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姜玄鈞噴血,屋內眾人嚇得齊聲高呼。崔晉更是一步上前將他給抱住。
「孤,咳咳咳,」姜玄鈞擺擺手,「孤沒事兒,莫要慌張。」
「程太醫,」齊氏急吼,「快給太子診治。」
「是。」程太醫連忙上前,「下官這就給太子診治。」等他給姜玄鈞把完脈,瞳孔下意識因為震驚而微縮。
「太子到底怎麼樣了?」齊氏焦急地催促,「你快說啊!」
程太醫沒有回答齊氏,而是沖著姜玄鈞說︰「太子,您的身子骨太弱了,並不適合遠行。」這還是他出門這麼久以來第一次給姜玄鈞把脈,也忽然明白,為何每次提出給姜玄鈞把脈他都拒絕稱自己沒事兒。
「孤還能撐得住。」之前雖然因為中毒吐血延緩了病癥,實際上,他的病並沒有立竿見影就變好。他狠狠握了下拳,暗下決心︰哪怕是有一口氣他也要堅持到徐陽,堅持找到百里家族為他治病。他不甘心什麼都沒做就早早死去。
他們二人都這麼說了,齊氏又怎麼會不明白姜玄鈞的身體可能已經到了強弩之末。
「程太醫,先把你能做的做好。」冷靜下來的齊氏吩咐著,「太子也先別在這里呆著了,趕快回營帳休息。」隨後又安排崔晉和崔知行叫人將太子抬走。
姜玄鈞前腳剛離開,崔知微就感覺自己的頭痛減輕了不少。果然,這一劫沒能幫姜玄鈞躲過去,連她受到的反噬都跟著輕了。
姜玄鈞這次情況十分危急,程太醫又是用藥,又是施針才勉強穩住他不再吐血。
「太夫人,」程太醫找上齊氏,「下官手上的藥材不多了,得盡快護送太子去臨安城才行。」
「好,我知道了。」齊氏沒有廢話,隨後找到崔晉,問︰「山石清理得如何?何時能夠打通?」
「怎麼著還得有個三五天。」崔晉說,「難就難在山上還有山石不斷滑落,大家不敢冒然動手,處處都很小心。」
「太子的身子骨怕等不了。」齊氏的神情異常嚴肅,「這樣吧,你再催一催,務必在這一兩天內清理出一條通道出來。」
「兒子這就去辦。」
別看崔晉是一個大老粗,他用的也是最笨的方法,就是拿銀子去砸。但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效果卻出奇的好,在第二天傍晚,就清出了一條可供一輛馬車行進的通路。
原本以為只需要注意兩側山上隨時落下的山石就好,誰成想,他們這面才行到一半,卻從對過來了一隊車馬。
「來者何人?」對方打頭的揚聲詢問。
「你們又是何人?」東宮侍衛統領薛冒作為開路先鋒與對方對上滿心不悅。
「我們主子乃是臨江城知府的大公子,我們著急趕路,你們快讓一讓。」對方不僅自報了家門,還因身份優越在氣勢上十分囂張。
「我管你們是誰?」薛冒又豈是被對方身份能嚇住的人,「此處山路是我家主子叫人清理出來的,要讓也是你們先讓。」
「我們又沒讓你們清理。少廢話,趕快讓開!「對方態度依舊囂張。
「呵呵,」薛冒冷笑,「那也得看你們能不能過得了我這關。」言罷,將腰刀亮了出來。
「呦呵!還敢動手?」對方自持身份,以為薛冒只是嚇唬他。
「你以為我是逗你玩的不成?」說時遲那時快,薛冒一刀下去,直接去取那人的頭。
那人顯然會武功,在那一刀臨近前,連忙拔出腰間的劍去抵擋。不過他終究低估了薛冒的能力,幾招過後,便被薛冒斬于馬下。
「還有誰?」薛冒揚聲問。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領頭之人被殺,其後之人顫抖著詢問。
「別管我們是什麼人?」薛冒冷笑,「我就問,這路你們讓與不讓?」
「讓讓讓,我們這就讓。」哪怕過後挨大公子罰,也不能跟小命過不去啊!隨後,這人就命令後面的人向後退。
可偏偏有人作死,「誰讓你們退的?」一身穿藍衣的矮胖公子掀開馬車車簾朝驚慌失措的眾護衛怒吼。
「大公子,對方武功高強,咱們打不過啊!」他的小廝回道。
「一群廢物,之前不都很行的嗎?」
「大公子,咱們還是先退吧。」小廝繼續勸著,「等過後再找這些人算賬也不遲。」
「如果就這麼退了,本公子這口氣咽不下。」隨後沖著眾人怒吼,「本公子看誰敢退?誰若是退了,就等著被我爹砍頭。」
他的這一次怒吼成功讓慌亂的眾護衛停了下來,薛冒卻不想繼續再等。在姜玄鈞隔著馬車車簾冷冷一聲「殺」的命令傳來過後,帶領東宮侍衛沖上前去,隨後雙方在極為逼仄的空間里纏斗在了一處。
「知微,有祖母在,別怕。」怕嚇到崔知微,齊氏將她兩只耳朵捂了起來。
兩輩子加在一起也沒听到過如此殘忍的廝殺聲,崔知微還真有點被嚇到,卻發現祖母是真的淡定。
想到當今聖上這個江山並不是平平穩穩接班得來,瞬間了然,祖母是經歷過太多才會如此。
外面的廝殺聲並沒有持續太久,只因為雙方實力懸殊太大。
「稟太子,」戰斗結束薛冒朝姜玄鈞回復,「那個所謂臨江城知府的大公子不知道真假,咱們將他給活捉了。」
「好。」姜玄鈞面色慘白卻嘴角含笑,「先將人看著,等過後再仔細詢問。」
「是。」薛冒繼續回稟,「太子,咱們還有新的發現。」
「什麼?」
「這群人所佩帶的兵器也乃軍中之物。」
「知府一介文官,他兒子護衛所用竟然是軍中之物?」說這話時,姜玄鈞有一絲的玩味。本想繼續探究,奈何身體不允許,「噗」又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太子!」曹原此時正在他身邊伺候,嚇得連聲高喊,「程太醫!程太醫!」
再次為姜玄鈞把脈,程太醫眉頭緊皺,勸道︰「太子殿下,莫再操心了。如果可以,就將事情交給太夫人和永昌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