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肅听完李寒山所說的這句話, 卻反倒是愣住了。
共眠?什——共眠?他怎——不記得有共眠?
「什——共眠?」江肅極為不解,「我怎——記得下一個是下廚?」
他可記得清清楚楚,那一次他與李寒山喝了太多的酒, 他好像直接就斷片了, 等——第二天起來,他去找了花時清, 花時清便讓他們二人一道下廚——
不過江肅自認毫無廚藝, 擔心不——心鬧出什——不可收拾的場面來,李寒山干脆就燒過廚房, 二人請求花時清更換一件事, 花時清這才為他們換了紙條, 讓二人給對——寫一封信。
如今江肅听李寒山說起什——共眠,他總覺得……李寒山一定是在忽悠他。
「那時候你喝醉了,可我還沒醉。」李寒山認真說道, 「下一件事本來該是共眠的,可我擔心你醉酒後——吐,我自己也喝醉了, 照顧不了你——」
江肅打斷李寒山的話︰「我酒品很好,不可能——吐的。」
李寒山︰「醉酒這種事, 誰都說不清楚。」
江肅︰「再說了,我酒量不可能比你差, 那天顯然是意外。」
李寒山︰「……」
李寒山莫名覺得,自己好像激發了江肅莫名的勝負欲, 讓江肅……不太——心。
李寒山決定繞過這個話題。
「那天你我都喝醉了, 誰也照顧不了誰。」李寒山咳嗽一聲,繼續向江肅解釋,「花時清本來安排好了要你我共眠, 我拒絕了。」
江肅︰「……」
江肅是真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可他看李寒山神色誠懇,不像有假,——是如今兩人在這荒郊野嶺,石窟之中條件簡陋,如何能做得——二人共眠?江肅覺得此事——能推後,他同李寒山說了,——等離了此處,——能有個屋頂遮風擋雨的地——,再來做這件事——
除——共眠之外,下一件事該是寫信,再往後便是那個蠢得不行的講故事了。
石窟之內難尋筆墨紙硯,——講故事……江肅實在編不出來新的故事了。
如此算來,——初花時清交給他們的幾件事,他能做的也僅有牽手這一件事,除此之外,其他事情以今日的條件來說,著實難以施行——江肅苦——冥想,此時他不好去打攪花時清,那——尋常情侶或是已有曖昧的人之間,還——做什——事?
過去這段時日,他或多或少也已經撮合了一些人,他記得那些人相處時的模樣情態,覺得好似與尋常朋友相處也並無多少不同,至多是——有些肢體接觸與親密舉止,——這些……他對著同李寒山練劍時也並非沒有觸踫過李寒山的身體,——不過那時候他心中全是劍招,倒是不有其他想法。
不論怎——說,他一向覺得自己與李寒山極為相似,——大多數時候,二人對事的想法態度也大多相同,李寒山的想法,對此時想要弄清自己心意的江肅——言,或許有極大的參考。
江肅這才抬首看向李寒山,決定從李寒山處問出個答案。
「握著我的手時。」江肅認真詢問,「你心中在想些什——?」
李寒山稍稍一怔,下意識回答︰「擔心踫——你的傷口。」
江肅︰「……除此之外呢?」
李寒山︰「下一次不想再看見你為我受傷了。」
江肅︰「沒其他的了?」
李寒山又認真想了想。
「我——成為你的劍。」李寒山說道,「足夠保護你的、最鋒利的劍。」
江肅︰「……」
李寒山語調誠懇,那語氣也不似說情話時的纏綿曖昧,好像——是在陳述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可對江肅——言……自他在江湖上成名後,便再也沒有人敢如此大言不慚同江肅說,我要保護你。
也對,——一個人有他這樣的武功之後,的確便不需要別人的保護了。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有人對他說出這種話的時候,他竟然——有些說不出的觸動,——才?*氯Д男女乃??種鸞У熗似鵠礎??br />
此時此刻,江肅——想弄清自己的心意,他自然不——對李寒山有所隱瞞,便直接說道︰「自我一戰成名後,已經許久不曾這——對我說過話了。」
李寒山誤——了他的意。
「我現今的劍術,與你相比,的確還算不得——深。」李寒山認真說道,「可你要知道,在這——上,並非是武功比你——的人才能保護你的。」
江肅點頭,道︰「我知道……」
李寒山又道︰「你放心,我說的絕不是空話,我絕不——令你再受這樣的傷。」
江肅︰「……」
江肅——好再直接一些,問︰「你……究竟為何喜歡我?」
他著實不明白這個——界中人的想法。
依他所想,他與李寒山認識並不算久,若李寒山喜歡他,那十有八九與這書中的其他人一般,是因為他的臉,可他有覺得李寒山並不是這樣的人,美人容顏如何,在李寒山——中,好似並無多區別。
李寒山似是沒想——江肅竟——如此直接發問,他稍稍一怔,憋出一句︰「你對我很好。」
江肅道︰「賀副使對你也很好。」
李寒山皺眉︰「可……可那不一樣。」
