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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賀眠剛走沒兩天, 賀母就帶著老竹去下面茶莊了,眼見著秋茶要下來,她比平時更為忙碌些。

賀母離家前叮囑徐氏, 「府里——就你倆, 管家權還握在你手里,我不在府上——時候,主房那邊該送——東西你都送去, 要是缺了什麼你——盡快給他們補上。」

怎麼听怎麼像交代主君不要為難備受寵——側室一樣。

賀母——覺得徐氏跟賀父顛倒過來了, 但這——沒辦法。

賀父,——就是琳氏, 跟她是結發妻夫,沒什麼能力但——沒什麼——機,只有遇到眠兒事情——時候有些拎不清, 其余時間倒是個好夫郎,按理說管家權應該屬于他——, 可賀父偏偏自己沒這個能力接住。

前些年兩人因為徐氏跟賀眠——事情沒少爭吵, 今年好不容易才緩和些。賀母不是那種貪戀美色的人, 所以府上——就賀父跟徐氏兩人, 再加上兩個女兒, 還算清淨, 她其實挺滿意的。

賀父不管事,但徐氏長袖善舞, 能把府里上上下下打理——妥妥當當, 這管家——權——放在他手里自己——是放心。

只有一條, 賀母怕自己出門在外,賀眠又不在,徐氏會趁機為難賀父跟林芽。

更何況這些天下了幾場雨, 林芽還病了,連帶著賀父的情緒都不高。

徐氏眼皮跳動,伸手搭在賀母手臂上,委屈——嗔怪道,「妻主說什麼呢,我何時為難過哥哥了?我豈是那樣的人?」

你是。

賀母拍拍徐氏的手背,「這個家,我不在府里——時候,你跟琳氏就是一體,咱們都是一家人,包括芽兒,將來他——是要嫁到咱們府上。」

她就賀眠跟賀盼兩個孩——,賀盼年齡還小,日.後走哪條路還——說不準,但這偌大的家業肯定都是她倆的。

賀母知道徐氏的——思,想為賀盼做打算,——能理解他。但這個家好不容易才有今天,賀母想提點提點徐氏,讓他目光長遠些。

徐氏眼楮微亮,听這意思,賀父跟她是同意林芽進門了?

他——頭止不住的激動,像是自家佷兒即將嫁入高門似。

「妻主放心,我都明白,你在外做你——事情,府里全都交給我就是,定不——委屈了主君哥哥一——,——不——苦了芽兒。」徐氏眸光閃爍,「這——快入秋了,我正說讓裁縫鋪子那邊來給芽兒做幾身秋天的衣服呢。這孩子命苦,好不容易來了咱們府上,身子弱又病了,可不得讓人多疼著點。」

他這一反常態——態度,讓賀母沒忍住多看他幾眼——

頭馬車已經備好,老竹前來催促,賀母這才踩著腳凳上車。

今日出門送賀母——只有徐氏一人,林芽病了,賀父正不離身——照顧他。

等馬車走遠,汀溪才抱怨著說,「家主怎麼那麼偏心,光想著主君跟那外人了,都不想著主子您。」

「想我作甚?」徐氏悠閑的轉身回府,他女兒就在身邊,女兒未來道路上——「障礙」——正在一點一點的清除,好日子都在前頭呢,他有什麼好想的。

「對了,听我——,讓廚房仔細點,看看雲綠院那邊想吃什麼,隨時都準備著。」徐氏叮囑道,「要是委屈了芽兒,我可繞不了她們。」

汀溪听完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說這還是我——主子嗎?別不是被什麼不干不淨——東西上身了吧?

年初剛入春的時候,徐氏連盆炭都想不起來往雲綠院送,怎麼這——兒連吃食都仔細起來了?

不知道——,還以為林芽是徐氏親佷兒呢。

汀溪心里納悶,——就問出聲來,「主子,您怎麼還對個——人好起來了?有什麼好東西,自然要緊著您用啊。」

「什麼——人不——人的,芽兒以後可是咱們賀府——人。」徐氏笑——溫柔,側眸睨了汀溪一眼,「以後這話可不能再說了。」

徐氏可就指望著林芽嫁給賀眠呢,誰要是攔著,他第一個跟誰急!

賀母走後,徐氏親自前往雲綠院探望。

要他說林芽身體——確弱了些,這還沒換季呢,他就先躺下了。府里——請大夫過來瞧過,說沒什麼大問題,慢慢養著就成——

虧得他身體弱,徐氏才更放心。他要是一口氣能吃一頭牛,光看著就好生養,徐氏能氣——把——里——算盤給砸碎了。

「可好些嗎?」 徐氏撩開簾——進來,就看見賀父眉眼間皆是擔憂,目光落在床榻間,沒分給他半。

徐氏絲毫不在意,抬腳走過來。

林芽躺在床上,唇色蒼白,面色帶著病態——緋紅,顯然是燒還沒退。

「這怎麼現在頭還燙著?你請的大夫到底有沒有用?」賀父不滿的看向徐氏,總懷疑他要害林芽,不然怎麼遲遲不見燒退?

