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落轉了話題,「公子可是做了什麼事?不然那女子怎會鐵了心要離開你?」
「我心中只有她一人。」江凌衍正色道,「我只是跟她之間有誤會。」
「若真的只是誤會,解釋清楚就行了。」雲落心里苦澀,他與她之間哪兒是什麼誤會,是一個人,是一個他不能放棄的人。
江凌衍听了,一時間卻沉默了,半響後,低聲說道,「並非我不想解釋,只是這誤會,我無法解釋。」
本就是他做錯了事,如何為自己辯解。
「但凡是誤會都能解開,只看公子想不想了。只要能找到你和那女子中間真正的心結,解決了你的病自然就好了,若解決不了,只能說你的命定之人另有她人。公子也不必強求。」
話說完,雲落心里有些打鼓,自己的話語是否多了些,江凌衍會不會看出破綻?
不等他的下文,她將手里方才寫好的方子遞給知念,回過頭對他道,「公子多加思慮,必然能知道病因何在,我只會治療身子上的病,至于心病卻半分辦法都沒有,因此這次的診金,公子不必付了。」
「都說醫者能觸類旁通,我想神醫您應該在此道上更為出色。」江凌衍說著從袖袋里拿出兩錠金子放到桌子上,往前推了一下,「只要能治好,還會有十倍的診金奉上。」
雲落伸手把金子推了回去,「心病還須心藥醫,這病我治不好,公子還是回去吧。」
這時知念也包好了藥拿了過來。
「這病雖說沒有傷了根本,但對身體還是有損傷的,這里幾副藥算是贈與公子的,用法寫在方子上,公子請回吧。」雲落不想再和他繼續說下去了,多說下去必然會暴露。
「如果連神醫都幫不了我,那就沒人能幫我了。」江凌衍意味不明的說道。
雲落的聲音透過屏風傳出來,「你的心藥是你心里那個不能舍棄的那個女人,除了她,沒人能幫你。」
若不是還有理智,她就差直接說那個女人是童鳶了。
江凌衍沒有作聲,盯了她半響,點頭應道,「確實,我的病只有我夫人能治,多謝神醫今日指點。」
雲落知道他誤會了,卻也不能明說,只能以沉默應對。
江凌衍起身和顧堂準備離開,被雲落叫住。
「公子的藥忘記拿了。」說完她又說道,「還有診金,我說過不收診金的,且藥是贈與公子的。」
「確實忘拿了。」江凌衍轉過身拿了桌子上的藥,「不過只是忘了拿藥,經過與神醫一番座談,心下已然不再沉悶,這診金自然是要付的,且這藥定不會辜負神醫的一番心意,會每日按時喝。」
不知是不是雲落的錯覺,總覺得他說這番話時心情似乎不錯,還帶有一絲戲虐。
說完他直接邁出了房間門。
知念跟過去確定他們走遠了,才抬手把門關了,回身問雲落,「小姐,王爺和顧堂剛才應該沒認出我們吧?」
雲落搖頭,「我也不清楚,我感覺江凌衍好像知道是我,但一時間又不能確定。」
知念道,「可王爺他們自從進來後,便沒有一絲異樣,應該是沒認出來的吧?而且小姐剛才的聲音都跟以往不一樣的。」
雲落不能如此篤定,江凌衍心思深沉,哪是旁人隨便就能猜透的?
越想,她的心越亂,找不到頭緒。
她從旁邊抽出一本書翻了起來,只是翻了兩頁,卻沒看進去任何東西。
知念在旁邊看在眼里,去外頭的街上買了些特色糕點帶回來,「小姐,旁邊新開的一家芙蓉糕,奴婢看著造型獨特,買了一些回來,您休息一下,用一些吧。」
知念把糕點擺好,又去換了壺茶過來。
雲落也覺得一直沉浸在猜測中,只會徒增自己的煩惱,索性拋開不想了,她拿了一塊咬了口,「很好吃。」
然後又拿起一塊遞給知念,「你也嘗嘗。」
主僕二人吃了些糕點,時辰已過了酉時,眼看著外頭的天色見黑。
雲落說道,「今日應該不會有人來了,你收拾下東西,我們回去吧。」
知念應聲收拾好把脈的東西,想去跟鄭掌櫃說一聲,剛走到門口卻看到他帶著兩三個人往這邊過來了。
知念覺得走在最前面的女子有些眼熟,一時又想不起在何處見過,便盯著看了兩眼。
被她察覺後,那名女子瞪了自己一眼,眼里有被冒犯的怒氣。
知念這才想起在何處見過,她之前跟小姐同去宮里,借故調查的時候路過一個院子,見這女子在打罵宮女,因此印象頗深。
她好像是吳貴人?
知念返回去了屏風後面,「小姐,來人了,奴婢看了眼,好像是宮里的吳貴人。」
「吳貴人?」雲落的疑惑剛閃現出來,她便了然。
進來跟宮里相關的人,所患的病,左右也都是同一種。
吳貴人進來後在屏風前坐好,瞪著屏風,語氣有些不滿,「何以還有個屏風在屋里?」
她一開口,雲落就能確定,這人就是吳貴人。
鄭掌櫃賠著笑,「神醫不愛示人,還請夫人見諒。」
「夫人有何癥狀?」雲落聲音比平時低了許多。
吳貴人抬手示意跟來的人都下去,然後又看著知念,「你也下去。」
知念猶豫了一下,沒動。
吳貴人眼神一冷,正要發作,雲落開口了,「她乃是我的徒弟,現下正研究醫術,不能離開。」
吳貴人不好再說什麼,只能作罷,「神醫,我近來覺得難受,時有難聞的氣味,听聞百靈藥堂有神醫坐診,便想來這里問問我這病可否能治?」
她果然是因為此事而來,但雲落卻有些為難了,她若說治不了,這剛開始坐診,招牌就保不住了。
可若是直接給了藥,那麼皇後察覺後,必然生氣,那時不知道還會不會真心幫自己和離。
不好讓吳貴人等太久,只能先說道,「請夫人伸手。」
她探了脈,又問了些細致的問題,思忖再三,然後說道,「此病可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