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們?」賀眠狐疑的看向林芽, 林芽微微皺眉搖頭,兩人只得先把書放下跟管家出去。
路上,賀眠始終沒想通是誰會找她跟芽芽, 自從沈家出事後, 那些原本巴結著林芽的人全都一哄——散,跑的比耗——還快。
再說了自己也沒做什麼出名的事情啊。
賀眠眨巴兩下眼楮小聲問林芽,「莫非我的才華已經藏不住了?」
這才有——門求見的!
林芽, 「……」
林芽眼皮跳動, 腳下一個踉蹌,——不是綠雪扶著, 險些歪到腳——覺得如果有朝一日賀眠名揚京城,肯定不是因為才華。
賀眠嘀嘀咕咕的,京城里兩人的共同好友幾乎等于沒有, ——是沈翎跟周氏外出回來肯定直接就進來了,不會等在門口。
沈家關于皇室的那部分鋪子已經關門, 其余各地還有別的生意。如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需——主子親自過去安撫人心免得出什麼亂子, 所以這幾日妻夫倆都不在京城, 林芽跟賀眠一直住在婁府。
兩人離門口還有些距離, 就遠遠看見外頭停了輛馬車, 車前站著兩個特別熟悉的身影。
賀眠微微怔住, 以為自己出現錯覺了,「那個人怎麼長得那麼像我娘?」
她走近點, 才發現站在門口的當真是賀母!
賀眠跟林芽驚喜的眼楮都亮了, 兩個人一同跑過去。
「娘!」
「叔父!」
賀母跟賀父听見聲音扭頭看過來, 也沒忍住跟著——前迎兩步,「眠兒,芽兒。」
「叔父。」林芽一頭撲在賀父懷里, 叔佷兩人瞬間聲音哽咽。
賀父抹著眼淚說,「自你們走後,我便日夜思念,總擔心你在外頭冷了餓了……瘦了,都瘦了。」
林芽眼睫上也掛著淚,心里發熱,輕輕拂著賀父單薄的後背軟聲撒嬌,「叔父不哭,姐姐把芽兒照顧的很好,芽兒都胖了呢。」
賀眠還跟著附和,「就是,一頓都沒餓著——,小臉都吃胖了。」
賀父嗔了她一眼,隨後想到她考中貢士的事情,又破涕為笑,伸手一手一個將兩個人都摟在懷里,滿足的不行,「眠兒是好孩子,爹爹知道,爹爹就知道你將來能有出息。」
別將來了啊,她現在就挺出息的。
三個人抱成一團親親熱熱,唯獨留下賀母站在旁邊孤零零的看著。
賀眠抬頭沖她——,從賀父懷里退出來,「娘,你收到我寄回家的信了嗎?」
「收到了,」賀母抬手拍拍賀眠的肩膀,握了握,聲音有點啞,「考的特別好。」
她嚴肅慣了,從沒像賀父剛才那樣跟兩個女兒親近過,也就賀眠賀盼剛出生那會兒可能抱過幾次,後來孩——長大她便嚴格要求,沒給過多少慈母的臉色。
這會兒其實賀母心里也激動,畢竟賀家祖墳——冒青煙,出了賀眠這麼個有出息的,她這個當娘的怎麼可能不高興?
就只有賀父知道她收到信的時候激動的一宿沒睡,閉上眼楮又生怕賀眠中了貢士的事情是個夢,沒忍住對著剪去半截燈芯的油燈坐在床邊反復看賀眠寄回家的信。
中了,當真是中了。
賀父還跟她抱怨,說上回寄的信厚厚一摞,事無巨細全都寫了,怎麼這回就只那麼短短的一行字?
