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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咒術高專,校長室。

「五條悟還沒有來嗎」

難得齊聚一堂的咒術界高層紛紛將視線投向了站在大廳中間,讓站在那里的夜蛾正道倍感壓力。

其中,一個坐在角落,枯瘦的仿佛從棺材里爬出來的老者卻與眾不同的將視線落在了坐在上位上的三位御三家家主中的五條家家主身上。

「五條家的小子,難道你們還想繼續拖下去不成?」

「那個免疫咒力的特級咒靈已經威脅到了整個日本的未來,在這個關乎咒術界所有咒術師還有日本所有民眾生死存亡的問題上,要是你們連這點氣量都沒有,還是早早收拾,從你坐著的這個位置上滾下來吧。」

一身紋付羽織的五條家家主聞言,睜開眼楮對上了老者包含戾氣的視線,一點也不生氣,仿佛正在受到道德綁架的人並不是自己。

盡管在場的大多人輩分都在他之上,可五條家到底是咒術界的御三家,身份以及地位擺在那,還容不得一個半截入土的人來質疑。

「我知道諸位的擔心,但悟既然敢與那個咒靈定下那樣的束縛,還把他帶回高專來,那麼一定有他自己的思量。」

「我已經派人去把悟叫來,具體該如何處置那個咒靈,不如等他來之後和我們說說他的想法之後再做決定也不遲……你說我說的對嗎,夜蛾老師。」

被點到名的夜蛾正道嘴角掛上了慘淡的笑容,試圖以笑而不語的方式將五條家家主扔過來的鍋給蒙混過去。畢竟他現在只是一名普通的教師,而坐在這里的人無論是剛剛給五條家家主下絆子的老人,還是五條家的家主,都不是他得罪的起的人。

「再說了……就算決定要不管悟和那個咒靈之間的束縛強制祓除他,難道在座的諸位就有百分百的把握祓除那個咒靈嗎?」

好在五條家的家主也沒有為難夜蛾正道,很快便將丟到他身上的焦點又攬回了自己身上。

「我想身為咒術師的各位,應該沒有忘記能對付詛咒的就只有詛咒這關鍵的一點吧?」

「想要徹底祓除一個從詛咒中誕生的咒靈,就必須要用到和它們一樣的力量——咒力。可我們現在面對的,是一個能夠免疫甚至是無效化咒力的咒靈。一般的祓除手段對他來說,是沒有用的。」

「我想悟應該也是出于這個原因,才會和他定下那樣的束縛把他帶回高專的。畢竟把危險放在眼皮底下,總比讓他到處亂跑然後不知什麼時候出來背刺我們一刀要好。」

「那也不能就這樣放任他不管。」

坐在五條家家主旁邊的禪院家家主放下了一直抱在胸前的手,插話道︰「我知道你們五條家因為五條悟的原因,不想讓其他人祓除那個咒靈。可弄成現在這個局面,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你們家的那個毛小子擅作主張。」

「年輕人啊,還是要多管教才行……不然繼續這樣肆意妄為下去,總有一天會闖出大禍。現在這個苦果,就當是給他的一個教訓吧。」

「你說我說得對嗎,五條家主。」

禪院家的家主說著,笑眯眯的看向了身旁的五條家家主,不動聲色的將問題再次拉回了強制祓除太宰治身上,並順帶狠狠地踩了一腳五條家家主的痛處。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坐在上位的兩個御三家家主的身上。

「不如這樣吧,看在這麼多年的老友份上,我幫你一把。」

見五條家家主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禪院家的家主又‘好心’的給了他一個建議。

「這個惡人,就由我來做好了。」

「你做了什麼?」

這一次,五條家的家主終于不再沉默。而是直接站起身,眼神滲人的看著這個一直嫉妒他們五條家擁有六眼的禪院家的家主。

「都說了是幫你的忙,不要這樣看著我。」

「既然咒術對那個咒靈無效,那就換咒具試試看唄。反正他免疫咒力不是嗎?只要沒祓除他,就不違反他和五條悟之間定下的束縛。」

禪院家的家主說到這時,故意停下來頓了一下,然後反問道︰「難道堂堂五條家的家主,居然會听信一個咒靈的話?那還真是可笑!」

夜蛾正道自然有把他和太宰治之間的談話上報上去,可在場的大多數人都對此嗤之以鼻,並不相信。

因為咒靈是這個世界上絕對的惡。就算沒有受傷,也會對人類造成各種危害。所以它們的話,他們一個字都不會相信。五條家的家主自然也是這其中的一員,可為了五條悟,就算心里再不願意,也只能捏著鼻子認栽,派人在高專暗中截堵所有被其他咒術世家派來強制祓除太宰治的咒術師。

然而,看禪院家家主得意的模樣,五條家家主知道,想來禪院家也猜到了他們會做什麼,所以為之特意做了其他準備。

該死……

這大概是五條家家主第一次這麼希望一個咒靈不要被祓除。

因為五條悟是他們家族這麼多年來唯一有過的既繼承了家族代代相傳的無下限咒術,同時又擁有稀有六眼的孩子。只要再給五條悟一點時間,五條家家主相信,他絕對能把他們五條家推到一個全新的高度。所以在此之前,五條悟絕對不能有一點事。這是自五條悟出生以來,就一直排在五條家最首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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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

禪院家的人卻當著他面,準備毀掉他們家族的繼承人,這讓五條家家主怎能不氣!

