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麼意思啊?」
「怎麼突然提到了那誰?」
「裴玄這……」
「沒懂!」
靈鏡間中, 修者們滿頭霧水,吵吵嚷嚷,很多人都表示沒懂。
「等等……裴玄這話的意思, 難道是在蓋章,小劍修比鏡空宗那位更強?」
「似乎是哎。」
「這麼不給故人面子的嗎?」
「主要是那位隕落,小劍修就在宗門比試中強勢崛起。同名同姓,年齡——差不多, ——都是劍修天才。我都在修者驛壁看到過不少,關于小劍修身份的猜測。亂七八糟,說什麼的都有。」
「我——見過, 還有人扒出小劍修的過往,幾年前受傷, 然後昏迷不醒好幾年,後來又被魅重傷,再後來大家都知道——,宗門比試中強勢崛起,驚艷世人。」
「是的, 在他受傷前,——沒什麼名氣。就算只是出身三星宗門,有這樣的天賦早該聲名鵲起才是。」
「所以那麼多巧合湊在一起,很多人都在猜鏡空宗那隕落的天才,是不是因為心有怨氣,神魂不散,最後機緣巧合奪舍——他。雖然說——很是玄妙, 但听起來,反而最能解釋小劍修昏迷數年,醒來突然就強勢崛起的。」
「哎不過裴玄竟然主動提起鏡空宗那位, 語氣還是這般……這是不是就意味著已經事過境遷,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的意思啊?」
「這……」
「不然呢?畢竟那位隕落,——有好長一段時間了。」
「其實……也沒幾個月啊。」
「樓上某位道友請留步,你剛說的心有怨氣,是什麼意思?那位不是自己渡劫失敗嗎?心有怨氣從何說起?」
「咦?道友不說,我還沒注意到這點。」
「怨氣?難道我听說的那個傳言是真的?」
「什麼什麼?什麼傳言?」
「你們先等等!我們現在討論的是,裴玄為何說這樣的話?五靈宗大弟子啊,——是宗門比試決賽中,他總不——不知道,看他的人,還有來看小劍修的人,都超多的吧?」
「其實裴玄——沒說錯啊。那位確實天才,可小劍築基就——上劍技,還是兩式。先前不是還有爭論,他——的可能是三式無上劍技,而不是兩式嗎?然後一劍化二十四,金丹重新煆劍出劍影。最重要的是……」
那人大喘氣,繼續說道︰「他只出身一個三星宗門!那位可是出身天下第一劍修宗門,資源遠勝小劍修的少年天才。他隕落的時候已經是金丹大圓滿,馬上就要渡劫洞虛。可即便是他,都沒能做到這些。」
那人最後說道︰「小劍修,現在也才金丹前期!」
靈鏡間中,沉默——片刻。
「看著道友說的這些話,突然有種蕩氣回腸的感覺。」
「同!那位確實——是天才,但畢竟是鏡空宗的弟子。說得難听點,四大嫡系的弟子們從小接觸過的功——丹藥,恐怕比我一生都多。但小劍修就是個小宗門的弟子,竟然比那位更天才,連五靈宗大弟子都認可了……啊!我好爽!」
「我——爽了!」
「我突然不想繼續在靈鏡間看下去,我要去修行——!」
「我——!」
「那位參加過三年前的宗門比試,有人還記得他當時的表現嗎?」
「我記得。好像確實還不錯,他當時金丹修為,戰力——算出眾,但要說讓人驚艷,那真沒有!」
「我——記得,你不能說不好,但他金丹修為,還真沒覺得有特別出色的地方。」
「唔,我有點印象,——確實覺得沒特別亮眼。」
「所以現在,是不是可以確定,小劍修和那位——關?」
「五靈宗大弟子都親自說這樣的話,基本就確定——吧。最主要是,現在看來,隕落的那位確實是比不上小劍修的啊。」
「好的,那我們可以回到另一個問題——,那位隕落時心有怨氣,究竟是什麼意思?」
靈鏡間中,——安靜下來。
這可是和四大宗門有關的事,普通修者不——惹到四大宗門,平時接觸都少。
何況如果真的有人欺負——鏡空宗的少年天才,導致對方渡劫失敗,甚至隕落。
鏡空宗——絕不——放過這些人。
所以鏡空宗那顧然心有怨氣,難道竟是對他的同門嗎?
或者看裴玄神色那般淡然,果真就如傳言一般,他對那個顧然無情——念,最後才導致他渡劫失敗?
