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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最好的少主夫人

李寒山簡直有說不——的尷尬。

這……這讓他怎麼回答!

都怪他嘴快!非得說什麼艷書, 這下倒好……他得怎麼編才能讓江肅覺得他——看過這種書呢?

「我……我——是覺得,這種藏在床頭下面的書,十有八九與床笫之事有關系。」李寒山竭力辯解, 「我——看過, 我真的——看過。」

江肅︰「……」

江肅一點也不相信。

李寒山——得繼續瞎掰。

「方才……方才那書掉在地上時,我看見了封面啊!」李寒山點頭, 「那一看就是艷書!」

可不想下一刻江肅將這書翻過來, 那封面空白一片,半個字都——有。

李寒山︰「……」

李寒山終——編不下去了。

他低垂下頭, 如同被江肅一句話戳中了死穴一般, 小聲嘟囔道︰「剛剛我看了幾頁。」

江肅︰「幾頁?」

這本——是個單純的疑問, 江肅下意識想要詢問李寒山具體看了幾頁,可李寒山卻將這句話當當成了江肅的質疑。

李寒山心中萬分糾結,如同天人交戰, 足過了好一會——,方才委屈皺一皺眉,小聲道︰「這本書……本來也就——幾頁嘛。」

江肅︰「什麼……」

李寒山︰「我全看完了。」

江肅︰「……」

江肅深吸一——氣, 以他的身份,他著實——什麼責怪李寒山的立場, ——方看看圖冊怎麼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總不見得連人家的這麼點愛好都要剝奪——

不過……江肅也不——開始好奇, 李寒山可是將這本書全都看完了,那這書上到底得是什麼有趣的好東西, ——李寒山竟然有這麼大的吸引力。

江肅不——想了想方才這書掉落在地時, 他匆匆瞥過幾眼的畫面。

他記得,這畫像是烏歧的畫風,書頁之上, 好像——有許多字。

而烏歧以往是絕不會在畫冊之上寫字的,李寒山方才看得如此津津有味,應當也是因為那些字。

江肅——遲疑了片刻,便在桌邊坐下,二話不說——開了那本圖冊。

他心中實在好奇,卻不想這舉——在李寒山眼中,著實……著實怪異極了!

心上人當著他的面,在神色嚴肅地翻看一本艷書。

李寒山站得頗遠,可他眼力好,哪怕這麼遠的距離,略微眯起眼楮,他——是能看見書上內容的——

是李寒山微微踮腳,試圖看清江肅究竟在鑽研這艷書的什麼地方。

他看見書上畫面不堪入目,全書少說有大半篇幅都是書中的二位——角在各種地方交歡,而江肅神——嚴肅,好似面——放著的不是一本圖冊,而是一本劍譜,他正在認真鑽研,那神色看得李寒山羞愧不已,看看,江肅完全不為所——,怎麼他就……就這麼容易受到這種書影響呢?

一定是他心不定。

李寒山深吸了一——氣,原想強將心中一切念頭都壓下去,可他日夜牽掛——心的心上人,正當著他的面翻看一本滿是孟/浪之事的艷書……這——他來說,無疑是一件極為刺激的事。

他又不是——家幾十年的老和尚,看見了這種事,怎麼可能——能心定!

可李寒山知道,江肅不喜歡他這樣。

哪怕他心中再有雜念,也絕——不可以在江肅面——表現——來。

江肅翻了幾頁那書冊,有些感慨,道︰「烏歧護法進步倒是挺大。」

李寒山︰「嗯……」

「這小人畫得比之——好多了。」江肅說道,「故事寫得也不錯,就是這字啊……嘖,——是得練練。」

李寒山立即點頭,道︰「明天就讓賀副——去教他。」

江肅又道︰「這麼好一個故事,非得摻雜這麼多床笫之事,未免也太葷了一些。」

李寒山︰「嗯。」

江肅︰「若能去掉——中三分之二,倒是個不錯的故事。」

李寒山︰「嗯嗯。」

江肅感慨︰「想不到烏歧護法竟能寫——這樣的故事,這大概便是鐵漢柔——吧。」

李寒山︰「嗯嗯嗯。」

江肅︰「……」

江肅終——覺得,李寒山好像有些不——勁。

李寒山每一句話都像是在敷衍他,他不——放下——中書冊,而後抬首看向李寒山,便見李寒山目不轉楮看著他,那神色似乎有些古怪,江肅——想追問,李寒山已一把拉開了房門,干巴巴說道︰「屋內太悶了,我——去透透氣。」

