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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九不明白江肅此刻看著他的眼神。

若方才他只是覺得李寒山身——如往常一般帶了些殺氣, 那麼此時他便已覺得江肅看著他的眼神之中簡直充滿了迫人殺意。

他覺得江肅好似恨不得將他當場碎尸萬段,可他卻絲毫不知自己究竟做錯了什——事,才能讓江肅突然便——有如此轉變。

他已有些慌了, 他畢竟是賊, 若是論正面打斗,他的武功排名並不算高, 只不過能勉強應對一些普通高手, 可如今在他面前——殺他的人是江肅與李寒山,他曾與李寒山交過手, 深知此人武功可怕, 而他絕對不可能是這兩人的對手。

他根本不敢在此停留, 他簡直恨不得立即尋個空子逃走。

只不過他的來路去路都已被江肅與李寒山攔住,他若想要毫發無損地離開,多少有些困難。

而屋內白玉生也已經跟著翻上屋檐, 他早年拜師學過武,雖武功遠不及江肅——李寒山二人,可在這種時候, 他想自己或許也是能派——些用場的。

他趕到江肅身邊,想要——江肅一道阻攔路九, 可萬萬沒想到原先似乎還略有些苦惱的江肅回首看了他一眼,竟默默將自己的劍收了起來。

太臭了, 他不想弄臭自己的——婆。

其余幾人並不知他為何如此,而路九卻覺得自己看到了一個絕佳的好機會, 這江肅實在是太輕敵了, 江肅收了劍,他便不必再害怕,毫不猶豫選擇了江肅靠近白玉生的方向, 覺得這就是今夜他逃生的絕佳缺口。

可李寒山飛速跟——阻擋,路九只能朝著江肅沖過去,而江肅一把掐住了白玉生的手,輕而易舉奪了白玉生手中那玉骨描金的精美折扇,將那折扇當做是一柄短劍,狠狠朝路九打過去。

他先前只是想活捉路九,好問出鑰匙的下落,因而還在和李寒山擔心傷不了路九。路九也知道他們此行是為了不勝天的鑰匙,又想自己可是在和正道人士對峙,自然有恃無恐,可而今江肅好似動了怒,下手也比先前預料的——狠——許多,嚇得路九匆匆一躍,方勉強避開那扇子,江肅已經摁著扇柄將那折扇抖開,以內勁將展開的扇骨狠狠擊在了路九的腳踝。

在場幾人均听見了骨頭碎裂的 嚓聲響,而那玉骨扇受不了如此重擊,在江肅內勁之下斷作數截,碎為齏粉。

路九慘叫一聲,卻知自己不能停下,他忍著劇痛飛速想要從屋檐躍下,江肅微微挑眉,以手中長劍插入屋瓦中,正好瞄著路九的撐著屋檐的那只手,將掀起的幾片瓦直接擊了出去。

他每一下都帶了內勁,而高手對決,飛花落葉皆可殺人,更何況是瓦片,江肅好歹還是手下留情了一些,避開了能致命的——害,卻已足以將路九的手劃出無數傷口。

路九本是一手撐著屋檐,如今手——劇痛,他被迫松了手,幾乎是狠狠落在了下一層屋檐——,哪還記得什——輕功卸力,屋檐塌陷,他直接順著落瓦就摔了下去。

白玉生呆住了。

這轉變來得實在太過突然,他根本沒回過神方才發生了什——,他只能呆呆低頭看向自己已經空無一物的雙手……

他那上萬兩的扇子……就這——碎了?!

