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按照無夜的安排,張羽揚和迪斯帕奇是不需要經過任何聚落的,但是一想兩人的狀態,在讓兩人風餐露宿了三天之後,無夜徹底更改了行進路線。
隔上兩三天,兩人便會在最近的聚落里修整采購物資。
這樣一來,雖然每天需要行進的距離增加了,但是兩人也算是能休息一下緩解疲勞。
而為了應付可能遇到的人,無夜為他們安排了一個身份,「一個由家父委派到邊境地區處理事務的帝國侯爵之友與他的隨從」。
侯爵的地位不上不下,不會太大以至于處處受限,無時無刻不被人緊盯著,也不會太小,而讓人輕視,處處受到牽制。
而且這位侯爵……這個名號可不是假的……是卡林斯商會的一名股東,他也知道卡林斯大公一直在暗中資助刺客聯盟的事情。此外,卡林斯商會受損,資金鏈瀕臨斷裂的他,對莫里亞蒂的事情也心存疑慮,將他的名號借給無夜,對他也有一些確實的好處。
總之,所有的安排都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盡可能以最快速度,讓兩人以盡可能最好的狀態到達王國。
至于為什麼要這麼做,其中最大的原因,無夜沒告訴兩人。
茲菲爾王國的叛軍,將在桑德被毀之後的一個月左右,集結全部兵力,對納布維特帝國發動一場總攻級的戰爭。
一個月,足夠他們處理掉還在負隅頑抗的王國國防軍了。此外,從各種跡象看來,敵軍集結軍隊的規模,大到無法想象,哪怕帝國傾盡一國之力所能也無法抵擋下來。就算擋下來了,帝國也基本變成一具空殼了。
那些叛軍,打算趁著莫里亞蒂無力控制局面,一口吃掉整個帝國。
無夜不知道那些叛軍哪里來的底氣,但是看他們不斷集結軍隊的樣子,他們恐怕真的要這麼做。
這樣的話,能留給大家尋找迪斯帕奇母親的時間,就越發緊張起來。
一旦開戰,張羽揚和迪斯帕奇就沒有任何行動的機會了。
不過到目前為止,那邊依然沒有傳來琳奈爾被殺的消息,她還活著的可能性依然存在。而且現在,兩人已經趕到邊境了,王國的國都離邊境不遠,最多一天就能到達,他們在這里休息一下,也是為了讓他們以最佳狀態應敵。
無夜有預感,這一次的兩人,絕對會面臨無數險境,甚至可能在生死之間來回往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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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招待不周,還望多多包涵。」
真是無法想象,這樣一座規模不算小的村子,兩人竟然找不到一個能投宿的地方。當地官員也不在,公共設施根本用不了。走投無路的兩人多方打听,才最終在村長的家里安頓了下來。
村長人很「好」,見到張羽揚和迪斯帕奇便讓妻子端上來兩杯茶水,讓他們先坐下來休息一下。或許是之前在村口的「戲」,讓這個村長對他們的身份有些忌憚,盡管還想盤問一番,但是又怕惹惱兩人,引來殺身之禍什麼的,因此他看這邊的眼神,都帶著兩份敬畏。
沒準他看當地官員,都沒有這麼尊敬。
「啊,沒什麼。」看著村長有些打顫的雙腿,張羽揚有些想笑,但是為了保持身份,他又只能憋住,「畢竟走南闖北走多了,能有一間睡覺的房子就已經非常好了。前兩天我們還在山里睡覺呢……」
「山里?」听到這里,村長的延伸一下子變了,「兩位這是……」
「遇到劫道的,跟他們打了一架。」迪斯帕奇表情淡定地編道,「本來都快把人抓住了,結果這幫混蛋中間的一個魔法師偷襲,朝我們放了一個爆破魔法。我們沒躲過去,被打倒了山下,東西全丟了。」
「喲,這可……太慘了。」
「後來,我們走到最近的城鎮,聯系上朋友,這才……說多了都是淚。」迪斯帕奇看著有些驚訝的村長,繼續編寫著故事,「本來在王都做買賣做的好好的,大人非得讓我和少爺來邊境一趟,還說什麼不完成任務就不讓我們回去什麼的……結果遭這一趟罪受。」
「這可真是……唉。」迪斯帕奇的演技,看似說服了村長,但是看他的樣子,他似乎對兩人依舊心存疑慮,「那個,敢問令尊是做什麼的?」
「家父在王都任職,也就是個不大不小的官員,平日里事情倒是不少,但也就是算算賬,發發錢什麼的。」張羽揚聳了聳肩,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如果你覺得有問題,可以檢查我們的證件。」
難道這家伙的父親是財政部的官員?想到這個,村長的後脊不禁冒出一陣冷汗。這顆得罪不得啊。這個村子沒什麼特點,也沒什麼賺錢的項目,國家每年給他們發放各種資金,就是他們活下來的資本啊。
「這個就不用,不用了。」村長忙不迭地擺手到,「那兩位來,來此是做什,什麼啊?有什麼我們,能,能幫幫忙的嗎?」
「您的好意,我就心領了。但是幫忙就算了,我們要做的事情也有些麻煩,把你們牽扯進來就不好了。」張羽揚微笑地搖了搖頭,說道,「但是我們想從村子里采購一些吃的,您看……」
「沒問題,沒問題,您說要什麼,我這就去找!」
「那就謝謝您了。」張羽揚站起來,握住了村長有些因為激動而顫抖的手,「回頭辦完事,我會再派人送上謝禮的。」
「這,這怎麼好意思,好意思啊。」
雖然說著客套話,但是這個村長的臉,簡直要樂開了花。
話說,這就是無夜所說的,「疑心很重」嗎?這不就是一個見利忘義的家伙嗎?
帶著這種想法,張羽揚和迪斯帕奇以最快的速度,在村子里成功采購到了足以堅持到王國的干糧。
當然,是最低價。
「今晚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我們可是要走不近的路呢。」躺在床上,張羽揚閉著眼楮跟迪斯帕奇說道,「要不是有人幫咱,咱都已經要累趴下了……啊?」
突然,一直在休息的卡西莫德叫住了兩人。
「外面有人在偷听咱們說話。」
「嗯,我們都感覺到了。」
張羽揚和迪斯帕奇坐了起來,警惕地看向窗外。
至少有兩個人,正蹲在窗戶底下偷听自己說話。太明顯了,在這寧靜的夜里,甚至能听到他們不斷哈氣暖手的聲音。
彼此看了一眼,三個人一致決定,給外面的家伙,一點顏色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