「莫不是眠兒的手出了什麼事情,只能勉強寫信報個喜訊吧?」賀父想到這種可能,剛才滿臉的驚喜都被沖散了——
這個當爹的——的不過是孩——平安健康,至于考了貢士第幾並不在乎。
賀母心跟著懸了一下,沒忍住去找申夫——詢問,畢竟陳夫子就在京城,如果賀眠出了什麼意外,她總會在寄給申夫——的信里提——兩句。
「什麼事都沒有,她且瑟呢。」申夫——一看賀母遞過來的信就知道賀眠在想什麼,「她就是怕別的瑣事寫的太多,你們看完會忽略掉她貢士第三的好名次。」
到底是一手教出來的,申夫——太了解這個東西了。
听她這麼一分析,賀母既松了口氣又涌——淡淡的失落感。她終究是陪孩——陪的太少,以至于還不如申夫——了解她。
現在看著站在面前都快比自己還——高出半頭的賀眠,賀母又輕聲補充了一句,——色認真,「娘以你為傲。」
賀眠嘿嘿兩聲,伸手抱了下賀母,還挺滿足的,「難得听娘夸我。」
賀母一時間有些動容,鼻頭發酸眼眶發熱,怔怔的抬手緩緩拍了拍賀眠的後背,每一下都像是拍進自己心里。
「你跟盼兒都是好孩子,是娘太嚴肅了。」平時兩個孩——都在身邊,賀母倒是感覺不到,想著自己嚴格要求都是為了她們好,溫柔關懷的事情交給她們父親來做,自己這個當母親的只需——賺錢養家不餓著一家人就行。
這回收到信賀母才覺得,能跟孩子多點親近,知道她們在想什麼,心里的滿足感竟然大過其他。
她想著這次回去後,對賀盼應該多些耐心,不該總冷臉訓斥,嚇的她見到自己就跟——鼠看見貓一樣。
提到賀盼,賀眠疑惑的左右亂看,「賀盼呢?」
按理說賀父賀母來京城,她肯定會吵著嚷著——跟過來的。
「書院才剛——學沒多久,她便沒能跟過來。」賀父笑著說。
得知自己沒機會去京城的時候,賀盼氣的哭了兩天,邊哭還邊想著吃,讓賀父回來的時候給她帶點京城零嘴什麼的。
「還有你徐叔,我跟你母親出來那麼大的家總要有人留下來看守,——便也沒能過來,」賀父拉著林芽的手說,「其實——們父女倆也很想你們。」
說完話後,賀母讓婁府管家幫忙將馬車後面的大箱——抬下來,說里頭都是給賀眠林芽從蓮花縣帶來的東西。
徐氏給林芽親手繡了個鴛鴦的枕頭,兩只鴛鴦嬉戲在水面上,活靈活現的看著跟真的一樣,「徐氏繡工了得,只是平時他嫌棄動針線活熬眼楮容易——,這次你算是賺到了。」
還有季九也給賀眠帶了東西過來,是被紅布包著的,——一看竟是三兩銀子!
旁邊還有封信。
兩頁紙的信,有一頁半都在問她京城的事情,最後才說這銀子是她押賀眠能中貢士贏來的,兩人三七分。
她七,賀眠三。
同時季九最後還讓賀眠努把力爭點氣,給蓮花縣,給鹿鳴書院考個狀元出來!最重——的是讓她賺夠娶夫郎的錢。
賀眠當場表示,「讓季九放心,我肯定努力……讓她娶不——夫郎!」
「你這孩子。」賀父沒忍住笑她,捏著巾帕擦掉臉上的淚。
賀眠嘴上雖這麼說,卻把信仔細的折疊起來塞懷里,至于銀子則是直接習慣性的遞給林芽讓——替自己收起來。
兩個孩子的舉動看的賀父微微愣住——
看看給銀子給的特別自然熟練的賀眠,又看看收銀子收的習以為常的林芽,——不是這兩孩——都是自己家的,——都要以為這是對已經成過親的小兩口了!
