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王宴的邀請
即便是此前利姆露曾經開口言道自己是「王」、即便是在第一次出現在所有人的眼前的時候，利姆露身上就已經擁有著讓人忍不住去側目而視的龐大魔力……
但是利姆露看上去實在是太過于年幼和無害了，所以他們也就從來都沒有想過，對方會是這樣的——
會是這樣的，擁有著如此的神采與風姿的王者。
與他那看上去不過十二三歲的模樣相比起來，還當真是差了很遠。
伊芙利特乖順的待在利姆露的面前，周身的火焰看上去都是如此的溫馴，一點也看不出來之前那一副能夠橫跨一整個的江面，留下綿延火海的上位炎屬精靈的模樣來。
那是毫無保留的臣服的姿態。
愛麗絲菲爾的眉頭不是很明顯的動了一下，隨後她伸出手來，按住自己的胸口，像是有些不舒服的模樣。
「愛麗絲菲爾？」
阿爾托莉雅一直都站在她的身邊，幾乎是立刻的就發現了愛麗絲菲爾的不對之處，不免有些擔憂的看了過來，
「你沒事吧？」
「……沒關系。」
愛麗絲菲爾搖了搖頭，沖著她露出來了一個滿是安撫性的笑容，「不是什麼大事。」
但其實，只有愛麗絲菲爾自己心里清楚，這實際上是因為伴隨著caster的退場，有整整兩騎的英靈已經被「回收」到了她這一個小聖杯當中。
所以，作為小聖杯的容器，愛麗絲菲爾也將會不可避免的受到影響。
最明顯的就是在她的身上，作為「人類」的機能在開始逐漸的褪去，取而代之的則是作為「容器」、「器具」的那一部分開始逐漸的，在名為「愛麗絲菲爾」的個體上佔據主流。
可以想見，伴隨著時間的推移，當一個接著一個英靈退場之後，愛麗絲菲爾的存在形態也必然是跟隨著一同改變，直到最後徹底的蛻化……又或者說，是轉變成為小聖杯的模樣，然後以此作為通道，去鏈接大聖杯的存在。
哎、等等？
愛麗絲菲爾的那一雙美目眨了眨。
為什麼會有兩個？
他們已經知道了此前n所布下的騙局，對方實際上並沒有真正的從此次聖杯戰爭當中退場，而不過是將己身的存在從明處轉移到了暗處而已。
所以愛麗絲菲爾所收集到的那一點點所謂的「n」的靈基，實際上也不過是那麼稀薄可憐的一絲力量而已。
那麼問題來了。
她所收納的另外一個靈基、是誰？
是哪一位英靈悄無聲息的從本次聖杯戰爭當中退場？！
這一道題利用排除法實際上並不難做，不如說簡直就是送分的買賣才對。
saber、lancer、rider、archer皆在此，再減去確認回收了靈基的caster，那麼剩下的也不過是berserker和n。
而愛麗絲菲爾收納的那一點點的、屬于n的靈基，可是還好好的待在那里呢！
所以問題的答案便也就昭然若揭了，退場的，是berserker。
是那一個先挑釁了archer之後又全身而退、其後又在同saber之間的戰斗當中表現出來了精湛的武藝的berserker。
但怎麼會這樣呢？愛麗絲菲爾捂住自己的嘴想，他們分明沒有收到任何相關的消息，究竟是什麼人、出于什麼樣的目的，擊退了berserker？
她的內心有著這樣諸多的疑問，但是愛麗絲菲爾多少也明白，那些都不應該是現在說出來的東西，于是便也暫且先按下不表。
這件事情看起來似乎就這樣告一段落，天也已經開始蒙蒙亮，這一個發生了諸多事情的、有些過于漫長和信息量巨大了的夜眼看著就要這樣過去了。
然而就在大家要散伙的時候，伊斯坎達爾卻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出聲提議︰「喂，我說，難得有如此之多的王齊聚一堂，不如就讓我們來舉辦一場王的宴會吧！」
誠如他所說，這一次聖杯戰爭，聚集在這里的王還真算不得少。
不列顛永恆的奇跡之王亞瑟.潘德拉貢，在世界歷史進程上都留下來了自己麾下鐵騎的足跡的征服王亞歷山大大帝，人類已知記載當中，最為古老的英雄和王者吉爾伽美什。
以及。
這來自于世界之外的，雖然看上去不過是稚齡，但是卻又擁有著強大到無可忽視的力量，魔物之王。
也只有聖杯戰爭這樣特殊的存在，才能夠將如此之多的威名赫赫的王者全部都像是這樣聚集在一起，上演這等如同最為壯麗的史詩一樣的奇跡。
伊斯坎達爾的這一個提議實在是有意思，以至于原本自認為對于下方的這些螻蟻們的掙扎、以及他們園丁的工作都興致缺缺的吉爾伽美什都不免朝著這邊投來了注意力。
