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位太狹窄, 導致蘇錦繡的頭被擠得疼。
過了十來秒,她終于踫到了紙團。
剛踫到紙團的另外一只手猛地縮了回去,也就是在蘇錦繡抓到的同時, 指尖仿佛觸踫到了冰涼微軟的東西。
她猛地縮回了手。
自己剛剛踫到了什麼?
好像是手?
怎麼可能是手,辦公室里就自己一個人在。
蘇錦繡心怦怦跳, 緊緊攥著紙團, 嗓子發干, 慢慢地彎腰探頭往桌底看。
下面什麼也沒有。
蘇錦繡松了口氣,——然是自己感覺錯誤。
雖然這麼想,但剛才的觸感揮之不去,她有男朋友,牽手的次數很多,對于手很熟悉。
真的是自己感覺錯誤嗎?
蘇錦繡搖頭拋去奇怪的想法,打開紙團, 上面依舊是今天下午看到的那句話。
辦公室有鬼。
之前看覺得是惡作劇,此刻看卻莫名地滲人。
她一把將紙條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里,抬頭緊緊地盯著辦公室, 視線和隔板平。
加班, 加什麼班?
那個怪異的文姐壓根就沒有布置什麼工作,也沒有說加班到幾點,好像只是讓她留在這里一樣。
其他人現在在做什麼?
樓下的宿舍並不大, 四個人一間屋子,是他們有史以來分配人數最多的一次。
麗麗看向所有人, 「女生和女生住一起, 男生和男生住一起,我和小何的房間還有兩個空床位,你們看誰搬進來。」
走廊上安靜異常。
徐小圓和白箏對視一眼, 十分警惕,直接擺手。
雖然和新人住也很危險,但新人好歹是人,這些老員工誰知道是好是壞。
白箏清清嗓子︰「麗麗姐,這就不用了吧,正好我們四個新員工住一間宿舍,剛好。」
麗麗看著她,「。」——
個女孩都松了口氣。
男生們如法炮制,所以最後分別住進了2204和2205,而女生們住進了2203。
老員工們中的麗麗和小何住2201,小張和小王住在2202,正好是對門。
王——彤猶豫,最終還是舉手問︰「我問一下,加班的女孩什麼時候回來呀?」
「不知道。」麗麗微笑。
「對了,還有一件事提醒你們。」小張扶著眼鏡,「這里晚上九點以後就會熄燈。」
席樂揚眉。
那估計危險時間就在九點以後了。
就和上次公寓樓類似,八點以後鬼就可以活動。
等老員工們進入房間後,魯東海才開口︰「第一晚最好什麼都不要做,听到什麼也別出聲。」
王——彤問︰「不能男生女生混住嗎?」
她覺得有男生陪著,就算有事還能幫幫她們。
「剛才都說了,性別相同住一起。」魯東海嚴肅道︰「別不把他們的話當回事。」
席樂自然是和認識的人住在一起。
關上門後,他將紙團從口袋里掏出來,「你們今天有沒有收到這個紙條?」——
人看著上面的字。
殷白鶴收回目光,「不是我寫的。」
「我沒說是你寫的。」席樂瞥他眼,「你就坐在我旁邊,我還能不知道嗎?」
「辦公室有鬼?」魯東海緩緩念出來,「辦公室有鬼這不是我們都清楚的嗎,還用得著傳紙條?」
「所以我覺得有問題。」席樂十分慎重。
余明關注點不同,「那宿舍是不是安全的?」
「不一——,也可能是迷惑我們的。」席樂很冷靜,「目前為止,我還不知道是誰寫的。」
「我傾向于是真的。」余明搖頭,「今天被文姐選中加班的是那個長裙女生,沒有意外她就是第一個出事的。」
不是不想救,是沒辦法。
他們比誰都清楚,如——開口說不讓她加班,文姐說不——會直接換一個人去加班。
落單就等于危險。
他們會在能力之余幫助新人,但不會搭上自己的命。
魯東海問︰「為什麼紙條會傳給你?」
席樂並不清楚,「也許是隨機的。」
他其實回憶自己今天進入這家公司之後做的事,好像並沒有什麼不一樣的。
唯一讓席樂有點忐忑的是,工作時間被斥責聊天。
不過後來被叫加班的不是自己,又好像這件事並不是什麼禁忌,只是無關緊要的小事。
「其實,我今天也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余明咳嗽一聲︰「那個麗麗讓我復印文件,最後多出來一張。」
「你設定錯了?」魯東海問。
「我也不確定,多出來的一張沒有什麼不一樣的,所以我不知道算不算異常。」
「也許辦公室真的有鬼。」席樂說。
他將紙條放進口袋里,想明天找機會對對筆跡,看到底是誰傳給自己的。
洗漱之後,——人躺在各自的床上。
九點時間一到,所有宿舍的燈都被熄滅,突如其來的黑暗讓他們都不自覺噤聲。
九點了。
蘇錦繡抬頭看著牆壁上掛著的鐘表。
應該現在可以離開了吧?
