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家老爺子見池謹軒一直不出來, 也上樓找了上來。
他就挺納悶兒,為什麼自家狗孫子突然就改變主意想相親了。
不過這也是好事兒,雲家這個老二他挺喜歡的, 哪怕帶了個孩子。
但是配自家狗孫子, 也算綽綽——余了。
初寒霖找了五年初戀,整個圈子里傳的沸沸揚揚, 名聲早就爛大街了。
為了個男人這樣折騰,老人家也挺嫌丟人的。
現在別說——個帶孩子的能跟他, 就算二婚他也是想考慮的。
當然, 狗孫子肯定不會同意就是了。
他敲了敲門,問道︰「寒霖,怎麼回事?怎麼還鎖門了?」
池謹軒一听到初老爺子的聲音,眼神立即開始變得緊張起來。
初寒霖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輕聲笑道︰「——放心, 這件事我是絕對不會告訴我爺爺的。咱倆的事兒,咱倆自己解決。」
池謹軒開始頭疼, 怎麼他的人生劇情就突然變迷幻了。
自從雲家的人上門起,他就覺得他的人生不是他自己的了。
仿佛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的人生。
如今——重遇了瑞安先生,他整個人就更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池謹軒本身就是逃避型人格, 除了池映秋, 他不想跟任何事計較。
這其實也是一種變相的軟弱,——以上一世, 當池映秋不再需要他的時候, 他也沒有勇氣去把本該屬于自己的孩子搶回來。
曾經也經歷過折磨,可是每一次他試圖去找孩子,都看到孩子與歐靜在一起快樂——滿足的笑容, 便一次次的開始退縮。
更何況池映秋那個時候被歐靜溺愛著捧著,已經無法適應池謹軒較為嚴格的教育模式了。
池謹軒樓著懷里的池映秋,說道︰「可以,希望——說話算話。」
池映秋在心里給池同志加油︰強勢一點啊爸爸!那狗孫子就是個抖m,他愛你愛到卑微,——不虐白不虐啊!
于是池映秋開口道︰「要不然我爸爸就帶著寶寶遠走高飛!」
初寒霖一听立即卑微的跪了下來,說道︰「別別別,咱們——話好商量,——別再說走就走了什麼都听你的行了嗎?」
池映秋心里竊喜一聲,心道池同志——可學著點兒吧!
池謹軒也看出來了,當年那個強勢的瑞安先生大概是只紙老虎。
他清了清嗓子,說道︰「不走也行,——得……听我的。」
初寒霖膝行到池謹軒面前,抱住他的大腿,說道︰「行,听你的,听你的還不行嗎?」
這時開門的聲音傳來,初老爺子拿鑰匙打開門,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影。
自家卑微的狗孫子抱著雲家二少爺的大腿,一副舌忝狗的模樣。
初瑞︰???
他皺眉收起鑰匙,問道︰「怎麼回事?」
初寒霖仍然抱著池謹軒的大腿,生怕他一言不合——跑了。
一臉心虛的解釋道︰「哦……那個,爺爺您不是想讓我相親嗎?我這不是在相了嗎?」
老頭兒十分不解的指了指他,問道︰「這樣……相?」
初寒霖——解釋道︰「那不是……雲家少爺不同意嗎?我得求著點兒啊!是不是啊爺爺?」
初瑞按了按自己太陽穴,不知道自家狗孫子的轉變為什麼那麼大。
他清了清嗓子,說道︰「哪怕如此,——也要尊重別人的意見。相親是雙方互相的,不是你說同意就同意的。」
初寒霖起身,嘿嘿笑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會征得雲家少爺同意的,您就放心吧爺爺。」
初老一看自家孫子這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心下生疑,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去問。
畢竟當著雲家二少爺的面,總不能問他是不是放下初戀的事。
不過——了初老爺子的打斷,兩人之間的氛圍終于不像剛剛那麼緊張了。
初老爺子讓廚房準備了豐盛的午飯,還特意做了池映秋——愛吃的紅燒雞翅以及紅燒肉。
小胖紙無肉不歡,只是後期為了保持身材,他才開始控制的。
好在他也不算易胖體質,只要注意鍛煉,就不會過胖。
吃飯的時候,初寒霖十分貼心的幫他扶了扶椅子,眼中的熱切簡直要溢出來了。
初老爺子看在眼里,心里開始泛起狐疑。
這麼輕易的就相中了?
誠然雲家這位二少爺長的的確非常漂亮,也是個性子——好的孩子。
但一直執著了那麼久的寒霖,就這麼改變了心意?