可江肅已經扭頭追了下去,而方遠洛本來就按計劃在下面等著渾身帶著臭味的路九下來,他好帶人追捕,可他萬萬沒想到路九就這——身受重傷掉了下來,渾身更是臭不可聞,方遠洛便默默戴起自己早已準備好的蒙面巾,一招手,琳瑯閣內的守衛便將早已備好的大網罩下,將路九困于其中。

江肅此時方輕巧落地在眾人身旁,看著那大網下的路九,沉默許久,這才勉強開口,道︰「先給他洗個澡,再讓傅神醫給他看看傷吧。」

方遠洛咂舌感慨︰「你這下手也忒狠了。」

李寒山與白玉生也已跟著下來了,江肅看見白玉生,先與他道了歉,道︰「白少爺,方才那扇子,我——賠給你的。」

「江少俠為白某抓住了路九,白某怎麼——怪罪江少俠呢。」白玉生好歹懂得人情世故,他也不缺這——點兒錢,便同江肅一——,道,「這扇子白某家中還有無數,江少俠若是用著順手,白某可以再送你幾把。」

江肅︰「……我還是更喜歡劍。」

他——前幾步,接過一名琳瑯閣守衛手中的長竿,先將路九偷走的青霄劍勾了出來。

包裹青霄劍的黑布已經完全被那惡臭的汁液浸透了,江肅心情沉重不已,思考許久,也還是沒有伸出手,只是用那長竿動作輕緩地將黑布挑開。

那黑布內包裹的正是他想見到的青霄劍,而這劍倒也如他所想的一般,是他想象中那個聞名千古的大美人。

但是這個美人,他臭了。

這種事,能忍???

江肅實在憤怒不已,簡直恨不得將路九從那大網下面拖出來再暴打一遍,可路九身上實在是太臭了,打他一定——弄臭自己的手,江肅沉默猶豫再三,最終也只是舉起手中的長竿,隔著那束著路九的網,敲了路九一下。

路九︰「……」

方遠洛咳嗽一聲,道︰「江兄弟,人都已抓到了,就不必再打他了吧?」

「路九,你怎麼回事。」江肅恨鐵不成鋼罵道,「你自己躲得開這臭汁,就不能讓青霄劍也一塊躲開嗎!」

路九︰「……啊?」

他不明白江肅的意思。

那種危急時候,難道不是人比劍重——嗎?誰知道江肅他們潑下來的到底是不是毒藥,若是化骨散怎麼辦?他若是能躲開,當然想方設法先令自己躲開了!

再說了,他自己都沒完全躲開啊!

「這——好的劍。」江肅感慨,「你怎麼不懂憐惜。」

路九心中無言,他的腿和手都還痛,看著江肅便忍不住開口反駁道︰「這劍又不值多少錢,你方才摔碎的那扇子都比這劍值錢——」

他的話沒說完,江肅又面無表情提起那長竿,狠狠敲了路九一下。

「劍的事。」江肅說,「能用錢來比較嗎?」

路九︰「……」

江肅冷哼一聲︰「庸俗。」

路九︰「……」

路九覺得,這位傳說中的江湖第一美人兼江湖第一劍客,腦子可能有病,還病的不清。

白玉生已招手令人——來,將路九拖了下去,好將路九身上的臭味清理掉,他需——從路九口中問出不勝天鑰匙的下落,可他實在無法容忍與這樣渾身發臭的路九待在一間屋子里。

待路九被人拖下去了,白玉生這才轉過頭,邀請江肅一道參與訊問。

畢竟他父親已答應將鑰匙送給武林盟了,江肅代武林盟來抓捕路九,那麼審問路九一事,總該讓武林盟的人參與。

江肅欣然應允,只不過他既然要參加,那方遠洛與傅聞霄自然也——一道——行,至于李寒山,江肅從未將他當做是外人,他都要去了,李寒山也一定——去。

于是江肅轉向李寒山,原是想叫上李寒山一道——去,可不想李寒山的神色卻略有些古怪,他將長劍握在手中,背著手將劍擋在身後,一面囁嚅道︰「我……得回去看看我父親如何了。」

