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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雪庭一見天衢此刻神色, 便覺得有些頭疼。

昨夜確實有些……實有些過于草率。

他——心中想道。

也許是——為昨夜太過于疲憊,——或者他確實對魂瓶中的吳青再提防一些,總之雖是為——穩定天衢神魂才任由對方施為,可如今清醒過來細想一下, 卻覺得後患無窮。

「昨夜之事還請上仙不要太過——意——下不過是為——避免上仙——為神魂不穩的舊患而被月復中之物汲取太過, 只能試——上仙雙修一番, 此乃權宜之計,確實沒有旁的意思, 還望上仙恕罪。」

季雪庭柔柔說道, 語氣和煦,驟然听上去顯得格外溫柔, 甚至還有一丁點——哄人的意味————就好似昨夜被人這般那般, 從里到外都耕耘到爛熟滴瀝的人壓根就不是他季雪庭而是天衢一般。

天衢仙君眨——眨眼楮,視線凝——季雪庭身上。

無論後者說得多麼溫柔婉轉, 其實——看到季雪庭眼中的疏離還有那一絲絲後悔, 天衢便什麼都明白。

季雪庭的這種溫柔也是一種偽裝而已,一定要說的話,——概是——為之前——那——狹窄的洞穴里, 季雪庭為——他斷絕關系, 難得泄露出一絲真實的冷酷, 以至于讓天衢之後——出——神魂不穩且心魔——形的癥狀, 所以那——人才會這樣小心翼翼同他說話,為的不是旁的, 純粹是——為怕——勾起天衢的隱病給他招惹別的麻煩。

即便一夜春宵,即便昨天夜里那——男人——他的身下是那麼溫軟可欺,柔順到宛若春水,可一旦朝陽升起, 自己對于季雪庭來說便只是——會帶來麻煩的熟人而已。

想清楚這一點之後,有那麼一瞬間,天衢心中忽然涌起——難以壓抑的絕望——悲涼。他甚至覺得自己應該早些死去,最好是——他還沒有——復神智,還埋——季雪庭身體里時便被人一刀殺死就好。

那樣的話至少他不用——那幸福到近乎虛幻的一夜之後,驟然——到——叫他痛徹心扉的——實中來。

不,還是不要死比較好。

若是死——,就沒——再看到阿雪。

即便痛苦欲死,說到底,他還是放不下對方。

而且,阿雪昨夜對他那般千依百順,之前——對他含怒呵斥,他——有什麼資格哀怨痛苦呢?

他已經得到——夠多的。

「天衢上仙……」

也許是——為愣怔——太久,天衢意識到季雪庭此刻有些僵硬。

白發仙君忽然微笑起來。

「我知道,」天衢喃喃說道,「阿雪是修行無情道的人,對我自然沒有什麼多余的想。昨夜的雙修,也只是雙修而已。」

他——心底揣摩——季雪庭會喜歡的說——,一字一句地——答道。

說完他也起床站到——季雪庭面前。

他伸手將季雪庭有些凌亂的碎發捋到——耳後。

天衢完全不同于常理的行動讓季雪庭的心弦一下子繃到——極致。

他瞳孔微縮望向天衢,後者對他——是一笑。

一夜雙修過後,也不知是——為兩人體質差異,亦或是其他,兩人如今精神面目卻是迥異。

總之季雪庭作為感覺比旁人要遲鈍許多的靈偶寄身體,只覺得十——勞累,腰腿喉嚨都隱隱作痛,臉色也稍稍有些蒼白。偏偏那一夜肆意妄為,耕耘不休的主要人物,——看——卻像是吸足——精氣的妖精一般,再不見之前那種憔悴恍惚的慘淡模樣,就連慣來比常人少——幾——顏色的面頰,如今看上去也紅潤許多。

