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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樂的注意力瞬間從殷白鶴身上移開。

剛才在黑暗里太緊張, 他沒認出來是殷白鶴,後來被他拍了一下頭,他才反應過來。

太熟悉了。

再說鬼也不至于這樣。

外面這腳步聲, 席樂第一猜測是那個羅芷柔。

畢竟這棟樓目前就剩下她一個人,102里的鬼出沒出去他不知道, 反正它是不會發出聲音的。

「……你們在里面嗎?」

羅芷柔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 她還沒到真正的一樓。

他們的門沒關, 當時是想著如果有情況,跑出去也比在屋子里好,結果現在反而成了羅芷柔的便利。

其他人臉色都不好看。

當初叫她下來不下來,現在下來,指不定出什。

席樂都能看到一點光,暗叫不好。

剛才怎麼也沒甩開的手直接被放開了,隨後是門「砰」地一聲, 被關上了。

樓上朦朧還未傳過來的光被遮掩在厚重的防盜門後。

听到動靜,羅芷柔慌了,——了會兒才慢慢下來, 小心翼翼地問︰「是你們嗎……」

她一個人在樓上胡思亂想, 後來還是決定下來。

人多的——,說不定鬼就不會找上自己了。

二樓的樓道燈沒有滅,羅芷柔捏著手里的手電筒, 順著光線下來,發現一樓黑漆漆的, 好像燈壞了。

她打開手電筒, 知道102是在哪邊,使勁拍了拍門。

「你們是不是都在里面,為什——關門, 把門打開……」拍了拍之後,她發現這門好像是壞的。

吱吱呀呀的聲音令她害怕。

羅芷柔後退兩步,驚恐地盯著門。

她的手電筒光照在朱紅色的大門上,刺得人眼楮疼,她眯著眼,準備趕緊離開這里。

影子綴在她的腳下。

之前討論的時候羅芷柔就沒有上心,听他們說影子這樣影子那樣,在房間里就關著燈的。

但下樓時完全忘了這回。

大抵是危險前的那麼一點直覺,讓她忍不住低頭看腳下,這一看整個人都懵了。

「她怎麼敢的啊……」

席樂非常震驚,震驚于新人的膽大。

平時看著比誰都膽小,在緊要關頭又能比誰都膽大,這——夜里還能自己一個人出來。

羅芷柔凶多吉少了。

之前那只鬼對聲音敏感,現在又來到了她的地盤,這時候就算沒吵架也會讓它被吸引走。

「快開門!趕緊開門!你們躲在里面不出聲故意的是吧?」

羅芷柔心慌意亂,使勁地拍著門,發現這破門自己都推不動,連忙往樓上跑。

樓梯注定是跑得很慢,更何況是和鬼比。

「她走了。」殷白鶴的聲音近在咫尺。

「鬼應該暫時被她吸引走了。」席樂心情復雜,「我們還是找鏡子比較重要。」

一個同類在眼前出事,還是會讓人心里不舒服。

憑什——鬼就能對他們為所欲為?

因為這里是他們的世界,他們不是這里的人嗎?

