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星宛去了中宮。
「見過娘娘。」她進去後,如往常一樣行禮。
皇後卻比平日對她更多了幾分和藹。
「星宛,多日不見你了,今日便叫他們傳了你來。」
「多謝娘娘惦念。」容星宛莞爾一笑,「我也想娘娘了。只是前段時日出了事故,不能出府。」
皇後聞言,臉上顯出明顯的心疼,嘆了口氣,才繼續說道,「那事我也有所耳聞。」
說到這里,她又笑著道,「好在最後這門親事沒成,你也平安。」
眼里全然都是為容星宛才有的喜悅。
若不是容星宛來之前已得了雲落的提點,這會已然信了她了。
她起身行禮,「勞娘娘掛心,給娘娘賠罪。」
皇後虛抬下手,「不過是找你來說話的,便將此處當作是自己家,不必多禮。」
容星宛微微笑了下,「我在家里沒分寸慣了,娘娘可不要嫌棄我吵才是。」
「你來了,我這里才熱鬧些。」只是皇後說完,卻換上愁容,「這孩子大了,便不愛來娘親這里,當年我若生的是個公主便好了。」
容星宛心里冷笑,當年若是位公主,怕是活不了這麼大。
嘴上卻寬慰道,「娘娘好好的,怎傷感起來了?」
桂嬤嬤看到皇後的眼神,接話道,「郡主有所不知,娘娘前日跟後宮的嬪妃們做了個荷包。」
容星宛問道,「可是荷包做的不滿意?」
「非也。」皇後搖頭,「一時不查,做成了女子用的,卻不知給誰了。」
容星宛心里一動,可算說到主題了,「娘娘,不知可否有幸一觀?」
皇後上下看了看容星宛,笑了,「說來也是巧了,這荷包竟挺配你今日的衣裙。桂嬤嬤,將荷包取來,贈與郡主吧。」
容星宛接過桂嬤嬤遞來的荷包,行禮致謝,「多謝娘娘賞賜。」
說完便直接讓宮女給她佩戴在腰間了,看起來很是喜歡的樣子。
皇後眼里閃過不易察覺的冷意,很快被她自己掩飾過去。
桂嬤嬤見事情已成,便道,「娘娘,到了您禮佛的時辰了。」
容星宛識趣起身,「便不打攪娘娘禮佛了,星宛告退。」
皇後慈愛的看了她一眼,直到容星宛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鏡頭。
眼里的笑意才落了下來。
……
容星宛回府的時候沒走平日里的路。
而是吩咐車夫按照雲落的意思,從八皇子府門口饒路了。
怕自己直接將荷包丟出去太過明顯,容星宛還特意下車去了路邊。
那里雖離著八皇子府有段距離,卻剛好有個小攤子。
容星宛挑挑揀揀,選了兩樣東西。
吩咐下人付錢的時候,余光看到八皇子府門開了。
蕭子廷從府里走出來。
正是時機。
她往馬車上回身走去,一手悄悄扯松了荷包袋子。
隨著馬車離開,地上多了個荷包。
「殿下,剛才那好像是星宛郡主。」
「出來玩的吧。」蕭子廷只掃了一眼,並未在意。
他還要去天牢再查看一次,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收回視線的時候,卻注意到了地上的荷包。
護衛順著他的視線也看到了,小跑著過去撿了起來,「殿下,好像是郡主的。」
蕭子廷想了下,「派人送去容親王府。」
她隨身帶著,應是重要的東西。
護衛應了,隨手便要將荷包收起來,只是捏了下,卻覺得不太對。
臉色微微變了。
「怎麼了?」蕭子廷注意到他的神情不對,問道。
護衛躬身回答,「殿下,這荷包里的東西好似粉末。」
說著,他將荷包湊到鼻尖問了下,「卻又沒有絲毫香粉的味道。」
蕭子廷伸手拿過荷包打開,倒出里面散落的粉末。
他正要仔細觀察,卻見剛才聞了荷包的護衛已經口鼻出血了。
毒藥!
郡主的荷包里,怎會有毒藥?!
「來人!」
因還在府門口,兩邊值守的護衛聞言便跑過來了。
「把人送進去,再傳太醫過來。」蕭子廷道。
「屬下領命!」
看著護衛血流不止的樣子,蕭子廷突然想到了江凌衍中毒時的癥狀,出聲叫住了人。
「等等,要前幾日給潁川王問診的太醫!要快!」
「是!」護衛飛身而去。
蕭子廷握著手里的荷包,陷入了沉思。
這毒藥,或許與潁川王中毒有關。
很快,太醫到了。
再給護衛診治完之後,蕭子廷便傳了太醫去了自己的書房。
「有勞太醫看看這毒藥。」
蕭子廷使了眼色,護衛將已經倒在碗里的毒藥遞給太醫。
太醫拿出隨身的藥箱,便在書房的桌子前開始驗毒。
不過半個時辰便有了結果。
「回稟殿下,這毒藥與潁川王所中是一樣的,只是藥效輕了一些。」
「因而貴府的護衛剛才雖口鼻出血,卻並無大礙。」
「你可驗準確了?」蕭子廷眉頭深深皺著,「當真一樣?」
「確實一樣。」
「你隨我入宮。」蕭子廷利索起身。
這藥是郡主不小心落下的,那便說明,容親王府也牽涉其中。
若皇後不是唯一有嫌疑的,今日在宮里,他便做錯了。
既錯了,就要糾正過來。
護衛攔了一下,「殿下,眼下已經入夜。陛下想來已經歇息了,這時候再去擾了陛下清淨,怕是會被斥責。」
蕭子廷穿披風的動作未停,「如此重要的事,多等一夜,便不知會多了什麼意外。總要先稟明父皇,才能放心,去備馬。」
幾方勢力牽扯其中,晚一刻,就多一刻的風險。
護衛見攔不住,也只能依言去了馬廄。
養心殿。
「兒臣見過父皇。」蕭子廷踏進去後,便跪下行禮。
太醫隨後跪下,「臣參見陛下。」
「這麼晚了,怎帶著太醫進宮了?」皇上正在批閱奏折。
蕭子廷直接將荷包和里面的毒藥呈上。
「這是今日兒臣在宮外拾得,乃是星宛郡主之物。」
「本要物歸原主,只是護衛不懂事,聞了下,便中毒了。」
「這荷包有毒?」皇上神色嚴肅起來。
蕭子廷道,「是,經太醫查驗,與之前潁川王所中毒藥一致。」
「兒臣覺得事關重大,才入宮攪擾,請父皇恕罪。」
「你先起身。」皇上抬手示意他起來回話。
「謝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