已經逐漸淡下去的八卦流言,——重新變得清晰起來。
這事涉及四大宗門,還一下就牽扯鏡空宗和五靈宗兩大宗門。
即便在靈鏡間中,修者們是匿名的,——沒人敢胡亂說話。
「可惡!這時候我——期待,另外三大宗門也能和玄武閣一般。雖然是奇葩了一點,但這種時候,他們應該不——保持沉默。」
「我玄武閣究竟做錯——什麼?這種事——能提到我們?!」
「我大玄武閣,洞虛之下渡劫零失敗好嗎?!」
「玄武閣,對自家弟子從來如春風般溫暖,現在不需要,——來也永遠不可能需要為這種事解釋發聲!」
「我靠幸好我家小師弟已經有道侶,和咱們大玄武閣綁死了!不然我——以為裴玄這家伙別有居心,不懷好意,想來挖我們牆腳。」
「咦?小劍修竟然有道侶了嗎?!什麼時候?誰?」
「……你們難道沒看到他的劍影?沒有道侶,這劍影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不成?」
「咦咦咦?原來劍影是必須要有道侶才能有的嗎?」
「基本可以這樣說,是必須雙修煆劍,才能出劍影的。」
「果然小劍修和三月武修是一對!我就知道!」
「原來如此!」
「雖然但是,好像也理所當然啊。他們之前就好得不得——,道侶不是正常的嗎?」
「難怪兩人會一起去玄武閣,我就說嘛!」
「玄武閣簡直賺翻了,一下就收了一對如此天才的弟子。」
「說起天才,小劍修固然是天才,三月武修不遑多讓啊。這位——不是出身大宗門,不然不可能才修行幾個月。」
「嗚嗚嗚,所以我沒希望——嗎?我好喜歡小劍修的!」
靈鏡間中,話題一下——轉開。
那句「心有怨氣」逐漸消失在了刷得飛快的留言中。
修者們熱火朝天地討論著顧然和司空鶴的事,——不知是忘——,還是因為隱隱猜到後面會有錯綜復雜的關系,不願再提。
一直到宗門比試決賽結束,再——人提到這事。
亂星棋局的天空中,再次響起那宏大的聲音,正式宣布宗門比試決賽結束。
積分表上,最後的排名出現。
排在榜首的,赫然便是五靈宗,第二名則是玄武閣。
兩大宗門強強聯手,在後面的比試中簡直所——披靡,就連鏡空宗遠遠看到他們,都只能避其鋒芒。
現在積分榜上各大宗門的排名,還不是最終排名。
亂星棋局中還活著的修者們,手中或多或少都有拿著不少魅掉落的戰利品。
有功——玉,丹方,天材地寶,甚至還有——寶和一些真解。
只是這些東西,大家除了知道品階,其它情況一概不知。
比如功——玉,修者們只能知道那是七品還是六品,究竟是什麼功——玉,對自己或是宗門是否有用,就不得而知了。
顧然手里——有一大把戰利品,正和玄武閣眾人清點。
太低品階的功——玉,自然不——花積分帶出去,最少——要是五品。
真解是肯定要帶的,不論是什麼技能的真解,那都是有價無市的寶貝。
謝宇青還——五品以上的丹方也留——下來。
「算一算。」他說道︰「咱積分夠嗎?」
「夠。」顏洺說道︰「十積分一件,還可以再帶六件。」
「唔。」謝宇青果斷將幾個四品功——玉——拿了回來。
「都換了?」姬雪臣在一旁看得好奇。
靈獸島的人早已被全員擊殺,他——跟著玄武閣混到了最後,「是一點積分都不留嗎?」
他問︰「那宗門比試決賽排名怎麼辦?」
靈獸島還剩他一根獨苗,是肯定進不——前十的。玄武閣還能爭一下第二啊。
「你覺得我們參加宗門比試決賽,拿名字是為什麼?」謝宇青頭也不抬,隨口問道。
「好听?有面子?揚玄武閣之威?」姬雪臣胡亂猜測。
謝宇青抬頭,眼楮看著姬雪臣的眼楮,驚訝極——︰「你說真的?」
「大花他哥,你們靈獸島肯定有礦!」翟蒼一把摟住姬雪臣的肩膀,親親熱熱說道︰「大花他哥,你看我洞虛修為,——健貌端……」
「行——!」謝宇青——罵道︰「人這幾天親眼看著你討好五靈宗那蘇道友,不——被你騙的!」
他說著轉頭看——顧然和司空鶴,——著問︰「小師弟,你們說決賽拿第一有什麼好處?」
「宗門比試第一的獎勵,很多的。」司空鶴說。
姬雪臣︰「?」
「唔。」顧然點點頭。
姬雪臣︰「???」
「表現好了,靈鏡間中選擇看我們的人足夠多,靈石也分得多。」司空鶴又說。
「對!」翟蒼重重點頭,朝司空鶴豎起大拇指,「司空師弟,真乃吾輩中人!」
「就……這?」姬雪臣茫然地看著大家。
「當然!」翟蒼——眯眯地說︰「大花他哥你來看,這些,這些……」
他指著謝宇青正在整理的那些,準備用積分帶出去的戰利品︰「這些可都是宗門比試拿第一,——絕對不可能給的好東西啊!留著積分去換第一,——太虧——吧!」
「可是……」姬雪臣有點暈,「玄武閣這麼多年拼第一,都是為——第一的獎勵?」
他問︰「不是為——第一的名聲?」
「唔。」謝宇青繼續清點戰利品,頭也不抬,語氣有點惆悵,「哎,從前哪有這般好事,只能選拿第一的獎勵啊。」
「所以……」姬雪臣茫然地眨眨眼︰「這次這麼大方,說把第一讓給五靈宗,——是因為早就準備把積分換完嗎?」
「不得不說,——修的大範圍攻擊就是爽啊。」謝宇青沒有直接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說道︰「和五靈宗聯手真是無比正確的選擇,咱們起碼多拿了兩三百分。」
姬雪臣︰「……」
顧然低頭,模了模大花的腦袋。
他唇角微微揚起。
真的是因為這樣嗎?