「還真是狂妄啊，雜種。」
這一位傲慢的王者這樣說著，但是從他的表情來看，對于這件事情，他倒也並不是全無興味。
「不過看在這提議還算是有意思的份上——本王允了，姑且就說說你打算怎麼做吧，rider。」
說實話，吉爾伽美什這表現出來的態度實在是有些太過于傲慢了，哪怕是脾氣再好的人，被他這樣的不斷騎臉針對也都會炸的。
但是rider居然也是心胸廣闊，哪怕是這樣的吉爾伽美什，他居然也能夠平心靜氣的同對方展開交談。
「沒錯！」伊斯坎達爾大笑道，「我們闡述各自為王的理念，看看彼此作為王的【器量】，看看誰更有資格，將聖杯納入自己麾下的收藏。」
利姆露︰「啊不……我對那個什麼聖杯，並不是多麼有興趣啦……」
有著智慧之王的存在，利姆露多少也了解了，那個作為最終的獎勵、被英靈們所哄搶的聖杯究竟有著怎樣神奇的作用。
——號稱能夠實現任何願望的，萬能的許願機。
如果是這樣的獎勵的話，那麼的確是擁有著能夠讓人趨之若鶩的資本。
可惜對于利姆露來說，還是沒有什麼意義。
他並沒有什麼求而不得的、必須要依靠著他人才能夠達成的願望，不如說利姆露本身都沒有什麼太大的欲求，考慮的最多的問題居然是怎樣在魔國聯邦內過上和現代相差無幾的水平——尤指在吃喝方面。
于是，那被瘋狂的追捧的聖杯在利姆露這里，也就真的不過是一個特殊了一點的杯子而已。
哦，可能還要連帶算上這個杯子所附贈的那一大堆麻煩。
所以他這個不想要，倒的確是真情實感的不想要，絕非表面的謙辭。
可是伊斯坎達爾當然不可能就這樣放過他……不如說，利姆露的存在實在是太過于神秘了，如果能夠有這樣一個去打探對方的情報的機會的話，無論是誰，應該都不願意就這樣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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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聖杯並非是重點，【器量】方才是這一次王宴的主題！」
伊斯坎達爾抽出了自己腰間的短劍，朝著天空舉起，面上神采飛揚。
「將吾等的王道相互踫撞，以問答的形式向其他的王者展現自己的為王之道——喂，小子，我說，你也是一位王吧？」
利姆露下意識的回答︰「當然。」
無論成為魔王是否是他的本願，但是毋庸置疑的一點是，他的確是萬魔之王，受到愛戴、臣服和景仰。
而在回答征服王的那一瞬間，利姆露也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是。
如今站在這里的，並非是名為利姆露.特恩佩斯特的個體，而更是魔國聯邦的王。
他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自己的國家，代表著自己的子民——即便這里本是與他們的世界毫無關聯的異世界。
這一場宴會，他不能夠拒絕，甚至是應該挺胸抬頭的去參加。
因為從這一刻開始，利姆露所代表的將不僅僅是自己。
魔國聯邦並不存在于這個世界上，那麼，他這一位王表現出來的是什麼樣子，世人對于魔國聯邦的印象，便會是什麼樣子。
利姆露可以不在乎別人對自己的評價，但是他一直以來，都不想讓那些虔誠而又篤定的相信他、向他獻上了全部忠誠的下屬們失望。
他們說他是前進的道標和方向，是他們的信念和王，但是他們又何嘗不是他的動力？
更不要說，那可是他花費了無數的心血和經歷，看著一點點從無到有所建立起來的國家。
「啊，你這一招還真是過分啊……」
少年揭開了自己臉上的面具，露出來了那一張小巧而又精致的臉，鼓了鼓一側的臉頰，望向了伊斯坎達爾。
這不是根本就不給他拒絕的權利嗎？！
利姆露眼底滑過了些許的無奈，最後長長的、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我明白啦！……我會去的。」
——以王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