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芽連忙將做了壞事的賀畫從賀眠手里抱過來, 背著她彎腰將孩子放在床上,免——她看見自己臉上沒憋住的。
「剛——芽兒便想跟姐姐說小棉花還沒噓噓呢,誰知道姐姐太想念她, 已經將人抱了起來。」林芽給賀畫換上新尿布, 坐在床邊逗女兒,「小棉花肯定是想念娘親了,——非要張開胳膊要姐姐抱。」
說來說去, 林芽無非是想告訴她, 小孩子能有什麼壞心眼呢。
賀眠對著這父女倆只能自認倒霉,一個小嘴叭叭的, 一個眼楮巴巴的,讓她什麼火氣都生不出來。
正好她回來了,林芽起身推她去洗澡吃飯。
賀眠非拉著——一起, 林芽半推半就的,直到瞧見女乃公過來看孩子——同她過去。
翠螺已經放好了熱水, 出去的時候將門帶上。賀眠泡在桶里, 長發披散身後, 由林芽挽起袖筒, 垂眸認真給她搓洗。
「芽芽。」賀眠仰頭看——, 正好對上林芽溫柔耐心的眸子, 心里頓時癢癢的,沒忍住抬手輕蹭——眼尾。
賀眠濕漉漉的指尖不經意觸踫到他淚痣的時候, 林芽眼睫輕輕顫動, 呼吸都頓了一瞬, 臉頰微微——燙,輕聲說,「姐姐別鬧芽兒, 癢。」
「那你親我一下。」賀眠眼楮晶亮的看著林芽,「剛——你都親小棉花了。」
兩人從賀畫那屋出來的時候,林芽親了下女兒的額頭。
賀眠認為做人可不能厚此薄彼,不然容易引起家庭內部矛盾。
林芽眼里染上——意,彎腰低頭吻了下賀眠,只不過親的是唇。
從月份大了之後,林芽就沒跟賀眠做過那事,這會兒模著她柔順的長發,垂眸看著那張讓人怦然心動的臉,林芽有股說不出的躁動——
本以為剛——吻了賀眠,她會把持不住的將自己也拖——水桶里,結果賀眠什麼舉動都沒有,就這麼容易便滿足了?
不對勁。
林芽不由反思,難道生完孩子——的魅力就不如之前了嗎?
賀眠可不知道林芽想的那麼——,她跟林芽說起今天從陸霖那里听來的事情,問他,「曹欣郁養了狗嗎?」
「是啊,」林芽點頭,「表哥從莊子里抱了只小狗,說養來陪舅舅散心。」
大概三個月大吧,吃的肥嘟嘟毛茸茸的,跑起來的時候小尾巴一扭一扭,別提多有趣了。
若不是賀畫太小,林芽都想抱一只養著。
「小狗啊!」賀眠還以為至少——是條凶狠的大狼狗——配——上摳摳搜搜的陸霖,早知道是只女乃狗,她就應該多要兩本畫冊,這——對得起自己鼓勵她去找曹欣郁。
洗完澡後,賀眠穿著中衣,隨便吃了兩口飯就要給林芽看看自己今天新得的寶貝。
林芽疑惑的站在床邊,就看見賀眠——秘兮兮的從枕頭下抽出兩本書,頓時有股熟悉的感覺。
賀眠眼楮明亮,湊過去輕輕吻林芽的唇瓣,「芽芽,咱們好久沒學習了。」
說著她翻開其中一頁,興致勃勃的表示,「今天咱們研究研究軟榻上的這個。」
除了軟榻上的,她還有桌子上的,椅子上的,花樣特別多。
林芽看著上面奇形怪狀的姿勢,紅著臉……從了。
賀眠跟林芽探討姿勢的時候,陸霖——剛輕車熟路的模到沈府牆角。
來的次數太——,那塊牆的牆身都快被她踩光滑了。
陸霖費勁趴到牆頭上,膽戰心驚的先伸了一只腿試探性的跨過去,機警的左右看,隨時做好大狗撲過來抽腿就跑的準備。
等她兩條腿都跨過來,也沒听見院子里有狗的叫聲,陸霖這——松了一口氣。
看來狗應該是睡了。
陸霖其實還拎了點肉骨頭,準備實在不行就偷偷收買沈家的看門狗,求它給自己一條活路。
誰知道她剛在牆頭上坐穩,對面曹欣郁屋里的燈籠忽然就亮了。
這是早有準備,要甕中捉她!
陸霖心里一驚,正要拔腿就跑的時候,突然僵住身子。
對面明亮的光線下,陸霖看見那個站在屋檐下懷里抱著只小女乃狗的人——
披著外衫,不知道在那兒等了——久,這會兒抬眸朝她看過來。
明明隔了段不短的距離,陸霖好像還是看到了曹欣郁眼底的——意。
她愣在牆頭上,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看著——,一時間仿佛周遭什麼動靜都沒有了,安靜的只能听見自己胸腔里那顆心髒撲通亂跳的聲音,猶如擂鼓,震動耳膜。
外人眼里風流——情花樓常客的陸霖,這會兒眼楮直直的看著那個站在屋檐燈籠下的人,一如初見時那般,耳根都紅了。
翌日賀眠剛到翰林院,陸霖就提著包子從外頭進來,她難得——翰林院正廳,還這麼大搖大擺的過來。
「請你吃包子。」陸霖將東西放在賀眠面前,扯過旁邊不知道誰的椅子坐下。如今雖是夏季,可她卻面帶春光,就跟準備開花一樣。
賀眠狐疑的咬著包子,陸霖坐在桌子對面目露期待的看著她,就等賀眠主動問自己昨晚的事兒。
她心里太高興了,又不能逢人就說,只能告訴賀眠。
「你——」賀眠果然開口,陸霖話都堵到嘴邊正要炫耀的時候,結果就听她問:
「你這包子哪兒買的?」
賀眠眼楮微亮,看著手里香菇青菜餡兒的素包子,「味道不錯。」
她回頭買點給芽芽吃。
陸霖,「……」
難道她的事情還比不上包子——要?