季雪庭被天衢的一抹淺笑嚇得渾身發毛,連忙躬身——地上撿起昨天夜里被自己隨意拋——地上的外袍,只想要穿好衣服便趕緊離開房間。

然而將衣衫抖開之後,季雪庭呆滯——一瞬。

怪也怪這三千年來初嘗雲雨的夜晚,委實胡鬧得太過于放肆,以至于那自帶護身——陣多少也能算是一件上品的仙衣竟然變得破碎不堪,而且……

季雪庭眼神微閃,飛快地將衣衫揉成一團握——手心,只有這樣,他才不用再去看那些遍布——衣衫上的,本不應該有的污跡。

這外衣,莫說是穿出去——,即便是當做垃圾丟——外面叫人看——,也是十——不雅。

「阿雪,我來吧。」

正發愣時候,季雪庭身後伸出——一只手,沒等他反應過來便將那些不堪入目的碎布拿走。

「天衢!」

季雪庭難得慌亂,本想奪——來,可那些沾滿——污跡的布料轉瞬間就消失——天衢的須彌術中。

「我這里還有幾件烏金絲的衣服,阿雪將就一下,先穿這件?」

天衢眉目如畫,賢良淑德地沖——他笑——笑,將一件仙袍披——季雪庭的肩頭。季雪庭失——機會,便再也不好開口將那些衣衫要——來。

至于天衢給他準備的新衣,看——不過白衣仙袍一件,然而細看只見織料之間宛若——雲霧縈繞,之下金光微閃,顯然是一件極品——衣。季雪庭昨夜來得太急,須彌戒自然是不曾帶——身上,如今即便暗覺不妥也只得任命穿上。

他正準備自己來,不想天衢卻忽然湊過來,按住——他的肩膀,說是衣服上刻——這樣那樣的——陣,第一次穿時有些復雜,還是讓他來比較好。季雪庭還沒來得及想出拒絕的借口,就覺得脖頸處微微一癢——天衢垂眸斂目,已經自顧自地提季雪庭將衣帶暗扣一一扣合系好。

玄穹之上,叫仙界諸人忌憚的上仙,此時替季雪庭穿衣系扣,動作卻格外輕柔,倒比季雪庭還是凡人時專門的穿衣侍女還要技藝高超一些。

如此這般那般,苦捱到天衢替他穿好衣服,季雪庭剛想走,卻被天衢猛然間抓住——手腕。天衢帶——季雪庭的手,按到——自己的月復。

「它已經成型。」

天衢凝視——季雪庭,輕——說道,嘴角那一絲笑意,燒得季雪庭心神不寧。

「我,我知道。」

季雪庭道。

昨夜雙修——那麼久,早已——那東西溝通許久,季雪庭早已察覺到天衢月復中的圓卵如今已經氣息圓融。

「謝謝你,阿雪。」

天衢道。

「謝,謝什麼——」

「謝謝你願意——我一同雙修。」好似還嫌季雪庭不夠頭痛,天衢忽然一字一句,鄭重其事地同他說道,「謝謝你對我無愛無恨,卻依舊願意……憐惜我。」

……

事後想想,季雪庭甚至都不記得自己是如何瞅準機會——天衢的注視下逃出——房間的。甚至——臨走前也沒忘——勾勾手指,把昨夜那侃侃而談出——無數餿主意的吳青撈——手中一並帶——來。這倒是真的難得——要知道,是多年前被某位妖族王爺以鎖鏈困住索要一夜春宵時,季雪庭也不曾這麼狼狽過。

而若非是他真的有事情想——,這番境地之下,他是怎麼都不可能還記得吳青的——

到房中,季雪庭當即便解開——魂瓶。

青煙裊裊升起,俊秀的少年鬼影打——哈欠,好似剛剛睡醒一般睡眼迷茫地抬頭看——季雪庭一眼。

「雙修得怎麼樣?」

他。

季雪庭︰「……」

吳青仿佛沒察覺到季雪庭的沉默,十——自然地便接上——昨夜的對話︰「我看你瞳光湛然,靈力運轉也比之前順暢許多,天衢仙君月復中之物于你來說應當——有裨益,我若是你,便抓緊機會——他多多雙修——」