或許吧……
不過都不重要——!
顧然從前都不知道,原來宗門比試可以這般有趣。
和同門一起活動,——可以這般開心。
他心中微動,——想起裴玄之前那些話。
他說自己做到了很多以前做不到的事,——沒錯啊。
——如果這些——算的話。
顧然低頭,——模模大花。
「好了,我們走。」謝宇青那邊,已經清點完戰利品。
他把所有東西都帶在自己身上,玄武閣其他弟子——沒什麼意見。
「雪臣。」謝宇青突然想起來︰「你——有積分吧?換掉啊。」
「哦。」姬雪臣還有些怔怔的。
他反正沒想過拿名次,取出自己的獲得的一些戰利品。
「這個,這個……」謝宇青出言指點,——玄武閣——帶出的三個五品功——玉塞給他,「你可以帶六件東西呢,別浪費啊。」
「好。」姬雪臣點點頭。
「走走走。」謝宇青——招呼大家,「這次也算大豐收了,師尊們肯定——等著急了。」
「對了……」他轉頭叮囑顧然和司空鶴,「小師弟,司空師弟啊,師尊肯定已經親自到了秦國,景宋小師叔祖這麼喜歡你倆,肯定——來了。」
「嗯?」顧然微怔,司空鶴也看——謝宇青,「師尊……親自來了?」
謝宇青左右偏了偏頭,一副活動筋骨,就要大干一場的模樣。
他朝顧然笑︰「我猜的,但應該沒錯。」
而此時,秦都郊外,宗門比試玄陣外,十數名修者或坐或站,個個臉有怒色。
他們大都看起來四五十歲年紀,穿著勁裝,身材都頗為健美,其中兩人雖然須發皆白,依然精神矍鑠。
在他們右邊,還有八名中年修者。這些人身著絳色長袍,神色陰沉,有三人身邊,甚至已經喚出他們的本命傀儡。
「諸位……」另有一名高大的中年男子,一身白袍,斯文俊逸。
他站在這兩撥人的中間,朝這些人團團拱手,說道︰「四大宗門素來同氣連枝,何況宗門比試中難免受傷,不如看在我的面子上,此事……」
「重傷的不是你徒兒!」左邊那些勁裝修者中,一名中年修者突然開口。
他冷冰冰打斷那白袍斯文修者的話︰「我忍到現在還沒動手,——沒插手干預比試,已經是看在四大宗門過往交情面子上,很給五靈宗面子。」
「寒渡道友。」白袍中年修者微笑,「令徒吉人自有天相,最後化險為夷,平安——事。」
「那是我兩位師佷厲害。」先前說話那人,正是寒渡。
此時他身邊,一身紅衣,嫵媚漂亮的女子接過話去︰「但我玄武閣弟子再厲害,——不是宵小在宗門比試中設下毒計,害他們的理由。」
那紅衣女子,正是和顧然等人一起出過任務的傅子書。
她不耐地擺——擺手︰「沈方蕭,這事你別管。隱月谷不交人,這事我玄武閣絕不善罷甘休!」
隱月谷中,一名修者霍得站起︰「我們已經說過,門中沒有那人。天下傀儡師,並非都出自我隱月谷。你們也已經問過我燕瑄師佷,他們也不認識那人,顯然是中——對方的幻術。」
他身邊一人站起,冷冷看——傅子書︰「我們也是看著兩位小輩失蹤,其中一人還傷得不輕,所以一再退讓。」
他頓了頓,語氣冷漠︰「難不成你們還真當我隱月谷,怕——你們不成?」
「呵——」傅子書一拍地面,長身而起,「那就動手啊!」
她雙頰嫣紅,目中怒意勃發,明亮——比。更襯得她容色嫣然,明媚——雙︰「忍你們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