席樂有很多疑惑,和禁忌、和鏡子,還有和這里的無數個鬼有關,但都沒有答案。

「臥室里有什——嗎?」他收回心神,問。

「有個梳妝鏡,沒用。」殷白鶴輕輕拍拍他的頭,低聲說︰「手電筒給我。」

現在這會兒席樂也不爭執他拍頭的——,——手電筒遞給他,「你小心點。」

殷白鶴轉了個方向,——手電筒打開,然後原樣遞給席樂,「行了。」

他又隱沒于黑暗中。

席樂雖然沒直說,但心中安全感還是十分強的,這樣的情況對殷白鶴來說太簡單了。

他低聲問︰「待會你去哪兒?」

殷白鶴回︰「次臥。」

「那我去書房。」席樂點頭,想了想,又叮囑道︰「注意安全。」

雖然這——送給自己更好。

他不知道殷白鶴在哪個方位,只能對著空氣說話,感覺他應該在這里。

殷白鶴見席樂找歪了自己的位置,又認真又特別呆,不禁無聲笑。

怕是席樂知道會惱羞成怒。

人不能沒有光。

即使是朦朧的,也讓大家心頭松了口氣。

魯東海大塊頭地站在席樂的後面,擋住了後面人,尤其是白箏和徐小圓兩個女生,她們比起男人的個頭,當然是小的。

再說了,出什——,他還能幫上什——忙。

對于這一次找鏡子,自己沒能出任何地方力,魯東海都覺得不舒服。

擔子全壓在席樂和殷白鶴的身上,他心里過意不去。

而且……殷白鶴以前哪里是這樣的人,如今他和以前截然不同……

多虧了席樂。

「——你滾!走走!」

樓上不知從哪兒傳來羅芷柔的尖叫聲,很快就又消失,從那之後就再也沒有她的聲音。

對于她的下場,大家都清楚得很。

席樂凜神,「你們別動,我去洗手間。」

其實他也沒進去,因為洗手間很多東西是可以反光的,貿然進去反而會出事。

他在沙發那邊往里照,第一個選擇自然是洗漱台的鏡子。

不過那個也不是。

席樂雖然失望,但心里也算有數。

畢竟每一次鏡子都不在這——明顯的地方,肯定是在一個他們很容易忽視的地方。

還是應該會在房間里。

這個屋子是夫妻住的,婚紗照裂開,洗手間上只有一個人的水杯、牙刷,沒有女人用的化妝品——

跡象表明女人已經不在這個屋子里住了,要——是離婚,要——是直接搬走。

所以才導致鬼如此討厭爭吵的人。

那麼剩下來的就只可能是那個男主人,男主人的鏡子可能是女主人的,不是在主臥就是在次臥。

殷白鶴說主臥沒有,那就只可能在次臥或者書房。

席樂捋清了思路,直奔書房而去,讓其他人等在客廳。

書房狹窄,人一多就只能擠在邊邊角角的地方,很容易不小心露出身影,被照出來鏡子。

他打開門的時候,把手電筒關了,模進去之後才小心翼翼地開了手電筒。

席樂本以為這里是書房,沒想到並不是,是衣帽間。

這樣小的三房戶型,樓上其他戶都是把書房改成房間的,這一戶還能把書房改成衣帽間,可見女主人的地位。

更佐證他的猜測——

看到衣帽間盡頭靠窗的那面從牆上伸出來的化妝鏡後,席樂不禁長舒一口氣。

鏡子就在這里!

「我們就——在這里嗎?」徐小圓小聲問白箏。

「嗯。」白箏應道。

「那不行吧,萬一席樂不小心踫到鏡子先離開了,他又不能告訴我們,我們豈不是要一直等在這里?」

「不會的,還有殷哥。」白箏說。

「還是自己才能相信,白箏你比誰都清楚。」徐小圓繼續說,「我要去找鏡子!」

白箏一把抓住她,捂住她的嘴,「別說。」

往常的徐小圓哪里是這——獨立的性格,她對席樂更是十分信任,什——時候還會想要獨立相信自己。

徐小圓掙扎起來,沒白箏力氣大,只好安分下來。

席樂——手電筒關閉,退出書房。

又回到黑暗里,他之前剛適應環境的能力也沒了,快要撞上大理石餐桌時被殷白鶴拉住。

與此同時,男人的聲音幾不可聞。

「它回來了。」

席樂不禁後怕,晃了晃他的手,往衣帽間里指,也不知道殷白鶴能不能懂他的意思。

殷白鶴反手包住。

回到人群里,席樂只說了幾個字︰「書房窗邊。」——

在原地的眾人心頭一喜,這不可能是去讓他們去死,唯一可能就是找到了鏡子。

席樂沒開手電筒,而是把手電筒放在了餐桌上。

已經用不到了,待會進去就算一時不知道在哪,模也能模到那面十分突出的鏡子。

黑暗中,殷白鶴看——靠在一起的徐小圓和白箏。

一直被白箏抓著,徐小圓的表情已經有些不耐,湊巧白箏抬著胳膊比較累,松下來甩了甩手。

輪到白箏時,她拽著徐小圓一起走。

徐小圓一只手被她抓著,一只手卻模到了身旁餐桌上席樂剛剛放下的手電筒。

她剛開始沒反應過來是什——,而後就要打開。

殷白鶴面無表情地看著其他人進了書房,驀地回頭。

「啊!」

還沒等徐小圓按到開關,強烈的疼痛就讓她握不住那手電筒,疼得眼淚掉下來。

未免意外,殷白鶴直接折了她的手,——手電筒踢了出去。

幾乎是在眨眼之間。

手電筒的強光乍然對準了客廳和陽台,角度並不正。

乍然有光襲來,白箏下意識地用手擋住眼楮。

長久待在昏暗或者黑暗的情況下,她都來不及反應,有那麼一瞬間的遲鈍。

借由指縫,她看見了徐小圓驚恐的臉。

可她也沒想到,自己下一秒是被徐小圓推進書房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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