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落一路行至雲慕寒的營帳,一路上看到的,都是訓練有素的士兵。
即便是已經晚上了,也絲毫不見一絲懈怠。
心里不由贊嘆,不說雲海天是否為美色所惑。
便是他能教養出幾個頂天立地的英雄。
便算是在世間留下美名了。
「四哥。」
雲落踏進營帳後開口叫人。
雲慕寒正在詢問副將今日行刺之事,聞言抬眸示意雲落一起來听。
「如何?」
副將答道,「已用了兩種刑罰了,但刺客什麼都不知道。」
雲落問道,「是真的不知道,還是不願說?」
這兩個結果的差異還是很大的。
若是刺客知道幕後人的消息,不過是費點勁就能翻出來的。
刺客都不知道的話,要查起來就很難了。
副將恭敬回答,「屬下看著,像是真的不知道。」
「倒是另一個刺客說了兩句真話。」
「說了什麼?」雲慕寒開口問道。
他現在才覺出後怕來。
好在今日小五不是一個人出門,若是她自己遇到這樣的事。
只怕已經沒命了。
副將道,「這幾個殺手都是江湖人,風雨樓的。給錢就會出手,據刺客說,這已是第二次行刺了。」
「第二次?!」雲慕寒有些失了冷靜。
停了副將的話,雲落卻想起了前幾日的事。
那天也是遇到了刺客,只是查下去也是什麼破綻都沒有。
思及此,雲落問道,「前一次的刺客沒今次的厲害吧?」
副將點頭,「雲姑娘說的不錯。」
「刺客招供,第一次是試水的,都是低級刺客,若是能成便成,不能成便算作打探消息了。」
雲落先前也听過風雨樓的事。
傳聞樓里的刺客分為不同的檔次,由低到高,需要花費的銀子也都不同。
每次會根據買家出的價格,來選派不同的刺客。
對她和江凌衍兩次動手的刺客,檔次在不斷提高。
看來,幕後的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了。
「你下去吧。再接著審。」
雲慕寒擺手讓副將離開。
才又接著跟雲落說道,「你有何打算?」
「先瞞下此事,不宜聲張。」雲落今晚來大營求救,不合規矩。
若是被有心人知曉,雲家少不得會被治罪的。
雲慕寒也是這個意思,「放心,軍營里的人不會說的。」
「嗯。」雲落點頭,「待江凌衍明早好些,便送回城里。」
他的身份,不適合在軍營長待。
雲慕寒應了聲,「他傷勢如何?」
「尚無性命之憂。」雲落回道,「只是傷勢不輕,要將養一段時日。」
好在她已知曉要用何種藥物,徹底清除他體內的毒素了。
回了京城,喝幾天的藥便會漸漸好了。
「你也去休息吧。」雲慕寒看著雲落疲憊的神色,關心的道。
雲落起身往外走,「四哥也早些休息。」
……
另一邊。
顧堂接到消息後就趕了過來。
先去了江凌衍的營帳。
「爺,您怎麼樣?」
江凌衍道,「無大礙,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顧堂道,「只能查到是風雨樓的殺手,買家是誰,半點消息都沒有。」
江凌衍讓顧堂去查的,是上次刺殺的事。
他想了下這次殺手的行動,跟上次雖不一樣,但善于隱匿身形。
應也是風雨樓的。
「今日動手的,也是風雨樓的人,一起查吧。」
顧堂躬身道,「屬下領命。」
他直起身子的時候,問道,「爺,我覺得這次的殺手應是沖著您跟王妃兩個人來的。」
江凌衍頷首,「確實。」
每次都是在他跟雲落一起的時候動手,單獨的時候,從未行刺過。
看來,是跟他和雲落都有仇的人了。
又或許,是為了那至尊之位。
「爺,明天的除夕夜宴……」
顧堂擔憂的看著江凌衍身上的傷,傷的這麼重,怎麼去參加?
「不若,爺遞個折子上去,稱病不去了吧?」
江凌衍搖頭,「不妥。」
「明日夜宴本就是血雨腥風,我若不在,恐生變。」
尤以禮親王為首的一派老臣,定想趁著此次夜宴生事。
矛頭指向的不是雲家,就是蕭子沐。
而這兩個人,都是他想護住的。
「可是爺這一身的傷……」顧堂還是不太贊同。
江凌衍低頭看了眼自己胳膊,傷口雖深可見骨,但用了雲落的藥,眼下已然不太疼了。
若是明晚出發前,再包扎一次,應無礙的。
「無礙。」
顧堂心里再心疼王爺,眼下也只能不說話了。
江凌衍看了牆角的漏刻,已近亥時,便道,「今晚我不在京中,不能被人察覺。」
「是,屬下這就去處理。」顧堂立刻明白江凌衍的意思。
說完,他轉身出了營帳。
不曾想,在出軍營的路上卻踫上了雲落。
雲落自雲慕寒營帳出來後,就在此處等著顧堂。
「雲姑娘。」顧堂躬身行禮。
雲落淡淡應了,問道,「收到消息了?」
「是。今晚多謝雲姑娘救了王爺。」顧堂已問清楚了今晚行刺的細節。
雲落沒回他這話,問道,「可去看過知念。」
顧堂愣住了,停了一瞬,才道,「尚未來得及。」
雲落眼神驀然凌厲,「是來不及,還是不想去?」
這話,一針見血。
顧堂臉色有被拆穿的難堪,末了又故作淡然的道,「夜已深,不便去探望。」
他說的冠冕堂皇,仿佛是為了知念的名聲考慮一般。
雲落冷眼看著顧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跟江凌衍還真是主僕。」
顧堂不明所以的看著雲落。
雲落接著說道,「同樣會利用女子,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顧堂心里一驚,他曾經跟知念套話的事,王妃好似都知道了。
「屬下並未……」狼狽不堪的顧堂正要開口解釋。
雲落抬手打斷他的話,「不必跟我表忠心。」
「你今晚去不去看她,並無多大區別。只是往後你若沒想清楚,便不要再出現在她面前了。」
「……是。」半晌後,顧堂低聲說了一個字。
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
一開始他接近知念,確實是為了幫王爺套話。
可後來,好似習慣了。
顧堂心里想著這些事,離開了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