初老爺子倒也沒有試探什麼,只是熱情的招呼著池謹軒,說道︰「千萬別客氣,也別听寒霖瞎說。今天爺爺請——過來,也不是為了給他相親的。爺爺剛剛說的話,——多考慮考慮。」
初寒霖疑惑的抬起頭來,問道︰「考慮?考慮什麼?」
初瑞冷哼了一聲,說道︰「考慮給我當干孫子,誰讓你這麼不爭氣。」
他其實也——想借這件事刺激刺激初寒霖的意思,讓他自己也——點危機意識——
了干孫子,那初老的注意力可就不在他一個人身上了。
誰料初寒霖卻是眼楮一亮,說道︰「好啊!爺爺您有眼光,我看雲二少爺就——適合。而且他還買一送一,您不是喜歡重孫嗎?這回好了,白撿一個。」
初寒霖︰……
他這狗孫子到底是隨誰?
心也忒大了點兒。
然而池謹軒卻是艱難的笑了笑,說道︰「初老您真是愛開玩笑……」
此時此刻,他早已沒有了來時要與初老說清楚的氣勢。
一頓飯吃的也是食不知味。
飯後初老借口考教池映秋的學問,便把他們叫去了書房。
老人家年紀大了,都有一種說教的習慣。
池謹軒便跟在小秋秋的身後,打算一起進書房。
卻被初寒霖拉住,說道︰「雲二少啊!我這邊有幅世界名畫,不如一起來鑒賞鑒賞?」
池謹軒皺眉,說道︰「不必了吧?」
池映秋想了想,卻是甜甜一笑,說道︰「爸爸你去吧!我一個人沒關系的!我要和爺爺下棋!」
狗子爹我只能幫——到這兒了,剩下的——自己把握機會。
池謹軒皺眉看了一眼池映秋,心道——個臭寶寶,——在打什麼鬼主意?
初寒霖拉著池謹軒的胳膊,說道︰「走吧!就在樓上的書畫室。」
初家的豪宅非常大,主建築還是早年初家買下的英式洋樓,後期——圍著洋樓蓋了不少附屬建築。
那個書畫室,就是位于後院三樓的一處專門用于存放古董字畫的地方。
池謹軒知道他與初寒霖的事,肯定是要解決的。
但他不想單獨和他呆在一個房間,走到後院後便不往前走了,只說道︰「——把畫拿出來吧!我不想進去。」
初寒霖︰……
剛剛腦補了一切的初寒霖瞬間夢碎,清了清嗓子,說道︰「那好,我去拿,——在涼亭那兒等著。」
池謹軒轉身去了涼亭,剛好那涼亭就在前院一樓的書房後面的小遠處。
這會兒老爺子正和池映秋拿了個棋盤,——模有樣的在下棋。
老爺子還樂呵呵的教著小朋友︰「這叫禁入點,是不能落子的。這個區域是陷阱,千萬不能進,進去就死定啦……」
池映秋軟綿綿的應著,倒是一副和樂美好的模樣。
片刻後,老爺子大概是覺得教的差不多了,就要和小家伙來一盤。
本來就是報著教導的心思,到時候讓著小朋友,讓他吃自己幾顆子。
結果沒走幾步,初老爺子突然發現,小子不簡單。
這會兒剛好初寒霖回來了,池謹軒也就沒再欣賞,轉身去了涼亭。
初寒霖把那幅畫展開,對他笑了笑,說道︰「還記得這幅畫嗎?」
池謹軒一見到這幅畫心里就是一哆嗦,那是他的失身畫。
什麼失身不失身,倒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重要的是他第一次是在這幅畫的見證下進行的,因為那天初寒霖帶他去一個拍賣會。
拍賣會上——多名貴字畫,但其中不少看上去就是仿作或是造假之作。
唯有這幅,池謹軒第一眼便看上了。
當時初寒霖還調侃他,——倒是有眼光,看上一個就是最貴的——
後初寒霖花七百萬拍下了那幅畫,當場便送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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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謹軒是惶恐的,他從來沒想過,——人竟然出手就是七百萬。
不過他也沒有想過接受,只是當時接了過來,走的時候——給他留下了。
當時還是瑞安先生的初寒霖對他說︰「別以為我不敢睡你,我只是找個合適的機會。今天這個機會就挺不錯的,這幅畫就是我們的見證。」
然而那幅畫畫的是天橋圍嬉圖,上百人在天橋圍觀雜耍。
這是池謹軒第一個心理陰影的開始,他覺得自己的第一次仿佛被一百多個人圍觀了。
這他娘的就算了,金主還讓他把畫掛在床頭,當做紀念。
他就覺得這個人——變態,卻又不敢反抗。
然而此刻對面的初寒霖卻是飽含深情的說道︰「這是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個見證,我現在把——還給——,——可以收下嗎?」
池謹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艱難的說道︰「不必了。」
初寒霖樂呵呵的笑著,把畫卷好塞進了池謹軒的——里,說道︰「——是不是不好意思收?別不好意思,這個當初就是送給——的,本來就該屬于你。」
池謹軒終于難得的急眼了,怒聲道︰「我說了不必了就是不必了,——能不能不要總是自作主張?」
初寒霖呆立在當場,不知道小男朋友為什麼說著說著就急眼了。
然而前院此刻卻傳來初老爺子一陣喜極而泣的感嘆︰「叢霄啊!——快來,快過來一趟啊!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