因為你已經被惡心到了,恨不能我從你——視線里徹底——滾出去,再也不想听我說一句話……」

阿佛洛狄忒斟酌——幾秒,覺得自己並不是那麼膚淺——神明,他也這般說——︰「我不是看臉的神明。」

赫菲斯托斯的回應是一聲低悶又嘲弄——嗤笑。

他拾起自己——拐杖,又慢吞吞地向山上前。或許是怕阿佛洛狄忒再拉住他,這一次赫菲斯托斯沒敢再像之前那樣走——飛快。

阿佛洛狄忒跟在他身後,對自己剛才——那一番話深入解釋——一下︰「準確來說,沒有比我更好——神明了,所以我——待他人的容貌時很客觀,很少以貌取人。比起容顏,我更重心靈的美好。」

這話是真——,阿佛洛狄忒多希望與他打交道——所有神明都美好單純啊,而不是宙斯這樣的奸貨,這樣他就不用整天憂心——盤算。

赫菲斯托斯輕聲說︰「騙人,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不——臉的神明,所有神都做不到。也沒神去欣賞心靈的美好,因為眾神生來便心靈丑陋。」

阿佛洛狄忒微笑著說道︰「你——話我很難不贊——,但我就是特別的。因為我是美神,美的定義是相當狹義卻又廣泛——,我欣賞所有美麗——事物,不拘泥于容貌。」

赫菲斯托斯不由停下腳步,抬頭——他,怔怔問道︰「您就是美神嗎?」

阿佛洛狄忒眉眼溫柔地笑著,美麗震撼人心︰「怎麼,我不像嗎?」

赫菲斯托斯的喉結不斷滾動,阿佛洛狄忒——容顏璀璨的如——耀陽扎進他眼中——每一個角落,他怔忪地望著他,半晌後不再說話,低下頭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阿佛洛狄忒有點疑惑,赫菲斯托斯與他見過——諸神有些不一樣,讓他有些模不清他在想什麼。

心音也無法听到什麼,赫菲斯托斯似乎沒有特別強烈——,平靜——如——一攤死水。

上一個讓阿佛洛狄忒覺得那麼特別的是塔爾塔羅斯,那位神明什麼都懂,卻又好似什麼都不在乎,有種異乎尋常的平靜和淡然。

阿佛洛狄忒問道︰「我問你,你為什麼不說話?」

赫菲斯托斯不是很想理他,但抬頭——到阿佛洛狄忒帶著審視與思索的眼眸時,又有些害怕,至于到底怕什麼,他又有些說不清楚,只是憑借本能解釋道︰「我不想看到您對我露出失望厭惡的模樣,所以,我們還是別說話——吧。」

阿佛洛狄忒沉默下來,他說道︰「那好吧。」

火神在奧林匹斯神山一直是個特例,游離在眾神之外,如果請他幫忙打造神器他也——幫忙,平時什麼事情和宴會都不參與。

既然他明確表示出不想與阿佛洛狄忒多交流,阿佛洛狄忒也不想去討嫌。

但阿佛洛狄忒卻沒有加快腳步,而是與赫菲斯托斯保持著一個較遠但又能伸手臂觸踫到的距離,慢吞吞地陪著赫菲斯托斯走上奧林匹斯神山。

在到達奧林匹斯神山的最頂層,也就是主神和一等神們所居住的地方時,兩人即將分別。

阿佛洛狄忒對赫菲斯托斯說道︰「你——容貌應該是在母體孕育時被怨恨之力感染所致,如果你想恢復容顏或者換一個模樣的話,可以來尋找我,我可以試著幫你換臉。雖然我以前沒有這樣做過。」

歐律諾墨那個是濾鏡加成,不算換臉。

「對了,大地女神蓋亞——生命寶瓶里有一滴生命原液,據說那個寶貝連死去——神明都能復蘇,應該也能治你——腿傷。」

赫菲斯托斯低著頭,兩手緊緊交握抓著權杖,阿佛洛狄忒所——不到的面具之下,他——唇緊緊咬住,不斷顫抖。

阿佛洛狄忒想了想說道︰「有什麼需要幫助的話,可以來找我。」

赫菲斯托斯畢竟是鍛造之神呢,經他之手鍛造過——神器簡直如——月兌胎換骨一般。

赫菲斯托斯啞聲說道︰「謝謝您,阿佛洛狄忒殿下。您的確是當之無愧的美神,從容顏到心靈。」

阿佛洛狄忒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唇角,容顏被稱贊還好,阿佛洛狄忒已經習慣這樣的贊美了。

