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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酒之前, 應煙羅去換禮服,葉舒桐陪她一道過去。

「也不知道你看沒看到,蘇總那聲陶阿姨, 那女人臉上的笑意瞬間便僵硬住了。」

要她說, 應二家的這位繼母臉皮也是夠厚的,要說與繼女的關系和睦, 坐在新娘母親的位置上也就罷了,但她們之間的關系究竟如何, 她心里沒點數?竟然還能如此坦然地坐著想要接受新人的敬茶改口?也配?能喊她一聲陶阿姨就已經夠給她面子了!

今天參加訂婚宴的嘉賓雖然不——, 但那可都是他們兩家直系親戚,她這個臉可真是丟盡了!

應煙羅自然是看到了的,說實話, 在看到她笑容僵硬的瞬間,她的心底升起一陣隱秘地舒暢。

葉舒桐幫她將側面的拉鏈拉起來, 隨後幫她整理了下裙擺,「嗯, 好看,一會漂漂亮亮的出去敬酒,氣死她。」

應煙羅無聲地笑了笑,繼續撫模著自己手腕上的手鐲。

「扣扣——」門被敲響,蘇為初的聲音傳進來。

「煙煙,我能進來嗎?」

葉舒桐笑著看了她一眼, 然後立即過去開門。

蘇為初禮貌地喊了她一聲「葉小姐」。

葉舒桐與他頷首, 道︰「已經整理好了,蘇總進去看看吧。」

蘇為初道了聲謝,進門。

應煙羅面容柔和,「你怎麼來了?」

蘇為初朝她走了過去, 「過來接你一道出去。」

應煙羅心中一甜,面上的笑容愈盛,眼眸里帶著光。

蘇為初沒忍住伸手將人往懷里抱了抱,模了模她的頭發。

應煙羅察覺地到他無聲地安慰,溫順地靠在他的肩膀上,縴細地手臂緊緊地抱住他勁瘦的腰身,在看到陶蘭枝心安理得地坐在本該屬于她母親的位置上時,她心底涌起一陣憤怒還有絲無助。

她也清楚,陶蘭枝之所以能坐上那個位置,是爺爺女乃女乃默許的,即便爺爺女乃女乃再不待見她,但在外人面前,他們還是會給她留點顏面,這也不僅僅是為了她,更是為了應家。

蘇為初察覺到懷里人情緒不對,將人松開了點,果然看到她那雙清澄的眼眸泛上淡淡的霧氣,眼尾都紅了,他溫熱的手指模了模她的眼角,「不許哭,老公不是給你出氣了嗎?」

應煙羅被他這句話說的破涕為笑,伸手捶了下他的肩膀。

蘇為初笑著將她的拳頭握住,目光落在她腕間的翡翠手鐲上,他記得這只手鐲,她只在他的面前戴過兩次,第一次是他們領結婚證的那天,第二次便是今日,這兩天對她來說,應該都是她人生中非常重要的日子,而翡翠這種飾品,一般都會是長者贈送。

應煙羅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眼眸中增了幾分柔和,「這只手鐲,是我媽媽留給我的。」

……

應煙羅與蘇為初一道出去給賓客們敬酒,好在每桌他們只需要抿上那麼一口就好,不然這幾十桌敬下來怕就得走不出這個宴廳了在敬到應家的時候,除了應如天與陶蘭枝除外,其他人的臉色都挺正常的,尤其是大伯母趙芸香,笑著說了不少祝福的話。

蘇為初也很給面子地朝她頷首,「那就承大伯母吉言了。」

趙芸香見聞言,面上的笑容更燦爛了。

應如天看向應煙羅,應煙羅與他對視了兩秒,隨後平淡地挪開視線,應如天被她這反應激的差點,沒有控制住心中的怒氣,而陶蘭枝恰到好處地伸手拍了怕他放在桌面上的手背,笑容一如既往地溫柔。

敬完酒之後,他們並沒有久留,當下去敬下一桌。

應煙羅從休息室出來便看到了站在走廊的應遲西,他還沒有注意到自己,看他的樣子,似乎有些猶豫躊躇。

「是找我嗎?」應煙羅開口。

應遲西倏爾抬頭看過來。

應煙羅朝他走了過去,她淨身高165,腳上的高跟鞋差不——十公分,跟目前身高還沒有過180的應遲西站在一起,倒也沒有——麼壓力,她開口問︰「找我有事?」

應遲西搖了搖頭,——點點頭。

應煙羅看著他,問道︰「是因為你媽媽……」

「不是。」應遲西開口打斷了她。

「那是什麼?」

應遲西將手伸進口袋里,在里面搗鼓了一陣,但卻一直沒有拿出來。

應煙羅皺了皺眉頭,「十六七歲的人了,猶猶豫豫磨磨蹭蹭地干——麼?」

應遲西一個激靈,當即便將口袋里的東西掏了出來。

是一個長方形的黑色首飾盒,看樣子里面裝的應該是項鏈?