「吳青,」季雪庭忽然打斷——吳青的話,「你真的什麼都忘記——?」

之前還殘留——眼角眉梢的生澀——細微的茫然,——須臾中如同春末之雪倏然褪去。

那——平靜安然,心如古井的無情道仙君再一次出——吳青面前,目光微微有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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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青眨——眨眼楮,抬眼瞥——季雪庭一眼。

「差不多把,無目鬼想讓我忘記的,我都忘記。至于我——還記得的那些,呵,實不相瞞,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我的記憶。」說到這里,吳青嘆——一口氣,「怎麼,你還是覺得我——騙人?」

季雪庭︰「若你真是我那位故友,倒還真的很有可能騙人。」

甚至可以說,若吳青就是君道一,那麼他恐怕十有八九就是——騙人。想到這里,季雪庭不知不覺——想嘆氣。

只不過事到如今,季雪庭倒也騰不出心力來過多糾結。

畢竟,當務之急,他們需要解決的對象是無目鬼——還有那——隱藏——無目鬼身後的九華真人。

想起那人,季雪庭眼眸漸冷。

「你之前說過,只要取出作為魂楔的木芯,你就可以找到無目鬼的真身,那麼它們究竟——哪里?你應該告訴我們——吧?」

「無目鬼設下的陣——詭異莫測,魂楔更是會隨——天地氣息變——而變——不定,即便是我也沒——給出你正確方位。唯一的辦——就是你先取出其中一枚魂楔,我才可能通過推算算出其他魂楔的方位。」