她撿完紙條之後,就坐在位置上一直玩紙牌和掃雷打發時間,也不敢離開原地。
結——玩得太入迷,一下子就過了時間。
「不管了,什麼加班到九點就已經仁至義盡了。」蘇錦繡立刻站起來打算離開。
走廊上忽然傳來腳步聲。
蘇錦繡面色一喜,這是有人來接自己了吧。
她連忙推開椅子,徑直往門邊走,因為這邊燈是關著的,所以有點黑。
門是關著的,腳步聲停在門外。
「怎麼不進來……」蘇錦繡抱怨著,伸手拉開門,下一秒所有聲音都卡在了喉嚨里。
漆黑的走廊上站著一個「人」。
不,這個樣子根本就不是人。
她瞳孔猛地緊縮,雞皮疙瘩頓時遍布全身,想要逃跑的腳仿佛在地上生了根。
站在門口的根本不是人!
那一瞬間,蘇錦繡的腦海里只余下紙條上的那句話——
辦公室里真的有鬼!
今晚樓下的人並沒有听到叫聲。
徐小圓和白箏睡的床離得最近,而王——彤隔壁的那張床的主人還沒有回來。
加班時間應該夠久了吧?
看白箏把門反鎖,王——彤不贊同道︰「你怎麼把門鎖了,她還要回來呢。」
「她回不來了。」白箏說。
「就是加班,又不是通宵。」王——彤說。
「你覺得這地方的加班是正常的?」白箏似笑非笑,「文姐的臉你沒有看到?」
王——彤當然看到了,但她潛意識里想要遺忘掉當時的詭異和恐怖,被這麼一提醒,表情不太好看。
她轉向徐小圓,「你也覺得要關?」
「……」
徐小圓猶豫,被白箏盯著,最終還是點頭,「反鎖比較安全,你就別管了。」
還是自己的命最重要,她也傾向于白箏的話是對的,那個長裙女孩應該是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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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箏警告︰「如——你開門,你就別住在這了。」
王——彤訕訕地回了自己的床。
「你不取眼鏡嗎?」徐小圓問。
「眼鏡盒沒帶進來。」提到這個白箏心情不是很好,「應該在這里沒有——天,暫時不取了。」
取下來沒有護理液根本不。
九點熄燈時間一到,房間里就再也沒有說話聲,王——彤在心里想著,也許待會人就回來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昏昏欲睡間,耳邊忽然听到輕微的開門聲。
回來了吧?
居然還說回不來。
王——彤陷入沉沉的睡眠中。
直到天亮,敲門聲叫醒眾人。
王——彤看向自己隔壁,疑惑道︰「她已經出去了嗎?」
徐小圓問︰「誰?」
王——彤說︰「那個長裙女孩啊,她昨晚不是回來了嗎?」
白箏從洗手間出來,表情凝重︰「昨晚沒人回來,而且我房門是反鎖的。」
「啊?」
王——彤整個人都清醒了,結結巴巴道︰「那、那我昨晚听到的開門聲、聲音……」
「不是她。」
徐小圓沒想到恐怖這麼快就來了,白著臉,「難道是鬼從辦公室來到了宿舍區?」
席樂也是被叫醒的。
他已經習慣了每次被殷白鶴叫醒,坐在床上看魯東海和余明兩個一前一後洗漱。
魯東海還是頭一回看到起床以後的席樂,有點兒鉲uo碌模?推絞備?靜灰謊? br />
他覺得很稀奇,「剛才那個叫小張的說待會兒去吃早飯,制服在衣櫃里,記得換上。」
席樂點頭,「嗯。」
他扭頭,看到殷白鶴正在系扣子。
工作裝是藍色的襯衫,殷白鶴是個天生的衣架子,能看到優越的肩膀線條。
席樂一眨不眨。
一直到殷白鶴轉過身,「看什麼?」
席樂說︰「沒什麼。」
殷白鶴沒戳破他的話,「起來。」
席樂乖乖下床洗漱,然後換好衣服,給自己別上銘牌,鏡子里的他一點也不像個上班族。
吃早飯的地方在宿舍外面。
只不過今天早上出來的人就只剩下十四個人。
魯東海環視一圈,「那個粉頭發的沒出來?」
見他問起,醫學生點頭說︰「他還沒起床,說他今天不去上班,別管他。」
當然,原話沒有這麼平和。
人自己不想出來,魯東海也管不著,只是覺得新人膽大,他當初要是這樣恐怕就沒命了。
席樂的對面坐下兩只頂著熊貓眼的女生。
徐小圓懨懨的。
白箏還好,揉揉眼楮,直接說了正事︰「昨天晚上那個加班的女生沒回來。」
「預料之內。」席樂嘆氣。
「還有一個事,昨晚同屋的王——彤听到了開門聲。」白箏覺得這件事很重要,「不知道是哪個房間的。」
正在吃的——個人都停下了動作。
魯東海說︰「我睡得太熟了,什麼也沒听見。」
余明倒是警醒一點︰「我好像也听見了,但是以為是自己听錯了。」
殷白鶴舀了一勺粥,慢條斯理地開口︰「她沒听錯,而且開門聲有兩次。」
兩次?
席樂對這個數字很敏感,冒出來個奇怪的想法︰「也許不是有人回來,是有人出去了。」
一出一回,兩次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