應煙羅有些不解,「這是?」

「給你的,訂婚禮物。」應遲西說完之後又想到了——麼,「這是我自己兼職賺錢買的。」

應煙羅看著眼前的少年,他們雖然是同父異母,但如果仔細看他們的五官,還是可以看出不少相似,不過應遲西更像應如天一天,她則是更像她媽媽,這也是她一直以來慶幸的一點。

「為什麼要出去做兼職,你媽不給你零花錢嗎?」應煙羅問他。

應遲西搖頭,「我只是想自己賺錢給你買禮物。」

應煙羅怔了兩秒,像是明白了——麼。

應遲西見她沒有接不由有些著急,但他卻又不知道該說——麼好,焦灼都顯露在面上。

應煙羅看著,他真的是一點都沒變,這神態跟小的時候一模一樣,無聲地嘆了一口氣,伸手將長方形首飾盒接了過來,道了聲︰「禮物我收下了,謝謝。」

應遲西面上的焦灼一下便散開了,一向平淡的眼眸里帶著幾分悅色。

「——了,禮物我也收了,——宴廳去吧。」應煙羅對他道。

應遲西面容乖順地點點頭,「那我先過去了。」

「嗯,去吧。」

應遲西剛走,蘇為初便從另外一側過來,他看著少年清瘦的背影,知道那是她同父異母的弟弟,問道︰「他跟你說什麼了?」

應煙羅看到他冷不丁出現有些驚訝,但听出了語氣中的關心,笑了笑,將手中的首飾盒揚了揚,「訂婚禮物。」

「他送的?」

「不然呢?」應煙羅反問。

應煙羅垂眸看著手中的首飾盒,喃喃說了句︰「其實他小的時候還挺粘我的。」

蘇為初沒太听清楚,于是問道︰「你剛說什麼?」

應煙羅笑看向他,搖搖頭,面上帶著輕松,「沒事。」

……

訂婚宴結束之後已經近十一點了,蘇為初與應煙羅一同送賓客離開。

「哥。」

喊他的是他的堂弟,沈緒光。

沈緒光跟應煙羅點了點頭,喊了聲大嫂。

沈緒光︰「哥,你過來一下。」

應煙羅笑著道︰「人家喊你,你就先過去吧。」

蘇為初在她的發頂上模了一把,「我很快回來。」

應煙羅點頭,「那我正好也去換一下衣服,你一會直接去休息室找我。」

蘇為初嗯了一聲,朝沈緒光走了過去。

應煙羅往休息室走,剛轉身便听到了應如天的聲音。

「你過來,我有些話跟你說。」

應煙羅想了想,抬腳走了過去。

應如天的面色看上去不是非常好,當然,她也清楚他面色為——麼不好,換誰,也好不起來。

「先前的事你是誠心的吧?」

應煙羅淡聲道︰「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會明白就沒人明白了,敬茶的事,你是誠心給你…」應如天停頓了下,繼續開口︰「給你陶阿姨難堪對吧?」

應煙羅清楚他這句話中間那一停頓原本是想說——麼,「原來您也知道,她不過是陶阿姨。」

應如天听出她這句話中的嘲諷,聲音不免染上怒意,「我知道你不認她,但今天這麼大的場合,你有必要這樣一點情面都不留嗎?」

應煙羅的目光冷卻下來,「您是不是搞錯了,這話您不應該跟我說,你可以去找蘇為初,我不過是隨著他喊而已。」

應如天要是敢去找蘇為初,此時也不會站在這里了,「那你敢說,他之所以這樣做,沒有你的原因?而蘇為初他從第一次上門來,便對你陶阿姨沒有一點尊重可言,如今更是在這樣的場合,弄的她下不來台……」

應煙羅看著他為了陶蘭枝斥責她,斥責蘇為初,聲音淬了冰,「今天是我的訂婚宴,你讓一個登堂入室的第三者坐在屬于我母親的位置上,還想逼我跟我先生改口喊她為媽,究竟是誰不給誰顏面?——究竟是誰不想誰下台?」

應如天被她這段話驚的一時間忘記了反駁,她知道,原來她——麼都知道……

「岳父,原來您還沒走阿?」

蘇為初的聲音從應煙羅的身後傳了過來。

應如天跟應煙羅都下意識地看了過去。

蘇為初大步朝他們走了過來,伸手將應煙羅往身後擋了擋,「不知道我夫人是做錯了——麼,能讓岳父特意跑過來教訓一頓?」

應如天依舊看著應煙羅,但應煙羅撇著臉並沒有看向她,這些事他原本就只有他們以及父母清楚,畢竟誰也不會在一個孩子面前說這樣的話,但他看她的模樣,很顯然,知道的時間不短,應如天忽然就想起了她十歲搬到他父母那邊,現在想來,她該不會在那個時候便知道了吧?

「煙羅。」應如天的聲音有些干澀。

應煙羅重新看向他。

「煙羅,即便是這樣,但你陶阿姨畢竟照顧我們一家這麼——年,況且她從前對你有——好,你應該也還是記得吧?」

應煙羅愣了一下,眼里閃過一絲不可置信。

蘇為初輕笑了一聲,他看向應如天,「岳父,我要是沒記錯,煙煙從10歲那年就搬到應老先生他們那邊了吧,就算陶阿姨照顧,照顧的也是你們一家三口。」蘇為初將「你們一家三口」的這幾個字咬重了點。

「況且,我還從來沒有听過,誰要因為一個登堂入室的第三者帶有目的性的好而感激涕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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