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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肅一怔, 不由有——訝異——

與這位了然門掌門並不相識,唯一的聯系不過是他總是隔三差五前往了然門,試圖同了然門掌門一戰, 而閉關之人並不與外界聯系, 因而——原本覺得……了然門掌門可能根本不曾听過——的姓名。

而今了然門掌門放出的消息,幾乎等同于點名要——與李寒山二人前往, ——不免覺得有——古怪, 听起來倒——像是有詐,只是……就算其中有詐, 這了然門, ——是非去不可——

已經算好了接下來的路線。

先帶孫藺一同前往白虹山, 尋找他那位好友孟渡的下落,救出孟渡拿到孟渡手中的鑰匙後,再往絕情谷, 拿著武林盟的名義,同那絕情谷谷主討個商量,最後再往了然門, 不論龍潭虎穴,——總得去闖一闖。

湊齊鑰匙之後, ——便能重回止水劍派附近的靈犀山,前往密境不勝天。

原書的主線劇情至此結束, 那也就是說……前往不勝天後,若他——未湊齊那要求的紅緣值, ——或許就真的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江肅越想越覺得心情沉重, ——仔細算了算——較為熟識的所有單身俠士,除開孫藺和烏歧二人之外,便只剩下——在遠方的師兄張問雪與——不太想看——的盛盟主了, 可這四人加在一塊也湊不夠100點,那是不是也就等同于說,——若想留在此處,也許……也許只能靠自己上了。

那說書先生並不知自己提著了什麼重要之事,——只是將自己所知道的新奇消息一股腦丟出來,一面又道︰「江湖中人均不明白,——為何只願將鑰匙交給這兩個人,甚至不——正道中人都對其頗有微詞,指責他竟想將鑰匙交到魔教手中。」

江肅︰「……」

李寒山︰「……」

「了然門掌門對此並不解釋,只是放出消息,說他只等到中秋。」說書先生說道,「據說——臨時出關,至多也只能等到中秋,便必須要繼續閉關了,而下次出關時,或許便是數年之後。」

江肅︰「……」

江肅嘴里的魚肉,它忽然就不香了。

等等,秋末?

現在都已入夏了,那他統共也沒剩下多——時間了,就這麼幾個月,——得趕路,——得去救孟渡……不行,吃什麼飯啊!——簡直恨不得現在就動身!

賀靈城似乎看出了江肅的著急,——找了個借口,讓那說書先生先下去,而後轉頭看向江肅,——口道︰「江——俠,就算你心中著急,也該先在此處休息一晚上。」

江肅︰「可是——」

賀靈城︰「我先令人回去為你與少主準備這一路所需的東西,你多——休息一日,待明日宿醉好轉再說。」

江肅︰「……」

江肅只好點頭。

賀靈城說得沒有錯,再怎麼著急,——也得先準備好此行所需的東西,而今日他確實也覺得宿醉不適,再休息一日,應當便能夠好一。

只不過發生了這種事,江肅是沒有心情閑逛吃飯了,——只想早些回去歇息,養精蓄銳,好迎接接下來幾日將要面臨的情況。

除此之外,——有一件要做的事情。

若他覺得自己可能會失敗,那麼——或許該要未雨綢繆,至少先同身邊親近之人說上一聲。

……

這件事江肅曾經仔細考慮過——

其實不明白,若他真的失敗,離開了這書中——界,回到現——之中,那書中的江肅,究竟是會憑空消失,——是會恢復原本的性格記憶,將這軀體依舊保存于書中。

可不論是哪一種,對他身邊相處親近的人來說,都未免太過突兀,若是可以,——希望——們能先做好準備——

今在他身邊,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人,是李寒山。

江肅想了許多委婉措辭,待二人到了客棧,不知為何那店伙計只給——們開了一間房,而江肅滿心糾結,竟也不曾注意。

等到了房中,——坐在床頭,思索著究竟要——何與李寒山解釋,而李寒山一——這幅凝重神色,竟不由也有——緊張,沉默半晌,先主動開了口,小聲同——道︰「你已經拿了教中的鑰匙了。」

江肅自然下意識跟著點頭,道︰「對。」

李寒山壓低聲音,幾乎有說不出的委屈︰「那我對你而言……是不是已經沒用了。」

江肅︰「……啊?」

江肅怔了好一——兒,方才明白李寒山這句話的意思。

若照最初的計劃來說,武林盟想要——臥底魔教,竊取魔教的兩把鑰匙,那麼鑰匙到手,李寒山自然也就失去了——的利用價值,可實際從一——始,江肅就壓根算不上是在臥底,——簡直就是大搖大擺闖進了魔教里來,而後帶歪了魔教——主李寒山——一切都不曾照著計劃試行,江肅又怎麼可能會覺得李寒山已沒有作用了。

「你不要胡思亂想。」江肅挑眉,道,「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同你說。」

李寒山︰「……」

李寒山只能點頭——

覺得江肅並未正面回應——的問題,因而心中多——略有忐忑,也恰在此時,江肅看著——,忽地又丟出了另一句話。

「待找齊鑰匙,你我一同進入不勝天後。」江肅說道,「我或許會離開一段時日。」

李寒山︰「……」

「這一切具體——何,我或許要到了當日才能告訴你。」江肅蹙眉說道,「你不必擔心,我——想辦法回來的。」——

苦練十年才拿到的江湖第一劍,——絕對不要放棄!

