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爾,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拉迪亞國立魔法學院的大禮堂里,滿臉是血的沃馬爾,拖著重傷的身軀,難以置信地看著面前這個惡魔。
他的身邊倒著很多人,有學院的老師,也有城中守衛的士兵,甚至還有幾個高年級的學生。他們和沃馬爾一樣,身上都帶著不同程度的傷。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在場沒有人喪命,他們都只是被埃爾莫斯用手中的法杖打傷了而已。
可就算如此,如果不抓緊治療,光是流血就能讓其中半數以上的傷員喪命了。
就在幾個小時之前,一直遠離戰爭的拉迪亞,突然受到了聖戰教廷方面的攻擊。原本平靜的街道,突然出現了大量的傳送門,不計其數的空殼士兵,如蜂群一般從其中瘋狂涌出。盡管城中的警備力量與軍隊奮力抵抗,也配備了對抗空殼士兵的武器,但是因為他們是被突然襲擊的,所有盡管反應過來了,但是經過了幾個小時的戰斗,警備隊和軍隊就已經有半數傷亡了。直到現在,學院外的城市之中,喊殺聲依然不絕于耳。
街道如此,學院也是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學院是城市中最晚被偷襲的地方,沃馬爾和一眾教師,也因此有機會反應過來。他們以最快的速度將學生疏散到了安全的地方,然後在學院之中留下了所有的老師以及少部分願意留下來幫助老師的高年級學生牽制這些只知道執行命令,卻沒有任何理智可言的怪物。
然而,就在他們在學院之內清理空殼士兵的時候,大家還是被一個恐怖的家伙偷襲了。他僅僅幾招,便重創了所有人,要不是沃馬爾那異于常人的體質,以及龍人族的聖劍,他這會兒,怕是也要被打暈了。
正因如此,當他看到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竟然就是之前莫名其妙消失的埃爾的時候,他的表情,不亞于當年剛當上族長的他知道受到迫害的尼澤還活著的時候那樣精彩。
「雖然我會毀掉拉迪亞,但是為了回報你當年收留我的恩情,我不會殺了你們,頂多會將你們趕到平原之上。當然,最終結果還是取決于你們是否合作了。」死死盯著沃馬爾,埃爾莫斯的表情非常淡定,「我只是想知道一件事情,伊爾維奇一族的故鄉,到底在什麼地方!」
「伊爾維奇一族的故鄉?」听到這里,沃馬爾的表情更精彩了,「你問這個做什麼?」
不要說他根本知道那個神秘的地方了,就是他知道,看埃爾那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自己也不可能說啊。
「不要問為什麼,你只需要告訴我,你是否知道……啊,我看到了,你會說自己‘不知道’……既然如此,那就用不著問了。」
「嗯?」埃爾的話,讓沃馬爾一下子模不到頭腦了,「你看到了?」
「是的,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你的未來!」說著,身披黑色斗篷的埃爾莫斯,就揮動著手中的法杖,朝著沃馬爾沖了過去,「我還看到了,你受傷的結局!不要哀嘆,不要悲傷,這只是,我們的立場不同!」
「你……」
看到他沒有一點花里胡哨的動作,沃馬爾自然想著抬起手中的大劍去阻擋,然而,埃爾莫斯就像是能看穿自己的動作一般,當自己抬手的一瞬間,他就已經揮出法杖,一下子打在劍身之上!
不僅如此,當雙方的武器踫到一起的時候,沃馬爾更是感覺到,一股無力的感覺,席卷全身。
自己的力量,正以一種未知的方式,急速流失!
緊接著,他又是向前一步,騰空而起,一下子踹在了自己的胸膛上。被踹飛的沃馬爾,不受控制地飛向了已經淪為廢墟的大禮堂的正門。
砰——
然而,沃馬爾並沒有摔到廢墟上面,就在他即將落地的瞬間,一雙手接住了他。
「是你?」
回頭一看,沃馬爾更是驚呆了。扶住他的,居然是尼澤!
