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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很想發火, 但看到芮一禾的臉實在是沒辦法罵出聲,——心底里覺——又敬又畏。在給他錢花的——爸面前,他也沒有這麼乖。
「大概是因為我足夠有錢……」
芮一禾沒有理他, 跟著小跟班走進廁所。但站在鏡子前面的小跟班背後,已經不見藍裙長發的女人。
小跟班從廁所里出來,剛準備開水洗手, ——看到站在廁所門口的芮一禾。
「大師,你你你……有什麼事?」
芮一禾︰「你記憶中有沒有一個穿藍裙子的女人,頭發這麼長。」她在自己的腰上比劃了一下。
小跟班︰「我沒什麼印象。」
芮一禾︰「女人裙子的衣領下面有一個紅色的蝴蝶盤扣。」
小跟班快哭了,搖頭說沒有。
「什麼蝴蝶盤扣,我听都沒有听說過。」
芮一禾翻——眼, 「把你們幾個之前迫害過的女性列個清單給我, 快。」——
果通關副本,這三個家伙還沒死的話。她沒準還能再添仨練習詛咒術的對象。畢竟金盾安保公司的生意跟她又沒有關系,她是來拿女鬼指甲的。
小跟班臉上露出不情願的表情,尷尬的說︰「我——先洗手……」再去請示——少。
水嘩啦啦的流, 小跟班裝模作樣的擠出洗手液。正沖洗著,忽然說︰「水龍頭好像被什麼堵住了。」
芮一禾蹙眉,水流挺正常的。
小跟班歪頭去看水龍頭,好像是真的看到什麼, 不像裝的。
「大師……大師……水里有頭發。」
他一臉驚恐的縮回雙手,——手不停甩動,想把纏在手上的髒東西弄掉。然後他猛地抬頭看向鏡子, 大喊︰「不要啊!你不要過來!」
忽然,他低垂頭顱,陰惻惻的笑起來。
芮一禾很確定自己沒有看到半個鬼影……但小跟班有可能是被附身了。之前羅丹附身在雷蒙德先生身上,她——沒看出來。
小跟班對著鏡子整理頭發, 用手沾了一——水,把雜亂的鬢角抹順。忽然,他抓起洗漱台上的梳子,將尖銳的一頭塞進嘴里……
芮一禾擊——他抓著梳子的手,迫使他丟掉梳子。讓他用力往里捅的話,喉嚨——別要了。再按住腦袋往下摁,揪著他的衣服後領,押著人離開衛生間,來到客廳。
眾人︰「……」
羅思怡︰「……這——開始嚴刑逼供了?」——
少拔掉針站起來,「我是花錢讓你們來保護我的,不是請你們來——警/察的。問這麼多干什麼?還有,你快放開他。」
芮一禾從善——流的放開人。
小跟班重獲自由,撲到茶幾上,抓起玻璃罐旁邊放著的核桃夾——往嘴里塞。還嘿嘿笑,臉上帶著神經質的笑容——
少︰「嘔——」
之前有個小跟班在他面前表演生吞刀片,導致他現在看到人往嘴里塞東西——惡心。
芮一禾——掉核桃夾,小跟班摔倒在地上。伸手干淨利落的扭斷自己的小腿, 嚓一聲響,關節月兌臼。疼——大汗淋淋,眼中卻——有興奮。
羅思源用繩子剛把人捆住,臉上——被濺了許多血。
「怎……怎麼了?」
另一個小跟班顫著聲問。
羅思源抽出紙巾擦臉,「他把自己的舌頭咬斷了。」——
少反胃嘔吐,屋子都是難聞的味道。他虛弱的說︰「你們要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們。但我出事的時候你們——救我……不能讓我死了。」
芮一禾——頭說好。
這次遇到的女鬼有些特別,要拿到任務物品還——少——人——餌。
有他配合事情——容易多了。
安妮剛死,六個施暴者——一個個的死去。這件事肯定——安妮有關,芮一禾決定先去安妮家里看看,沒準能找到什麼線索。玩家們也是一樣的思路,——少——小跟班一起去。
這次是——少的保鏢開車,小跟班知道安妮家的地址。
「知道她自/殺的事,我想送——錢補償一下。」
那是在安妮男朋友死掉之後,他非常害怕——然,錢不是他親自送過來的,而是讓別人送來的。
「要我說宏志真不是個東西。原來人家安妮是個孤兒,無父無母也沒有親人。要也不是這樣,他也不敢慫恿我們對安妮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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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宏志——是安妮的男朋友——
少大概是覺——越繁華的地方——越不容易鬧鬼,人多能讓他不那麼害怕。所以,剛剛那棟大樓位于城市中心,地段繁華。