說到這里,吳青忽然仰起頭,沖——季雪庭露出——愉快的笑容。

「別一臉怕麻煩的表情啦,季仙君,你應該高興才是。畢竟,我剛好記得其中一枚魂楔——今天晚上出——的位置。」

……

這天夜里,幽嶺娘娘廟前。

季雪庭手握凌蒼劍,十——無奈地看——面前的碎磚瓦礫。

然後,他的視線慢慢從那些殘垣斷壁轉移到——原本用樹藤樹根纏繞住娘娘廟的那棵——樹。

那棵樹枝葉繁茂,然而樹干卻像是無數根巨——的藤蔓糾纏而成,崎嶇不平的樹皮之上無數陰影相互交疊,驟然看過去,有些影子看上去就像是人臉一般。

但定楮一看,卻會發——那不過就是藤蔓互相交織形成的錯覺。

「嘶嘶……」

「嘶……」

一陣帶——腥氣的夜風吹過,——樹肥厚濃綠的葉子簌簌而動,相互摩擦發出的——音听——也像是什麼東西——嘶鳴。

「不虧是青木之精,」季雪庭喃喃道,「這手陣——倒有——幾——君道一的真傳。」

明明這般怪異的樹就——他們眼前,可第一次來的時候,他卻只顧——探查娘娘廟,對這棵樹卻視若無睹,完全沒有生出一絲一毫的探查之心。

「季仙君,你是說,這棵樹就是那只鬼的魂楔所——?」

魯仁畏畏縮縮地躲——不遠處,一邊按——自己的肚子一邊將信將疑地——道。

季雪庭摩挲——一下自己懷中被沉沉封印的魂瓶,挑——挑眉,道︰「若是吳青沒有騙我的話,那麼就是。」

「那,那怎麼辦?」

關系到自己肚子里的胎蟲,——听到季雪庭這種完全不負責任的——話,魯仁的臉色變得格外慘淡。

「難不成這——地方他設下——什麼圈套嗎?」

天庭書吏淒慘地——道。

「這——嘛……看看就知道。」

季雪庭輕笑一——,話音落下,身形卻已經直接掠——出去,持劍直接砍向——那棵開始蠕蠕而動的怪樹。

這其中諸多打斗皆是套路,想來各位看官也並不——意,便就此略過。

只說一番持劍相斗之後,那顆怪樹被凌蒼劍削得宛若柴火棍,不多時便哀嚎——倒下——作——一灘綠漿。

原本樹干所——的位置出——一團青光,虛虛浮——半空之中。

而青光之內,卻是一根木簪。

而且還是那種雕得很難看的木簪,凡間婦人若是看到自家相好拿出這種簪子送給自己,要手拿掃帚把人打出去的那種難看。

可就是這麼一根木簪,實際上卻是那行事詭異莫測妖——深不可測的無目鬼的木芯魂楔。

連陽城中數不盡的凡人傀儡,也皆由它所控。

「這就是魂楔——?有——它是不是就能算出第二枚魂楔的位置——?」

魯仁一看到魂楔出——,頓時——喜過望,捋——袖子便要上前取下魂楔。

「且慢——」

季雪庭連忙開口。

當然,即便他不開口,魯仁也邁不動步子,——為——季雪庭開口前,他的腳尖前忽然就出——一條黑蛇,冷冷地瞥——他一眼擋住——他的去路。

白發仙君有意無意地上前一步,護——季雪庭之前,探查起——那團青光。

「這層光幕之中也暗嵌——陣。」

片刻之後,他冷淡地說道。

「什麼?怎麼可能?什麼人這麼無聊要——一枚魂楔旁邊布下陣——?這東西不是已經——陣中——嗎?」

魯仁不由皺起——眉頭。

要知道自古以來布陣便是一件極難的事情,其中道——,陣脈,靈穴……各項都必然要一一扣合,陣——才可以順利運轉。陣中再嵌陣——,這幾乎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做。

「這世間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做到……」

魯仁上前一步,湊到——那團青光之前也細細看——起來。

魯仁本以為,這其中一定出——什麼差錯,畢竟季雪庭乃靈物寄身,向來就不精通陣——,至于天衢乃是上仙之尊,——身懷異血,從來都不需要陣——相助,自然也對陣——一知半解。

可看——看——,魯仁的——音就漸漸變得迷離起來。

「好厲害的手——,怎麼有人能想出這種構陣?這也太厲害——,太漂亮——!」

季雪庭皺——皺眉,開口打斷——魯仁不自覺地喃喃自語︰「魯仙友,你可能看出這道陣——的作用?」

他瞥——青光中隱隱浮——的符文,非常艱難地粗解——一遍陣——,但結論卻讓他有些不敢確定。

「對,對不住,這陣——實——太過于玄妙精致,我也只能看出——概,這倒不是攻擊用的陣——,反而更像跟魂魄相關,讓我看看……牽動天地靈氣,灌入此處……這是要干什麼?像是——刷洗什麼……不,不對,這——節點看上去更像是滋養魂魄,但是——抽——什麼出去……」

魯仁看——看——入——神,接——竟然伸出——手指,無意識地探向——那些青光中不斷閃爍的符文。

「不好——」

季雪庭此時再想阻攔卻已經來不及。

青光——魯仁踫到它的一瞬間倏然消散,藏于其中的青木木芯失去——陣——相持一下子就掉——下來,正好落——季雪庭的手心。

霎時間,周圍的一切開始呼嘯,旋轉,然後散落成無數的碎屑。

之前曾經——瀛山之中出——過一次的同調再一次襲向季雪庭——

實中的一切瞬間——為——狂風中細碎的幻象,而潛藏于某樣東西之中的舊——記憶卻——這一瞬間——為——無——替代的絕對真實。

季雪庭頭痛欲裂,神智卻變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他發——自己……變成——一棵樹。

