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謹下意識想往衛生間的方向游, 然而才轉身,動作就頓住了。
他感覺到,諾曼直接朝人魚室走來了, 而不是像平常那樣,先換常服再過來。
他估算了一下游到池邊、爬上岸、進衛生間所需要的時間。
果斷放棄躲回衛生間。
如果他繼續去衛生間, 以諾曼的速度, 很可能他到達衛生間門口時,諾曼就會走進來。
一想到那種場面, 他尷尬的臉都要燒著了。
諾曼走進人魚室時,就見小人魚兩手搭在岸沿, 小腦袋露出一點點, 眼楮下方全被池壁擋住。
安謹見到他, 連忙說︰「你不要再過來了!」
諾曼腳步一頓,很快想到原因︰「是不是又掉鱗了?」他認真說,「沒關系,安安新的鱗片——很漂亮。」
安謹耳尖微紅, 手指因為尷尬和羞恥緊緊扒著地面,指月復都被按扁了。
他不敢和諾曼對視,小聲說︰「你不要靠近。」
小人魚聲音柔軟, 這會兒帶著窘意和請求, 顯得——些黏。
諾曼心里發軟, 完全無法拒絕︰「好, 我不過去,」他問小人魚,「身體——沒有不舒服?」
安謹搖頭︰「沒有。」
諾曼見小人魚聲音如常,露出的額頭白皙,眼楮——是藍白分明, 不像不舒服的模樣,稍稍放心。
安謹抬眼看諾曼,小聲說︰「你先出去好不好?」
諾曼見小人魚緊貼在池壁,面色羞窘,一副害怕被看到的模樣,不想讓小人魚為難︰「你別急,我出去,」他頓了下,「需要幫忙喊我。」
安謹點點頭,諾曼轉身出去。
安謹看著關上的門,微松口氣。
沒多久,機器人提著包裝盒走進來,它把包裝盒放到池邊,轉身出門。
安謹上岸,爬上代步車,拿起包裝盒,進衛生間。
他取出裙子,指甲割斷標牌,運轉異能將地面沖干淨,然後坐在地上,身體前傾,想將裙子套上魚尾,沒套上……
尾巴太長,他身體前傾根本夠不著尾巴,他上身恢復挺直的姿勢,喘口氣休息兩秒,向上翹起尾巴,再次前傾身體,終于套上裙子。
他抓著腰帶上提,到了臀部,手撐地面抬起身體,成功穿好裙子。
他試了試腰帶松緊,確定很牢固不會掉,——不緊繃,十分滿意。
書友們之前用的小書亭已經掛了,現在基本上都在用 \\ 。
然而很快,他就發現他滿意得太早。
穿著裙子,他——動非常不便。
雖然他能駕駛代步車,但是上代步車前,只能爬。他上身前移時,尾巴壓著裙子,腰部往下扯,于是只能邊爬邊整理。
他上代步車前,擔心尾巴折起時壓到裙擺,先把裙擺往前鋪,總算順利站上代步車。
他低頭,衣服——裙子都略顯凌亂。
他思索片刻,雙手握緊把手,保持著尾巴不動,原地輕輕蹦了下,衣擺——裙擺稍稍下垂,看起來好多了。
他開著代步車來到門後,開門,沒想到諾曼站在門口,微微愣了下。
諾曼听到開門的聲音,轉身,微怔。
小人魚頭發扎在腦後,露出精致小巧的臉蛋,上身穿著白色t恤,穿著長長的黑裙,因為過長,裙擺蓋住小人魚的尾巴。
如果不是臉部覆著鱗片,全然一個穿裙子的少年。
安謹第一次穿裙子,既尷尬又不自在,小聲解釋︰「只有裙子適合尾巴。」
諾曼回過神︰「很好看,」他說著頓了下,「不穿也沒關系,就算換鱗,安安的尾巴——很好看。」
安謹想到如今的尾巴,臉忍不住發燙,他說︰「以後,我會一直穿裙子。」
諾曼以為小人魚被自己換鱗丑到了,心思敏感,不再提不穿也好看,而是問︰「你喜歡什麼顏色?我幫你買。」
他掃過皺皺的黑色長裙,不難想象小人魚穿著它——多麼不方便。
他沉吟︰「這——不適合你,我讓人給你定做。」
安謹聞言說︰「我——想定做,」他思索一瞬,「不知道——沒有服帖又光滑的布料。」
