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他說完, 他便發現初寒霖竟然鎖了門。
池謹軒後退一步,說道︰「你……鎖門干什麼?」
初寒霖笑了笑,說道︰「沒事, 就是想好好看——你, 我回國後每天都在這里想你,——張床是我想你的見證。」
池謹軒並不想看——個見證, 雖然最近他對初寒霖的印象其實改觀了不少,但是之前的陰影終歸——沒有消散。
而且大哥和秋秋就在外面, 他們兩個躲在這里, 像什麼樣子?
池謹軒倚著門,說道︰「你別這樣,有話我們出去再說。」
初寒霖卻不肯,他上前單手按住他的肩膀,說道︰「你別怕, 我不動你,你不同意之前, 我不會動你。只是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
池謹軒的心跳開始難以收場,兩人曾有過親密的半年朝夕相處時光。
所以每每初寒霖靠近,他那壓迫一般的氣息襲來時。
池謹軒的腦中便會喚起那半年里, 與之抵死纏綿的身體記憶。
池謹軒下意識的閉了閉眼, 指點也掐緊了掌心,說道︰「你想問什麼?」
初寒霖——著他——舍生取義的模樣, 突然心情變的非常好。
既然這麼怕自己, 當年又是怎麼下定決心——自己送上自己床的呢?
他說自己當年是為了治療心理創傷,因為養父母的同時去世,讓一名剛剛成年的少年失去了心理上的依靠。
所以用這種近乎自殺式的麻痹, 來走出另一種心理創傷——
種方法俗稱,以毒攻毒。
而自己,有幸成為了他以毒攻毒的對象。
初寒霖不知道自己該慶幸,——是該難過。
他嘆了口氣,說道︰「雖然我喜歡你,也找了你整整五年,為了你也願意隱忍。但你有沒有覺得,你挺渣的?」
池謹軒——頭偏向一邊,額角有汗水開始湛下來,他有些局促的說道︰「對不起,如果我知道當年你找的只是普通助理,一定不會去招惹你的。」——
話說的,讓初寒霖又想生氣。
但是他不能氣,氣狠了,怕是要被他氣死。
只得順著他的意思說道︰「是啊!是你找上的我,也是你一聲不吭的又跑了。最後偷走了我的孩子,讓我四年都沒能享受到一點父親該有的天倫。」
池謹軒額角的汗順著臉頰滑了下來,與門貼的緊緊的,——個恆溫室確實有點熱。
初寒霖靠的越來越近,在他頸側輕輕吻了一下,說道︰「小池,逃避不是辦法,能不能面對一下——個問題?你總是喜歡用一個問題,去解決另一個問題。當年你用那樣的方法走出困境,卻讓自己又陷入了另一個漫長的困境。現在,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池謹軒終于開口道︰「初寒霖,我沒有討厭你,也對你沒有任何意見。」
初寒霖怔了怔,另一只手也搭上了他的肩膀,說道︰「所以呢?為什麼一直躲著我?——到我就要躲瘟神一樣?」
池謹軒深吸一口氣,——是把自己多年來藏在心里的話說了出來︰「你……對別的情人也——樣嗎?」
初寒霖呃了一聲,說道︰「我沒有別的情人,只有你自己。」
池謹軒張開眼楮,說道︰「那你為什麼喜好那麼奇特?我不喜歡被蒙著眼楮做那些事,也不喜歡在雪地里,更不喜歡在樓頂花園,更更不喜歡在露天的泳池里……」
池謹軒深吸一口氣,說道︰「你不覺得那樣……很羞恥嗎?」
初寒霖︰???
有……有嗎?
除了雪地里那次他真的沒控制好以外,其他的時候,他都做好了萬全的防護。
初寒霖問道︰「你……是不是之前,也沒有過?」
池謹軒道︰「那年我才十八歲,怎麼可能?有」
初寒霖說道︰「你可是主動去爬別人床的人,怎麼也不像那麼純潔的人設。」
雖然他眼神清澈,長相干淨,可他當年明明那麼主動……
池謹軒知道——里面誤會有點多,只得無奈道︰「當年的事,我們之間有太多的誤解了。你沒能了解我,我也沒能了解你。事情到了如今——一步,我也只能盡量避免對秋秋造成傷害。如果你覺得我欠了你,我會……盡力補償。」
初寒霖越貼越近,向乎是在他耳邊問道︰「那你——算怎麼補償?簡單的補償,我可不接受。而且我也不缺錢,更別想像當年那樣,用區區三萬塊來打發我。」
池謹軒道︰「那你想讓我怎麼補償?」
他以為初寒霖會威脅他,讓自己陪他。
然而初寒霖卻仍然只是有他臉頰處親了親,說道︰「很簡單,別躲著我了,秋秋他畢竟是我的孩子。我們每周固定設一天家庭活動日,沒有別人,只有我們三個。至少一起吃頓飯,視時間而定。」
池謹軒貼著門,抬頭與初寒霖對視。
初寒霖——著他,問道︰「怎麼樣?能答應嗎?」
池謹軒終于點了點頭,說道︰「好。」
初寒霖低低的笑了笑,說道︰「好,那就——麼說定了。」
就在池謹軒以為他——放開自己的時候,那人卻又在自己的耳珠上輕輕咬了一下。
池謹軒半邊身體都麻了,他慘白著一張臉,說道︰「不是說不踫我的嗎?」
初寒霖的眼神里卻滿是戲謔,說道︰「是不踫你,但我覺得其實你——是挺喜歡我踫你的。」
說著他起身,並伸手在池謹軒的臉頰上模了模。
尤其是那一晚,他被人下藥的那一晚,他求著自己幫他的時候。
他能感受到,他對自己其實是有渴望的。
可能連他自己都很矛盾吧?
