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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太宰治便感覺四周的溫度似乎突然驟降了好幾度。不僅如此,就連空氣都仿佛快要凝固似的,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五條悟停下揉搓指尖血跡的動作,靜靜地看著太宰治,一雙猶如天空般蔚藍澄澈的眼眸罕見的透著猶如千年不化的冰山般的寒冷。

「我說你啊……」

他緩緩地將那只染上太宰治血跡的手伸到了太宰治面前,然後用指月復輕輕地摩挲著太宰治的唇角,替他擦去上面的血跡。

「就活得這麼不耐煩了?」

「激怒我可沒有好果子給你吃。」

太宰治掀了掀眼皮,對上了那雙冷若冰霜的眸子,笑道︰「你們咒術師都對咒靈這麼溫柔?」

「當然不是。」

「這是夏日限定。」

五條悟擦拭完太宰治嘴邊的血跡之後,又用手背在太宰治的臉頰上輕輕地拍了兩下,這才從地上站起身。

「高興吧,你還是第一個有幸抽中這個大獎的咒靈。」

親昵的語氣,仿佛真的如如五條悟說的那樣,這只是一個幸運的夏日限定大獎。當然,前提是忽略五條悟那依舊冰冷的眼神還有四周那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氣氛。

「乖一點。」

「陪你玩了一天,我也有點累了。所以不要再給我在旁邊搗蛋了,不然我真的要和你好好算一賬了。」

五條悟說著,彎腰從地上隨便撿了一張符紙將指尖的血跡擦干淨,然後便直接轉身走回了堆放符紙的位置,背對著太宰治盤腿坐下,拿起筆繼續修補牆上的光禿。

太宰治眨了眨眼,似乎是對五條悟出乎意外的‘好脾氣’感到意外,好一會兒之後才從地上坐起。

這一次,他並沒有再去騷擾五條悟,而是听話的像最初他們剛來到這里時那樣,倚靠著牆壁半闔著眼楮,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時間,整個禁室只剩下五條悟「奮筆疾書」的聲音。

沉默的氣氛就這樣在光線昏暗的禁室中維持到了早上五條家的人來找五條悟。

「悟少爺。」

只見一身和服的五條家女僕站在禁室門口,恭敬對禁室內正叼著毛筆對比手上兩張符咒差別的五條悟鞠躬道︰「家主想見你。」

「哈?」

聞言的五條悟挑起一邊眉毛,把嘴里叼著的毛筆吐到一邊。

「你沒看到我在忙?」

太宰治這時也像是被人打擾到休息一樣,抬起眼眸在門口五條家的女僕身上掃了一眼。

他身上被夏油杰揍出來的傷早在咒靈非人的恢復力下,全部愈合。現在除了身上有點髒外,沒有一點問題。

不過接下來,就說不定了。

太宰治的視線在五條家女僕的手上停留了一下,然後便向後把頭靠在了牆上,望著天花板發呆。

他手上的情報還是太少了……

就算昨天通過一番「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從夏油杰還有五條悟身上套出了一些非常重要的東西,可還是遠遠不夠!他依舊處于被動的劣勢中,並且這個情況只會越來越糟……

這個什麼咒術界,比他想象的還要腐朽和不堪。

所以說——他當初絕對是被豬油蒙了心,才會和五條悟定下那勞什子的束縛!

太宰治閉上眼楮,在腦海中整理了一下自己手上現有的所有情報。

而另一邊,終于補完牆上光禿的五條悟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然後「啪」的一聲把手上最後一張符咒貼在了自己面前的牆上。

新舊的符紙在昏暗的光線下,如果不仔細看,幾乎沒有一點差別。

五條悟滿意地點了點頭,緊接著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從地上站起身。

不過在此之前,他先是看了一眼依舊鞠著躬站在門口的女僕,然後才向後仰頭,對著身後看起來似乎是在閉目養神的太宰治道︰「我要出去一會。」

「你有什麼想吃的東西嗎~可以順便給你帶一點回來。」

太宰治聞言,掀開眼皮看著天花板,淡淡的道︰「隨便。」

「好吧。」

「那就先去吃飯吧!」

五條悟自說自話的站直身體,向外走去。

「對了,食堂開門了嗎?」

直到越過女僕走到門外,五條悟這才像是突然想這還落了一個人似的停下腳步,轉頭問道。

「悟少爺。」

而被他詢問的五條家女僕,卻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轉過身,面無表情的又重復了一遍自己剛剛的話。

「家主說讓您直接去見他。」

「你听不懂我的話嗎?」

五條悟同樣答非所問,並且還笑得無比囂張,看起來似乎一點也不把女僕口中的家主放在眼里。

「我餓了。」

「現在要去吃飯,就這樣。你讓他給我等著,反正也不差這一點時間。」

說完,五條悟轉便轉過頭,雙手插在褲兜中,大搖大擺的離開了禁室。

站在門口的五條家女僕面無表情的注視著五條悟離開的背影,並沒有去追趕他,似乎已經對這樣的情況習以為常。

而坐在她身後的太宰治,卻忍不住對此發表了一句自己的看法。

「你們家的大少爺還真是任性啊。」

只見太宰治低下頭,把視線從天花板挪到了五條家女僕身上精美的和服上。

「很辛苦吧,照顧這樣一個叛逆又不听話的大少爺。」

「也不知道你們的家主又為了這件事,掉了多少頭發。」

五條悟的女僕垂下眼眸,沒有說話。

太宰治打了個哈欠,站起身走到五條悟剛剛站著的位置,彎腰在面前的牆上仔細尋找了一番後,把五條悟最後貼到牆上的符咒從牆上撕了下來,然後一邊看著上面鬼畫符般的符號,一邊笑著對旁邊背對著她的五條家女僕說道︰「你還真是可憐。」

五條家的女僕依舊沒有搭理太宰治,而是邁開腳步,優雅的離開了禁室。

同樣貼滿符咒的厚重鐵門隨著她離開的步伐,一點點的關上。

太宰治收攏手指,捏緊手中的符咒,突然像是被戳中了什麼笑點一樣,半闔著眼楮笑了起來。

只可惜,他才剛笑出聲,便被從喉頭涌出的鮮血堵斷。

「噗呲——!」

伴隨著冰冷的利刃沒入血肉又抽出的聲音,殷紅的鮮血在空中飛濺開來。

太宰治的身體向前傾倒。

被他握在手中的黃色符紙,最終不可避免的被不斷從他胸口上那個無法愈合的傷口中涌出的鮮血染紅。

那是和太宰治脖子上的圍巾一樣鮮紅的顏色。

紅得讓人觸目驚心。

「人類啊……」

「明明打開了潘多拉之盒……卻還在那里沾沾自喜……」

太宰治倒在地上,眼神渙散的看著一雙木屐從他面前走過。

虛弱的嘲笑聲孤獨的回蕩在被鮮血浸染的禁室之中。

只可惜,沒有人會听信一個咒靈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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