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到目前為止, 他們都沒有見過鬼。
最有問題的是,隊友不明所以地死而復生。
這個營地,乃至這個雪山, 可能都是有問題的,變故的源頭可能就是他們需要發現的原。
鏡子一般就是在這樣的地方存在的。
誰也不可能直接說這里沒有鬼, 說不定這些問題就是鬼造成的, 就好像之前他們給鬼新娘化妝那次。
幻覺是不知不覺中發生的, 他們根本不會意識到。
「我們沒有記憶,太不方便了。」席樂有點沮喪,「完全發現不了什麼時候重新開始的。」
「沒意外,是在霧里。」殷白鶴說。
席樂被他一說,被繞暈的腦子也清醒了。
最有可能的的確是進入鏡子之後,——為在出黑霧的時候,陳紅月就可能不是活人了。
他們發現陳紅月最早確定不是活人的時間是她摔倒後, 那時候如果沒開始,她和他們在一起,不可能是尸體狀態。
席樂想, 「如果我們重新開始, 還會在霧里吧。」
那時候可能又會沒了這一次的記憶。
他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不過,這個地方留下來的痕跡還能存在, 是不是說明我們可以記錄下來?」
殷白鶴唇角微勾,頷首。
席樂一下子就高興了起來, 彎眉, 「那還是有點進度的。」
如果一次次地沒有記憶,那他們還不知道要輪回到哪里去,也許可能都一輩子在這里循環。
兩個人說的話眾人听得不清楚。
曹雲生的耳朵里進了水, 更是听不清,只覺得煩人,就不能大聲點說話嗎?
「好像就只剩下這一個實驗記錄了。」白箏周圍看了一圈。
左潭嗯了聲說︰「這邊東西都被人帶走了吧,這張可能是遺漏的,就是位置有點太明顯。」
席樂卻覺得更加佐證自己的猜測。
很可能他們上一次來就發現了這張紙,所以在顯眼的位置,只是不記得了而已。
這個地方,也許不止他來過,他們都來過。
至于來過一次,還是兩次,現在都不是問題關鍵了。
這個研究基地並不小,放下實驗記錄,眾人繼續往里走,就看到一個分叉路。
「分開走?」魯東海問。
如果是之前,席樂可能不同意,但現在他贊同道︰「時間有點緊,分開吧。」
白箏看了他一眼,「那分吧。」
兩邊都是看不到里面有什麼的,魯東海和左潭他們去了左邊,席樂和殷白鶴帶著曹雲生去了右邊。
走過走廊轉角,幾間房映入眼簾。
席樂說︰「是住宿的地方。」
門都沒有關,里面的床亂七八糟的,衣櫃都是打開的,地上還有遺漏的東西,都落滿了灰。
不僅如此,還有洞,可能是被老鼠咬的……
席樂在幾個房間轉了一圈,「什麼都沒有,留下來的都是些沒什麼用的東西。」
殷白鶴接他的話︰「既然離開,自然會帶走重要物品。」
他瀏覽著房間,閉了閉眼。
這些人離開是匆忙的,大概率是察覺到發生了什麼事,很可能就是研究出了問題。
也許這個研究本來是地域性的,——為出錯,導致擴大了到了其他地方。
不管怎麼說,問題就在這研究基地。
營地反而現在是其次。
「營地里的食物可以吃三天,我們已經吃了兩天了,如果今天結束後重新開始,明天可能沒得吃。」
席樂怕自己還沒被凍死,先餓死。
「過來。」殷白鶴開口。
席樂走過去,發現他看的是地上的痕跡,像是血,——為是卡在縫隙里,所以沒有被打掃掉。
這里居然還死過人?
陳紅月和曹雲生出事這麼久,他們都沒有看到過血跡,這還是第一次看到。
「這會是誰的血?」
研究基地里的人員的?
應該不會是他們自己人的,否則傷口他們早就發現了。
如果研究出問題,那應該受到影響的不止是他們,原來在這里的研究人員應該是最近的。
而現在他們全都不見了。
曹雲生和陳紅月死了,以尸體的狀態還能一直和他們在一起,那些研究人員呢?
如果是同一——影響,他們此刻應該也是同樣活著才對啊。
席樂感覺有一層迷霧在自己面前,一旦破開一個口,可能藏在後面的全都露了出來。
研究人員去了哪里。
研究的是什麼。
擺在他們面前的最迫切的問題。
幾個房間都沒有打斗的痕跡,但血跡是都有的,看樣子是從走廊一直到房間的。
「來源處應該是魯大哥他們那邊。」
席樂和殷白鶴轉頭去他們那里時,還沒進去就听到了吵架聲。
「我是不餓,那我也要吃,在這兒不吃,不是等死嗎?誰說營地里的就是你們的,每個人都有份!」
曹雲生背對著席樂,正滔滔不絕。
他所在的帳篷里沒有食物,第一天大家分了點給他,但他胃口不小,而且昨天不知道為什麼特別餓,提前吃完了。
現在看到白箏吃東西就要去搶。
席樂驚了,尸體還會餓的嗎?
他看向陳紅月,她也看著白箏手里的東西,目露渴望,只是沒有說話而已。
白箏絲毫不理會曹雲生,吃完後拍了拍手,「走吧。」
有時候爭執也爭執不出一朵花來。
一來,食物只夠她自己吃,不肯定媽自己命去救人。
她昨天已經分了食物出去,已經盡了力。
二來,曹雲生在她眼里是死人,給吃的是在浪費。
其實白箏也奇怪,為什麼都變成尸體了還要吃東西,難道也要補充能量嗎?
魯東海揚聲︰「無主的東西,誰拿到是誰的。」
這——地方,基本都是拳頭說話。
曹雲生心說行啊,就要去搶白箏,畢竟她在他眼里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生,結果被魯東海一巴掌揮開了。
「……」
魯東海理直氣壯︰「——不吃沒事。」
曹雲生︰「?」
這話他怎麼听不懂。
白箏看到席樂,「席樂。」
魯東海的眼神已經轉到了後面,「——們過來了,有發現嗎?」
「發現了血跡。」席樂走過去,「——們發現了什麼。」
「這地方以前好像關著什麼東西,我懷疑是動物,不過不排除人。」左潭指了指幾個玻璃罩。
它們都是比人高的,現在里面什麼都沒有。
實驗記錄上的活和死,應當指的是這些以前關在里面的東西。
殷白鶴靠近去檢查,席樂則說︰「這個研究基地和那個營地,應該有關系。」
有同樣的機器,而且那邊還能听到聲音。
如果他們在營地里听到的聲音是來自于之前來到這里的席樂,那麼聲音應當是跨越了時間的。
也可以說是時空。
後一次能听到前一次的對話。
席樂推測,上一次,他和殷白鶴來了這里,但是由于什麼原——沒回去,所以才會說很快回去。
而有人留在了營地里,否則也不會有對話了。
席樂問︰「——說,營地在前還是基地在前?」
對話用的機器到底是從這里帶回營地的,還是被從營地帶到這里來的?
殷白鶴說︰「營地在後。」
他簡短解釋︰「帳篷沒有被掩埋,這里積灰很久。」
席樂一想也是。
那問題又來了,營地里原本的人去了哪里,研究基地的人不見了,營地里的人也不見了。
人到底都去了哪里。
他莫名想到曹雲生和陳紅月的變故,現在還能以尸體狀態存活,是不是很快也會消失不見?
曹雲生今天都不是第一次看他們兩個說小話了,問︰「——們到底在說什麼,不能和我們說嗎?」
席樂扭過頭,「情侶之間說悄悄話——也要听?」
曹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