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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閣大明峰, 大光明殿,殿門早已關上,殿內只有十來人。

「寒渡。」玄武閣門主看向坐在末位的寒渡, 「你來說。」

「司空不是魔氣修者。」寒渡語氣篤——,「若他是魔氣修者,出不了——涯峰,更不可能在無涯峰內渡劫洞虛。」

「沒錯。」坐在寒渡身邊的景宋也點頭, 「——就算能瞞過我們,也不可能瞞過玄武閣那麼多前輩留下的意志——能入無涯峰修行,就是最好的證明。」

「第七魔主親自鎖國, 所圖定然不小。」寒渡沉吟道︰「此事我玄武閣必須小心應對,否則修真界可能因此大亂。」

「沒錯。」又一名玄武閣元嬰宿老說道︰「我覺得那第七魔主想針對的不止是我玄武閣, ——若只想對付我們,根本不需要賭——整個梁國。」

「小然和宇青傳回來的信息都說明,梁國現在……」又一名元嬰宿老說道︰「恐怕已經淪落半壁,在魔界控制之下。魔界所圖必然不小,絕不是第七魔主說的, 想要一個人心甘情願跟——走那麼簡單。」

「司空家里出事已經是一年多前的事,——們布局已久。宗門比試中,那些梁國宗門也完全沒露出破綻。若非小然在碧雲鎮——意發現魔氣修者,一路追蹤,此時大家恐怕還都被瞞在鼓里。」

景宋神色嚴肅︰「此事稍有不慎,修真界,危矣。」

玄武閣門主點頭——

抬手, 掌心出現一塊巴掌大小的玉牌。

那玉牌通體淡綠色,晶瑩剔透,似乎有水色在其中流轉。

大光明殿中,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玄武閣門主微一頷首,玉牌飛向空中。

那玉牌在殿內飛快旋轉起來,濃郁的靈氣光芒從上面傾瀉而出,籠罩住整個大殿。

五靈宗宗門大殿內,白袍鶴發的男子抬起手,伸指向半空點去︰「玄武閣門主親自發出四大宗門令。」

「可接。」玄武閣那名化虛宿老緩緩點頭——

的眼中,依然有山川河流,仿佛倒映——星辰萬物︰「修真界,終不能讓魔界為所欲為。」

伴隨老——的聲音,如水一般的靈氣,同樣籠罩整個五靈宗大殿。

又一枚晶瑩剔透的玉牌,自五靈宗門主掌心飛出,出現在了大殿半空。

鏡空宗內,顧雲寒長身而立,站在鏡空宗門主下首。

「玄武閣動用四大宗門令。」鏡空宗門主靜靜說道——

看了看顧雲寒,抬手,同樣一枚晶瑩剔透的玉牌出現在他掌心。

玉牌——散發出陣陣靈氣,緩緩飛向大殿空中。

很快,如水的靈氣自玉牌傾瀉,籠罩整個大殿。

鏡空宗門主的聲音,變得有些縹緲︰「已經有數百年,未曾動用過四大宗門令。看來玄武閣下——決心,——保門中弟子。」——

緩緩說道︰「四大宗門之間縱有矛盾,但護修真界之心並無罅隙。」

「是。」殿中修者齊齊垂手而立,恭聲應道。

鏡空宗大殿之——,數縷劍氣縱橫交錯而過,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大宗門響應,四大宗門令生效,靈鏡間可開。」

那聲音微頓︰「被玄武閣搶去的小劍修,既能學會那半招萬劍藏空,就不會是魔界的人。」

「師叔所言甚是。」鏡空宗門主躬身應道。

而此時,修真界只要有修者的地方,只要是築基以——,能進入修——驛壁的修者,——論此刻他們在做什麼,都能感覺到自己的修者驛壁玉簡,突然輕輕一震。

除了梁國,修者們無論身在何方何地,眼前都浮現出一個淡淡的,靈氣組成的「令」字。

那「令」字一閃而過,所有人腦海中自然而然就知道了,這個「令」代表的含義。

剎那間,——數修——取出自己的修者驛壁玉簡,沖進了修者驛壁的靈鏡間——

們一進入靈鏡間,就能看到一個新的靈鏡間出現在那里。

只一眨眼,那靈鏡間的名字就被熊熊火焰包圍。

那就意味著,這個靈鏡間的熱度已經非常高。

「我靠我靠我靠!」

「真的是四大宗門令?!」

「看來是真的!」

「竟然是四大宗門令!簡直了!!!」

此時靈鏡間中還是一片黑暗,只有一旁的留言板上可以發言。

「我沒弄錯吧!真的可以看到謝宇青、裴玄還有小劍修他們在梁國發生的事?」

「樓上你沒有。剛才那個,可是四大宗門令!天啊!這是不是也可以算有生之年了?!」

「我听說,——一次用四大宗門令還是七百年前,不過那時候我還沒出生,我只在書——看到過記載。」

「我還是听我爺爺說過,四大宗門令只有在修真界真正遇到危機的時候才能用。因為它可以引動,修真界最強大也是最神秘的一股力量。」

「對!四大宗門令往往由其中一個宗門提出,但是至少需要——大宗門認可,而且還要得到修真界意志的認可,才能真正引動這股力量。」

「所以現在這情況,是說明修真界的意志都認可,修真界是真的遇到危機了嗎?」

「魔氣修者突然爆發性增長,洞虛以上魔氣修者出現,——們還能隱藏行蹤和氣息,瞞過修真界意志。修真界七星大宗門,甚至所有人之間的信任危機……我覺得,真的是遇到危機了。」

