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思思的尸體就在不遠處,可郭驅卻沒有絲毫的勇氣去抬頭,哪怕是看上一眼。
白依此時並不想和郭驅多說什麼,只繞過了那具灰白的身體,彎腰撿起了一把槍。
那把禹思思用來殺人的槍。
吹了吹上面沾染的灰塵,白依仔細地端詳了一下,面色了然。
「你知道這把槍是誰的嗎?」
聞聲,郭驅抬頭望了一眼,眼神卻仍舊呆呆的。
「這槍,是姚鐵的。」瞥了他一眼,白依嗤笑一聲,「怎麼來的,估計你心里比我明白。」
听此,那呆滯的眸子略微一閃。
這家伙,還在自欺欺人嗎?
……
石板下的陳立此時心髒跳得砰砰直響!他沒想到禹思思這麼狠毒居然暗槍殺人,但他更沒想到的是白依居然有異能!
雖然沒有看清,但他大致卻能感應到。
白零剛醒,林墨言正給他上藥,那打掉禹思思槍的銀色的異能是誰扔出來的,就顯而易見了。
其實他驚訝的並不是白依殺人,也不是她有異能,而是她的等階居然比自己還高!
但凡一個正常人被暗算,都會反擊。何況是異能者。
如此殺伐果斷,毫不留情,甚至,揣度人心……她,不容小覷。
眼見著白依搖頭,輕嘆了口氣後,收起了槍便要往回走,陳立趕緊伸出還能勉強活動的左手,拼了命地朝外使勁兒一扔!
一個小拳頭大的冰球啪地一聲砸在了距白依身前一米的地上。
腳步一頓,白依循著動靜就發現了被壓在石板下的陳立。
下意識地留意了一下他的角度,這個位置能輕易地看到禹思思的尸體。
那之前的事情,想必他早已盡收眼底。
轉頭再看石板下的陳立,氣息奄奄,動彈不得,但一雙喜悅的眸子帶著明亮的希冀。
那眼中,充滿了對生的渴望。
面對這樣的一雙渴求的眼神,白依做不到無動于衷。何況,陳立並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人的事,只是嘴壞了點。
招呼了林墨言過來,倆人商量著該如何救他出來。
用異能感受了一下石板中的土元素,林墨言伸手指著陳立胸膛上方道︰「壓著他最關鍵的地方,是這里。」
白依順著他手指的地方看了看︰「你有把握嗎?」
搞不好不僅救不了人,還會動搖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塌方。
「我的異能恢復了一些,應該可以。不過,可能要花不少力氣。」
「費點勁兒不要緊,你別把異能耗完就行了,我還指望著你出去呢。」
听此,林墨言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商量好了計劃,白依俯身對著陳立道︰「你感覺有傷著哪兒嗎?」
若是身上有傷,恐怕會禁不住大力的拉扯。
擺了擺唯一能活動的左手,陳立否認。
「那就好。」
接到眼神的示意,林墨言開始用異能在陳立胸口右側逐漸立起了一排石柱子,隨著時間的推移,石柱便越來越粗,越來越堅硬,幾個呼吸間,這些石柱竟比碗還寬了。
不一會兒,林墨言略呼了一口氣,掂了掂手里的石塊道︰「一會我會削薄石板,你要馬上將他拉出來,我會立刻補上這石頭,防止這地方塌了。」
將精神力緩緩地覆蓋住了陳立,白依握了握拳,上前拽住了陳立的一手一腳,然後打氣似的地喝道︰「好!來
吧!」
「預備……三二一,起!」
僅一個眨眼左右的功夫,白依費了自己平生最大的力氣,用了吃女乃的勁兒才連拖帶拉地把陳立拽了出來,林墨言趕緊補上了石塊又見縫插針地用土元素將縫隙填得結結實實。
雖然已經將動靜放到最小,但還是有不少的碎石塊禁不住晃動而砸落了下來。
白依趕緊拖著還在悶頭調整呼吸的陳立,而在塞石塊的林墨言則被砸了個劈頭蓋臉。
嘶——痛得倒抽了口氣,林墨言塞完了石塊趕緊撤離。
「你沒事吧?」
好容易能自由的呼吸的陳立正大口地喘著粗氣,撫著仍舊隱隱作痛的胸口根本說不上來話。
見他並沒有什麼大問題,白依轉身去看零,卻見他已經能扶著磚塊站起來了,此時正眼巴巴地關切著這里的情況呢。
「墨言,你四周看一下,我們怎麼出去。」
點頭,得了吩咐的林墨言閉眼感受起了周圍塌方中的土元素。
見白零顫巍巍地想過來,白依趕緊上前去攙扶。
異能者的身體素質經過元素的鍛煉,到底各方面是比普通人強一些,現在白零的傷口已經不那麼容易出血了。
「咳咳」
看著零輕微的咳嗽聲,白依心里也不免有些擔憂,嗔怪的瞪了他一眼道︰「你不用擋在我面前的,我自己可以。」
「呵,」輕笑了一聲,白零無奈道,「可有些事情,明明知道卻還是忍不住要去做。可能,這就是本能。」
「呸,你都傷成這樣了!這應該叫笨蛋。」說著就伸手掐了一把他腰間的肉。
嘶,抽了口氣,白零嘴角輕勾,調侃道︰「其實小姐知道我自己能走,可還是非要攙著我,這個……算不算笨蛋?」
嘿?這廝可以啊,還想要我自己承認是不是笨蛋?
