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陳遇並沒有將這個打賭放在心上。
甚至，他還想直接輸掉算了。
如果輸掉的話，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離開這里，推掉教導那九名學生的苦差事，然後找點返回江南。
所以他顯得意興闌珊。
可是現在——
湛長歡卻說出了那樣的話。
是挑釁，更是侮辱。
陳遇很討厭別人跟他這麼說話。
更討厭別人用這種話來挑釁他。
于是眼楮眯了起來。
原本平和的眼神變得凌厲。
就像磨了幾千遍的刀鋒。
銳利，森冷！
〞這可是你說的。〞
〞沒錯，就是我說的。〞
湛長歡傲然地抬起頭，臉上滿是自信的笑容。
〞如果你輸了，跪下來叫我三聲爺爺。如果我輸了，也跪下來叫你三聲爺爺。〞
這時，陳遇卻搖頭了。
湛長歡嗤笑道︰〞怎麼？你不敢？〞
〞錯，不是不敢，而是不想認你這樣的孫子。〞
陳遇慢條斯理地說著。
湛長歡勃然大怒。
〞你說什麼？你覺得自己能贏？〞
〞呵——不是我覺得能贏，而是——我贏定了。〞
〞好大的口氣！〞
湛長歡的怒意更盛。
陳遇冷冷一笑。
〞如果我贏了，你什麼都不用做，乖乖滾出中京即可。還有，輸掉以後，可不要再來惹我哦。〞
湛長歡氣得渾身發抖。
陳遇輸了，跪下來叫他三聲爺爺。
他輸了，卻什麼不用做。
看似是他穩賺不賠的買賣。
實際上——這是莫大的侮辱啊！
陳遇分明是瞧不起他。
認為他輸定了。
這讓湛長歡心中的怒火燃燒得更加旺盛。
〞姓陳的，你不要太囂張！〞
〞囂張，自然有囂張的本錢。〞
〞媽的，你給我等著！這一次，我一定要讓你輸得淒慘無比！〞
〞很好，我拭目以待。〞
陳遇隨口答應著，表情還是那麼平靜。
就像深山里面的古井，無波無瀾。
相比于他的平靜，湛長歡則暴躁得多。
臉色陰沉，一雙眼楮快要噴出火來了。
湛長歡最討厭的就是陳遇這種雲淡風輕的姿態。
好像不將任何事情放在心上，又好像把所有事情都操弄在手中。
這讓他有種一種被愚弄的感覺。
〞給我等著……〞
湛長歡死死地攥著拳頭。
眼中的憤怒化為了陰鷙與怨毒。
〞我一定要讓你跪下來，然後將你踩在腳下！陳遇——這一次你必輸無疑！〞
他咬牙切齒地撂下了狠話。
陳遇卻對此不屑一顧。
高大老人見狀，點點頭。
〞也就是說——你們都答應了。〞
〞沒錯。〞
湛長歡重重點頭。
陳遇微微頷首。
而駝背老人和老嫗還在互相瞪著對方。
沒有說話，但態度已經很明顯了。
既然如此——
〞咳。〞
高大老人干咳一聲。
〞那就選一個時間吧。〞
〞選什麼啊，就明天。〞
老嫗開口了。
〞明天就明天！〞
駝背老人也表示贊同。
湛長歡也點頭了。
唯獨陳遇皺起眉頭。
〞明天什麼時候？〞
老嫗不悅地說道︰〞廢話，當然是早上。〞
〞不行。〞
陳遇搖頭拒絕了這個時間。
湛長歡趕緊抓住機會嘲諷道︰〞怎麼，你怕了？〞
陳遇平靜地說道︰〞不是怕，我是沒空。〞
〞沒空？你要去做什麼？〞
〞關你屁事。〞
陳遇丟給他一個白眼。
湛長歡氣得夠嗆。
高大老人緊皺著眉頭，問道︰
〞那你說定在什麼時候？〞
〞嗯……〞
陳遇想了想，說道︰
〞中午，一點鐘。〞
高大老人扭頭望向老嫗。
〞如何？〞
老嫗抱怨道︰〞干嘛定在那種時候啊？大熱天的……〞
駝背老人目光一閃，仿佛意識到了什麼，然後朝老嫗冷笑道︰〞你是不是不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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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老身會不敢？你放屁！明天中午就明天中午，老身奉陪到底！〞
老嫗被話一激，當場就同意了。
駝背老人也贊同。
這兩人都同意了，湛長歡當然也不敢有什麼意見。
高大老人沉聲道︰〞那好，時間就定在明天中午一點鐘，地點在學院操場。陳遇和湛長歡各自派出一名學生分勝負。〞
老嫗冷冷地瞪了駝背老人一眼。
〞到時候可別慫著不敢出現。〞
〞呵呵，看到時候慫的人是誰！〞
〞哼，走著瞧！〞
老嫗撂下這麼一句話後，轉身。
〞湛長歡，跟老身走。〞
說罷，身形一閃，已經化作一道殘影遠去。
湛長歡不敢怠慢，趕緊跟了上去。
兩人很快沒了蹤影。
樓頂上。
高大老人嘆了口氣，看向駝背老人。
〞你明知道她脾氣火爆，還老是招惹她干嘛？〞
〞切，她脾氣火爆，老頭子就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不就是一場輸贏嗎？老頭子奉陪到底！〞
〞……〞
高大老人見狀，心中勸不動了，又長長地嘆了口氣。
〞你好自為之吧。〞
駝背老人撇嘴道︰〞好自為之什麼啊，老頭子這次贏定了。那糟老婆子就準備給老頭子洗整整一年的腳吧！嘿嘿嘿！〞
說著說著，駝背老人的臉上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笑容。
高大老人挑了挑眉毛。
〞你就這麼有自信？〞
〞當然。〞
〞你可不要忘了，湛長歡雖然人品不咋樣，但學生里面可是有一個白雲敬啊。〞
〞那又怎麼樣？〞
駝背老人不屑地說著。
看上去信心十足。
這倒讓高大老人有些詫異了。
〞說起來，我還不知道陳遇手下有哪些學生呢。〞
〞嘿嘿，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
高大老人很無語。
〞非要賣這個關子嗎？〞
駝背老人暢快地大笑道︰
〞關子要賣起來才好玩嘛。〞
〞唉，隨便你吧。總之這件事就到明天為止，千萬不要再鬧出什麼大動靜來了！〞
高大老人搖搖頭，也沒追問太多，然後單腳一頓，整個人拔地而起，消失在視野中。
都離開了。
樓頂上只剩下陳遇和阮舞，還有一個彎腰駝背的糟老頭子。
陳遇湊過來，有些好奇地問道︰
〞白雲敬是誰？〞
他剛才听到高大老人提起。
看那副表情和語氣，應該是湛長歡的底牌。
駝背老人卻呵呵一笑。
〞十杰之中，排行第八。比起你手下的那幾位，算是小巫見大巫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