諾曼︰「——,」他朝室內看了眼,「你先回水池。」
小人魚這兩天很少出水池,每餐處理食物也不去廚房了,而是讓機器人送到池邊。
雖然小人魚沒說,但他——看出來了,掉鱗——是讓小人魚擔心了,因此小人魚長時間讓尾巴待在水里。
安謹給代步車下令,到了池邊遲疑了下,沒有直接跳進水中。
諾曼見狀,輕巧地抱起小人魚,慢慢將小人魚放到水中。
一入水,長裙就浮起來。
安謹心里一緊,連忙急急往下壓,卻不料這裙子布料非常普通,指甲劃過時,直接破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安謹連忙貼著池壁,心想還好劃破的不是中間。
諾曼眼里閃過一道清新的藍白色,緊接著就被黑裙遮擋。
他不由問︰「安安,你的鱗片是不是換完了?」
安謹用手肘壓住裙擺︰「尾部還——一點。」
諾曼想到小人魚剛剛急急想要遮擋的模樣,心里微動。
小人魚為什麼不願意露尾巴了?藍白色顏色淺淡,但是絕不難看。
前兩天鱗片深淺不一時,小人魚雖然覺得丑,——沒有想要遮擋的意思。
諾曼有些好奇,但小人魚不願意讓人看,他——不想違背小人魚的意願。
安謹低頭看了看水面,發現他剛剛反應太過了。
裙子雖然浮了起來,但他在水里,諾曼在岸上。
諾曼看他,相當于樓上的人看樓下打傘的人,他尾巴根本就不會暴露。
當然,前提是裙子沒破。好在裙子破的位置是右側,安謹不那麼緊張了。
他仰著腦袋,看向諾曼,——些好奇︰「你今天比平時回的比較早。」
諾曼微訝,小人魚的時間觀念很強。
「今天外出視察,結束直接回來了。」他往後退了一步,從智腦空間中取出三個充氣坐騎——一個泳圈,因為還沒有充氣,全是扁的。
安謹辨認後,——些驚訝地看向諾曼,覺得諾曼似乎把他當小孩了。
諾曼取出打氣工具︰「前幾天買了,忘了買氣筒。」
他問小人魚︰「知道這是什麼嗎?」
安謹︰「是浮在水上的嗎?」
諾曼︰「嗯,選一個你喜歡的。」
安謹看了看各——不同的樣式,選出一只鴨子。
諾曼將鴨子坐騎充滿氣,原本扁扁的塑料,霎時變成接近兩米長一米高的淡黃鴨子。
諾曼︰「放室內——是花園?」
安謹︰「放花園。」他指著一只圓扁扁的螃蟹坐騎︰「這只放在室內,先玩這兩只。」
諾曼將螃蟹坐騎充氣,螃蟹中間近乎圓形,直徑差不多兩米,很大。
諾曼把坐騎放到水里,安謹立即想躺上去試試,不過又想到裙子,貼著牆沒動。
近處裙底不會暴露,遠處就不一定了。
諾曼看出小人魚的顧忌,揉揉小人魚的頭發︰「你該點晚餐了,我今天有事,不——你一起吃。」
安謹于是只點了自己的晚餐。
諾曼離開人魚室,回到書房,用唐凜的身份聯絡服裝公司,定制一批適合魚尾的裙子。
全斯奧都知道唐凜——一條純色人魚,接到訂單,服裝公司的客服經理激動了,連連表示一定盡快做好,試探地詢問要不要工作人員上.門服務。
現場量數據,依據數據制作的服裝會更合身。
諾曼將他的心思看得一清——楚,毫不猶豫拒絕,將小人魚尾巴各處的準確尺寸發了過去,並再三強調,客戶資料保密。
他對數據有著精準判斷,他抱過小人魚很多次,每天不止見小人魚一面,對小人魚各項數值,了然于心。
他付了定金,並付了加急費用,定好明早七點前,至少趕制一件成品。
安謹吃著晚餐,發覺諾曼並沒有出門,在一間房間待了會兒,就去健身室了。
直到他快睡覺的時候,諾曼才從健身室出來,回到臥室。
安謹撿起落到池底的鱗片,看向尾巴,心里忽然一動。
諾曼是發現他不自在,所以才不——他一起用晚餐的吧?
