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協會對自然人魚很——興趣, 而嫁給元帥——人魚公主，是他們唯一能接觸到的自然人魚。
與元帥夫人接觸，成了人魚協會——首要任務。
于是, 身為人魚協會會長親自前往元帥府。
一切順利得出乎會長的預料, 這位來自人魚帝國的元帥夫人很好相處, 「她」甚至還懂聯邦語。
「夫人剛來聯邦, 想必並不適應在陸地上活動。
「人魚協會——下有一家俱樂部，專為人魚提供水療服務，不少軍官家的人魚都是俱樂部的終身會員。夫人若是想念水下生活了, 可以去俱樂部放松一。」
會長不動聲色地把遲阮凡往人魚協會拉。
這正中遲阮凡下懷。
人魚協會掌管著人魚繁衍和教育，權力不亞于軍部, 甚至因為人魚協會更深入聯邦民眾——生活, 對民眾——影響力還更大些。
「水療嗎？听起來很有意思, ——會去的。」遲阮凡道。
在知道聯邦有著一個影響力這麼大的機構時，遲阮凡就想著滲透進人魚協會。
他才剛準備行動，對方就主動把路給他鋪好了，他不順著走豈不是辜負了一番好意？
人魚協會會長得到肯定答復還不放心，又把俱樂部的特殊項目一頓夸，其中還夾帶不少人魚協會——私貨。
在人魚協會會長的有意展示和遲阮凡的刻意引導下, 半天的交談下來，遲阮凡就對聯邦的人魚生活有了深刻的認識。
他不僅知道了誰家的人魚喜歡海水浴, 誰家的又喜歡音樂按摩, 還知道了人魚學校都教什麼，人魚——繁衍課怎麼上，甚至于人魚協會——管理和運行。
人魚侍從送走所有賓客，強打起精神回到遲阮凡身邊。
遲阮凡見他黑色的魚尾耷拉著，渾身都透著有氣無力——疲憊感, 略有些擔憂道︰
「墨色，你可是身體不適？」
今天來的賓客是有點多，可他——侍從和護衛加起來也有百來條，數量不比人魚賓客少多少，還有機器人管家幫忙照顧，不該累成這樣。
除非是發熱期快到了。
臨近發熱期——那段時間，是人魚最虛弱無力——時候。 ——
糟糕——是，墨色的伴侶還在人魚帝國。
當初怎麼沒讓對方跟來呢？
遲阮凡忽地頓住。
不對，現在是十年前。
這個時間點，墨色還沒分——，連性別都沒有，哪來的伴侶和發熱期？
「也不是不舒服，就是……」侍從墨色頓了頓，道︰
「那些人魚比海蝴蝶還嬌弱，——就算收了一半——力，他們也接不住我發出的球——得把力道壓得只剩一成，才能降到他們的水平。」
遲阮凡當然知道竭力收斂力道有多折磨人，「辛苦你了。」
墨色道︰「這些都是我應該做——，只是那些人魚太弱了，這樣不好，他們都沒法和伴侶一起狩獵和養育幼崽。」
人魚族里，能結為伴侶的人魚，——情都極好，好到做什麼都形影不離。
一起睡覺，一起狩獵，一起養育幼崽。
玩球——程中，人魚們會聊一些日常生活。
墨色便發現，所有已婚人魚都是靠人類伴侶狩獵養著，他們則留守在家中照顧幼崽，等待伴侶歸來。
「每天都要和伴侶分開那麼久，多難受啊。」墨色嘆息道。
伴侶對于已分——人魚來說，重要性堪比海水。
長時間的分離，會讓人魚感到精神上——窒息，並不致死，卻會使人魚易燥易怒，日漸暴躁瘋狂。
遲阮凡也有——那樣的狀態，僅限于發熱期間。
前世，他每到發熱期，就控制不住地想把錦竹擄過來——
瘋狂——時候甚至用異能開闢空間通道，闖入了錦竹所在的飛船。
可惜那時候他——異能不夠強，沒法帶其他人穿——空間通道，不然那次就成功把錦竹擄走了。
他僅僅是在分——程中受到了錦竹影像的影響，就對錦竹有那麼大執念。
其他因愛分——人魚，執念只會更強。
之所以忍受和伴侶分離，只是因為他們早就被人魚協會養成了金絲雀，不得不克制本能。
遲阮凡故意問︰「難道他們不想跟伴侶一起狩獵？」
「應該是想的，可他們不會狩獵。」
墨色思索了會，解釋道︰「人類——狩獵方式很奇怪，他們有——去一個很多人的大樓里，在透明光幕上點一整天，有——進入巨大的金屬盒子里操縱它們，還有各種各樣的狩獵方式。
「狩獵結束後，他們會得到一串叫‘聯邦幣’——數字，再用它去換取食物。」
遲阮凡知道墨色說——是什麼。
透明光幕是虛擬光屏，整天在上面點擊的是文職人員，巨大金屬盒子是飛船或機甲，操縱它們的是軍方人員。
墨色剛接觸聯邦語，能理解這麼多東西已經很不容易。
「這樣的‘狩獵’，人魚做不到嗎？」遲阮凡問。
「他們說人魚沒人類聰明，用不會透明光幕。人魚不能長時間離開水，不適合操縱金屬盒子。」
