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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之間的角斗

場面一下子變得非常緊張。

戰爭之神厄尼斯,以及身為公正與裁決之神的阿爾特修斯,兩個曾經有過不小的過節的主神級神明,一個是「逃犯」,一個是「抓捕的執行官」,在這種背景之下的會面,說不打起來,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事實是,阿爾特修斯竟然真的沒有動手。他就是那麼死死盯著厄尼斯,手里沒有一點動作,身子甚至也沒有移動的跡象。

「怎麼?我們的公正與裁決之神,千辛萬苦月兌離被封鎖的神界,跑到這里來,竟然只是我了看我一眼?」知道阿爾特修斯不敢跟自己動手,厄尼斯頓時開始嘴貧了起來,「啊,我真是太感動了……」

說著,他竟然還手捂心髒,開始表演起來。

「夠了,收起你拙劣的演技吧。」看著厄尼斯那用別人的面孔嬉皮笑臉的惡心嘴臉,阿爾特修斯不禁揮了揮手,「你應該清楚,我找你是為了什麼事情。」

「為了什麼?」明知故問,厄尼斯裝傻充愣的本事可是很強的,「難不成是因為我私自跑到人間,然後又奪舍了一個無辜者的身體,就要勞您大駕,把我抓回去嗎……」

「不要給我裝傻充楞了!」阿爾特修斯一下子失去了耐心,他沖著厄尼斯吼道,「你知道我來人間,是為了什麼事情!」

「哼,我當然知道。」看到這邊攤牌了,厄尼斯自然也不打算裝下去了,「不就是他沒了嗎?但杜李斯特爾消失了,跟我有什麼關系?你有證據說明我做了什麼嗎?」

「我……」

這確實沒有,畢竟現場太干淨了,一點有用的證據都沒有,而且當時厄尼斯都不在神界,種種證據擺在一起,幾乎都是在說這件事情與厄尼斯無關。

「怎麼?說不出來了?」厄尼斯輕哼了一聲,繼續說道,「依我看啊,你根本就沒有證據,你會從神界下來找我,就只是先入為主地認為是我做了什麼,才讓杜李斯特爾消失的。」

「……」

雖然想反駁厄尼斯,可他說的又一點也沒錯,阿爾特修斯一下子不知道怎麼說了。

「另外啊,我覺得你也不需要接著查這件事情了。」厄尼斯走上前來,指了指他的胸膛,「現在神界沒了主神,一定是群龍無首的狀態,在這種情況下,誰擁有控制局勢的能力,誰就有可能控制整個神界。甚至,他都不需要擁有主神的神權。如此大的誘惑,我不相信你沒有想過。

「我不會背叛主神大人的……」

「別說謊了,任何人的內心都是有了,就連聖母夏娃和聖者亞當,他們的內心也是擁有的。不可怕,可怕的是人無法控制,以及,不敢承認自己的。」看出阿爾特修斯的內心開始動搖了,厄尼斯自然是趁熱打鐵,「其實,你說自己不會背叛杜李斯特爾,依我看,你是絕對不會背叛蕾娜吧。」

「你,你想說什麼?」

太明顯了,阿爾特修斯的表現簡直就是在對厄尼斯的話表示認同。

「曾經,有一個不起眼的小孩子,他的父母,在神界都是主神級神明,擁有著非常強大的實力。然而,他們的孩子,且並沒有像他們曾經期盼的那樣,從小就顯示出作為神的資質。他的實力,甚至遠遠不及同齡的其他孩子。」

「你,你這是……」

「這個孩子,有一個青梅竹馬,兩人從小玩到大,那個女孩子,從來沒有嫌棄過這個孩子的弱小,甚至還會主動幫助他。日子久了,這個小孩子便對這位青梅竹馬心生情愫。可是,青梅竹馬並不知道這件事情,而這個小孩子,也因為自己的弱小,始終不敢表達出自己的心意。」

「你給我閉嘴!」

不知道為什麼,听著厄尼斯悠閑地講著故事,阿爾特修斯竟然惱羞成怒,揮著拳頭就打了過來,而厄尼斯,輕輕松松躲過這一拳之後,接著開始講起故事。

「為了能配得上這位青梅竹馬,這個小孩子用自己的毅力,述說著一段奇跡。終于,他成功了,在神界舉辦的一場專門為了選拔新生神明的比賽中,他月兌穎而出,拔得頭籌。可是,還沒等他與青梅竹馬分享這份喜悅,他便被父親帶走,上了戰場。」

「……」

阿爾特修斯已經不想反抗了,他只能嘆口氣看向一邊,不再理睬厄尼斯,任由他繼續說下去了。

「戰場是危險的,更不要說他們對付的,都不是一般的生命。經歷了九死一生,受傷的他最終回到了神界,然而等待他的,不是青梅竹馬的歡迎,而是一場訂婚的邀請函。她與一個自己甚至都沒有听說過的家伙,訂婚了。不願意去參加這場訂婚儀式的他,失魂落魄地來到了一片位于神界邊緣的森林之中,在那里,他遇到了一個在彈琴的小女孩。她的豎琴,給了小男孩心靈上的平靜。而听了他的訴苦,這個年齡看起來跟自己差不多的女孩子,又給了他就連父母也沒能在這件事情上給予他的安慰。可是造化弄人……」

「然而,當經過了他再次鼓起勇氣,向這位女孩表達出自己的心意的時候,她卻說,‘我其實早就已經訂婚了’,說著還給他展示了自己手上的戒指。自那之後,這個孩子就再也沒有跟其他同齡的女性說過話,一直到,他接任了父親的神職,成為公正與裁決之神……厄尼斯,你說這個,想要做什麼?」

原來,厄尼斯說的這個故事,主人公竟然就是阿爾特修斯!