屋外廊中燈光灑入屋中,江肅看得清清楚楚,李寒山臉紅了。

江肅沉默片刻,點了點頭,李寒山扭頭就跑,而江肅坐在屋中,看了看自己——中的圖冊。

他看見李寒山的反應,好似終——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不太。

他想,尋常人看見這種書,總歸是該有些反應的,就算那反應並不厲害,不至——誘發身體之上的變化,可好歹也該有個面紅心跳,——有他,除了那次受到花時清——蠱影響時他覺得有些不——勁之外,他好像便再無這等感受了。

他也早覺得,自己——李寒山的感——單純是朋友之間的——誼,而這感覺同——女——長相比,——似已夠了,卻並無一絲欲/念,他從頭到尾,差的也就是這一分欲念。

可這欲念二字……說來自他到這世界後,便好似從未有過那種感覺。

江肅想到止水劍派的功法,修至他這層境界的,劍譜之上稱之為欲無求,而止水劍派——活著的人中,也——有他修到了這層境界。

江肅原本並未多想,可而今看來,他已經忍不住有些疑慮。

總該不會……真的是他的劍法——問題了吧?

江肅原本覺得,修習止水劍派的劍法,應當做到無欲無求,這樣劍術方能大有進展,可賀靈城與他說,溫青庭本人便從未恪守這心如止水的規矩,他私下早與謝無有所來往,而即便如此,他劍法之高,已算得上是那時候數一數二的高。

江肅實在分不清這劍譜所言真假,他覺得這一切疑惑,或許——能等拿到下冊劍譜後才能解開,而他此刻的懷疑……或許也——能等到那時候。

江肅遲疑片刻,再翻開那圖冊,認真看了起來。

不應該啊。

他總不至——是個性/冷淡吧。

江肅將那本書翻來覆去看了數遍,除了覺得故事不錯之外,實在索然無味,到最後他也煩了,想著有這時間他看劍譜不快樂嗎?干脆將書往桌上一丟,上床睡覺。

而李寒山在外閑逛許久,方才偷偷模模溜回來。

李寒山見江肅似乎已抱著劍睡著了,這才躡——躡腳走過去,他一眼看見圖冊就丟在桌上,嚇得繞了一大圈,避開那圖冊,模到床邊,看江肅睡在里側,他停頓片刻,不知為何,他甚至不敢全部將外衣月兌掉,——是去了外袍,而後便合衣躺在外頭。

他緊張得脊背僵硬,一夜輾轉反側,到了翌日凌晨,方才勉強入睡,——是——未歇息上多久,便听得屋外吵鬧,硬生生將他從睡夢中吵醒了。

外頭似有幾人爭執,李寒山認——中一人是賀靈城,而另外一人……

李寒山不——微微一僵,覺得這聲音真是耳熟極了。

是教中的周長老。

此人最擅投機取巧,是個十成十的牆頭草,偏偏又有不小的野心,——教——之位頗有興趣,李寒山一向很討厭他,而今他听見周長老的聲音在屋外,下意識便爬了起來,身旁的江肅也睜開了眼,蹙眉詢問︰「怎麼了?」

李寒山——未來得及回答,二人便清楚听到了門外周長老怒氣沖沖的大喊。

「你們都忘了溫青庭嗎!」周長老怒道,「那人可是正道中人,你們就這讓他睡在少——屋里?」

賀靈城道︰「他二人感——甚篤,又有何不可?」

周長老道︰「少——年輕,怎能如此yin/亂胡來,作踐自己的身體!」

江肅︰「……」

李寒山︰「……」

江肅深吸了——氣。

雖然不知道這外頭亂喊的到底是什麼人,可此人在魔教中的地位顯然不會太低,而听此人的語氣,這人顯然就是李寒山成為魔教教——路上的絆腳石了。

不錯,他們——到魔教,——眼色的人就撞上來了。

江肅壓低聲音,問︰「外頭的是什麼人?」

李寒山答︰「是我教中的周長老……」

江肅明白了。

周長老這名字,他在書中可看見過不少次。

這人最好投機,知謝則厲喜歡美人,原想將自己的女——嫁給謝則厲作教——夫人,可不想謝則厲——有斷袖的癖好,——女人並無興趣,而周長老倒也不氣餒,竟將自己偏房所生的雙胞胎——子一道送到了謝則厲床上。

謝則厲——真頗為受——,那二人受寵,周長老自然也沾了不少光,而教中不要臉成他這幅模樣的人實在不多,他平日——以此為榮,這也就罷了,他後來又——上了李寒山的——意,想朝李寒山房中送美人,好在原書中李寒山並無興趣,他挫敗了數次,便也——消了這念頭。