墨色說著就微蹙起眉，似乎覺得有哪兒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遲阮凡笑了笑。
精神力越強的生靈學習能力越強，人魚——精神力在整個已知星際種族中都是佼佼者。
墨色他們剛接觸聯邦語幾天，就能和聯邦人魚無障礙交流。
哪有什麼「不會」「不適合」？
只是一開始就被剝奪了去做——權力。
手腕上——終端手環亮了下，遲阮凡點開終端，在虛擬屏幕上接受機器人管家——送餐請求，隨後看向墨色，問︰
「那是‘他們’說的，你怎麼想？」
墨色的視線落在遲阮凡面前還未收起——虛擬光屏上，猶豫著道︰
「這東西好像也沒那麼難理解，而且……可以在金屬盒子里加上人魚車一樣的水箱啊。」
人魚車里有水箱，人魚住的房間里有空氣加濕裝置。
其實只要處在高濕度——環境里，人魚就能長期生存。
遲阮凡在心里算了下機器人管家從廚房道這里——時間，道︰
「這是個好主意，為什麼沒人這麼做，是他們都沒想到嗎？」
墨色被問住了。
聯邦能制造出人魚車，就不知道制造給人魚用的金屬盒子嗎？
「殿下，——不懂。」墨色道。
「你剛來聯邦，不懂這些很正常，」遲阮凡道︰
「——送你進入人魚協會，讓你了解聯邦和聯邦的人魚。」
墨色面露猶豫，「——得照顧殿下。」
遲阮凡無奈，「——已經不是小人魚了，能照顧好自己。」
他把墨色他們帶來聯邦，可不是為了讓他們照顧他、保護他，他們能做更有意義——事。
不止是墨色，他還會給人魚護衛們尋到合適——去處。
「可……」墨色還在猶豫。
這時，敲門聲響起。
遲阮凡注視著墨色道︰「就當是去幫我探探人魚協會——深淺。」
「——听殿下。」墨色應下。
遲阮凡這才從光屏上——意機器人管家進入。
錦竹說會早些回來，就真比昨天早了些，趕在遲阮凡用完晚餐前回到了元帥府。
遲阮凡掃了光屏上人魚協會會長發來的道謝，關閉光屏，抬眸看向坐著輪椅靠近——錦竹，含笑問︰
「用過晚餐了嗎？」
「還沒。」錦竹——目光黏在遲阮凡身上。
只不——分開了一個白天，他對夫人的思念就入了骨髓。
經歷——昨天——事，遲阮凡已經習慣錦竹熾熱的視線，面不改色地叫來機器人管家，讓錦竹點了一份餐。
陪著錦竹用完晚餐，遲阮凡與他一起回房。
臥房里有一個佔據了大半房間的水池，遲阮凡躍入池中，把自己全身在水里浸泡了一遍，這才浮上水面。
他擺動魚尾，游到錦竹所在的池邊，帶水——修長手指覆上錦竹——腿，仰頭道︰
「——是第一次為人梳理異能能量，可能會有些小失誤。」
「無妨，夫人對我做什麼都沒關系。」錦竹滿眼的包容寵溺。
做什麼都沒關系？那徹底攪亂你體內——異能呢？
遲阮凡閉上眼，壓下對錦竹——破壞欲，凝聚精神力，為錦竹梳理異能能量。
操縱異能能量本就是人魚的長項，遲阮凡完全能無師自通，並且做到最好。
錦竹——受到遲阮凡的精神力撫——他——雙腿。
很奇妙——覺，像浸泡在溫熱的水中，熱流涌動，再想到那是夫人的精神力，錦竹就連血液都沸騰了起來，連忙並攏了腿。
遲阮凡發現了錦竹——身體變——，並沒有在意。
以他——精神強度，完全能一次性幫錦竹治好腿。
但他刻意控制著，只給錦竹梳理了——分之一——異能能量。
完事後，遲阮凡還故意倚靠在錦竹腿上裝虛弱。
「好累。」
他微抬起眸，人魚絕世——容顏配上水潤——眸子，無端就透著種撒嬌——滋味。
遲阮凡僅是平淡無波地看他一眼，錦竹都能酥軟了半邊身體。
他本就熱血上頭，又面對這楚楚可憐——模樣，哪受得住？
「——讓夫人受累了。」
錦竹心疼得不行，顧不上舒適了不少——腿，俯身環住遲阮凡的腰，直接將其從水里撈起，放到腿上。
異能能量從錦竹——手掌和遲阮凡身體相觸處，流入遲阮凡體內，為遲阮凡滋養著身體。
「……倒也不必如此。」遲阮凡渾身都透著不適應。
錦竹可是他——宿敵，誰能忍受宿敵——能量在自己體內運轉？
沒在感受到錦竹異能能量的瞬間就奮起反擊，已經用盡了遲阮凡所有——克制力。
「夫人為我費盡心力，這是我應該做。」錦竹道。
遲阮凡沒辦法，只好祭出殺手 ，他繃著臉道︰
「你戳到我——尾巴了，有些燙。」
戳到……尾巴？
錦竹反應——來，瞬間漲紅了臉。
想要後退，可他坐在輪椅上，就算退也會帶著夫人一起退。
那把夫人放下？
可他身旁只有個水池，連椅子都沒有，把夫人丟水池里這種事，錦竹怎麼也做不出來。
錦竹磕磕巴巴道︰「——、夫人，——不是想要……」
好吧，他確實很想要，但絕不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