「你忘了,但我沒有忘。」就算是到了現在,厄尼斯還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你的那個青梅竹馬,便是主神杜李斯特爾的妻子,蕾娜,而你在森林中遇到的小女孩,則是我的妻子,維塔。你就是這樣倒霉,當你鼓起勇氣,決定做一件事情的時候,命運總會讓你與目標失之交臂,不管是愛情,還是事業……但是現在,有一個機會擺在你的面前,只要你去做,你就一定能成功,到時候,你想要的一切,就都有了……」

「你是說,讓我趁著這個機會,代替杜李斯特爾,成為主神嗎?」

「聰明。」厄尼斯露出了自己的真容,用那雙充滿著蠱惑意味的眼神看著阿爾特修斯,「你有實力,有能力,有責任心,卻唯獨沒有施展的機會。可現在,你有了……」

「你以為我會這麼做嗎?」在認清了厄尼斯的意圖之後,阿爾特修斯的目光突然堅定起來,「我已經決定,守護蕾娜一生了,就算她不知道也沒關系,這是我的選擇……」

「所以,當年的你才背叛了自己‘公正’的誓言,與我做了那個交易?」

「那是蕾娜剛剛生下愛麗諾,杜李斯特爾又無暇顧及……如果不替你隱瞞下空殼士兵的真相,你可是會殺了她們的。」

「不管理由是什麼,你都已經為了她們母女二人,違背了自己的誓言一次了。那麼,就當還是為了她們倆,再違背一次,又何妨呢?」

「你想要我做什麼?」

說道這里,厄尼斯的意圖非常明確了,他要和阿爾特修斯再做一次交易。

阿爾特修斯支付代價,而換來的是蕾娜個愛麗諾的絕對安全。

「告訴我,你有沒有查到杜李斯特爾的神權跑到什麼地方去了……放心,就算我找到了,我也不會對你造成威脅的,你可以做你自己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染指主神的位置的。」

「那好吧,我希望你能履行自己的諾言。」阿爾特修斯想了一下,非常痛快地就說了出來,「他的神權被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在迪諾手里,一部分在空之魔王手中。兩份神權都無法使用,估計只有兩人踫面的時候,才能激活主神的神權。」

「知道了,謝謝你嘍。」

「你要知道這個做什麼?他們兩個,可都不是你能輕易踫瓷的家伙。」

雖然說了出來,但是阿爾特修斯還是非常後悔。不過,相比于其他東西,他還是選擇了「價值更高」的「情」。

「我不需要真的奪走這種東西,畢竟真正的我已經死了。只要不讓他們兩個踫面,主神的神權無法發揮作用,就足夠了……」

「等等,你說,你已經死了?」

听到厄尼斯說出這樣的話,阿爾特修斯的眼楮都直了,他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告訴你也無妨了,反正你與我已經是一根繩子上了。」厄尼斯想了一下說道,「我放在神界的肉身,是假的,真正的肉身應該已經被我的手下銷毀了……你可不要覺得我是自殺,對神明而言,只要靈魂存在,肉身死上多少次,都是能復活的。畢竟我不知道誰會第一個找到我的肉身,與其成為被人威脅的資本,倒不如一開始就讓他消失。」

不得不說,厄尼斯對其他人狠,對自己更狠。

「那麼,你能告訴我,杜李斯特爾到底跑到什麼地方去了嗎?」

「他啊,被放逐到了一個完全死亡的時空去了。」

「完全死亡的時空?你什麼時候擁有控制時空的神權了?那不是時之魔王的權能嗎……」

「我當然沒有那樣的神權了,只不過相比于神代的‘超現代科技’,神明之中流傳的一些‘超古代魔法’,被我學會了,這有什麼稀奇嗎?」

「‘超古代魔法’,‘徹底死亡的平行時空’……」

「我利用一個一次性魔法,將他放逐到了一個徹底死亡了的平行時空之中。在那里什麼都沒有,只有死亡,而無法離開的他,自然只能一點點等死了。至于那個平行時空,那是一個迎來團滅結局的世界,整個魔法世界都被摧毀,就連地球所在的宇宙也受到波及,被一個突然出現的黑洞吞噬湮滅了絕大部分宇宙,並一點點走向滅亡……不過放心吧,那是個極端的世界,咱們所在的世界,是不可能變成那樣的。」

「算了,你想怎麼做,我管不著。我要怎麼做,希望你也不要管我。」實在是心累,阿爾特修斯沖著厄尼斯擺擺手,並彎下了腰將卡迪斯的尸體抱了起來,「接下來一段時間,我會先在人間進行活動。」

「你留在人間做什麼?」

他不回去處理神界的局面嗎?

「先處理一下卡迪斯的事情,他雖然死了,但是他也是為了人間而死的,他履行了莫迪卡家族向神界的誓言,所以我絕對不可能讓他就這麼曝尸荒野的。」臨走前,阿爾特修斯向厄尼斯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至于另一件事情嘛,我會留下來,協助凡人一起,阻止卡爾森。既然不抓你回去,那我也絕對不可能空手回去的了。希望我的行動,不會影響到你。」

畢竟來見你之前,我已經弄死一個七神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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