但是他——心靈美卻還是第一次被人稱贊,要知道宙斯可是成天罵他‘狂妄、狡詐、惡毒、傲慢’呢。

阿佛洛狄忒輕咳一聲,尷尬道︰「倒也不必,只是順手而已。」

赫菲斯托斯默默不語,阿佛洛狄忒——他一眼,揮手告別,在赫菲斯托斯沉默——注視下回到了自己——神殿里。

阿佛洛狄忒無暇去思考有關赫菲斯托斯的安排,目前最——要——事情是赫拉那邊。

阿佛洛狄忒回到自己——主殿坐下後,神智立刻進入了涅墨西斯體內。

復仇女神振起黑色的雙翼,凝望著神後殿——方向,向那里飛去。

神後殿里,赫拉正倚靠在榻上休息,輕薄——絲紗遮住她玲瓏曼妙——身體,她脖頸上還帶著一個華麗夸張至極、由無數金片制成——項鏈。

阿佛洛狄忒悄悄地走進來,輕輕推了她一下,呼喚道︰「神後陛下,醒一醒。」

赫拉皺了皺眉,有些不滿的睜開困倦的雙眼,剛想要發火,但在眼前人的面容後,火氣一滯,又被她硬生生憋——回去。

赫拉冷笑一聲,打開‘涅墨西斯’——手,從榻上起身,將散落的頭發雍容的攬到背後,一邊坐著,一邊冷哼道︰「我以為是誰那麼大膽,竟敢,竟敢打攪我——休息。原來是你啊,涅墨西斯。」

她倏地轉過身,面色沉沉,威嚴的氣度便宣泄而出,她厲聲道︰「涅墨西斯,你越來越沒有規矩了!我這里可是神後殿,可你每次都不通稟就直接闖進來,你信不信我治你——罪!」

阿佛洛狄忒無言,‘她’訕訕模了模鼻子,虛心問道︰「那你出去——新敲門,等陛下您宣召後我再進來如何?」

赫拉立刻瞪了‘她’一眼,阿佛洛狄忒挑眉——道︰「陛下為何又瞪我?我只是听取了您的指示,才提出這樣一個建議而已,是我又哪里讓您不開心——嗎?」

赫拉惱怒——在桌子旁坐下,她沉著臉生——半天氣,半晌後自己說服——自己︰「罷了,誰讓你就是這樣不開竅——神明呢,算——,就這樣吧。」

赫拉郁悶的認裁,——原因歸咎于‘涅墨西斯’憨上。

畢竟如果不是‘她’憨傻的話,又怎麼拒絕神後收她為從神這樣的要求呢。

說服自己後,赫拉平靜——些許,問道︰「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情?」

阿佛洛狄忒打量了她兩眼,見赫拉居然這麼輕易就息火也有些詫異。

‘她’很自覺——走到赫拉身旁坐下,赫拉忍不住又瞪了要這個不知禮數和尊卑——神明,趕在她發火前,阿佛洛狄忒連忙說道︰「我沒有什麼事情,我就是听說——赫菲斯托斯殿下出生——事情……」

阿佛洛狄忒——目光溫柔——一些,帶著點憐惜︰「陛下,您這樣又是何必呢。我之前就勸過您,要好好平息憤怒和怨恨的情緒,你就是不听。現在赫菲斯托斯殿下受到了影響,變成現在的模樣,這可怎麼辦啊……」

赫拉煩躁——說道︰「這與我有什麼關系,我也不想有他——啊!是他自己非要從我月復里出生,要不是宙斯不給我打掉,我早就——他殺死在月復里——好嗎!」

阿佛洛狄忒連忙道︰「陛下您別激動,我並沒有責怪您的意思,我只是……」

‘她’猶豫——著赫拉,輕聲道︰「我只是覺得,赫菲斯托斯殿下這樣的情況您肯定不好和神王陛下交代,您受委屈——吧。」

赫拉緊抿著唇,起身背對著‘她’坐——下來。

阿佛洛狄忒有些頭疼,正琢磨著接下來怎麼說時,赫拉哽咽中帶著恨意的聲音傳來︰「受委屈又如何?只要宙斯也不開心那就好了,我就沒那麼難過。我並不難過,比起勒托這些可悲的女神,我至少有著神後神格。」

「雖然宙斯強|暴了我,但我也憑此成為了最尊貴的女神,我與原始神平起平坐,權柄在握,——在上,我並不覺得有多委屈。」

阿佛洛狄忒沉默——一下︰「是我想當然了。」

赫拉輕哼一聲,斜瞥了‘她’一眼︰「像你這樣平凡又愚鈍——神明又能知道什麼呢。」

阿佛洛狄忒無語,不想和赫拉說話——,飛快把話題拉上正軌,問道︰「陛下,其實我就是關心您一下……另外我有些擔憂。」

阿佛洛狄忒欲言又止地看著赫拉,赫拉問道︰「擔憂什麼?」

阿佛洛狄忒輕聲說︰「你——下一個孩子還——復赫菲斯托斯殿下——悲劇嗎?如果再次重復——話,您到時該怎麼與神王陛下交代呢?」

赫拉沒吭聲,陷入了思索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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