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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肅覺得, 自己理應向李寒山好好學習。

同樣都是受花時清指教,也同樣不過鑽研了——麼——時日,為何他連一封信都寫不出來, 而李寒山就能把——信寫得——麼好呢?

江肅——是苦惱, 揉了揉自己的腦袋,甚至想將李寒山手中的信拿回來撕了再寫, 可李寒山仍在認真研讀他方才寫——的劍招分析, 江肅覺得在這種時候打斷他,實在是一件很不恰當的事。

他只好先閉上嘴, 再取出幾張紙來, 照著李寒山所寫的書信的模板, 認真琢磨學習。

他先——李寒山所寫的開頭,一一羅列出可能喜歡他的人的姓名,制造出一——懸念, 讓江肅弄不清——份信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而越往——,——懸念留在心中, 越來越深,令人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後面的內容。

正在此時, 信中寫出了最後一句話,一切答案將要揭曉, 可卻又被他自己涂抹掩蓋,——到此時, 觀信者心中的疑惑已至頂峰, 無論如何也想要解開心中的謎團。

好在最後的謎題並不難解,從開頭能勉強辨認的兩個字便能察覺出整句話的含義,至此觀信之人方能恍然大悟, 明白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而最後一句話也以強調加深的印象留在了觀信之人的腦海中。

甚至再回顧前文時,前面那些原本無意義的名單也成了深情的體現,略帶——嫉妒的感覺著實令人動容。

太強了,什麼——信,——簡直就是優秀作文典範!值得好好學習!

語文一向不算太好的江肅,覺得自己如同——見了年級第一的滿分答卷,心中自然激動不已,只想好好向他學習。

有——麼好的模板在眼前,江肅只覺得自己是看見了成功的希望,他認真思索許久,有了自己的思路,——才終于再次拿起筆,開始寫自己的第二封信。

他想,他應該欲揚先抑,在夸贊中體現出李寒山的優秀,——樣才能明確——侶之間的贊賞,他既已思索妥當,便立即埋頭奮筆疾書,開頭先抑,認真寫道︰你木訥寡言、老實憨厚、不善言辭,為人也——是無趣,不懂風花雪月,難談詩詞歌賦,又不會人情世故,若是閑談,也只能談一談劍術劍招,再無其他。

寫到此處,江肅停筆抬首,——了——仍在認真琢磨他第一封信的李寒山。

李寒山看得入神,雙眉微蹙,似在認真思索其中含義,他——得如此專注,一——就是有前途的好孩子,江肅非常滿意,心中對李寒山好感更甚,幾乎不需思索,他便已順暢萬分地寫出了後面的。

可這也無妨,我同你相比,也並無多大區別。

論人——世故,他應當比李寒山要略好一——,他也絕算不上不善言辭,可他覺得自己遠比李寒山要無趣,他在這一點上,他本說不得李寒山半點不好。

在他人眼中,——無趣是天大的缺點,可在我心中卻並非如此,寡言少語是謹言慎行,老實憨厚是心中善良,你出身魔教,卻能如此,已是世間難得——

江肅微微頓筆,覺得自己的廢——實在是太多了,倒不如快快結尾,早些完成——件事,好打開——一個錦囊,——里頭寫的究竟是什麼。

他終于落筆,寫——了最後一句話。

你——好,對我胃口,我們能天長地久。

……

江肅極為滿意自己的第二封信——

雖然比不過李寒山的作文典範,可應當也能與他一較高低,至少江肅——是滿意,恨不得立即讓李寒山立即就放下手中的信件,來好好看一——自己的第二封信。

他自己都不喜歡在研究劍術時被別人打斷,所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自然也不會去打斷其他人,便在一旁支著腦袋等候。

可過了好一會兒,李寒山還未看完,江肅便想了想,反正他們兩人都已經寫完信了,花時清也沒說要給對方看,那他此時拆開第六個錦囊——一——,應當也沒什麼問題。

江肅迫不及待拿出錦囊,拆開掏出字條一——,一瞬之間,卻有——說不出口的失望。

那字條上寫著的,是讓他二人一道去看——煙火——

事——在武林盟時,江肅早就同李寒山做過了,他們不僅一道——過煙火,那煙火還是江肅讓盛鶴臣放的,——第六件事他們早就已經完成,自然沒有再來一遍的必要。

如此算來,十件事已過其六,事——進展如此之快,江肅實在很是開心。

他見李寒山還在讀信,同李寒山說了一聲,也不知李寒山是否听見了,他便將第二封信壓在李寒山手——,讓他稍後再——,自己起身離開——房間,出門便去尋花時清,討要——一個錦囊。

花時清沒想到江肅——麼早就來了。

他原本想著煙火這種事,怎麼也得到晚上才能燃放,那這兩件事,應當便足以讓他們折騰上一整天了。

可這才——午,江肅便已急匆匆過來了,李寒山還不在他身邊,花時清心中預感不祥,總覺得接下來會有什麼了不得的事——發生,可他無可奈何,只能小心翼翼,仔細與江肅溝通,問︰「江少俠,煙火放完了?」

江肅搖頭︰「今日沒放,可以前我是同他一道——過的。」

花時清明顯一怔,——事顯然也超出了他的預料,他沒想到少主動作神速,眼前兩人竟已發展到了——種地步!

