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眨眼功夫,夕雲便穿過第一扇門,來到了前往第二扇門的小徑。
讓他有些意外的是,雖然剛才他確實看到了第一扇門後面有路,但是當他真的走到這里的時候才發現,這條路,已經不是他看到的那條隱隱約約的小路了。
他被傳送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
周圍的情況與之前完全一樣,要不是這第二條小徑路線和之前不一樣,他甚至會覺得自己是不是被傳送回來了。
向遠處望去,一扇一模一樣的大門,就矗立在路的盡頭,等待著自己。確認了目標,夕雲也就不再想別的了,直接邁開步子,向著那邊前進。
有了之前的經驗,夕雲面對這樣脆弱的地面已經沒有任何緊張的感覺了,走的速度也快了很多。差不多同樣的路程,夕雲這次只用了一分多鐘。
站在門前,夕雲按照剛才的方法,將手心貼在門上,心里默默數著數。
不知道這一次,這一次,夕雲等了差不多一分鐘,門才給出反應。還是一樣的紅光,還是一樣的顫抖,但是不一樣的是,說話的「人」。
「到來者,歡迎你的到來。」
怎麼說呢,這一次的聲音,雖然不是冷冰冰的機械音,但說話人也不帶有任何感情。盡管是「歡迎」,但怎麼听都是拒之千里的態度。
來吧,讓我看看這一次的考題是什麼吧。
抬頭看著門上的紅寶石,夕雲如此想到。
「在此,汝需應答數道質詢。」想不到,這里居然還是回答問題,「須知,無需說謊,不可說謊,汝之內心已展現于我暮光之下,一旦發現說話,汝將承受最嚴厲處罰。因此,一切遵循汝之本意即可。請問,汝知否已然知曉規則。」
這個規則很簡單,就是說這段話的「人」,看起來腦子不太正常。
「不許辱罵本尊!在此,警告!」
沒想到的是,夕雲都沒有將心中的想法說出來,光是在大腦里閃過這樣的念頭,對方居然就已經看穿了自己的想法,真是恐怖如斯的能力。
「請听第一題。」等待了幾秒,對面給出了問題,「在汝心中,汝為何人?」
「我認為自己是什麼人?」沉思了幾秒之後,細語給出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答復,「這種事情怎麼可能說得清楚?人是復雜的生物,如果用簡簡單單的話就能說清楚的話,那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
「嗯,這就是汝的答復嗎?」在听到夕雲的答案之後,對面沉默了,他的答案直接繞過了問題,一點具體的東西都沒有,但是經過分析,這也確實是他的真實想法。
現在的夕雲,內心其實相當迷茫,他所想的,他所做的,都並非出自本心。他只是一直在告訴自己,這些事情是自己必須做的,是自己無論如何也要做成的。
可憐人兒啊。
「下一題。」看來是承認夕雲的答案了,過了一會兒,對面提出了第二個問題,「在汝心中,何為英雄?」
英雄嗎?這個問題一下子難倒了夕雲。
英雄的含義實在是太寬泛了,其能指代的也太多了,不過如果真的要概括一下的話,那自己心中答案其實也很明確了。
「能做出無愧于心的決定,並付諸實現的人,便可以稱為英雄。」
「嗯,這就是汝的答復嗎?」這個答案或許有些出人意料,對面再次沉默下來了。同樣的問題,那邊已經問過無數人了,但是他們的答案,都缺少一種真誠的感覺,就好像,他們只是在背書而已,對這個詞的真正含義,他們完全沒有自己的理解。
其實這種問題,是不會有標準答案的,所謂「答案」,也不過是對大多數人想法的一個總結概括。所以,能听到這種獨樹一幟的答案,那邊還是非常驚訝的。
「那麼,再听下一題。」整理了一下思路,那邊提出了第三個問題,「汝,認為自己是否是英雄?」
「不是。」這一次,夕雲一點都沒有思考,便月兌口而出,「我不是英雄,也不像成為英雄,更不希望自己是英雄。」
在夕雲看來,英雄就意味著犧牲,需要英雄的場合,永遠不會發生什麼好事。自己不是計較得失的那種人,但是,不需要英雄的時代,對他來說,才是最好的時代。
因為到了那個時候,人人都不是英雄,可人人,又都會是英雄。
「嗯,這就是汝的答復嗎?」還是一樣的結論,還是一樣的沉默,但這一次,對方似乎還是是對夕雲的答復有些意外。
盡管那邊已經明白,夕雲有些特殊的經歷,讓他的思想跟一般人並不相同,他的思想,或許更極端一點?
不過夕雲的思想並沒有問題,需要英雄的時候,基本上不會是好事的,甚至英雄的誕生,便是為了犧牲。沒有英雄的時代,有的時候,或許才能稱得上是好時代。
「最後一個問題。」或許是在整理思路,停了半分鐘,那邊才繼續提問,「如果這個時代,需要一個英雄,而你就是被選中的那個人,你會不會接受英雄這個稱呼呢?」
「這……」听到這個問題,夕雲一直平靜的內心,浮現一絲漣漪,「不管如何,我都不會選擇接受,與其接受一個沒有一點用處的稱號,倒不如想一下,怎麼才能避免陷入那種境地。而且,就算真的有那種時候,我也不會以英雄的身份去犧牲的。」
「嗯,這就是汝的答復嗎?」這一次,那邊沒有再沉默,而是接著說道,「不過在我看來,英雄,雖然確實不是必需品,但是英雄,是必須的。任何時代都應當存在英雄,哪怕只是一個引領者,一個榜樣,那也有資格被稱為英雄的。」
「多謝賜教。」
「好了,這第二扇門,就當我送給你吧。本來死神大人還想給你點壓力來者,但是我覺得,現在沒必要。」又是那個女人的聲音,這一次,她的聲音就正經很多了,「所以,過來吧,我在第三扇門前等著你。」
然後,聲音消失,第二扇門打開,露出了里面的傳送門。
這次,夕雲還是沒有任何猶豫,再次跨入那扇傳送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