一直待在家里鍛煉,根本就沒事。
他收起鱗片,嘴角不自覺露出笑容,諾曼真是太好了!
第二天早上,安謹收到了定做好的第一件裙子。
「魚尾裙?」安謹詫異抬頭,看著諾曼。
諾曼頷首︰「他們認為這是最合適的名字,你看看喜不喜歡。」
安謹拆開盒子,眼楮霎時被藍光閃了下,他閉了下眼楮又睜開,——沒看裙子的樣式,就被帶著金屬的光澤布料驚住了。
他伸手模了模,布料柔軟又光滑,——看起來的質感完全不一樣。
他將裙子展開,忽然明白為什麼叫魚尾裙了,裙子看起來就像一條魚尾,讓他想起現代水族館扮演人魚的工作人魚穿的裙子。
不過……他想了下他的尾巴,這很難塞的下去吧?
諾曼打開智腦,放穿裙教學視頻給他看。
安謹看過去,原來魚尾裙後腰處——拉鏈,整個裙子拉下拉鏈,就是一整塊布。
而且非常棒的是,拉鏈是智能的,只要他將底部兩頭連接上,拉鏈會自己往上拉,到達上部後自動扣好卡扣。
月兌的時候,只需要按下卡扣,拉鏈頭會自動滑到底。
安謹用指甲試了試材料,發現並不容易弄破,非常滿意,眼楮亮晶晶地看著諾曼,帶著期待。
諾曼眼里閃過笑意,揉了下小人魚的頭頂,出門。
安謹月兌掉黑長裙,翹起尾巴,在水里換上魚尾裙。
他擺動尾巴,非常靈動,像是什麼都沒穿一樣,擺動間,藍色的魚尾裙微微發亮,乍一看,像是真尾巴。
安謹開心地游到池邊,朝門口喊了聲︰「好了。」
諾曼推門進來,安謹在水池游了圈,然後看向諾曼,眼楮亮晶晶的︰「很合適,——很舒服。」
諾曼視線掃過小人魚的尾巴︰「我會讓他們盡快多做幾條。」
安謹想了想︰「三條就足夠了。」——
際上兩條就夠換洗,不過多一條以防萬一,更保險。
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不擋住尾巴,他根本無法見人。
諾曼沒——接受小人魚的提議,轉移——題,讓小人魚點餐。
兩人吃完早餐,沒多久霍納德就來了。
霍納德看到魚尾裙,夸贊道︰「不錯,我——尤納院長也商量過,最好給新鱗一層保護,這裙子很適合。」
安謹笑了笑,沒好意思說他穿裙子的真正原因。
霍納德給安謹檢查,看到結果後,問小人魚︰「——哪里不舒服嗎?」
安謹搖頭,霍納德又問︰「情緒方面呢?」
安謹繼續搖頭。
他已經不擔心掉鱗了,現在尾巴上大面積換成了新鱗,他認真看過,新鱗雖然顏色淺,沒有之前的鱗片硬,但——不弱。
至少他的指甲無法劃破,而且他注意到,最早出現的新鱗,顏色深了點,——越來越結。
通過身體反應,他越發覺得換鱗是正常現象,或許身體會變得更強。
霍納德沉吟片刻,將檢測結果發給尤納,又發了一段話過去。
很快,他就收到尤納的回復,他對小人魚說︰「你很健康,不用擔心。」
安謹笑了笑︰「辛苦您了。」
霍納德忍住想要揉揉小人魚頭發的沖動,向小人魚告別,離開人魚室。
諾曼也沒多待,向小人魚告別,準備去軍部。
他走到客廳,才發現霍納德沒有離開,似乎在等他。
他面色微沉︰「安安身體出問題了嗎?」
霍納德眼楮放光︰「不是,」他打開檢測結果,指著其中一個數據,「他——發情預兆了,至少半個月內,他就會進入發情期。」
「如果能成功配對且懷孕的——,他的後代,說不定——會是純色人魚!」
斯奧的人魚雖然依舊稀少,但現在的情況卻比以前要好許多。
據斯奧歷史記載,人魚並不是斯奧本土生物,九百多年前,遠征隊從外星系帶回人魚基因,人類才開始培育人魚。
人魚基因不穩定,非常容易發生變異,科研院花了好長時間才培育成功。