徐氏可冤枉死了,「府里請的可是蓮花縣——好的大夫,先前眠兒落水——時候,就是她給瞧的。」

可以這麼說,整個賀府里除了賀父,沒人比徐氏更希望林芽快點好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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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父也知道大夫醫術了得,可就是心里擔憂,這才故意把火氣撒在徐氏身上,可現在見他忍了自己——脾氣,賀父也就不好再多說什麼。

他視線重新轉回來,握緊林芽搭在床邊的手,——疼的眼眶都紅了,「我——芽兒,怎麼淨遭罪了。」

「哥哥也別太擔——,大夫說了,——遲晚上——就退燒了。」徐氏讓汀溪去看看藥煎好沒有,「芽兒是個懂事——孩子,定然不舍得讓哥哥太——疼。」

賀父不想听徐氏說話,只握著林芽的手不出聲。

徐氏也不惱,坐在旁邊的繡墩上守著。

喝了兩幅藥,天色擦黑,林芽出了一身的汗,這燒才算退下來。

不止賀父松了口氣,連徐氏心里都輕松不少。

林芽這一病,就病了五六天,等徹底好起來的時候,人都瘦了一圈,臉上原本還帶著——嬰兒肥徹底沒了,只剩下一張標準——瓜——小臉,巴掌大小,好看極了,只是他臉上還有些憔悴,看著沒什麼精神。

「我——好孩——,可算好起來了。」賀父喜極而泣,模模林芽的臉,又模模他——手,不停——說,「瘦了瘦了。」

瘦了好啊,瘦了多好看!

徐氏對現在的林芽可真是太滿意了,以前——林芽身上還有些孩子般的稚氣,這回病了一場,倒是徹底長開了。

小臉精致,長腿腰細,尤其是眉眼,比原先還要勾人,撩起眼尾看過來的時候,——是讓人驚艷極了。

徐氏向來以為自己貌美,可看見現在的林芽心里還是忍不住嫉妒,不想承認自己年齡大了。

正因如此,他才敢把話放在這兒,就林芽這等絕色,別說蓮花縣了,就是省城都不一定能找出第二個。

賀眠要是連他都看不上,她也別成家了,直接出家算了!

徐氏圍著林芽打量,越看越滿意,連忙讓汀溪把裁縫鋪子叫過來給林芽裁制新衣服。

這都八月十三了,再過幾日賀眠——就該從省城回來,可得讓裁縫鋪子抓點緊把衣服趕出來。

等賀眠回來,定要讓她從林芽身上移不開眼楮。

徐氏美的笑出聲來,惹的林芽跟賀父側頭看他。賀父不安——握緊林芽的手,生怕徐氏打什麼壞主意。

妻主不在家,他該不——想要給林芽說親吧?

賀父眸光沉了沉,目露擔憂。

「叔父,徐叔給芽兒裁制衣服是好事。」林芽輕拍賀父的手背寬慰他,倒是不怕徐氏。

今日天晴,三人就站在院子里,賀父是陪林芽出來走走,徐氏是自己來的。

見前面汀溪快步走過來,徐氏滿面笑容問他,「裁縫鋪子——人來了嗎?快讓他們進來,這馬上中秋了,衣服可不能耽誤。」

徐氏說著都要親自過去迎接。

這家裁縫鋪子他——是滿意,做——衣服款式新布料好,雖說貴了些,可如今不舍得下本,將來哪里有回報?

「不是的主子,是——」汀溪眸光閃爍,不知道該不該講。

徐氏疑惑——看著他,汀溪目光短暫——停在旁邊的林芽跟賀父身上,明顯要說的事情跟他們有關。

「是……林芽少爺的爹爹來了。」汀溪猶猶豫豫的把話說出來,「就在門房等著呢,說要見他。」

林芽微怔,隨後才反應過來這個爹爹是他——後爹鄒氏。

他怎麼來了?

賀父直接皺眉問道,「我那短命的兄長早就沒了,芽兒哪里來的爹爹?」

林芽眸光微暗,輕聲說,「是鄒叔。」

對于這個後爹,林芽沒有半——感情,他進門後林芽最多——就喊他一聲叔,從沒開口叫過爹爹。因為這事,林母對林芽格外不滿,還訓斥過幾次,後來見他實在不願意改口,這才甩袖作罷。

「鄒氏?他來做什麼?我們賀府可不歡迎他。」賀父直接握住林芽的手,要把他往松蘿院領,「不去見。」

「哥哥先等等,我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徐氏眸光閃爍,微微眯起眼楮,「芽兒都來賀府小半年了,鄒氏這個時候才想起來看望,總不——是想芽兒了,肯定有別的事情。」

鄒氏哪怕再蠢心里——該有數,賀府跟林府沾親那是因為林芽爹爹跟賀父是親兄弟,跟他鄒氏這個續弦可沒有半點關系,他過來是自討無趣。

明知道賀府不——對他有好臉色,鄒氏還要過來,肯定有別的更重要——原因。

汀溪也說,「他就坐在門房也不願意直接進來,說見見林芽少爺就走,不敢叨擾。」

「去看看吧。」林芽看向賀父,「他來找芽兒,許是有要緊的事兒。」

徐氏也是這個想法。

賀父這才不情不願的牽著林芽出去,一副不管什麼事,都有他替林芽做主的架勢。

林芽心里一軟,垂眸握緊賀父的手。

其實他跟鄒氏處過,對于這個自私自利的後爹也算了解,——里差不多能猜到他這次是為何而來。

左右不過是他能嫁人了,想把他接回去換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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