「當然是我,不然你以為會是哪個美女嗎?」經過那麼多的事情,雖然還有所戒備,但尼澤對沃馬爾已經沒有了那麼大的敵意,「如果是美女的話,我倒希望替你挨這一腳。」
「真是的,居然讓你看到這樣一幅丟人的樣子。」從尼澤的懷里跳了起來,沃馬爾下意識拍了子,「為什麼偏偏是你……」
「不然你以為還有誰?時空聯合會能抽出人手來保護張靈玲就已經是極限了,更不要說我剛接到命令,還要協助你們擊退敵人。」
就在交界之城被卡爾森擊沉之前,尼澤和維森特,以及時空聯合會能找到的戰斗人員,混入了聖戰教廷的戰斗員之中,並借著他們來到了多維空間。在那之後,幾經反轉,剩下的人最終與張維軍匯合了。
于是,「順理成章地」,尼澤被安排到了拉迪亞。
當然,是在沃馬爾不知道的情況下安排的。
「好了,你們不要貧嘴了。」看著沃馬爾和尼澤你一言我一語地斗著嘴,被晾到一邊的埃爾莫斯有些不高興了,「你是叫尼澤吧,趕緊讓你的搭檔出來,不然我就殺了你們……」
「埃爾莫斯•伊爾維奇,這就是你的名字吧?」尼澤來了,作為搭檔的維森特自然也在這里,听到埃爾莫斯點名要自己出來,他自然從門後站了出來,「不過說起來,我居然要和‘荷魯斯之神’為敵,雖然你是因為血統而覺醒,所能觀測到的未來只有短短幾秒,可是跟一個能看到未來的家伙打架,這怎麼說也是不明智的啊。」
「等等,他也姓伊爾維奇?」听到維森特如此介紹眼前之人,尼澤和沃馬爾都愣住了,「這麼一說的話,他不就是你的親戚了?」
「從血緣關系上說確實如此。」看了一眼埃爾莫斯,維森特嘆了口氣,「但是村子里那幫老東西不知道咋想的,竟然三番五次想要殺了他。不就是因為他是伊爾維奇一族和蘭斯里茨一族的後裔嗎?明明覺醒了未來之魔眼‘荷魯斯之神’,明明血統從一開始就只是個坑……」
「維森特•伊爾維奇,今日得見,哼……」至于埃爾莫斯,看到維森特,卻直接將頭扭了過去,「不過如此。」
「你……」
「他說的是事實,我確實打不過他。」伸手攔住了想要沖上去揍埃爾莫斯的尼澤,維森特搖了搖頭,「這家伙的體內,有著非常龐大且繁雜的力量,如果貿然沖上去,我們只會是送人頭。」
「果然,你的魔眼跟我不一樣,我能看穿未來,而你是看穿人體內的魔力。」看著維森特那微微發光的雙眼,埃爾莫斯解釋道,「如果你以為我是因為兩種魔眼的血脈融合而覺醒的‘荷魯斯之神’,所能看到的未來只有短短幾秒,那你就錯了!我在教皇那里接收到了足夠強大的力量‘七神王•嫉妒’,在這種力量的幫助下,我不但將自己的雙眼所能觀測到的未來延長到了三十秒之後,甚至還可以無限攫取敵人的能力與魔力,只要敵人不死,我體內有關于這個人的魔力就不會消失,我的力量就不會被削弱!也就是說,我是不敗的!」
「什麼不敗?任何能力都有弱點,就算是神,也一定會有無法避免的缺陷……」
「不,他說的恐怕都是真的。」看了一眼埃爾莫斯,又看了一眼沃馬爾,維森特問道,「沃馬爾先生,看起來你已經跟他有所接觸了。那麼問一下,你在與他接觸之後,是否感受到了無力感?」
「這,你怎麼知道?」
「看來對了。」維森特嘆了口氣,輕輕說道,「看來他已經吸收了你的能力和力量,並融入到自己的身體之中了。至于躺在地上的大家,恐怕也是因為被過度吸收了力量而暈倒的。」
他能做出這樣的判斷,是因為他在埃爾莫斯體內紛雜的魔力之中,看到了跟沃馬爾體內魔力相同形狀的魔力。
「這能力,也太變態了吧……」感嘆了一句之後,尼澤又相當不信邪地,抬手變出了聖龍騎士的鎧甲,「不過,你也說了,自己是七神王之一了,那麼,不管你的過去有多慘,我都要消滅你!」
說罷,他就雙手一伸……從腰間掏出了兩把槍?