偏偏賀眠已經養成習慣,也沒覺得哪里不對勁。
來京城的時候賀母賀父跟徐氏都給了銀子,她從來出門沒帶過這麼多錢,臉上露出覺得麻煩的——色。
林芽眨巴兩下眼楮輕聲在旁邊說,「姐姐若是不嫌棄,芽兒可以替姐姐收著,肯定不會丟。姐姐如果需——用的話,芽兒隨時都給姐姐拿出來。」
賀眠心想還有這個好事?根本沒有半分猶豫,當場就把銀錢都給了林芽。
她想著自己不怎麼用錢,就連身上的最後一枚銅板都交出去。
翠螺當時就在現場,看的目瞪口呆,有心想說主子你也別那麼實誠,多少手里也留點余錢呀,這還沒成親呢,你連私房錢就沒了啊!
以後別說出去花天酒地,就是走在路——想買根糖葫蘆都沒有銀子!
翠螺總覺得林芽少爺是在套路自家主子,可對——清純無辜的小臉,又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林芽少爺不是那樣的人!
幾乎是從那時候起,賀眠有了銀子都給林芽。比如沈翎兩口子給的謝禮,拜師宴收的東西,包括朝廷發的考試補貼以及考——貢士給的賞銀,大頭都在林芽手里。
如果這會兒讓賀眠抖落錢包,能抖出來的肯定都是些只夠買零嘴的散碎銀兩跟銅板。
賀父目光揶揄的看向林芽,以及他手里的銀子。
林芽微微紅了臉蛋,輕聲解釋,「姐姐嫌棄管銀子麻煩,芽兒只是暫時幫她收著的。」
賀父畢竟是賀眠的親爹,雖然疼自己,——也疼女兒,林芽有些怕——生氣。
誰成想賀父格外支持——,「你就收著,現在收著以後也收著,千萬不能多給她銀子讓她亂花錢。」
只要能管住妻主的錢袋——,就能把她那顆躁動的心掐死在空蕩蕩的荷包里頭。
京城繁華迷人眼,——可不能讓眠兒出去跟人學壞了。
兩個人跟對親父子似的,對視一眼笑了起來。
賀眠的注意力完全沒在賀父跟林芽身——,所以完全不知道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人家叔佷倆就已經替她規劃好了以後每個月給她多少零用錢。
「這箱子里頭是什麼?」賀眠注意到剛才抬下來的箱子,走過去打——一看,竟然是半箱花生米半箱果酒!
花生米是府里廚子連炒了幾天才炒出來的,她說小主子在京城吃不著這東西肯定難受,就多炒了些讓賀母她們帶過來。
至于果酒則是白縣令家新釀出來的,算是她送給賀眠考中貢士的禮物了。
說實話這箱子東西擺在賀眠眼前,比一箱子金銀珠寶還有誘惑力。
賀眠高興的兩眼放光,那麼多的花生米跟酒,她覺得人生都滿足了!
「這次過來主——是看看你跟芽兒,以及芽兒的家人,」賀母頓了頓,皺緊眉頭跟賀眠說,「我們剛到京城就听說沈家的事情了。」
賀眠擺擺手,「沒事沒事,這對沈家來說是好事。」
賀母听她這麼一分析才松了口氣,臉上——色放松,露出些許笑意,「我們原先還擔心沈家門第太高,貿然替你求娶芽兒對方會看不——,現在壓力倒是小了些。」
賀家再有錢那也跟皇商沈家比不了,好在賀眠自己爭氣考中了貢士,兩個孩子又有感情基礎在,這門親事總歸不難辦。
賀眠捏花生米的動作一頓,扭頭看賀母,「你們是來替我提親的?」
「那不然呢?」賀父握著林芽的手,插.話說,「你跟芽兒都不小了,總要定下來。」
以前是因為沒找到林芽的親生母父,——心里惦記著,這回林芽的親人都找到了,自然是該兩家見見面,坐下來談談孩子們的事情。
林芽聞言臉紅的發燙,有些局促拘謹的站在賀父身旁,抬眸既羞澀又期待的看向賀眠。
賀眠怔怔的往嘴里塞了顆花生米,眼楮驚的睜圓,連嚼都沒嚼就吞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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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口說話,才發現喉嚨卡住了。
林芽、賀母、賀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