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
鐺——
鐺——
金石相擊的聲音不斷劃破夜空的寂靜，刀光劍影的跳躍接連照亮了世間的黑暗。
與這片無垠的星空相比，這座廣場的格局就顯得太微不足道了。畢竟就算是神，也不一定會注意到沙漠中的一粒沙子。可是就是這樣一個渺小到不足以被世界察覺的地方，卻在上演著兩個世界的踫撞。
光明與黑暗，正在這里進行著恐怖的角逐。大家的目標都是一樣的，艾爾•威斯特，或者是張羽揚心中的上官。守護，或是搶奪，究竟誰能成功，就只看一念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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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又跑到那里去了？」
看著審判者接連出現在自己面前，卻又轉瞬即逝，連劍都沒有機會揮出去的張羽揚非常憤怒。
「我在哪里？你猜啊。」
從一道空間裂隙里探出頭來，審判者對著張羽揚的後背就是一刀。
錚——
把劍架在後背上，張羽揚十分勉強擋住了這一下。而發現自己的偷襲失敗之後，審判者一下子就鑽入自己身後開啟的時空裂隙中，消失在了空氣中。
雖然是使用魔法臨時制造出的「假冒」，可這兩把刀真的不是「偽劣」，它們的鋒利程度真是不可小覷。
而且，審判者的速度太快了，就算張羽揚的神經能反應過來，身體也是完全跟不上的。短短幾秒之內，張羽揚的外套就已經留下了一片劃痕，里面的羽毛正順著那被劃開的口子向外翻滾，有幾道劃痕流出的羽毛上，還沾著點點鮮紅。
不過，好在審判者的攻擊快，但是並不重。不恰當的講，審判者就像是在給自己的劍「拋光」。所以只要擋住就好了。說來慚愧，這是手忙腳亂的張羽揚攔住的第一下。
不行！自己不能被拖入消耗戰！必須盡快解決這個家伙！
「卑鄙小人，就知道從後面偷襲！有本事出來啊！」
可是抓不到人，張羽揚也只能對著空氣吼幾句。
「抱歉，您的激將法沒用。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跟您正面對打，除非我不想活了。」
就像是從空中飄來的一樣，張羽揚根本沒法推斷這方向的來源。這聲音也只能讓張羽揚知道審判者還在他的身邊，並沒有離開。
在這場攻防戰中，審判者出人意料地放棄了直奔主題——利用自身空間魔法的「優勢」強行搶走躲在柱子後面看著這邊的艾爾的計劃，而是選擇和張羽揚來一場「貓抓老鼠」的游戲。
如果自己直取艾爾，那麼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的張羽揚一定能反應過來，他會第一時間攔住自己。就算自己能抓住她，也是無法月兌身。
更重要的是，就算真的抓了艾爾，他也不可能輕易月兌身的。畢竟張羽揚的潛力還沒有發揮出來，這個最大的變數，一直是教皇所忌憚的，如果他被自己逼急了，那就糟了。那樣的話，恐怕自己不僅會失敗，甚至會命喪于此。
所以不管怎麼想，審判者都只能選擇和張羽揚周旋。每當張羽揚試圖正面突進的時候，審判者卻一下子跳入時空裂隙中，讓無法使用空間屬性魔法的張羽揚根本無計可施。而當張羽揚表現放松警惕的時候，他卻又跳出來，從後面偷襲張羽揚。
戰術雖然有些髒，但是如果雙方位置互換一下的話，張羽揚也許也會選擇這種方式。
話說，上次在醫院，這家伙跟師傅交手的時候，師傅是怎麼攔下他的？單靠身體的力量，真的能和魔法相抗衡嗎？
不過對張羽揚而言，現在可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了，理論再系統全面，也抵不上實踐。現在的他必須靜下心來，專心對付這個家伙。
不能再讓他向上官逼近了。
只是——
「呼，怎麼回事？」
吼也吼完，叫也叫完了，冷靜下來的張羽揚奇怪的發現，自己的體力在正在飛速流逝。
雙方之間的戰斗時間並不長，自己也因為一直找不到人而沒有輕舉妄動，基本上沒有過多的移動。按照自己的體質，應該不會這樣啊。
可這，突如其來的疲勞的感覺又如何解釋？
但是難道是因為自己太緊張了？這也不應該啊。
「怎麼？這就累了？剛才是誰那麼信誓旦旦來著？」