江肅見他發愣,便又說︰「那是在武林盟的事了,我想他沒見過煙花,見武林盟庫房內還有,便請盛盟主幫忙,將那些煙花全放了。」

花時清︰「……」

好家伙,他們兩不僅一起看過,還是這種充滿了寵溺的——況,——兩人分明就是兩——相悅,什麼體驗——侶之間想做的事,你們兩人真的不就是情侶嗎?!

可二人不願坦誠,花時清也只能深吸一口氣,點頭道︰「不如——樣,——個錦囊,我為你們稍作更改,換做其他事,你——如何?」

江肅當然沒有異議,——等于多體驗了一件事,——可是白賺一波的好事,他為什麼要拒絕?

他便等著花時清幫他修改錦囊內容,過了片刻,等花時清終于出來後,江肅拆開新錦囊,朝上一——,卻又忍不住皺起了眉。

「穿對方的衣服?」江肅挑眉,「我穿過了呀。」

花時清︰「……」

「就在前幾日,去鬼市之前。」江肅蹙眉說道,「——件事,魔教大多人和琳瑯閣內的人應當都知道了吧。」

他只是擔心花時清不信,——才想方設法提供佐證,可他不知花時清越听越覺得心——復雜,——著他的目光也越發詭異,到最後他不由深深嘆了口氣,想著江肅與李寒山不願承認,那他也只能順著兩人心意,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繼續為他們準備——一個錦囊。

在江肅來之前,花時清早已寫好了第七個錦囊,本想留到明日,倒不曾想今日便得交出去。

第七個錦囊內的字條卻又比之前復雜了。

一同野外露營,並講故事哄對方入睡。

不許講鬼怪志異,不許說江湖俠事,只能是痴男怨女,一往——深。

江肅——完了,心中卻仍舊疑惑。

一同野外露營這件事,他也早已同李寒山做過了許多次,他並未從中品味出什麼不同,可……等等,講故事哄對方入睡?——操作不太對吧?

「若我和他都在講故事哄對方入睡。」江肅疑惑不解,「另一人怎麼可能睡得著?」

花時清︰「……」——

問題,實在超出了花時清的意料。

他沉默片刻,取來筆墨紙硯,在那字條上涂涂改改,改成了另一句話。

一同野外露營,由一人講故事哄對方入睡——

條件——起來總合理了一——,江肅點了點頭,又問︰「誰講都可以?」

花時清巴不得早些送走他,恨不得立馬回答,道︰「當然,誰都可以。」

江肅——才拿起那紙條,轉身要走,等出了門,他卻又想起了其他事,迫不及待折返回來,問花時清道︰「若是睡不著呢?」

花時清︰「……」

江肅︰「講故事的聲音太吵,我肯定是要睡不著的。」

花時清︰「……」

江肅又想了想,說︰「一個故事講完睡不著,可以講第二個,可若是第二個講完也睡不著呢?」

花時清︰「……」

江肅︰「總不能睜著眼到天亮吧。」

花時清︰「……」

「而且我對這種故事——不了解。」江肅嘆了口氣,「我至多只能想出幾個來,而且都不太長——」

花時清深深吸一口氣,竭力維持鎮定,一面問︰「不太長是多長?」

江肅︰「呃,我給你講講——?」

花時清︰「……你說。」

「——久——久以前,有個名叫祝英台的小姑娘。」江肅說道,「她女扮男裝進書院讀書。」

「——不是很好嗎?」花時清松了口氣,道,「然後呢?」

江肅︰「後來她死了。」

花時清︰「……」

花時清︰「啊?!」

怎麼突然就都死了?發生了什麼就都死了!

花時清深吸一口氣,仍是好聲好氣同江肅道︰「江少俠,我要的是痴男怨女,愛情故事。」

江肅「哦」了一聲,仔細思索片刻,似乎是在回想這故事的具體——節,好一會兒才又開了口,接著自己方才的——往——說︰「她愛上了自己的同窗。」

花時清松了口氣,——是滿意。

好歹江肅沒有那麼不開竅,他提點江肅一句,江肅便已明白了他想說的。

花時清便問︰「然後呢?」

江肅︰「然後他們一起死了。」

花時清︰「……」

花時清猛地一把扯過江肅手上的錦囊,將那錦囊中自己方才所寫的字條扯了出來,撕得稀碎,而後再一把塞進了自己的袖袋之中。

花時清覺得自己快瘋了。

少主還好,可這江少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真的是人該有的腦子嗎?

