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墮落的神明
嗯……怎麼——呢？
這被玉藻——用輕描淡寫的語氣所——出來的、仿佛在——「今天天氣真好」沒有什麼兩樣的話, 實際上卻是一個了不得的超級大內容。
好在在場的全部都是久——時間的大妖怪，——下更是統御著無數的妖鬼，所以即便是玉藻——出來的這個內容是何等的勁爆, 但是大家都尚還能夠端得住自己面上的儀態, 不至于做出什麼失儀的舉措來。
不過利姆露還是偏過頭去，小小聲的詢問自己的「影子」︰「是我——道的那個八岐大蛇吧？但是……不是很早很早以——, ——已——被素盞嗚尊斬下了全部的頭顱麼？」
在——的問題被問出之後, 從利姆露身下被光投下的那一片暗影當中, 伸出了一雙——來。黑色的綢質廣袖滑下, 露出來了一小截的——臂來, 肌肉紋理分明, 是毫無血色的蒼白。
這一雙——臂旁若無人的從後面越過了利姆露的雙肩, ——的脖頸摟住，——像是一個從身後熱情相擁的姿勢。
……但是，只有。
除了這一雙——之外, 其余的——方都是空蕩蕩的, 沒有身軀, 沒有存在, 是一片無形的形體。
如果非要——除此之外還有其——的什麼異變的話，那或許——只有利姆露的影子，如今正像是被煮沸了的水那樣「咕嘟咕嘟」的在冒著泡，不斷的翻涌著，像是有什麼東西即——要從那里面浮現出來一樣。
然而, 利姆露的影子沸騰了許久, 卻終究是沒有任何的東西從其中出現。分明能夠察覺——，那其實——只差了一點點、一點點的毫厘之距，只需要稍微的再用一點——可以——束縛掙月兌破出, 卻又偏偏被困囚于其中，仿佛能夠探出這一雙——臂來，便已——是所能夠做——的極限了——
臂的主人發出來了微不可查的嘆息聲，回復著利姆露之——的問題︰「我當然可以告訴你這其中的隱秘……但是，利姆露，你明白的吧？我的規矩？」
「唔姆。」利姆露應道，「所以這一次，我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呢？」
那寄于——影子當中的生靈在稍許的沉默之後，對這個問題輕快的給出了回應︰「閉上眼楮，利姆露。還是像之——一樣，我來索取我的代價。」
利姆露便听話的閉上了眼楮，隨後覺得自己的嘴唇上面陡然一涼。
而在其——的人看起來，便是那原本緊緊的摟著——的蒼白人——突然有所動作，上移之後伸出一根——指來，點在了利姆露的唇瓣上，停留許久之後一擦而過，接著便像是什麼都不曾發生過那樣的收了回去。
「好了，我要索取的代價已——拿——了。」
那個聲音道。
「現在，你可以問你想要——道的問題了。」
于是利姆露便重復了一遍自己之——的話。
「沒錯，在世人的眼中看來的話，的確如此。素盞嗚尊——持天之尾羽張斬下了醉酒的八岐大蛇的頭顱，在——身體沉下去的——方建立了如今的這一整座日本島。」
「可是八岐大蛇畢竟是比神明還要來的更加古早和久遠的存在，甚至是足以用【魔神】去相稱。素盞嗚尊所做的與其——是——八岐大蛇殺死，不如——是——其封印了起來，在這一個島嶼下面陷入了長久的沉眠當中。」——
動是八岐大蛇在翻動身體，火山爆發是八岐大蛇在岩漿當中沐浴，海嘯是因為八岐大蛇在用自己的尾巴拍打——殼取樂，颶風是因為八岐大蛇感——了困頓，所以張著嘴打哈欠。
這一個國家所遭受——的所有的災禍，無一不同那在神話記載當中早——已——隕落了的魔神息息相關。
「利姆露的領——主要是在鬼域，你——道鬼域之下是魔界——而魔界之下，便是八岐大蛇的居所。」
「很早很早以——，魔界原本是同鬼域一起歸于陰//道當中，——不區分你我；但是因為八岐大蛇日復一日的散發出來的邪氣，最終不得不決定壯士割腕，——陰//道分為了上下兩部分。」
上半部為鬼域，下半部為魔界。魔界作為中間的緩沖——帶而存在著，阻攔住八岐大蛇的邪氣，不讓其繼續上升四溢，更不能讓這些邪氣擴散出去陽間。
「所以。」那個聲音最後做出了總結，「神明的——量原本——伴隨著時間的流逝在不斷的衰退，這個世界上面被人類與妖怪——當然主要還是人類——所佔據的——方越多，那麼留給神明的——方也——越少，或許直——有那麼一天，神明——徹底的從這個世界上面退幕。」
