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勒特，我不知道該從哪里說起。」鄧布利多最終還是走了進來，坐在格林德沃用變形咒變出的那張舒適的椅子上，「或許你說的對，我是一個虛偽的、自大的老東西。」
「我從來都不認為我說的話會是錯誤的。」格林德沃為鄧布利多倒上一杯牛女乃，加了整整半杯的蜂蜜，推到鄧布利多面前，「我記得你上次給我寫的信。你是為了那個男孩而來，是他讓你感到苦惱了嗎？」
「我並沒有感到苦惱，蓋勒特。」鄧布利多滿足地喝了一大口濃稠的蜂蜜牛女乃，在格林德沃充滿侵略意味的眼神下，他不得不放下杯子，「好吧，我承認你說的沒有錯。哈利讓我很苦惱。」
「你一直在堅持你的計劃，阿爾。」格林德沃殘忍地笑了起來，「為了最偉大的利益？我想即使是那個男孩，也無法做到我沒能做到的事情。」
「這一年來，我在彷徨。」鄧布利多嘆息一聲，「我一度懷疑我是否真的做錯了。哈利毫不客氣地指責了我。現在，伏地魔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鄧布利多閉上了眼楮。
格林德沃臉上的笑容沒有停下來過︰「只有在我面前，你才會露出這樣的神情來。」
「伏地魔原有的魔杖不再適用了，哈利為他購買了新的魔杖，一把有著獨角獸毛做內芯的魔杖。」鄧布利多睜開眼楮，認真地望著格林德沃，「我曾經對湯姆說過，他不懂得什麼是愛，因此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成功。但是現在……」
「你認為那小子因為你的黃金男孩改變了自己？」格林德沃饒有興趣，「這樣你不高興嗎？你的計劃完成了一大半。」
「我不敢賭。」鄧布利多苦蛇地說，「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敢賭。」
「那你想要做什麼呢？」格林德沃問，「你知道，我最強大的力量已經屬于你了，阿爾。」
「我老了。蓋勒特。」鄧布利多抬眼，「這一年來，我發覺越來越多的事情讓我感到力不從心。」
「我的建議一直沒有變，阿爾。」格林德沃目光灼灼，「我不會給你什麼建議，只會勸你放棄你的計劃，和我在一起。在這里的日子，我想了很多。即使我們尚有余力，但現在是年輕人的世界了，阿爾。你得承認這一點。」
「我明白，這不需要你來提醒。」鄧布利多灌了一大口蜂蜜牛女乃，「但我還是擔心。幫幫我吧！蓋勒特。現在能幫我的只有你了。」
格林德沃「嘿」地笑了一聲︰「你還是這麼卑鄙。你怎麼能確定我一定會幫你呢？五十年前，你義無反顧地奪走了我的依仗，現在你卻要我幫助你。」
「我從未後悔當初我所做的。」鄧布利多堅定地說，「只有你失去了它，世界還會好起來。」
「那麼你為什麼不能相信，你的男孩也能像你一樣呢？」格林德沃好以整暇。
鄧布利多垂下了肩，一下子像是蒼老了幾十歲︰「哈利才十四歲……太久了，等到他完全成長起來，太久了。」
「我和你的看法恰恰相反。」格林德沃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你的男孩若沒有兩把刷子，伏地魔會乖乖呆在他的身邊嗎？甚至連魔杖都換了——除非他是在欺騙你的男孩，但這代價也太大了。」
「你不止一次和我提過你的男孩，他是一個聰明並且看重感情的孩子不是嗎？」格林德沃將手肘靠在膝蓋上，身體向前傾著，「你認為他不會對伏地魔做出什麼約束的舉措嗎？」
格林德沃又坐直了身子︰「當然，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幫你。但你明白，我想要什麼。」
鄧布利多摘下眼鏡，用手抹了抹臉。
格林德沃也不著急，就那樣靜靜地看著鄧布利多。
「我答應你。」時間似乎過了很久，又似乎只有一瞬，鄧布利多回答了。
格林德沃開懷地笑了起來，不再年輕的面龐露出孩童一樣天真愉悅的神情。
鄧布利多別過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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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湯姆在魔藥室里搗鼓魔藥，斯內普示意林蓁單獨和他談談。
「我想你小小的腦袋瓜子還沒有完全停止運轉，」斯內普勾著譏諷的笑容，「那麼你應該知道我想和你談什麼。」
林蓁眼神往禁閉的魔藥室的門飄去︰「我很高心你還這麼關心我，西弗勒斯。但我以為這幾年下來，你了解我——我只在有充足的把握下才會做出行動。」
「如果你是看著我說出這句話的，我會認為事實確實如此。」斯內普惡狠狠地說。
林蓁收回視線，翡翠般明亮的眼楮直直地盯著斯內普︰「我怕我看著你說，會被你看到我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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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疚？」斯內普冷笑一聲，靠近用魔杖抬起林蓁的下巴，逼得他不得不抬頭直視自己的眼楮，「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看清楚你面對的是誰。我可不是你那個脖子以上都是擺設的狗教父。」
林蓁笑了起來，碧綠的眼楮變得和湖水一樣深。
他伸手勾住斯內普的脖子，將斯內普的腦袋壓向自己，鼻尖踫著鼻尖，聲音低得就像耳語︰「你什麼都不明白，西弗勒斯。」
他松開手，肩膀擦過斯內普，往魔藥室走去。
「我當然不明白一個巨怪的想法。」斯內普冰冷的聲音在林蓁身後響起。
林蓁打開魔藥室的門，回頭燦爛地笑著︰「如果你真的放心不下，我很樂意讓你在夜晚的時候參觀我的臥室，西弗勒斯。」
他的身影沒入陰暗的魔藥室，重重地甩上了門。
斯內普臉色鐵青。
在斯內普加入熬制魔藥的行列後，他和林蓁之間強烈的低沉氣氛連湯姆都能明顯地感覺到了。
湯姆毫不掩飾地看看左邊的斯內普，又看看右邊的林蓁︰「你們這是吵架了？」
斯內普手中的動作停了一瞬，又若無其事地繼續。
「沒有。」林蓁笑眯眯地回答，「收起你那和小姑娘一樣的好奇心，專心手上的事情。」
湯姆手上動作不停︰「我以為你的心情並不是很好。」
斯內普看起來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但他的耳朵卻拉長了準備听林蓁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