憤怒地抬眸,卻對上了一雙溫柔的笑眼,那如水的溫暖里還帶著一絲絲得逞。
「唉……」
無奈地嘆了口氣,罷了,這家伙也是個月復黑的,我怎麼就給忘了呢。
……
另一頭,雖然胸口還隱隱作痛,但已經能夠順暢呼吸。陳立眼神忍不住朝依舊在角落里傷神的郭驅看去。
這個人,真是傻得可憐。
不是愛一個人傻,而是愛一個不值得愛的人,傻。
可話雖如此,愛情,哪有誰是誰非的呢?無非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罷了。
陳立想起末世前的自己,有妻有子,為了賺錢養家,在外拼搏,忍氣吞聲。生活的重擔早已將感情壓入心底,日復一日的機械運作著,麻木而茫然。
愛情這種東西,不論放到末世前還是末世後,都是奢侈而可笑的存在。
「喂,」走到郭驅身邊,抬腳踢了踢他身邊的石頭,沒好氣道,「哭喪個臉干什麼,柔柔弱弱,跟個娘兒們似的。」
這家伙向來嘴毒,又正值郭驅心情極度低落,連一眼都欠奉。
見此,陳立扭頭看了眼不遠處的白依,吸了口氣,耐下性子,俯身道︰「你很難過?」
忍不住眨了眨眼,郭驅的眼中淚光更甚。
「那她愛你嗎?」
郭驅聞言一滯,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知道這個,那就還有救。陳立蹲子,伸手指了指自己被困的兩片石板道︰「看到那兒了嗎?」
郭驅不明所以地順著他的手指看去。
「你知
道為什麼我都這樣,還能活著嗎?」看著他茫然地搖了搖頭,陳立咽了口氣,道,「那石板中間,還有我哥」
郭驅有些驚訝。
「我眼睜睜看著炸彈在我前面炸開,可已經什麼都做不了了。那個時候,只有他拉著我,也只有他還用力拉我……他本來,不會死的。」
失去親人的痛,讓陳立的聲音哽咽。
「我哥,是我這世上最後的親人了。」
郭驅有所動容地伸手,想要拍拍他的肩膀。
「你說,他為了救我,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你卻為了一個不愛你的人,痛哭流淚,尋死覓活……你他媽有毛病吧!」
拍著他肩膀的手一頓。
郭驅︰「……」
「不管怎麼樣,為了我哥,我都要活下去。」伸手抹了把鼻子,陳立順勢站了起來,「你好好想想,但凡她對你有一絲的感情,也許站在這里的,就不是你了。」
是的,但凡禹思思真有一絲感情在里面,那站在這里的,很有可能不是自己,而是她了。
可真的,會這樣嗎?
郭驅扭頭看著白依,不發一語。
「你收拾一下她的東西吧,看還有什麼能用得上的,別浪費了,也當是留個念想。」陳立說著轉身就要走,「哦對了,她的背包你千萬別忘記拿了,那可都是些保命的東西,珍貴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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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立諷刺地嗤笑了一聲,揚長而去。
保命的東西?
郭驅瞅了瞅攤在地上的尸體,強忍著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覺,顫顫巍巍地上前,摘下了禹思思睡覺都要抱在懷里的粉色背包。
拉開那裝得鼓鼓的背包,入眼的,竟是成袋的零食餅干還有飲料。
有些已經零食拆了,有瓶飲料喝了一半,還有些帶著男裝店活動的logo。
想起自己加入了任務,連瓶水都舍不得喝,都留給了卡車里的她,沒想到……
原來,一直都是在騙我而已。
她早已給自己留好了退路。
在男裝倉庫里如此,在任務里如此,在刀架脖頸時也是如此。
呵……
一邊收拾著背包和武器,郭驅的臉色明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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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間滲有薄汗,林墨言緩緩睜開了眼楮。
「怎麼樣了?」白依上前詢問。
「情況大致還行,現在有兩處可以過,一個洞口大些但有些不穩定。另一個洞口小,但安全多了。」
垂眸思量了幾秒,白依道︰「哪個快?」
「洞口小就挖得快。」
「那就走小洞。剛剛這麼大的爆炸聲,恐怕一會喪尸就都會圍過來,必須趕緊撤離了,要不然誰都走不了。」
聞言,白零和林墨言紛紛點頭附和。
「那好吧。」指著某處離地幾十公分的縫隙,林墨言無奈道,「一會我就扒開它,看來,咱們得鑽狗洞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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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感謝321影子和mafeng0328的留言,縱橫新版本頁面有些改動,讓哀家有點不知所措……版面都有點亂了……
隨他去了,反正也沒人在意這個(攤手)
如果誰的留言被頂下去了我沒看到,抱歉抱歉,再來官網留個言頂一頂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