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這個孩子,好可憐啊——
是啊,為什麼他就會遭受這種苦難啊,不但找不到爹娘,還失憶了——
要不咱們,把這個孩子收養了吧——
大人,我覺得不妥啊,他實在是太可疑了——
我也知道,但是咱們也不可能把他扔到孤兒院不管吧——
但是我們根本不知道這個孩子是什麼情況啊,就這麼憑空出現……是我的責任啊,如果不是我,他也不會失憶——
不,你也是職責所在……所以說啊,你就放心吧——
呃……大人,我恐怕要離開一段時間了,我想找找有沒有能醫治好他的方法——
那,那好吧——
……
「啊!」
從夢中驚醒,立起身來的張羽揚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時鐘,才四點多一點。
剛才的夢實在是太嚇人了,一個雨夜,三個人圍在一個不知所措的小孩子身邊,指指點點地說著什麼。回想著模糊不清的對話,他們似乎是在討論這個小孩的未來。
雖然有所爭執,但最後三人似乎還是達成了一致,將這個孩子收養。
至少從「已知」中,可以得出這麼一個結論。
也不知道那個孩子後來怎麼樣了。
掙扎地爬起來,張羽揚發現,自己全身都被汗水浸濕了。
十一月的天,外面的天氣並不熱,還一直在刮著微風,他是開著窗戶睡覺的。而且,他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條短褲,怎麼想都不應該這麼熱才對。
「呼,下樓喝點水去。」
扶著牆,張羽揚緩緩向一樓的廚房挪去。天還沒有亮,妹妹和安娜依的房間還緊閉著,她們應該都還在睡著,他就不吵到她們了。
咕咚咕咚……
連著喝了幾大杯水,張羽揚還是感到陣陣莫名口渴的感覺。這種發自內心的感覺,充滿了不可思議。
似乎這種感覺,就應該出現在自己身上才對。
「哎呀,你怎麼醒了?」
「啊!」
就在張羽揚走神的時候,一道詭異的聲音從客廳傳來。
猛然間,張羽揚的睡意一下子被驅散干淨了,就連剛剛消散的冷汗都再次佔據了全身。
這種感覺,就像是在安靜的深夜,一道驚雷突然在天空中炸裂一般。
「安,安娜依,你,你怎,怎麼也醒了,啊?」
「呵呵,我習慣早起,精靈的生活習慣,可比你好多了。」
真是,三句不到就開掐。
看著此刻坐在沙發上死死盯著他的安娜依,張羽揚總感覺自己似乎真的沒有睡醒。當初第一次見面時的溫文爾雅跑到哪里去了?
老天爺,請把我的幻想還給我!
不過拌完了幾句嘴,兩個人似乎也暫時沒有什麼可說的了。就這樣,一個站在廚房的飲水機旁,一個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直保持著安靜。
而就在這時候——
叮鈴鈴——
門鈴響了!
「喂!誰會在這會兒來啊!」張羽揚想都不想,趕緊接通了門禁。要是吵醒了張靈玲,自己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我一猜你們這會兒就已經醒了。」
「哎呀,我親愛的老師啊!要是我沒有醒,您是不是還要叫醒我?」
「先不說別的,你們倆趕緊收拾衣服,咱們今天就去那邊。」那邊,自然指的是他們的目的地,夕雲的莊園。
「今天?今天不是周五嗎?」
「少說廢話,學校那邊我已經替你們倆請好假了。」
「呃……是……」卡麗斯一旦強硬起來,恐怕沒有誰能讓她回心轉意了。
這是誰慣出來的「好脾氣」啊!
「知道就好,半小時後,四點四十,準時出發!」
隨後,門禁就停止了通話。
•
「你們都看見了嗎?那就出來吧,在我面前藏是沒有用的。」
「這個……我們也是職責所在,還望見諒。」
關上門禁之後,卡麗斯對著張羽揚家院子里面的那棵大樹說道。隨後,四個人從上面跳了下來。
那是威德爾和萊爾為暗中保護張羽揚和張靈玲而安排的四個特工。
「我要帶走張羽揚,可以嗎?」
「這個……可以……」
「哼,實在不行,你們可以開車跟著我們。」
「這個就不用了吧,有水之女王和您來保護,張羽揚的安全應該沒問題的。」
「那就好……」
•
等張羽揚和安娜依坐上車離開的時候,他們沒有受到任何阻攔。而那兩個特工也並沒有跟隨,而是選擇和另外兩個一起暗中保護張靈玲。
夕雲的莊園,建立在城郊的一個山谷里面。這里距離張羽揚家雖然也就是幾十公里,但是因為有一半的路是環山公路,處處「危機四伏」,司機不僅沒法開快車,還要時不時踩一次剎車。所以他們從早上開車,一直到將近中午,才到達目的地。
此外,因為出來得早,再加上沒吃早飯,山路又是如此「險峻」,本來就沒有休息好的張羽揚,在下車之後,一下子就吐倒在了莊園門口。
張羽揚真的想不到,在這樣一座罕有人跡的山谷之中,居然會有這樣一座壯觀的莊園。雖說整體不大,但卻是標準的莊園設計,從大門往里面看去,便是一座花園,中間的雕塑噴泉還在噴灑著水流。在向里面,便是莊園的主建築,充滿了中世紀風格。
要說唯一感覺不好的,便是整座莊園那種陰森森的感覺。就算是因為在山谷中,陽光無法直射,使得這里終年無法沐浴在陽光之下,那種充滿迷霧一般的感覺還是讓張羽揚感受到了陣陣透骨的寒意。
「到了,就是這里。」等張羽揚吐完了,卡麗斯和安娜依也下車了,「你就先回去吧,如果需要來人接,我會通知的。」
正當卡麗斯對司機進行安排的時候,一個身穿燕尾服的男子從鐵門里面走了出來。
「幾位是主人家的朋友吧,只有主人家的朋友,才能知道這里。」對著三人深鞠一躬,這位男子說道。
「是的,我們今天來……」
「幾位先隨我來用早餐吧。」當看見正蹲在一旁拍著胸口的張羽揚時,這位男子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卡麗斯的話,上前來扶著張羽揚便走到了里面。
「那個,請問您是?」雖然已經有些蒙了,但是張羽揚還是知道是什麼人在攙扶著他。
「我是這里的總管家,你可以叫我詩席。」
「詩席?我有一個同學叫詩穎,你們都是一個姓啊……」
唉,看來張羽揚還是有些蒙了。
「詩穎……請問,您是……」
「我,我叫張羽揚,詩穎是我同,同學……嘩……」
得了,在花園里走著走著,張羽揚又吐了一次。
•
「哎呀,真舒服。」
餐廳里,吃著現做的湯面,張羽揚終于清醒過來了。
雖然是歐式風格,但是這里提供的飲食,都還是中式的,餐具也是筷子。
「您能習慣這里的飲食就好。」看著坐在餐桌前狼吞虎咽的張羽揚,站在一邊的管家表示非常高興。
「這個我們今天來,是為了……」
放下手中的碗筷,卡麗斯準備向管家表明來意。
「我知道您幾位幾天來是為了什麼,但是,主人囑咐過我,當他不在的時候,那些東西只能由我親自交給張羽揚先生。其他人,不能知道這件事情。」
可是,再次打斷了卡麗斯,這位管家很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