他可不傻,既然維森特說雙方一旦接觸,自己這邊就會被攫取能力與力量,那麼直接用遠程攻擊不就可以了?
那麼他召喚鎧甲要做什麼?尼澤自己也不知道。
于是,砰——
尼澤都沒有瞄準,就直接沖著埃爾莫斯開槍了。
然而他似乎是忘了一件事情,這家伙的魔眼是能看到三十秒內的未來的,他開的每一槍,從子彈的飛行路徑,到子彈最終會撞到什麼地方,以及接下來反彈下來的路徑,埃爾莫斯都一清二楚。
「你以為不接觸,就沒問題了嗎?」就在子彈出膛的瞬間,埃爾莫斯便伸出了自己那根半米左右的金屬法杖,對著空中就是一頓亂揮,「接下來,你們都會為此受傷!」
看上去是亂揮,可這根法杖卻精準打中了每一顆子彈,隨著子彈在室內來回亂飛,幾乎所有子彈都打在了尼澤身上。
當——
第一顆。
當——
第二顆。
砰——
第三顆。
讓尼澤驚訝的是,三顆子彈,竟然都打在了盔甲上的每一個位置!不僅如此,因為子彈「打中」法杖並反彈出去的時候,埃爾莫斯還為它們附上了「令防御魔法失效」與「穿透盔甲」的魔法,所有三顆子彈打中之後,尼澤的盔甲,居然已經變形了!
這不是聖龍騎士的盔甲嗎?怎麼還不如普通的鐵甲?
但是尼澤已經不能站在原地了,第四顆子彈打過來的話,這身盔甲一定會被打穿的!而且自己一共開了七槍,其中三顆子彈已經打到自己的身上,那麼其他的子彈……
咚——
就在這時,尼澤感受到了一股不一樣的感覺,緊接著,便是一陣來自右心口的痛感。
自己明明已經發生了位移,可為什麼……子彈還是打在了同一位置?
另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竟然也感受到了一陣月兌力和眩暈感?
于是,砰的一聲,失去了意識的尼澤,倒在了地上。
至于剩下三顆,一顆打在了沃馬爾的腿上,讓他直接失去了行動能力,一顆打在了聖劍「斯沃德」上,竟然直接把這把劍打碎了?這劍壞掉的方式,未免太潦草了吧?
而這最後一顆,則貼著維森特的頭頂,打在了牆面上。
「呼……」
三十秒的未來是不是出錯的,因此這一顆子彈,只能解釋說是埃爾莫斯故意的。
「怎麼樣,是不是很害怕啊?」看著維森特仿佛劫後余生的樣子,埃爾莫斯露出了驚悚的笑容,「但是,我是不會直接殺掉你的。我會一點點折磨你,直到你無法忍受而自殺。然後,我會找到伊爾維奇一族的故鄉,讓他們體驗一下,我父母被他們逼死的時候,是多麼的痛苦!」
那幫老東西,為了防止自己回去,竟然洗掉了自己有關于那里的所有記憶。所以,為了能回到那個地方,自己只能抓做所有與那個地方有關的人,一點點拷問了。
不用擔心,自己的時間多得很……等等,這不會是一個flag吧?
但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