之後,斯奧的人魚,一部分由基因培育,一部分由人魚繁殖。
只是無論哪一——途徑,新生人魚數量都非常少。
科研院培育出的人魚蛋,很多因為不知名原因無法破殼,而破殼的人魚,很多都是低級人魚。
安安是斯奧歷史中,唯一一條破殼出生的純色人魚。
根據經驗,繁殖基因的穩定性更高,如果安安能孕育後代,很大幾率會是高級人魚。
霍納德越想越激動︰「陛下,我們得著手給安安挑選對象了。」
諾曼下頜不自覺緊繃,對霍納德的提議,本能產生排斥情緒。
他沉聲說︰「以安安的意願為主。」
「那當然,」霍納德神情擔憂,「安安這麼溫柔,發情期的人魚可是很凶的,不知道會不會受傷。」
諾曼腦中瞬間有了畫面,臉色刷的黑了︰「為什麼安安不是更強一方?」
霍納德︰「這……」他遲疑,「——對,安安是純色人魚,等級高,雖然性格溫柔,但——不一定身處下位。」
諾曼發現,听到這——說法,他的心情並沒——好多少。
「我會——安安商量。」他說完,大步走出去,上了懸浮車。
軍部,午休時間
諾曼喝過營養劑,去訓練場進——機甲訓練,腦中不受控制的,一直回想霍納德的——,訓練的動作越來越狠。
一小時後,他跳下機甲,將機甲收回機甲紐,回辦公室。
路上,穆辰看到他,從後面追上他︰「安安怎麼樣了?」
諾曼︰「——好,檢查結果顯示很健康。」
穆辰︰「那就好,你幫我好好感謝他,小銀見過他後,脾氣好多了!」
諾曼腳步微微一頓,扭頭問穆辰︰「小銀發情期過了?」
「過了,」穆辰輕咳一聲,表情——些尷尬,「他沒看中別的人魚,鬧了兩天就好了。」
諾曼眼里閃過一道光亮,兩人邊走邊聊︰「不——人魚配對也可以?」
穆辰︰「當然可以,其實人魚發情期,就是……興致比較高,比較容易折騰,過了那兩天就好了。」
諾曼沉吟︰「不配對,對身體——損害嗎?」
「沒有吧,那之後精神稍微差點,」穆辰聳了聳肩,「畢竟提前消耗了。」
他說著,覺得——些不對,眼楮倏地亮了︰「難道安安要到發情期了?」
諾曼頷首。
穆辰回想諾曼的問題,詫異︰「你不想讓安安配對?他可是唯一的純色人魚,第一次孕育的概率很大,科研院應該不會同意你的決定。」
他頓了下︰「而且,你為什麼不想?這件事比沒有壞處,安安第一次發情期,自己扛的——,他會很難受。」
諾曼神色冷硬,沉默著沒說。
穆辰開玩笑︰「該不會是父親心態了吧?是不是覺得在家崽最好,誰——不配?」
諾曼確——覺得誰——配不上安安,他糾正︰「不是父親心態。」
這時,諾曼智腦輕響,收到一條信息,是服裝公司發來的魚尾裙樣品,他看過後,點擊確定。
叉掉信息後,他關上智腦。
穆辰一直在他身邊,因此智腦關閉前,他將主屏幕底圖看的清清楚楚,分明是諾曼和安安的合照。
身為軍團長,他的精神——雖然比不上諾曼,但絕對是斯奧頂尖高手之一。
他的視——以及記憶——都非常好,即使只看了一眼,他——注意到了照片細節。
中學後,他就沒——在諾曼臉上看到過明顯的笑容了。
他忽然有了個猜想,面色不由越來越嚴肅︰「陛下,您該不會……」
諾曼皺了下眉︰「吞吞吐吐的想說什麼?」
穆辰一鼓作氣︰「您該不會喜歡上安安了吧?」他嚴謹的補充,「對戀人的喜歡。」
諾曼腦中立即浮現小人魚純淨剔透的藍眼楮,聲音微沉︰「胡說。」
穆辰松口氣︰「不是就好,雖然婚姻自由,但無論哪個星球,民眾都不會贊同寵物做皇後的。」
他提醒︰「你——安安的照片最好不要給別人看到,你的表情太容易讓人誤會了。」
諾曼神色微動,表情?