周圍的一切都是那樣灰暗,枯敗,叫人作嘔。

輕飄飄的鬼影——劇烈的罡風中——為——細碎的白影,然後像是雪一樣紛紛揚揚從暗紫色的天空中落下。

而這「雪」一下就是幾千年,幾萬年。

鬼死後形成的煞氣宛若泥漿,厚厚地堆積——地上。它們本應該尖叫,蠕動,形成一團——一團沒有神智也沒有目的的混沌,可如今,這里的煞氣卻已經徹底地「死」——

為它們中間最為丑惡而凶煞的一——,已經——為——「它」的養料。

季雪庭作為「它」吃掉——周圍所有的煞氣。

「它」開始發芽,生根,慢慢長——

這——地方的——子永遠都是那樣,亙古不變。

「它」吃完——煞,接——就開是那些漏網之魚,一些殘缺不全的鬼,還有一些自詡強——的妖魔。

不知道過——多久,「它」終于結束——渾渾噩噩的快樂時光,逐漸開始擁有——神智——

為這——緣故,「它」變得前所未有的強——,但是同樣的,「它」也變得格外饑渴,雖然「它」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如此的饑渴。很快,整——山谷里的鬼——妖魔也被「它」吃光——,「它」的根系——黑暗的泥土里蔓延,蔓延,蔓延到所有生物都想象不到的遠處。

「它」听到那些低劣邪惡的生物——暗影中恐懼的竊竊私語,它們恐懼「它」,厭惡「它」,卻總是逃不過被「它」吞噬的命運。

「它」好餓。

然後,——一——看似——普通的——子,——瘴氣濃厚到連光都透不過的幽嶺深處,忽然多出——一道紅影。

那是一——男人。

「它」立刻就注意到——那——人類,那是「它」從未見過的生物。

一身紅衣上布滿金絲斑斕的牡丹刺繡,寶石為花蕊,珍珠為流蘇。

即便是幽嶺中最毒的蝴蝶也沒有他那般燦爛耀眼。

然後那——男人哼——歌,一路踩過厚厚的尸體——煞泥,徑直來到——「它」的樹下。

男人身上有種前所未有的氣息。

跟煞氣,鬼,妖魔,都不一樣。

是香氣,甜的什麼東西,還有漂亮的顏色。

而且他身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怨氣——恐懼所形成的黑影。

對于「它」來說,男人實——太過于光彩奪目……甚至讓「它」開始感到神念微微刺痛。

吃——他吧。

饑渴來勢洶洶,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凶猛。

「它」猙獰的樹皮上開始浮——出各種各樣畸形的面孔,漆黑的枝丫如同活物一般蠕蠕而動。

碩——的紅花漸次展開,露出——內里濡濕的,有毒的花汁。

可對于這一切,那——男人卻像是壓根沒有看到一樣。

「唔,好困……媽呀這種山路也太難走——吧。」

男人一步一步來到——「它」的面前,他打——哈欠,目光從「它」丑陋的身上平淡的轉開。

然後,男人——「它」的樹根處找——地方,直接半躺——下來。

他看上去,似乎是要——「它」的樹下睡覺?

太過于奇怪的舉動,甚至讓「它」停止——所有的動作。

「多謝啦,其他地方都髒兮兮黏糊糊的,你這里倒是干淨許多。正好讓我睡一覺。」

然後,「它」听到那男人帶——一絲淺笑,十——愉快地對「它」嘟囔道。

原來「它」的一切,那——男人都看到——?

「順便說,你的花很好看。」

緊接——,「它」——听到那——男人說道。

花……好看?

「它」的花蕊輕顫——一下,「它」的所有人類語言都來自于被吞噬的妖魔的神魂——這一刻,「它」有些不太確定男人說的那句話的意思。

可即便是這樣,莫名其妙的,「它」還是不由自主地停下——所有的動作。

「它」靜靜地等待——那——奇怪的男人繼續說些什麼,然而過——很久都沒有得到——應——

為那——男人已經——「它」的身體之下,——無數饑渴到翻滾不止的樹根,垂涎欲滴的食人花朵環繞中,沉沉地睡。

……

【什麼?你說我當時差點被吃掉——?——為你當時很餓?】

【噗,笨蛋。】

【那種感覺根本就不叫饑餓,那只不過是……】

【只不過是寂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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