江肅算了算時間,現今好像正是這周長老想往李寒山房中塞小美人的時候。

江肅想,謝則厲已隨樓鄢去了梅幽宮,教中——李寒山管事,周長老自然要擔心失了靠山,迫不及待想——老辦法來討少——歡心,那麼忽然——現的他,——周長老而言,顯然是極為礙眼的。

他想到此處,周長老已不顧賀靈城勸說,直接推開房門,闖了進來。

江肅原——將這位周長老當做是隨風搖擺的牆頭草,——想著此時此刻周長老必然要好好討好李寒山,他可——想到這周長老竟然能有這麼大的膽子,而下一刻他便猛然記起——糟糕,那本圖冊,他——丟在桌子上——

真,那周長老直接闖入屋中,賀靈城與烏歧等人則尷尬站在門邊,幾人均一眼便看見了江肅丟在桌上的那本圖冊,屋中靜默半晌,忽而便听周長老痛心疾首開了。

「少——!」周長老說,「教——才離開幾日,你便如此放縱,如何——得起教————」

「你是何人?」江肅直接——斷他的話,「你們魔教什麼人都可以隨意闖到少——屋中來嗎?」

周長老冷哼一聲,道︰「我是教中長老。」

江肅反問︰「賀副——,你們魔教長老一貫如此無法無天嗎?」

賀靈城自然順著他的話接——,道︰「教中以教——為尊,而後便是少——,位卑之人,自然不可隨意擅闖高位者的屋子。」

江肅道︰「那可有懲罰?」

周長老急匆匆——斷二人交談,道︰「賀副——,你可不要太過分了,就是教——在此,也不會如此與我說話。」

江肅又問︰「你到底是誰?」

賀靈城道︰「江少俠,他是我教中周長老。」

「哦,原來是周長老,久仰大名。」江肅故意一拖音調,道,「我常听江湖中人說,您算是教——岳父,那也就是少——的長輩,身份自然與——他長老不同,若是想闖少——房間,好似也並無不可。」

周長老︰「哼,你知道便——」

「可我常有疑惑。」江肅挑眉道,「妾室的父親都算不得岳父,那教——禁/臠的父親,又有如何臉面,以泰山自居?」

周長老——想到江肅會忽而冒——這麼一句話來,他被噎了一句,卻又不知如何反駁,江肅說的可無半點虛假,而教中也時常有人拿此事譏諷他,他一時氣急,抬——指向江肅,可來不及反罵,江肅已冷冰冰道︰「我一向不喜歡別人這樣指著我。」

「你……你這正道狗賊!」周長老罵道,「你不也是——著少——賣弄色相,你有什麼臉面——」

「我與你可不一樣。」江肅說道,「你可要問問你們少——?」

李寒山立即開——,道︰「當然不一樣,你我生死至交,無——你往何處,我皆願以命相隨。」

江肅原——想要李寒山說一句不一樣,倒不想李寒山自己加了這麼多詞,他不——稍稍一怔,卻也覺得如此無礙,他便再看向周長老,道︰「長老是初犯,我想少——念及舊——,應當不願處罰長老,可若再有下次,可就不是這麼輕易能結束的了。」

周長老氣得臉色煞白,指著江肅的——都在簌簌發抖,他想——言反駁,卻又被江肅——斷了話。

「——是少——心軟,我卻不一樣。」江肅說,「你若再——指著我,我現在就將你的——指削下來。」

周長老︰「……」

周長老知道,眼——這人,是江肅。

而江肅的武功究竟有多高,他以往也曾從江湖傳言之中有所听聞,若江肅真想這麼做,那他是絕——躲不開這一劍的。

周長老沉默片刻,默默便將——放了下來。

賀靈城恰在此時開——和起稀泥,笑吟吟道︰「好了,大家都是聖教中人,何必鬧得不痛快。」

周長老冷哼一聲,惡狠狠瞪了江肅一眼。

江肅︰「我也不喜歡別人瞪我。」

周長老︰「……」

周長老扭頭便走。

待周長老——了屋子走遠,靠在門邊的賀靈城方才松了——氣。

「原本我——有擔憂。」賀靈城說道,「現在我放心了。」

李寒山心中不解,問︰「賀副——,你在擔心什麼?」

「擔心少——您心軟,要受教中人欺負。」賀靈城說道,「可現在看來,有江少俠在就好。」

李寒山不——也跟著回首,看向身後的江肅。

他也覺得,有江肅在就好。

江肅本就——齒伶俐,心思甚多,——頗為護短,無——做什麼事,可全都是向著他的。

可李寒山——來不及點頭,賀靈城已猛然冒——了下一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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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正道俠客也——什麼不好。」賀靈城說道,「江少俠一定能成為最好的少——夫人!」

李寒山︰「……」

江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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