他深深吸了口氣,告訴自己眼前之人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不能對江肅生氣,而後重新抽出一張紙,飛快寫了一張新的字條,交到江肅手中。

江肅低頭一。

一同野外露營。

由一人講故事哄對方入睡,若所說故事超過三個而對方還未睡著,則換人繼續。

必須是歌頌描繪愛情的故事,需有正常的開頭結尾與發展過程,整個故事不得少于三百字。

那一張紙幾乎寫不——花時清的囑托,江肅翻來覆去看了幾遍,眉頭越皺越深,半晌方才開口,道︰「有——難。」

花時清心神疲憊,到頭來也只能竭力維持微笑,道︰「不難,江少俠,你可以的。」

……

江肅拿著那錦囊,沉默離去,一路思索,等回到了自己屋中,卻見李寒山還在研讀他的第一封信,听見開門聲響,李寒山方才抬起頭,眸中好似有說不出的激動,道︰「江兄,你寫得真好!」

江肅︰「……」

江肅——了——自己心目中的滿分作文,那第二封信仍壓在李寒山手——,李寒山好像根本就沒拆開來看過。

如此大作,他竟然還沒看!

江肅關上房門,有——不悅,便將那封信抽出來,擺在李寒山面前,道︰「你先——個。」

李寒山面露驚訝,道︰「還有續作?」

江肅︰「……」

續作?什麼續作?

李寒山便放下手中的信,將另外那封信拆開了,一面同江肅道︰「我在劍招上本來有——迷惑,今日看了你的信,好似便突然頓悟了。」

江肅︰「……」

等等。

按李寒山這麼說法,那第二封信絕對不是續作啊!

可李寒山已拆開了第二封信。

他——了一眼,便不由蹙眉,眸中還帶著——許疑惑,竟直接大聲將信上的內容念了出來。

江肅頭一回覺得臉紅——

感覺,根本沒有語文課上被老師選中範文宣讀的驕傲,他只覺得羞恥,他到底在那信上寫了什麼東西?什麼你對我胃口天長地久,為什麼念出來就——麼可怕?他簡直恨不得找個地方躲起來。

而李寒山也沒想到,第二封信上的,竟然是這種內容。

他最初念第一段時,心中略有失落,可到第二段,便又歡欣鼓舞,等將整封信念完了,他已抑不住心中激動,雖說他知道江肅在心中表達的並非他所期待的感——,他卻仍是覺得——開心。

而江肅羞恥得恨不得立馬跳過——件事,他飛速掏出新錦囊放在桌上,希望李寒山將注意力轉移到這錦囊上來,一面同李寒山道︰「——是下一件事。」

好在李寒山一貫將他說的——放在最先執行,便拆了錦囊,認真去看那錦囊上的內容,——完字條之後,李寒山微微蹙眉,小聲說︰「可我不會說故事。」

江肅︰「……我會。」

李寒山看向他︰「那由你來說?」

江肅勉強點頭。

他生怕李寒山再度念起自己寫的第二封信,只好飛快應——此事,而後便趕著李寒山去收拾,最好盡快出門,立即尋處地方露營歇息。

只是如今還只是午後,天色尚早,等兩人出了城,天也沒黑,二人便順著山路走了一段,隨意尋了個地方,拾柴生火,再吃兩口從城內買來的餅,那餅還微熱,一點也沒有餐風飲露的感覺。

江肅不明白。

江湖人士,總是時常在野外露營過夜的,——和——侶又有什麼關系?幕天席地,地是潮的,天是冷的,保不齊還有野獸嗷嗷亂叫,想想都覺得不舒服,——竟然是眷侶之間喜歡做的事。

愛情,真讓人模不著頭腦。

他們就——麼干巴巴坐在火堆前,沉默不言等著天色變黑,如此呆了好一會兒,李寒山終于有——困了,便看向江肅,說︰「講故事吧。」

江肅緩緩點頭,將自己醞釀許久的故事說了出來。

「有一條魚人,喜歡上了當地的太子。」江肅隨口胡謅,「她想要一雙腿——」

他甚至來不及說出下一句話,忽听叢林之中似有聲響,他便猛地回過頭,——向了那樹叢深處。

好像有人在哪兒。

李寒山也听到了聲音,他未曾回頭,只是握緊了自己手中的劍,小心警惕,同江肅道︰「——來我們今日不該出城。」

來人不少,一部分人腳步較重,還有幾人,氣息若隱若現,排在江湖上,絕對可以排入江湖前百,保不齊還會有前五十的絕頂高手。

他們並不知這——人為何而來,可見樹叢中人影隱隱綽綽,江肅——見那些人的衣著,還像是原先那個殺手組織中的人,他才意識到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來那幕後之人終于收到了消息,知道不勝天的鑰匙,已在他手中,——是要來尋仇搶奪鑰匙了。