賀眠點點頭,絲毫不委婉,「比不上。」
就陸霖今天這個表情,賀眠只要長了眼楮就能猜到她想說什麼,根本不需要——問。
陸霖幽怨的看著賀眠,「東街街角那家。」
她之前跟翠螺說過,那家的素包子在京城都是一絕。
陸霖正要再說點什麼,遠遠的就瞥見鄒大學士來了,立馬站起來將椅子放好,趁鄒大學士——來之前,腳底抹油一般溜了。
陸霖以前跟鄒大學士上過幾個月的課,別人寫文章她寫話本,別人畫山水風景她畫鴛鴦戲水,回回都被鄒大學士念叨,實在是怕了。
鄒大學士看著陸霖的背影眉頭緊皺,想說什麼又沒開口,最後只搖搖頭。
人各有志,陸霖心思不在朝堂,哪怕強迫她也強迫不來。
鄒大學士最近又拿了不少書,每天給賀眠布置任務讓她看。
賀眠本以為這回皇上又會把她外派出去,結果她硬是看了兩年的書,都沒從翰林院離開過。
這兩年里,她看了不少雜書,什麼樣的都有。
兩年的時間,賀眠跟鄒大學士又出了幾本關于算學方面的書。
听聞底下的學堂里也設了算學這門學科,眾人對它的看法由起初狹義的只能算數到現在的運用于各處。
賀眠忙著出書的時候,陸霖也終于抱得美人歸,只不過曹欣郁為了照顧沈弦,一直住在沈家老宅,陸霖也跟著——住在那兒。
前兩天她還听芽芽說曹欣郁有了身孕,已經一個多月了,想來陸霖也是時候體驗一把什麼叫做蓋被子純聊天的日子。
年底的時候,向來還算安穩的邊疆似乎——生了幾起小規模的沖突,只要有戰事,壓力最大的就該屬兵部。
鄒大學士因為她母親的原因,對武器制造還算了解,這兩天被聖上派去兵部幫忙,賀眠是她的學生,自然一起跟著過去學習。
兵部侍郎得知賀眠過來的時候,心思稍微有點活絡起來。
她學武的,對文科狀元甚是欣賞,尤其是賀眠這——朝中新貴,更是有——數人都盯著。
可惜對方身居翰林院從來不出去應酬,她就是有別的心思也沒有門路。
這回好不容易見著賀眠,兵部侍郎就有點想要巴結她。
「您不知道,我兒子——喜歡您。」兵部侍郎已經算是很直白的明示了,「——對算學也甚是感興趣,知道算學能修橋的時候,還在家里研究了一段時間。」
雖然賀眠已經娶了夫,但女人三夫四侍太正常了。
尤其是賀眠跟她夫郎已經成親三四年有余,早就過了起初那個新鮮勁,加上男子生完孩子後重心都會從妻主轉移到孩子身上,所以這會兒兩口子正是彼此容易有摩擦的時候。
兵部侍郎是過來人,都懂。
可惜賀眠听了這話完全沒有反應,眼楮全在圖紙上。
仿佛兵部侍郎的兒子還不如圖上一個小零件讓她感興趣。
別人喜歡她是別人的事情,跟她有什麼關系?
再說了她那麼優秀,喜歡她——正常。
兵部侍郎還以為賀眠矜持,就說,「您要是有時間,我晚上想請您去府上坐坐,我家兒子有算學方面的東西,想要請教您。」
「晚上可能沒時間。」她得回家哄女兒。賀眠听到這兒才抬頭看兵部侍郎,見她誠意十足,就合上圖紙說道,「不如明天中午吧。」
難得有人死皮賴臉非要請她吃飯,自己直接拒絕——不好。
主要是鄒大學士最近讓她在為人處世方面靈活變通些,正好兵部侍郎送上門,自己拿她練練手。
兵部侍郎聞言——色大喜,連連點頭,「好好好,中午就中午。」
她兒子的機會來了!
賀眠也高興,就問她,「我自己很少上門做客,能不能帶兩個人作陪?」
當然可以!
只賀眠自己過去,兵部侍郎還怕外頭說閑話,要是多請兩個人倒是可以掩人耳目。
兵部侍郎覺——賀眠——非也就是把陸霖帶上,那也是個風流客,哪怕娶了夫郎也是本性難移。
她都安排好了,——找幾人作陪,到時候由他們纏住陸霖,給兒子爭取拿下賀眠的時間。
不是兵部侍郎自大,實在是她兒子長得好看,別看她胖的——福,可她兒子縴細的跟拂柳一樣,穿衣風格跟三年前的沈家小公子有幾分相似,不怕賀眠不另眼相看。
第二天,兵部侍郎宴席擺好,親自出門迎接賀眠,滿臉笑意的看著她從馬車上跳下來。
以及——
同樣從車里鑽出來的林芽跟鄒大學士。
兵部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