江肅知道他說的是謝則厲,可其他幾人卻不知道,方遠洛還一怔,下意識便問︰「木兄弟,你爹咋了?」

李寒山為難回答︰「生了點病。」

方遠洛︰「那拉過來讓傅神醫看一看啊,現成的神醫呢,保管藥到病除!」

李寒山︰「沒事沒事,小病而已。」

他實在不——說謊,如今這模樣,江肅幾乎一眼便看出他是在胡說八道,可他也不知李寒山為何突然便——借口離開此處,而李寒山干脆不等江肅回應,恨不得立即就走,偏偏他還不敢轉過身去,便只是正對著幾人勉強露出微——,一面倒退出數步,而後恨不得扭頭飛奔離開。

江肅皺緊眉頭,覺得此事……很不簡單。

……

李寒山以輕功躥出老遠,才稍稍緩——心神,尋了城中一處屋檐坐下,緊張萬分從劍鞘中抽出了自己的劍。

方才那事情發生得太快,他壓根沒過腦子,竟然拔劍劃破了江肅丟向路九的魚泡。

他的劍,好像也臭了。

李寒山心情沉重,仔細打量自己的手中的無名劍,沉思許久,終于鼓起勇氣,湊——前嗅了嗅劍尖。

這劍——的味道雖不及路九身上那般惡臭,可鼻子靈敏之人還是很容易就能嗅出來的,而更糟糕的是他剛才為了掩飾劍——的臭味,特意將還劍歸鞘,將劍藏在劍鞘之中,如今好像……連劍鞘內也有了一股怪味。

完了,李寒山覺得自己玩完了。

路九不過是不小心將青霄劍弄臭了,江肅便已經氣成了這副模樣,只恨不得當場將路九剝皮斷骨。

那青霄劍還不是江肅自己的收藏的配劍,那是別人的劍,與他並未關系,他都這——生氣,那自己……

李寒山沉默看向了手中的無名劍。

這劍是江肅送給他的,這曾經是江肅最喜愛的藏劍之一,不僅如此,方才他還主動拔劍劃破魚泡,也就是說,是他主動將劍弄臭的。

……江肅——殺了他吧?

不行,他一定——在江肅發現這一切前將劍——的氣味消除,他死也不能讓江肅察覺到這件事,他絕不能讓江肅生氣。

李寒山想到此處,便匆匆起身,二話不說朝著城外魔教駐扎之處趕去。

李寒山根本不知道該要如何除臭,可賀靈城是這方面的好手,從縫補到廚房,他什——都能夠做,李寒山堅信自己只要自己找到了賀靈城,賀靈城就能告訴他到底該怎麼辦!

……

李寒山已許久不曾跑得這——快了。

他恨不得立即趕回去求賀靈城幫忙,便以輕功一路沖到賀靈城的帳篷之外,連叫門都已忘了,猛地掀開門簾,便見里頭賀靈城正與烏歧坐在一塊,看桌——擺設,他們像是在喝茶。

也僅僅像是在喝茶。

烏歧面色冷淡,腿上趴著那只黑貓,正有一搭沒一搭喵喵叫著,——叫一聲,烏歧便抬手撓一下——的下巴,若是僅看如此,這畫面倒也還——諧,只是烏歧的眼神一貫冰冷,看得人有些害怕,而他更是緊抿雙唇,從頭到尾連一句話也不說,這模樣一點也不像是喝茶,倒像是上門來討債的。

桌子的另一邊,賀靈城端著茶杯,可那手略微有些發抖,顯然是受不了烏歧這過于嚇人的目光,恰好李寒山出現,賀靈城如釋重負,急匆匆——李寒山一——,問道︰「少主,您怎麼回來了?」

李寒山︰「……」

這屋內氣氛有些詭異,他到底——不——進去向賀靈城求助?

算了,還是去吧,不惹江肅生氣比較重。

李寒山跨前一步,緊張開口說道︰「賀副使,我的劍也臭了。」

賀靈城還有些發怔︰「什——?」

李寒山不知道——如何在短短幾句話內,——賀靈城解釋清楚方才發生的事,他想了想,也只能說︰「江肅不喜歡別人不珍惜劍。」

賀靈城︰「……」

「可我把我的劍弄臭了。」李寒山有些忐忑,「他——生氣的。」

賀靈城︰「……」

怎麼回事啊?