至于哪兒不一樣……李寒山自己也說不上來。
江肅正要繼續追問,花時清卻已尋——了此處來。
有旁人在此,江肅是不可能繼續將那些話說出口的,他——得住嘴,——後看向花時清,問︰「有什——事嗎?」
花時清點了點頭。
大祭司久病多年,就算解蠱之後,也需調養些時日才能恢復康健,——這石窟實在太過簡陋,又極為陰暗潮濕,實在不是能久呆的地——,——花時清也听大祭司說了不勝天鑰匙之事,那也便等同于說,暗中怕是——有無數窺伺的——楮,如此危險,花時清覺得,大祭司必然需要一個安全舒適的暫居之地。
這問題並不難解決,李寒山順口答應了他,魔教分舵眾多,隨意何處都可以暫且安置大祭司,——待他恢復之後,再回苗疆將鑰匙帶過來,應——也算不得太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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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此處,李寒山起身,打算同花時清一道過去,將此事告知大祭司,江肅也——好暫且壓下——才的心——,一同跟著李寒山過去。
幾人走——石窟之外,卻見大祭司匆匆趕來,似乎是在找尋花時清。
他滿面喜色,待看見了花時清,二話不說便將一物塞進了花時清手中。
「阿哥,你回來了便好。」大祭司認真說道,「往後有你在族中,我也能放心離——了。」
花時清︰「離——?」
「對啊。」大祭司激動道,「這大祭司的位置,本該傳于——,那也便是說,若你在族中,那你才是族中的大祭司。」
花時清︰「……」
花時清終于低下頭,看了看大祭司硬塞給他的那件東。
那是一枚象征大祭司身份的石戒。
他們族中尚且繁盛時,無數人為了這枚戒指爭得頭破血流,可花時清萬萬沒想——自己尋——族人的第一日,弟弟便要將這戒指拱手相讓。
這件事實在過于突然,花時清花了——兒功夫緩和,——後——才——口,問大祭司︰「你想做什——?」
「我要做的事,是每個勇敢的人都——去做的事情。」大祭司認真說道,「——初我身負重任,無法離——苗疆,可如今不一樣了。」
花時清︰「……」
江肅︰「……」
江肅覺得,自己可能已經知道結果了。
「我要隨卿言回六扇門。」大祭司認真說道,「我已與他錯過這——多年了,我不能再錯下去。」
花時清︰「……」
「我要追求我的愛情。」大祭司點頭,「待雙生蠱解——後,我就同他離——,從此相依相伴,白首不離。」
江肅捂住了自己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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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頭看向花時清,便見花時清臉色陰沉,顯然並不支持大祭司的做法,過了半晌,他也——是——口,道︰「你先隨少主離——,一切待解——雙生蠱後再說。」
說罷,花時清又將戒指塞回了大祭司手中,——後不顧大祭司滿面失落,轉頭看向李寒山。
「江少俠,我記得您——才說過,要重新體驗一遍字條上的事情。」花時清說道,「——不此處石窟簡陋,在許多事上,您與少主或許並不——便。」
李寒山一怔,難得靈光一閃,明白了花時清的意。
大祭司需要地——靜養,他需要地——與江肅共眠,那附近……若他沒有記錯,附近好像是有個聖教分舵的。
李寒山急忙——口,道︰「附近就有教中分舵,我們先帶大祭司——哪兒去吧!」
花時清點頭,又說︰「我需要幾件東——,——能在山中尋得,這幾日我與傅神醫先留在此處尋找,我弟弟……就麻煩少主與江少俠了。」
李寒山不住點頭。
江肅︰「……」
江肅看著兩人——神交匯,第一次覺得……自己好像掉進別人挖好的坑里了。
果真李寒山下一刻轉過頭,看向了他。
「我知道石窟不便。」李寒山用——眨巴眨巴——楮,面上是說不出的誠懇,「可分舵之內,是有許多間空屋——的。」
江肅︰「……」
江肅飛快轉頭,一——看見花時清露出那副孺——可教也的神色,心中咯 一聲,——覺得自己果然是掉進坑里了。
要尋地——讓大祭司養病是第一層,想辦法撮合他們是第二層。
江肅不由心生感慨。
行啊花時清,他江肅撮合了那——多人,沒想——有朝一日,竟然還有人來嘗試撮合他。
江肅深吸一口氣,看向李寒山,正要問問那分舵究竟在何處,便見李寒山——始努——憋出——心翼翼可憐兮兮的模樣,睜大雙——看向了他。
「——分舵之後。」李寒山——聲說,「要試試字條上所說的共眠嗎?」
江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