「這樣想來，距離那些上古的久遠傳——早——已——過去了數萬年。素盞嗚尊所留下來的封印的——量減弱，而八岐大蛇不日——從這封印當中蘇醒，也——非是什麼匪夷所——的事情。」
明明——的是如此嚴肅沉悶的話題，但是這個聲音卻居然還能夠笑得出聲來︰「啊呀，不需要為此而感——擔心的，利姆露。」
那一雙蒼白的——臂更緊的——利姆露摟住，——像是一株帶著刺的藤蔓在緊緊的——自己唯一的支柱纏繞束縛，甚至還不死心的想要——身上尖銳的倒刺也一——刺進去，即便是最後鮮血淋灕，也一定要通過這樣的方式來同對方死死的綁定在一起，再也不分開才好。
「——算是八岐真的回來了這個世界上面，你也不需要擔心的。」
「——因為還有我啊。」
利姆露︰「……好的好的，我——道了，黑磨。」
一只古銅色的——臂伸了過來，不由分——的掰開了利姆露身上纏繞的那一雙蒼白羸弱的——，隨後沒有絲毫的憐惜之心的——其狠狠的塞回了那一灘涌動著的黑色的影子當中，甚至還十分大——的拍了拍。
酒吞童子用極為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詢問——那或許都應該——是在質問了︰「無——是吾也好，還是鬼域當中的其——人也好，應該都反復和你強調過這一點吧？」
「——那家伙是墮神，哪怕是你，利姆露，也離這種家伙遠一些的才好。」
利姆露︰「不，酒吞，其實黑磨——是一個很好心的神明的。」
酒吞童子︰「呵呵。」
神明——是神明好心的存在？
這一點，恕作為妖怪的——難以苟同。
因為神明，分明——是這個世界上面最為狡詐貪婪、滿嘴謊言的家伙罷了。
而一個能夠從自己的神位上面墮落的家伙，很顯然——更是如此——
的小王子完全沒有必要去和這樣的家伙產生聯系交集。
「這一尊墮神，直——今日也依舊跟隨在你的身邊嗎？」
大天狗垂下眼睫來，不悲不喜的——目光落在了利姆露的身上，隨後難得出聲告誡。
廣個告，【 \\ 】真心不錯，值得裝個，畢竟可以緩存看書，離線朗讀！
「要小心，誠如酒吞童子所言，神明可是比我等妖鬼還要來的更加可怕的東西。」
利姆露朝著自己的影子伸出——去，同那一只湊過來的蒼白——臂交握了一下，接著揚起來了毫無陰霾的笑臉。
「不用擔心。」——
右邊的眼瞳當中，深紫色的契約陣紋在閃閃發亮。
「我與黑磨，做下過約定。」
大天狗闔眸。
[但是這世間，卻也多有抱著善意做出的惡事。]
這句話——最終還是沒有——出來。
「好了，今日請諸君——來聚——，——是為了順便——八岐大蛇的事情安排一番。日後還請各位妖主在自己的領——當中多加留意，莫給八岐機。」
玉藻——那一雙翠色的眸子轉了幾轉，隨後同在場與——的幾位妖主身上巡回片刻。
「畢竟人類是靠不住的。」
「鬼域利姆露。」
利姆露沖著玉藻——彎了彎眼眉，露出來了一個明朗的笑。
「不要大意。」玉藻——叮囑——，「你的鬼域與魔界接壤，是最容易被影響的。」
「四國天狗。」
大天狗微微頷首，表示自己應下來了這件差事。
「關東滑瓢。」
奴良滑瓢的——指搭在自己腰間懸掛著的□□上面，大拇指有一下沒一下的頂著刀拵，發出了「 噠 噠」的響聲。
「行吧，我——道了。」大妖懶散的回復，「這件事□□關重大，我奴良組自然也——全——以赴。」
「關西貓又。」
貓又的耳朵抖了抖，又抖了抖，突然撲——了利姆露的懷里面。
「啊——這些事情都好煩啊。」——抱怨著，「利姆露利姆露！我把關西都送給你好不好？然後給我一個名字、讓我加入你的百鬼夜行當中吧？」
般若嗤笑了一聲︰「貓又，德性。」
貓又沖著般若齜牙咧嘴︰「等我真的加入了利姆露的百鬼夜行，你——可勁的後悔去吧！般若！」
般若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似是被——中了某些見不得人的心事。
「哼，這種事情可不用你來——我。」——
冷哼著。
「玉藻————所以本大爺呢？」
茨木童子不爽的問。
玉藻——看——兩眼，真心誠意的回答︰「你安靜待著，不要被騙——好。」
畢竟從一開始也——對你這個憨憨沒報什麼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