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只是隨意跟在雲落和知念後面的顧堂,看到隨著人群消失的兩人,心里一驚。
他去了邊上的店里,問道,「剛才兩個相伴而行的女子,可見了?」
店家搖搖頭,「剛才人太多了,不曾注意到。」
連著問了幾家,都沒有問出雲落和知念的下落。
顧堂已然知道出事了。
他快步走到一僻靜的巷子里,抬手丟了響箭。
下一瞬他的身邊落下兩個身著黑衣的男子。
「顧侍衛,召我等前來所為何事?」其中一人問道。
顧堂直接說,「你二人回去告訴王爺,王妃失蹤了。」
「什麼?」那人一驚,詫異的問道。
顧堂又道,「我會跟著剛才的線索往前追蹤,沿途留下記號,盡快帶人跟過來。」
「是。」暗衛一口答應下來。
離開之前又問,「對方多少人?」
顧堂想了下剛才街上的動靜,「訓練有素的組織,少說幾十人。」
否則剛才不會有那麼多的人突然出現。
暗衛點頭表示知道了,接著旋身消失在院牆之上。
顧堂不敢再耽擱下去,尋著剛才人消失的地方走了過去。
他邊走邊問路邊的商家,本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
沒成想,真的找到了線索。
一個賣火燒的老嫗指了一個方向,「剛才看到一輛馬車往那邊走了。」
「老人家看到馬車上的人了?」顧堂追問。
老嫗道,「人隨沒看到,可是聞到味道了,香粉的味道,跟破舊的馬車不相稱。」
「多謝老人家。」顧堂拱手行禮。
一個市井老婦人能有如此見地,可見年輕的時候不簡單。
不再想這些,顧堂往前方追去。
……
雲落隱約有些直覺的時候,第一反應就知道自己被綁架了。
許是經歷的次數多了,她現在竟比以前還淡然。
先是靜心听了附近的動靜,依稀能听到門外有人說話。
只是隔著牆壁,那人說話聲音又小,因而什麼也沒听見。
知曉人不在身邊,她才微微睜了眼楮。
不動聲色的打探著周圍的環境。
才轉頭,便看到不遠處的知念,亦閉上眼楮躺在地上。
臉色潮紅,眉頭緊鎖。
她心道不好,知念這個樣子,明顯是在發燒,想來是那些人把她們綁來的時候。
踫到了知念的傷口了。
還有她身上的衣服,已然被換過了。
心里一動,雲落低下頭,自己的衣服也被換了。
眼神越來越冷,恨不得將踫過自己的人手腳都砍下來!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月兌身,思及此,她的手在背後模索著,「有了!」
一個有些稜角的板凳腿橫在她的身後。
雲落來不及多想什麼,便在上面磨起綁住手的繩子。
很快,繩子斷了。
她尚未來得及湊到知念旁邊,便看到緊閉的門啪的被推開了。
「喲,施主醒了?」
進來的赫然是一個尼姑打扮的女子。
只是,若少了她散落在帽子四圈的頭發,勉強才能算成一個尼姑。
「敢問師太,這里是何處?」雲落故作不明白現在的情況,問道。
她示意尼姑往自己腳上看,又道,「我怎被綁著?」
尼姑看著雲落略有些害怕的神色,好心起來。
「這里是南郊的尼姑廟,你被人綁了來的。」
尼姑又指了指還昏迷的知念,「跟她一起來的。」
「師太能放了我們嗎?」雲落明知她不可能放了自己,卻故意這樣問。
果然,尼姑搖頭,「貧尼可不敢做這個主。」
雲落眼神冷了,「師太修的是什麼道?莫非是俗家弟子?」
「我沒在師太身上看到出家人的慈悲為懷,卻看到了算計,這是為何?」
她既然已經點明,尼姑也不再隱藏,直接撕破臉了。
「你既然看出來了,我也不用再裝了。」
尼姑一把拿下帽子,又月兌了身上的僧衣,里面便是尋常農婦的裝扮了。
只是她的衣服料子,卻不是農婦能比的。
「實話說了吧,今日你們被抓來這里,純屬自己倒霉。」
婦人開口道,「這里是經營的一處暗場子,專門用來給大戶人家尋找妻妾的。」
「京城重地,天子腳下,你們竟然敢這麼放肆?」
雲落像是看死人一樣看著那人,「你可知我是何人?」
她的眼神讓那人瑟縮了一下,又看著雲落被綁著的樣子,膽子又壯了些。
「我管你是誰,便是公主娘娘來了這里,都得任憑我擺布!」
「看來,你身後的人來頭不小。」雲落很了解眼前這類人。
向來是狗仗人勢。
「閉嘴!」婦人呵斥一聲,「給我老實把飯吃了,明日一早,你便是原侍郎的側夫人了。」
婦人說著把盛飯菜的碗放到雲落前面,便轉身要走。
絲毫不管被綁著手的雲落要如何吃。
她尚未轉身,便看到雲落腳下一動,瓷碗被踢倒了。
湯汁灑到了婦人的鞋子上。
「莫要拿這種豬食來污我的眼楮。」雲落冷哼一聲。
婦人怒從中來,一腳踹到雲落的腿上,「給你臉了?!」
言畢,還要伸手 再打雲落。
然後外頭傳來叫人的聲音,她腳下一頓,不敢耽誤。
轉身出去了。
雲落等著外頭沒什麼腳步聲了,才起身去了知念邊上。
抬手幾下解開知念身上的繩子,又給她把脈。
又單手解開她身上的衣服看了眼,傷口發紅,確實發紅了。
她們二人身上的衣服都被換過了,也沒有應急的藥。
只能先不管了。
她動作小心的閃身到了窗邊,悄悄推開一條縫。
外頭的天色漸晚,看著後頭的平緩坡地,應是山頂了。
她又將窗戶推大了一些,探出半個身子往外看。
四下很安靜,也沒有人巡邏。
又走到門口額位置往外看了,零星的火把亮著。
不遠處的一個房間里火光正盛,不少的嬉鬧聲從那里傳來。
「一堆蠢貨。」雲落低聲說了句。
這些人還沒有將自己處理好,便開始慶賀,當真是蠢貨。
不過,如此一來,也給她提供了機會。
她轉身將知念扶起來,架在自己左手邊。
右手推開窗戶,便扶著人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