車子路過一條步行街。
芮一禾看著道路——旁燈光明亮的店鋪,有金店、女乃茶店、快餐連鎖、婚紗攝影……街尾還有一個電影院的巨大招牌。商場3d大屏閃過各——各樣的畫面,馬路上還有戴著鴨舌帽的——輕人在發傳單。
「——師,買房不?」
「健身游泳瑜伽——驗一下?」
這些讓她有一瞬的恍惚。雖然城市是陌生的,但一切都——真實。這里真的——是一個副本,而不是她已經回到人間界了嗎?眼角余光看到副駕駛臉色慘——的——少,她——知道自己還在副本里。回過神來,旁邊的羅思怡的表情更夸張,雙手貼著車窗玻璃,臉也快貼上去了。
「哥,這一切都好真實哦。」
羅思源讓她不要看了,把注意力放在雇主身上。
羅思怡情緒低落的哦了一聲。
羅思源變——緊張起來,問她要不要喝杯女乃茶。旁邊有一家女乃茶店看起來很不錯的樣子,想喝哥哥給你買。
羅思怡說想喝。
一個玩家不高興的說,「你們不要浪費時間。」這是做任務,你以為帶小孩玩啊。
羅思源堅持要停車下去買女乃茶,「相信我,你們不會想知道我妹情緒低落時會發生什麼。」
羅思怡拉著哥哥的手說︰「算了,沒關系的。我能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車子離開步行街之後,羅思怡還依依不舍的看著被甩在車後的街道。
芮一禾坐在車上,思緒漸漸變慢。這輛車應該很貴,坐墊非常柔軟。她緊繃的背脊很快放松下來,腦子里冒出一個要好好休息一下的念頭。現在是去安妮家的路上,不會發生什麼事情,那——稍微……
等等,從椅背後面伸出來的是什麼?嗯,好像是一——腐爛的手。
女鬼又來了?這次的目標似乎是小跟班。
沒關系吧……有關系也沒辦法。隨便吧!她——想坐著不想動彈。
正在這時,對面被同伴的死亡折磨——相——神經質的小跟班——了個哈欠。芮一禾被他發出的哈欠聲驚醒,同時發現不安——緊張從他臉上消失了。
這不對勁!
再看單小野,眼神呆滯的在走神。
其他人的狀況也差不多,若不是車上空間有限,恐怕要上演全車癱一塊的場景。
羅思源拿出一顆糖給妹妹,「咱們說會話?」
「好的。」
羅思怡的目光掃過車內眾人,知道再不——起精神連司機都會懶——再——方向盤。十一個玩家沒死在副本boss手上,死在車禍里。那——太可笑了。
兄妹倆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交談。芮一禾發現自己飛快的從剛剛那——什麼都不願意想,什麼都不願意做,——想放松躺著的狀態里月兌離出來。
車上的其他人,則完全沒有意識自己剛剛有被影響。
芮一禾再去看對面的座椅靠背,發現腐爛的黑手已經不見了。
比起又一次出現的女鬼,她更好奇剛才是什麼情況。那——咸魚不想翻身的狀態,是羅思怡造成的嗎?她情緒低落會影響身邊的人。唯一不會受到影響的是她的哥哥。
作為一個玩家,芮一禾很能理解羅思怡的心情。任誰看到繁華的街道,都不免想起人間。而自身卻要在一個個副本里輾轉求生,——有蓄積到足夠的積分才能回到人間——算人間已經沒有親人,也還有靈界不具備的安穩人生。
在車子漸行漸遠的時候,芮一禾同樣感覺到低落。不過,這樣的情緒很淡。
沒過多久,安妮家到了。她獨自一人租的一間小公寓,門口貼著封條。
一個玩家——開鎖進門。
芮一禾站在門口,——算等等再進去。小小的公寓進去十幾個人,感覺立刻——要被擠爆了。
「你往衣服里塞什麼呢?」
忽然,一個女玩家抓住旁邊一個玩家的手。
單小野小聲說︰「我們一輛車,羅家兄妹一倆車。另外七個玩家也不是一輛車的人,——女一男共仨人一輛車,另外有——個男人一輛車。至于三撥人都是哪個陣營的車,我沒——听出來。」
資深玩家要比新人警惕心強很多,無法溝通,也沒有太多跟人溝通的欲/望。
芮一禾覺——單小野從一個輕度社恐癥患者,變——能主動——人交流,已經很棒了。
單小野被夸——有——想哭,「沒辦法,都是為了活下來。」
想藏東西的玩家被逼著翻兜,拿出一個圓形的螺鈿紅漆化妝鏡。
女玩家奪過來——驚訝的咦一聲,「怪不——你要藏,原來是件神奇物品。」——
少——小跟班根本不敢進門,——個人都站在走廊里,而且是圍在芮一禾身邊。不知道為什麼,他們——覺——跟在讓人畏懼的女人身邊很有安全感。小跟班看到化妝鏡,驚訝的說︰「這個……我好像在哪里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