但是初寒霖不急,他有的是時間和耐心,讓他慢慢接納自己。
池謹軒閉了閉眼楮,直到感受到對方遠離了,才終于松了口氣。
抬頭便看到初寒霖拿了床小被子給他︰「你先去吧!我給你大哥拿瓶酒,今天晚上我們一起喝點兒。」
池謹軒抱著被子,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結果直到初寒霖拿好了一瓶酒,池謹軒——在門邊發呆。
初寒霖無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怎麼了?不想出去?不怕他們誤會我們在里面做了什麼?」
池謹軒才如夢初醒,抱著小被子便出門去了。
初寒霖——著他落荒而逃的模樣,似乎是知道他為什麼——躲著自己了。
大概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為什麼對自己——樣抗拒吧?
不過……
玩火的同時,也——自己給點燃了。
初寒霖在休息室里等了十幾分鐘,才終于拿著酒和杯子出了門。
池映秋對這個觀景台倒是十分感興趣,他——里——,那里模模,——摘了一朵小花。
雲叢霽正在笑話他︰「采花小賊?」
池謹軒將小被子鋪在了沙發上,說道︰「你怎麼——鞋子月兌了?」
雲叢霽道︰「他那邊鋪了地毯,今天讓他放縱一次吧!」
池謹軒無奈的笑了笑,說道︰「好吧!大伯伯又在寵愛寶寶了——麼喜歡孩子,大伯伯怎麼不自己生一個呢?」
雲叢霽道︰「我有秋秋就夠了,自己生了,那屬于秋秋的寵愛不就被分走了嗎?」
池映秋卻叭噠叭噠跑過來,說道︰「沒關系呀!秋秋可以寵愛大伯伯的孩子。」
雲叢霽一臉驚訝的上前,說道︰「我們秋秋——小嘴巴是抹了蜂蜜嗎?為什麼——麼甜?」
池映秋笑眯眯的說道︰「因為寶寶是暖男呀!」
雲叢霽問道︰「暖男這個詞你是跟誰學的?」
池映秋小嘴兒巴巴巴︰「爸爸呀!爸爸說我是他的小暖男,秋秋就是小暖男咯!」
剛剛恢復了心跳的池謹軒無奈道︰「上次我胃疼,他給我揉了半天。我夸了他一句,——真記到心里了。」
初寒霖——酒醒好,皺眉問道︰「胃又疼了?」
池謹軒道︰「偶爾會復發一次,最近已經很久沒有復發了。」
也是回到雲家以後,有了大哥的全方面照料,也得到了老爺子的一些照顧。
現在他們的院子里有三個保姆,秋秋生活上的事幾乎不用他來插手了。
工作上也有兩個助理,——有經紀人以及策劃團隊,也不需——他插手。
一下子輕松了不少,身體上也漸漸好了起來。
當初他——挺抗拒回雲家的,如今雖然父母仍然對他不管不問,大哥和爺爺卻對他非常好。
秋秋擁有了好的生長環境,自己也重新回去讀研了——
樣算起來,也——挺不錯的。
初寒霖說道︰「改天再帶你去一趟上次那個老中醫那里,讓他給你——脈,調理調理。」
池謹軒之前喝了一段時間那個醫生給開的藥,身體確實好多了。
听初寒霖提起來,便點了點頭。
他養父母都是胃癌去世的,所以之前他一直挺擔心的,——以為會有遺傳性的胃病。
直到養父母去世前,告訴了他領養的事,才知道自己原來並不是父母的親生兒子。
初寒霖見他乖乖听話,心情又好了不少。
其實他剛剛是想回他一句話的,他之前之所以會那樣對他,完全是因為……他在他的眼里實在太誘了。
初寒霖長這麼大,從來沒見過一個長成——種又欲又誘——滿眼都是干淨的人。
他想弄髒他,迫不及待的——他全身都打上自己的標記,大概就是因為這一點,才會讓他覺得自己可怕吧!——
時,窗外炸起煙花,在三百六十度全景無死角的觀景天台上,池映秋第一次看到如此絢麗的煙花。
他叭噠叭噠跑到了玻璃牆邊,睜著大大的眼楮——向那絢麗的煙花,說道︰「好漂亮哦!爸爸快來看,好漂亮的煙花!」
又有一團煙花在空中炸裂出漂亮的輪廓,池映秋揮舞著小手嚷嚷道︰「新年大家都要幸福呀!」
煙花照亮了夜空,也照亮了寶寶漂亮又稚女敕的小臉兒,在這美麗的煙火下,小寶貝顯得更加神秘莫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