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我不參與奪嫡,未必不能善終。」蕭子沐沉著聲音道。
雲落道,「其他兩位皇子相信你不會奪嫡嗎?」
蕭子沐被雲落問的沉默了。
他剛才只顧著生氣,卻忘記了一件事︰身在王室,何時有過兄弟之情。
良久他才開口道,「八皇弟為人正直忠厚,若是以後他登基,我可無恙。」
「但是大皇兄……」蕭子沐說到這里,苦笑一聲,「他一直將我視作眼中釘。」
「殿下知曉這些,便不該對皇後生氣。」
雲落也不知為何,她雖不喜歡皇後這些心計和做法。
但是,她自剛才听到蕭子沐對皇後的怨氣,心里己不太舒服。
仿佛看到了前世燕雲對她的態度。
她從撫養燕雲開始,便放棄了自己,開始一路為燕雲籌謀。
最後,卻換來了他親賜的一杯毒酒。
江凌衍察覺雲落態度有異,沒多想就將自己的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安撫的握緊了。
而雲落,因還沉浸在回憶中並未察覺。
「時辰不早了,你們回去吧。」江凌衍注意到外頭的月色已經灑進房間里了。
兩人若是再不走,等宮門下鑰,就不好出去了。
蕭子沐因為雲落的話沉著臉一言不發,繼而又看到他們兩握著的手,便轉身出去了。
雲落從回憶中抽身,才發現自己的手被江凌衍握住了。
下意識掙月兌了一下。
而江凌衍不僅沒放開,竟還將雲落一手扯過來抱在了懷里,只是還未等雲落說話,就又放開了她。
雲落一時沒反應過來,好似剛剛的擁抱只是她的錯覺。
「太晚了,回去吧。」江凌衍看著雲落溫柔道。
雲落怕自己再待下去,會影響自己的決定,便轉過身道,「藥明日給你。」
「好。」
……
雲落當晚回去後,便開始著手制藥。
江凌衍中的就是普通的慢性藥,雖普通,卻不易察覺。
等到中毒之人察覺後,已然來不及了。
虧是江凌衍第一日已經察覺,才會自己提前催發毒藥。
「小姐,您要的藥都拿來了。」知念拿了匣子進來,里面的藥除了府里有的,剩下是她剛才回藥堂拿的。
「都切碎。」雲落正在處理手上的藥,頭也不抬的吩咐道。
知念應了,也開始低頭處理藥材。
一直忙到深夜,才將藥材都處理好。
知念听著外頭的打更聲,「小姐,是否明日再熬煮?」
「什麼時辰了?」雲落開口才覺得自己聲音有些沙啞。
知念見狀,去桌子上倒了杯一直溫著的茶水遞給雲落,「現在已經三更了。」
「你先去休息吧,剩下的我自己弄。」雲落未免夜長夢多,決定今夜就將毒藥做出來。
知念沒動,「我陪著小姐吧。」
雖然她不知道小姐今日去天牢,跟王爺都說了什麼。
可是看著小姐回來就一直忙到現在都不休息,就知道是大事了。
「明日還需你把藥給三殿下送過去,而且你在這里,也幫不上忙,休息去吧。」雲落明日只想在府中等候消息。
知念只能應下,「那小姐弄完了,也早些去休息。」
「嗯。」雲落忙著看顧正煮著的藥材,回了一句。
知念出去前又將屋里的燭火剪亮了些,才俯身退了出去。
翌日。
直到天色大亮,雲落才將毒藥制作完成。
根據江凌衍的描述,跟之前皇後給他下的藥一模一樣,只是藥性大了很多。
便是武功高強之人服用之後,不過一個時辰也該毒發了。
為了不傷及江凌衍的根本,她特意更改了藥性,即便是太醫也看不出來,因此才會費了些時間。
「小姐,藥好了?」
知念早早就起來在門口等著了,听聞里面有了動靜,才在門口問道。
雲落過去開了門,「嗯,你將這個送去給三殿下,務必不要被人發現。」
「是,小姐放心。」知念接過藥就離開了。
知念走後,白芍端了早膳進來,「小姐,您昨日不曾休息,用些早膳就去睡覺吧。」
雲落輕聲應了,「若有急事,便來喚醒我。」
她洗漱後在桌前坐下。
白芍在一旁布菜,「小姐放心睡就好,外面有我呢。」
等雲落用完早膳後,還沒來得及回房睡覺,便有人登門了。
是容星宛。
雲落覺得身上尚好,不算太過疲憊,便將人請到了花廳。
「郡主今日來是有事嗎?」
容星宛坐下後道,「我昨夜本來要去跟爹娘請安,路過他們窗前卻听到了一件事,心里覺得不安,總要跟你說說才能放心。」
「何事?」雲落也正了神色。
「爹爹說皇兄被關進天牢了。」容星宛說後一直觀察著雲落的神色。
雲落先是詫異才反應過來,先前容星宛一直在外面,後來回來也被強迫在府中療養,不知曉江凌衍被關,也是正常。
便道,「此事我已然知曉了。」
容星宛的神色卻絲毫沒有放松,「若只是這個,我也不會來找你了,爹爹說皇兄被人下了毒。」
說到這里,她激動起來,「我昨夜不敢繼續往下听,因而只知曉這些,要如何是好?誰會給皇兄下毒?」
雲落聞言,先是安撫了她,「郡主,若是真中了毒,總該稟明陛下知曉才是。」
心里卻在想,看來容親王在天牢也有自己的心月復。
江凌衍昨日才毒發,他就已經知道了,若是再過幾日,他應該會知曉是皇後動的手。
那時候,他會不會因此跟皇上說些什麼?或者再次拉攏江凌衍?
容星宛听了雲落的話,起身,「那我現在遞拜帖,進宮跟皇後娘娘說吧。」
「她是陛下最親近的人,肯定能盡快幫皇兄解毒。」
「郡主。」雲落攔著她,「你要如何說?」
容星宛不明所以的說,「就直說便是。」
「若是陛下召你,問你如何知曉天牢之事,你該如何回答?」
「這……」容星宛回答不上來了,她沒想過這麼多。
「你若說是听容親王說的,不是將王府也拉下水了嗎?」雲落又問。
容星宛剛才確實考慮不周全,「我卻忘了,王府是支持大皇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