又是一下，不過這次的，是一把飛刀。刀子的速度非常快，就像是一粒出膛的子彈。雖然是從很遠的地方投過來的，但是轉眼間就飛到了張羽揚面前。
「這……」看著這把都要和空氣摩擦出火花的飛刀，這一次的張羽揚，身體終究還是沒能反應過來。
刀子準確無誤地插中了他的肩膀。
「啊！」
一聲慘叫，穿透了空氣，傳入了上官的耳朵里。
「張，張羽揚，你，你受傷了！」
看到張羽揚受傷了，上官的心又一次緊縮了。她非常想去幫張羽揚，可不知道為什麼，一旦接近雪地，自己的身體便完全無法動彈，甚至無法說話。而即便站在這個沒有被雪所覆蓋的亭子里面，她也無法使用魔法支援張羽揚。
現在的她，就是個累贅。
在打了幾個滾之後，張羽揚扶著劍艱難地站了起來。拔出帶血的刀子，張羽揚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幾滴鮮血伴著讓在地上的刀子濺在了地上。
「小傷，沒事……不好！」
鏘——
張羽揚敏銳的感官救下了他，就在他看向上官的一剎那，又一把刀子準確地飛向了他。張羽揚一個箭步撲倒在了旁邊，而那把刀直直插在了一秒之前張羽揚站著的位置。
這把刀子是從空中打開的空間裂隙飛下來的，按照位置來算的話，目標就是……
張羽揚的頭！
直到這時，張羽揚才發現，自己完全可以感受到空間裂隙的存在！怪不得自己之前能躲過對方那麼多次的進攻，原來靠的不光是預感。
「呿，竟然躲過去了嗎？」
看到張羽揚受傷卻偷襲失敗，審判者也不再躲閃了，他從空間裂隙中鑽了出來，端著手里的短刀站在了張羽揚面前。
看他額頭上的汗珠，連續多次打開空間裂隙似乎也是相當不輕松的事情。
「怎麼，不躲了？」看了看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了，左臂也並沒有大礙，活動沒什麼異常……
「看來是時候了。」
「什麼是時候了？」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越來越累了？」
「你不是也很累了嗎？」張羽揚並沒有正面回答。
「當然，這個魔法陣又不是我設置的，我能堅持到現在，已經算是奇跡了。」
「什麼？魔法陣？」閉上眼楮細細感覺了一下，張羽揚真的感受到了來自空中的微弱魔法力，「這是你的杰作嗎？」
不過想想，似乎不會是他設置下的。張羽揚能看出來，他基本上是沒有魔法天賦的。而以最低的魔法力供應量，就能達到削弱這一帶所有人的體力，這樣的魔法陣，恐怕沒有什麼人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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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審判者搖了搖頭，「當然，你也不用知道這是誰的杰作了，因為你……」
「因為……什麼……」
為什麼會……
一陣眩暈，突然襲向張羽揚，他已經听不見周圍的聲音了，甚至，連周圍的燈光，都漸漸消失在了眼中。
砰——
幾秒之後，張羽揚倒在了地上。而他手中的劍，也化作一道光消失在了空氣中。
「啊，結束了。」
不堪重負，審判者雖然沒有失去知覺，但也躺倒在了地上。
這個早在所有人亮相之前就已經設置在廣場之上的魔法陣，會自動吸取在這其中所有人的魔法力來維持自身的運行，而且目標體內蘊含的魔法力越多，吸收的比例越大。之前達西沒有使用神王之力就是因為這一點，如果使用了，恐怕還沒等開打，自己就因為魔法力的過度喪失不戰而敗了。
「張，張羽揚？」
「別叫了，他一時半會兒不會醒的。」
「你，你給他下了什麼藥？」
「不是藥。」艱難地站了起來，踢了一腳依舊在神神叨叨的男人，審判者說道，「他是因為體內魔法力過度的散失自己暈過去的。」
「他，沒事嗎？」
「他沒事，可你有事了。」審判者向上官伸出了手，「現在，尊敬的殿下，是您跟我走，還是我把您綁回去……別想著跑了，‘靈魂奴役’已經生效了，你哪怕跑到天涯海角，我們也能把你抓回去的。更何況，現在的你，連動都動不了……」
「我，還有的選擇嗎……」
•
星空，再次歸于寧靜。這個小小的廣場，充滿了，血腥。
所有人的心，都再也無法歸于寧靜了。
星空之下，是無盡的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