就算——真的離開了書中——界,——也必然是要想辦法回來的。

李寒山更不安了。

江肅在此時說出的話,令他有——說不出口的忐忑,這簡直就像是……就像是烏歧那本小冊子故事中角色的臨終囑托一般,一切都帶著不祥的預兆——

很不喜歡江肅說這樣的話。

可他無可奈何,——只能皺著眉听江肅將話說完,而後小聲詢問︰「我不能同你走嗎?」

江肅︰「不能。」

李寒山︰「……」

李寒山點了點頭,悶聲道︰「……我——等你回來。」

二人不再言語,各自洗漱休息,直到躺在床上時,李寒山才莫名覺得,江肅這個沒有頭尾的奇怪說法,听起來為什麼……還有——耳熟。

簡直就像是江肅胡編亂謅的那些故事。

說有事要離開不過是他以此掩飾的借口,在所謂的離開之後,顯然藏著更大的秘密。

……

第二日清晨,江肅趕早起了身,賀靈城已將為他們準備好的行李細軟等物送到客棧中來了,連帶著——有被賀靈城揪下山的孫藺,——雖不喜歡江肅與李寒山,可而今二人要助他救出孟渡,——自然願意好好協助——

原在白虹山留有線人,也是從線人處得知孟渡捉來後被關在了此處,只是具體押在何處,那線人先前——在繼續找尋。

此番孫藺再同——們一道前往白虹山,在山中小鎮尋到他的線人,正要問他最新調查的進展,那線人已經皺緊眉頭,著急同——說道︰「——被帶走了。」

孫藺一怔,難免跟著有——著急,追問道︰「——被帶到了何處?而今情況如何?那些人可有欺負——?」——

一口氣問了這麼多問題,倒讓那線人一噎,片刻之後,方才一一為他解答。

「具體在何處,我也不清楚,——們很警惕,我不敢跟得太緊。」線人說道,「不過我看——們進了絕情谷,應當是押進絕情谷中去了。」

孫藺︰「……」

「途中我听他們所言,——們好像出了什麼事,需要盡快離開此處。」線人說道,「——們人手不足,好像是想將孟大夫暫時關進絕情谷中,只不過有人並不贊同,至于最後如何,我就不知道了。」

孫藺一僵,道︰「希望不是絕情谷。」

江肅不解︰「絕情谷怎麼了?」

孫藺轉過身,神色古怪,道︰「絕情谷是一個……進去容易,出來卻很難的地方。」

江肅不解——

所知的絕情谷,純粹就是一個傷心之人的去處,那絕情谷主收留——們,助他們從情傷之中走出來,等此人不再受其困擾之時,絕情谷主便會親自送——離開絕情谷。

也就是說,這所謂的絕情谷,其實也就是個舌忝狗戒斷中心。

谷中人來自四面八方,絕情谷自身並沒有自創的武學,因而在江湖上來說,這絕情谷的排名很低,江肅思來想去,能想出的這絕情谷的可怕之處,也就只剩下絕情谷地勢險峻,若谷中人以山石堵住出口,一般人確實難以進出來去。

可那是一般人。

江肅覺得,這對他來說,根本就不是什麼問題——

可是可以扛著重傷的李寒山與兩把劍,再爬上落雪崖的男人,幾塊山石而已,那算什麼阻攔?

可孫藺愁眉苦臉,那模樣,仿佛在他面前的是什麼難以逾越的天塹鴻溝一般,令江肅極為不解,而等江肅詢問,——苦思冥想好一——兒,也只是說︰「江——俠,等到了地方,你就明白了。」

江肅︰「……」

「那里面的,沒一個是正常人。」孫藺深深嘆氣,「更何況要進去救人的是你……唉,好像更難了。」

江肅︰「???」——

怎麼了?有——這種高手在這兒,去絕情谷這種菜雞門派救人難道不是手到擒來嗎?

孫藺欲言又止,只是搖頭,道︰「絕情谷離此處不遠,我們先過去再說吧。」——

們趕到白虹山時還是早上,待到絕情谷時,天已入夜,而連日趕路,三人難免都有——疲憊,江肅只想在絕情谷中借宿一夜,好好休息,而要進絕情谷,必先通過一條極為狹長的山谷小道,形同一線天一般,從下往上看去,只覺壓抑非常。

待到了絕情谷谷口,有幾名守衛在此值守,絕情谷內本就沒有什麼重要之物,在江湖上也沒有任何敵人,因而這守衛有——懶散,站得七歪八斜,有一名干脆靠著牆打起了盹,剩下的聚在一塊,也不知是在扔骰子——是推牌九。

直到孫藺走到他們面前,重重咳嗽一聲,有一人才抬起頭看向孫藺,想也沒想,月兌口便道︰「你要入谷?入谷進谷左轉,走到路盡頭,找谷主拿一張履歷——」

那守衛將目光轉到江肅臉上,那話忽而便頓住了——

默默伸出手,推了推身邊最近的人,緊張地連咽了好幾口唾沫,連手都在打著顫,——同看——什麼極令人恐懼的可怖之物,顫聲道︰「——……他來了……」——

身邊那人不耐煩抬起頭,道︰「什麼人——啊!媽呀!」

江肅︰「……」

這人一聲大吼,將此處的所有守衛都驚得抬起了頭,一時之間,數人目光在江肅臉上打量,人人均面帶驚恐之色,半晌後,方有人抬手,將武器舉在身前,指向江肅。

「不……不行。」那人顫聲——口,——臨大敵,「——絕對不可以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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