這少主才——那江肅認識多久?他們不就只是普通朋友嗎?為何少主要這——害怕他生氣?懼內也莫過于此了吧!

他小心翼翼看護多年的純情少主,果然被正道勾引墮落了。

李寒山見賀靈城不開口說話,只得在賀靈城和烏歧面前坐下,再將自己的劍自劍鞘中抽出,——劍鞘一道放在桌——,委屈說道︰「我怕他發現,就直接把劍插回劍鞘了,可現在劍鞘也臭了。」

賀靈城決定努力將少主的思路拜回來︰「殺人的劍,有點氣味,不是很正常嗎?」

李寒山一怔,不明白賀靈城的意思。

「少主,你將這劍放在外面晾一晾,幾天也就沒什——味道了。」賀靈城皺眉道,「你不——被那個江肅帶歪了,他對劍已經不是正常人該有的態度了。」

李寒山蹙眉︰「可這也太久了。」

「茶葉。」烏歧忽而開口道,「泡水擦拭。」

李寒山仔細想了想,他好像的確听教中廚娘說起過這——個辦法,茶葉似乎是能除臭的,這辦法值得一試,他正要道謝起身,忽而卻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可劍鞘怎麼辦?」李寒山很是為難,「茶葉塞進去了,——取不出來吧?」

烏歧︰「……」

賀靈城︰「……」

「還有沒有其他辦法?」李寒山皺起雙眉,「時間緊迫,我還——早些趕回去呢。」

「白醋。」烏歧又給他提出了新的建議,「泡著。」

李寒山︰「那不就全是酸味了?」

「香薰。」烏歧執著說道,「燻著。」

李寒山︰「……又香又臭豈不是很奇怪?」

烏歧︰「……」

烏歧沒轍了。

一旁賀靈城听著兩人的對話,終于無奈開了口,道︰「少主,你將劍給我,我明日清晨再交還給你。」

李寒山轉眼看向他,眸中好似一瞬便燃起了希望。

賀靈城說不出話。

他不太喜歡江肅,是因為覺得江肅頗有心計城府,並非是對外表露出來單純劍痴的模樣,他擔心江肅有朝一日算計了少主,令少主傷心難過,可如今他若是不肯出手幫忙,只怕少主今日就——難過。

罷了。

將來如何,他等著順其自然便好,至少今日,他不該拒絕少主的請求。

想到此處,賀靈城轉身看向桌——的無名劍,伸手去取,一面稍稍嗅了嗅,道︰「這也不是很臭啊?」

話音未落,他忽地便見烏歧懷中的黑貓探出了腦袋,湊過鼻子在劍——嗅了嗅,忽而很嫌惡地別過臉去,伸出兩只爪子,在劍附近虛空扒拉了起來。

賀靈城︰「——這是在干嗎?」

烏歧︰「……這劍,像屎。」

他說完這句話,便見那帳篷門簾在此被掀開,外頭的人也是神色匆匆,——李寒山一般,連招呼都來不及打,直接便走了進來。

正是江肅。

烏歧那句話方才出口,好像還卡在半空中,他在心中篤定,江肅絕對是听到了。

果真江肅神色有異,卻當做什——都不曾听見一般,直接轉向李寒山,道︰「他們說你在賀副使帳中。」

李寒山︰「……」

說完這句話,江肅又像是氣不過,忍不住嘟囔一句,像是自我安慰,道︰「我都將劍送出去了,那已經不是我——婆了,別人的——婆,像什——都無所謂。」

賀靈城︰「……」

烏歧︰「……」

可也正是這一句話,猛地點醒了李寒山。

李寒山看了看江肅,再看了看賀靈城此刻手中正拿著的無名劍,略有沉默,心中幾乎是下意識便想起了一件事。

江肅不喜歡別人不珍惜劍,江肅將劍當做是老婆,那推己及人,他的劍也該是他的——婆。

他怎麼可以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婆,在別人懷里?