「……好像也是。」

「所以這次四大宗門令,是哪家發起的?」

「總不可能是玄武閣吧?——月武修如果真的是魔氣修者,那玄武閣可就聲名掃地,從此——法翻身。」

「還就是玄武閣!」

「天!玄武閣這是破釜沉舟,直接豪賭一把嗎?」

「你為何不說玄武閣這是信任自己家弟子,所以索性發起四大宗門令。」

「所以玄武閣的意思,與其他們出面解釋,解釋半天我們還不信。還不如讓大家親眼去看看,——月武修究竟是不是魔氣修者?」

「如果——月武修真是魔氣修者呢?」

「如果——月武修真是魔氣修者,還瞞過了玄武閣,——們就會全宗門上下丟盡臉面。但——們如此坦蕩蕩做派,至少大家不會再懷疑——們。畢竟……一個洞虛修者是魔氣修者,總比一個七星宗門不再被大家信任,帶來的震蕩大。」

「……這還真是奇葩玄武閣一向的做派!」

「但你不得不承認,這方法非常有效。第七魔主挑撥離間,想讓我們相互懷疑,到時候修真界禍起蕭牆,絕對會亂。所以玄武閣干脆就直接玩一把大的,讓所有人都清清楚楚看到,——們究竟有沒有包庇門下弟子。」

「服了!難怪玄武閣能成為四大宗門之一,這氣魄,這膽識,這完全不在意面子,不怕丟臉的胸襟,在下徹底服了!」

靈鏡間中,——數修——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全在議論「四大宗門令」。

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修者涌入靈鏡間中。

靈鏡間的畫面,仍然一片漆黑。

此事根本不需要任何人說,四大宗門令發出的時候,所有修者就自然而然知道這件事。

隱月谷竹林寒潭邊,穿著一身紅衣的武傀儡,仍然坐在地上。

她赤——的雙腳踏在潭水中,一顆霧珠,被她拋起,然後落下。

在她身後,身著深藍色長袍的老——目光柔——地看——她,仿佛不管這樣看多久,——都不會覺得——趣。

在藍袍傀儡師的身後,中年男子恭恭敬敬說道︰「四大宗門令下,修者驛壁靈鏡間已開。」——

語氣中有一絲緊張︰「此事……」

傀儡師擺了擺手︰「——需擔心。」——

語氣淡漠,仿佛不過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有風吹過竹林,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傀儡師輕笑出聲︰「玄武閣如此果斷,到讓我——看——分。可惜,——們終究不過是一群蠻橫的泥腿子,縱然僥幸躋身四大宗門,特沒有足夠的底蘊。」——

負手而立,仍然專注地看——紅衣武傀儡︰「此事你——需插手,免得讓人懷疑。」

「退下吧。」

「是。」那中年男子躬身行禮,轉身匆匆離開。

藍袍傀儡師伸手,輕輕撫模著武傀儡的長發︰「青兒。」——

聲音溫——︰「你不是一直想見你爹嗎?這一次,你或許就能見到他了。」——

勾起唇角,笑得冷淡︰「不過是兩個年輕小修而已,能興起的風浪,也就如此罷了。四大宗門的位置,也該換換人了。」

梁國,雲州城,邀月居。

姬雪臣將修者驛壁的玉簡收起,嘆了口氣︰「還是不能用。」

「正常。」謝宇青說道︰「在第七魔主撤去禁制前,我們都進不了修者驛壁。」

「司空師弟,怎樣了?」——湊過去看桌子——鋪著的那張紙,那上面已經畫出整個梁國皇宮的地圖。

「這里。」司空鶴指——地圖上的一處殿宇︰「便是梁國皇帝的寢宮。」——

手指往下,指——顧然去過的何書瑤的寢宮︰「這是梁國公主的寢宮。」

司空鶴一邊指——地圖,一邊介紹︰「太子,皇後,後妃,御書房,朝會正殿,禁衛軍指揮……」——

記心本就甚好,何況梁國皇宮一草一木于——而言,全都熟悉——比。

司空鶴的語氣,慢慢變得有些微啞——

熟悉的不只是梁宮,更是住在那里面的人。那里也曾經留下過——數回憶——笑語歡聲。

司空鶴垂在身側的左手手背突然感覺一陣微涼——

顧然的手指仿佛只是不經意地擦過——的手背,然後落在了地圖上︰「各國皇宮的玄陣,往往便設在皇帝寢宮。」

「對!」謝宇青點頭,「所以即便出了這麼大的事,梁帝應該也不會搬家。」

「我們走。」——說著站起來,大步朝亭外走去。

姬雪臣連忙跟——,裴玄也走了出去。

司空鶴一揚手,收起那地圖——

也站起來,正要朝亭子外走去,掌心卻被塞入一顆光滑的珠子。

霧珠涼悠悠的,——青袍少年仿佛——意拂過——手背的手指溫度差不多。

「我們會贏的。」——听到他壓得低低的聲音響起在耳邊。

司空鶴抬頭看去時,顧然已經搶在他前面沖出了亭子,說道︰「我這里還有些霧珠。」——

說著,將霧珠分給謝宇青、裴玄等——人。

司空鶴卻怔怔地翻過手——

攤開手掌,古銅色的掌心中,除了一顆霧珠,還有一顆小小的糖果靜靜躺在霧珠旁。

那糖果應該是顧然到了梁國後,在某家小店買的,外面包裹著一層繽紛的糖紙。

即便隔——糖紙,司空鶴也能聞到有麥芽甜甜的香味撲鼻而來,像極了常常帶給自家小妹吃的糖果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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