回到辦公室,諾曼打開智腦,看著——小人魚的合照。
拍照後,他常常看照片,但每次注意力都在小人魚臉上,從沒——看自己。
經過穆辰提醒,他才驚訝發現,他拍照的時候,嘴角是上揚的。
穆辰的問話在他腦中響起。
對小人魚,對戀人的喜歡嗎?
他心跳莫名其妙加快,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
想到小人魚純潔的眼楮,諾曼撐著額頭,面色深沉的想,他是變態嗎?
不,他不是。
他嚴謹的反駁自己,他喜歡小人魚,想對小人魚好,因為小人魚乖巧懂事,非常可愛,——給他提供精神——,他沒有想過對小人魚做逾越的事!
諾曼心跳很快平復,心想下次見到穆辰,一定要提醒他,少看冷門戀情電影。
下午,回到皇宮,諾曼換上常服,下樓時,腳步莫名慢了下來。
腦中又浮現穆辰的。
他額頭一跳,沉著臉決定,明天一定要好好——穆辰打一場!
他推門,就見小人魚手搭在岸邊,朝他看過來,他表情不自覺柔——起來。
吃晚餐時,安謹覺得——些奇怪,總覺得諾曼似乎總是時不時打量他。
然而等他看過去,諾曼並沒看他。
他——些疑惑,他錯覺次數太多了吧?
諾曼看了小人魚很多次,得出結論,穆辰胡說八道。
小人魚很漂亮,他常常下意識想揉揉小人魚發頂,甚至戳戳小人魚臉頰,但沒想過對小人魚做親密的事。
最多,看著小人魚乖巧的模樣,小小一只,想抱一下而已。
吃完晚餐,諾曼準備離開,安謹拉了下他的衣袖︰「等等。」
他看向諾曼的精神海,眉頭不自覺蹙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諾曼的精神海最邊緣那一圈精神絲,一直都是灰色。
無論是諾曼听他唱歌,——是吃純淨食物,最後一圈灰色的精神絲,像是無底洞一樣,吸收了能量,卻一直還是缺乏精神——的模樣。
按理說,早就應該從灰色變成白色了。
「怎麼了?」諾曼問。
安謹搖搖頭,對他笑了笑,開口唱歌。
空靈悅耳的歌聲傳入耳朵,諾曼表情舒展,眼里全是小人魚的身影。
安謹邊唱,邊觀察諾曼的精神海,一曲過半時,他眼楮一亮。
終于有灰色的精神絲,變成白色了。
水藍的能量粒源源不斷飛進諾曼的精神海,當最後一簇精神絲變成白色時,所——的精神絲,忽然揮舞起來。
「嗯……」諾曼忽然悶哼一聲,右腳猛地跪地,右手及時撐住地面,手背青筋鼓起,額頭刷的冒出一層汗。
與此同時,強大的精神威壓從諾曼身上散發開來。
安謹嚇了一跳,尾鰭遇到威脅本能炸開。
他停止唱歌,強忍著不舒服——令他頭皮發麻的危機感,手搭在岸邊,上身前傾靠近諾曼,擔憂問︰「諾曼,你怎麼樣?」
諾曼緊閉著眼楮,身體緊繃,骨骼咯咯作響。
安謹連忙看向他的精神海,眼楮微張。
諾曼的精神海,面積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