「這畢竟是我身為禪院家家主該做的事情,你也不用謝我。」

大概是嫌五條家家主氣的不夠,禪院家的家主再次開口。得意的語氣,仿佛在說著的是什麼偉大而光榮的事情。

五條家家主冷眼看著他,眼中一片陰霾之色。

然而下一刻,所有都臉色驟變。紛紛進入戰斗狀態。

因為——

「轟!!!」

隨著屋頂被什麼東西破壞,一股帶著濃厚不祥意味的咒力在東京咒術高專範圍內全面爆發。

粘稠黑色液體像是雨滴般,從天而降。並在落到地面後,形成一個個只有粗略輪廓的人形襲向了校長室的所有人。

>>>

「 !」

東京咒術高專食堂內,五條悟擋在女僕前,直接用強化無下限術式轟碎了襲擊他們的不明生物。

可是沒有用。

在被五條悟的無下限術式轟碎後,濺到地上的黑色液體猶如被注射了什麼生長劑般迅速分裂增生,再次凝結成黑影,繼續不知疲勞的攻擊兩人。

「這些到底是什麼東西?」

另一邊的夏油杰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不僅如此,因為沒有無下限術式傍身,他的咒靈在接觸到這些類似黑泥的液體濺到後,直接被壓在地上動彈不得。明明只是一小滴,卻如同小山般沉重……

五條悟再次擊散成型的黑泥,並轉過頭來,再次問道︰「你們做了什麼?」

「算了……換個問題,在你走之後,那家伙做了什麼?」

穿著精美和服的女僕愣了一下,知道情況不對,所以也沒有隱瞞。

「他撕下了悟少爺你最後貼在牆上的那張符紙。」

五條悟輕嘖一聲,頭疼的將黑泥用無下限術式驅趕到了夏油杰那邊。

為了防止有人趁他離開的這段時間去禁室祓除太宰治,他特意花費了一個晚上在禁室內布置了一個「帳」。按理說有那個「帳」在,應該沒有人能夠進入禁室。但是現在……太宰治身上的詛咒卻暴走了。

或許別人不知道,但五條悟卻對現在的情況早有預料。

太宰治是人類留戀的產物。他身上的詛咒想要他活下去,所以必定會不擇手段的保護他,不讓他有一絲被人祓除的可能性。除了無效化咒力之外,一定還有什麼手段來防止他尋死或者被人傷害。不然的話,以太宰治那種‘弱不禁風’又喜歡惹是生非的身體和性格,怎麼可能安然無恙的活到現在。

那個時候太宰治對夜蛾正道說的「不要想著用暴力解決問題。我這個人可是很討厭疼痛的……要是不小心讓我受傷了的話,可是會發生很不好的事情哦」還有「不信的話,你盡可對我發動攻擊試試,不過之後……這里的死傷,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並不什麼虛張聲勢的謊話,而是真真正正的警告。

不過很可惜,除了他和夜蛾正道以及因為他不得不捏著鼻子認栽的五條家,幾乎沒有人當真。

「麻煩的家伙。」

五條悟眼神銳利的注視著刺破夏油杰的咒靈的肚子再次襲向他們的黑影,直接握拳揍了過去。

「轟!」

這一次,在超近距離的無下限術式攻擊下,由太宰治身上的詛咒暴走而成的黑泥干脆被五條悟轟的連渣都不剩。

夏油杰也趁著這個機會,透過玻璃被擊碎的窗戶看向外面。

黑壓壓的一片,原本寧靜美好的高專內幾乎到處都是這種粘稠的黑色液體。

\"悟,你知道它們是什麼嗎?\"

夏油杰發動術式派了一個咒靈出去探出情況,但是很快,就被地上像是有生命的咒靈發現。不過就在即將凝結成人形發動攻擊的時候,黑泥似乎發現了咒靈與人類的不同,又恢復平靜。

「它們好像不會攻擊除了人類之外的東西。」

沒有錯過這一點的夏油杰對走到身邊的好友說道。

五條悟垂著眼眸思索了一下,最後決定去後山的地下禁室找太宰治。

不清楚那家伙的情況的話,根本沒有辦法解決這些黑泥。

「杰。」

五條悟偏過頭,剛開口還沒來及說什麼,便見夏油杰直接推開破破爛爛的窗戶,跳到了一個咒靈身上,默契的根本不需要語言。

五條悟笑了一下,緊隨其後翻出了窗。不過離開前,他還是特意轉過頭,看向了依舊留在食堂內的女僕,聲音冷冷的叮囑道︰「待在這里,不要亂走。」

女僕微微彎腰,沒有說話。

而另一邊——

好不容易解決了幾乎快要沒過腳背的黑泥的咒術界高層,剛離開快要坍塌的校長室,便再次被黑泥形成的人形不明生物包圍。

不過沒有五條悟和夏油杰幸運的是,他們直接遇到了王炸。

只听「塔塔」的腳步聲緩慢的在幽靜的高專校園內響起,一個比起其他黑泥生物要矮小不少的身影在眾多黑泥形成的人形生物的避讓下,來到了咒術界高層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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