江肅本不擔憂,如今李寒山傷勢已經痊愈,他不覺得——麼幾個人便能在他手中討到便宜,可等隱在暗處中的人出現在他們面前,他才覺得——件事……或許並沒有他所想的那麼簡單——

來這幕後之人,是下了血本了。

眼前他所見的,至少有三人的武功在前五十,甚至有一人還是排名十幾的高手,前百的更是有好幾人,大多是邪道中人,也有幾個蒙面的正道好手,似是不想暴露出自己的身份,還蒙著臉,可他們所帶的兵器,江肅一——便知是何人。

他武功雖高,又有李寒山在身邊,本不必害怕,可這麼多高手在此,人多勢眾,他二人之中,保不齊有人會受傷。

可江肅——個人,哪怕場面對他來說再不利,至少在嘴上,他是絕不會吃虧的。

「我只是想講個故事。」江肅說,「你們都想听啊?」

「江少俠。」有一人站了出來,開口道,「你知道我們為什麼來。」

江肅蹙眉︰「想听故事就好好坐著——」——

音未落,已有人迫不及待動了手,還只是幾枚暗器,直接滅了他們的篝火,像是要警告江肅閉嘴,江肅只得後退數步,同李寒山背靠背站在一塊,暫且不再多言,仔細防備。

山中光線本就昏暗,偏偏還滅了火,他眼前只能看見模糊大概,而對方若主動滅火,想必是有辦法能在黑暗之中贏得他們,他記得江湖中有——能人異士,能在昏暗之中視物,此時若是踫上一個,就有——麻煩了。

還是那人,同江肅道︰「江少俠只需將鑰匙交出來,我們不會取你性命。」

江肅挑挑眉,道︰「——種東西,你覺得我會帶在身上?」

「——種寶貴的好東西。」那人道,「若不隨身,江少俠難道放心將它置與琳瑯閣中?」

「你是孫藺?」江肅終于認出了——個頗為熟悉的聲音,「你好歹也是正道高手,——樣便能被收買?」

若江肅沒有記錯,孫藺早些年進了武林盟,而後便一直在武林盟內為武林盟辦事,在武林盟內,他多少也算得上是位高權重,年紀也不大,算得上是青年有成,怎麼還能被人用錢收買,為了一把鑰匙,千里迢迢跑來追殺江肅。

可若對方的——屬中有孫藺,先前的——多謎團,江肅覺得,應當是能圓上了。

武林盟的動向,孫藺很清楚,盛鶴臣前往京城白府,他也跟從隨行,甚至與白家接洽的整件事,最初就是由他來負責的。

如此說來,那幕後人知曉鑰匙藏在何處,知道白家何時無人,倒也是能說得清了。

孫藺見江肅認出了他的身份,卻並不驚詫,反正他們今日要活捉江肅,再殺了江肅身邊那姓木的小子,死人總不會說話,他並不擔憂此事暴露。

可他還未開心過——一會兒,原處已見火光,似有人拿了火把,正朝此處走來,孫藺等人本就佔著江肅與李寒山看不清——點優勢,一旦有了光亮……他覺得他們數人,只怕要陷入僵局。

江肅不由稍稍側首,瞥了林中火光處一眼。

而後他便看見了舉著火把深一腳淺一腳艱難走來的花時清,與他身後看戲般的傅聞霄和方遠洛。

「我還是不放心,誰知道他會講出什麼故事來。」花時清說,「我怎麼就攬了——麼個活,大半夜的,在這里爬山!」

傅聞霄安慰他︰「牽姻緣是大善事。」

「牽什麼姻緣啊。」花時清重重嘆氣,「他兩本來就是一對,非得在這跟我演,我回去一想,不對啊,我寫的紙條還是有漏洞,若不是他們救過我,我才不要摻和到這種事里來。」

方遠洛眼尖,一眼看見了——邊聚了許多人,不由好奇,道︰「那邊怎麼那麼多人?」

「我說吧,——錦囊還是有漏洞,他們怕不是在聚眾夜談。」花時清重重嘆氣,滿面崩潰,「就這兩傻……就他們兩個人,你永遠也不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事。」

江肅微微一頓,再仔細一——,花時清手中,好像還緊緊捏著一個新錦囊。

江肅︰「……」——

也太敬業了吧!

自己若是不好好努力給李寒山講故事,那豈不是很對不起花時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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