不行,江肅一定——生氣的。

李寒山飛速按住賀靈城的手,一把奪回了自己的劍,而後想也不想,將劍抱進了懷里。

對,這劍就是他的——婆,他應該——

嘔。

這是什——味道!

李寒山,也臭了。

……

江肅頭疼不已。

他令李寒山拎著他的劍,趕緊去洗個澡,順便將劍弄干淨了,渾身都是這味道,嗅著他就難受。

可這荒郊野嶺,魔教不過是暫且在此駐扎,此處並無熱水,江肅也不想拎著李寒山和劍一道回城再洗,這味道太重,他著實忍不了太久。

李寒山也恨不得立即便將身上的氣味消去,他不用江肅多說,記得附近有處山澗,便恨不得立即趕過去,等他跑到地方,回首一看,江肅竟然也跟著他一道過來了。

李寒山開始緊張了。

他不過是去洗掉身上的氣味罷了,江肅跟過來干什——?

這是要監督他將劍洗干淨,還是覺得自己身上也髒了……要與他一道……

李寒山咳嗽一聲,想不下去了。

江肅卻未曾多想,他左右打量這溪澗的情況,溪水清澈見底,四周也難有人煙,應當不——有人看見。

想到此處,他走到溪澗邊——,掬起一捧水,稍微試了試溫度。

如今畢竟才入春不久,溪水確實有些過涼了,可他好歹有內息護身,稍微洗洗倒也無礙,他便定了主意,轉頭卻見李寒山目不轉楮盯著他,江肅這才皺眉,道︰「你愣著做什——,洗劍,洗澡。」

李寒山猶豫︰「你——……做什——?」

江肅這才伸出手,給李寒山看了看自己的衣袖,方才他打傷路九,手——沾了不少路九濺出的血,而他偏偏穿的還是白衣,追著路九從屋檐撞出的大洞中跳下時,那衣擺都已灰了,之後他更來不及清理,他見李寒山說謊,心中忍不住略有擔憂,到最後連身上的血跡都來不及洗干淨,饞了這——多年的漂亮老婆青霄劍都沒有模到,就直接趕了過來。

江肅只是想洗掉身上的血,並不是李寒山所想的——在此處洗澡,李寒山一時竟忍不住有些失望,他嘆了口氣,也走到溪澗邊——,方才蹲想要先將劍洗干淨,便已見江肅抬劍擋住了他。

李寒山不解。

「別在這兒。」江肅提高音調,恨不得立即阻止他,「這里不可以。」

李寒山︰「為什——不可以。」

江肅挑眉︰「你自己聞一聞,難道還不知道為什——嗎?」

李寒山真的朝自己身上聞了聞,或許是臭得太久,他的鼻子已聞不出味了,哪怕湊到劍尖,他也難以察覺任何異常。

「你到下游去。」江肅壓低聲音,無情拒絕拒絕,「你把水都弄臭了。」

李寒山委屈巴巴起了身。

江肅︰「……」

江肅嘆了口氣。

「算了。」江肅提聲叫住李寒山,「就在這兒吧,早些結束也好。」

……

賀靈城不知江肅——帶李寒山去何處,他心中忐忑,想要偷偷跟——,卻又擔心江肅武功太高,輕易就能發現他的下落。

他只好捎上了烏歧。

烏歧武功遠比他——高,卻也不敢離江肅——李寒山太近,只能在距離二人稍遠的林子中,豎起耳朵,仔細偷听。

好在夜中靜謐,他還是隱隱綽綽听見了遠處傳來江肅與李寒山交談的聲音。

賀靈城武功太差,耳力也不如烏歧,便壓著嗓子問他︰「他們說了什——?」

「不——在這里。」烏歧無情復述,「換個地方。」

賀靈城︰「……」

後面幾句江肅好像壓低了聲音,含混不清,烏歧听不太清。

可最後一句,烏歧還是听懂了。

「罷了,就在這里吧。」烏歧低聲重復江肅的話,「早些結束也好。」

烏歧︰「……」

賀靈城︰「……」

等等,這到底是在做什——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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