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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顧然上前一步, 伸手溫柔地撫過一步和一劍的小腦袋。

兩只大鵝在他掌心蹭了蹭。

片刻後,它們走到司空鶴身邊。

黑豆豆一般的小眼楮在看著顧然時,滿是依戀。此時轉頭看向山洞中那修者, 一步和一劍——起來凶極了。

「道友。」司空鶴朝他拱手,「請多指教。」

他攤開自己的——,掌心兩枚棋子,一黑一白, 不論對方用的是什麼棋子,他都可以挑戰。

山洞——空,兩道淡淡的星光灑落。

一道籠罩在司空鶴身——, 他掌心的黑色棋子緩緩升起最後「啪」的一聲,嵌入那山洞——方。

另一道光籠罩向山洞中那修者。

顧然他們就——見, 對方身——飛起一顆白色棋子,也「啪」的一聲,貼在了山洞。

兩枚棋子——,向四周分別迸射出黑色和白色的光。

黑白光芒交融,最後形成一個黑色和白色, 抱團陰陽魚模樣的圖形。

「太極。」翟蒼低聲喃喃說道︰「難道這亂星棋局竟然是……」

他環顧一圈,目光重新落回山洞中。

兩枚棋子形成的太極圖形,自上而下籠罩了整個山洞。

司空鶴邁步,朝前走去。

每向前走一步,他就會發現周圍景色都會朝後退一大步。

等他走入那太極光芒中,赫然發現自己,竟然已經身處一個闊朗大氣的比武場中。

司空鶴環顧一圈, 周圍景色也變了模樣。

青山環繞比武場,白雲悠悠,青山半山, 還有一圈古樸粗獷的巨石搭建的——台。

顧然和翟蒼等人,就站在那看台上。

「好大的——筆!」司空鶴忍不住贊嘆。

兩枚棋子中,竟然也有這般天地,數千年前的前輩高人們,真的有通天徹地之能。

他要學的,還有很多。

「道友。」司空鶴收斂心神,再次朝那修者拱手,「請。」

一步和一劍就在他身邊,兩只四品大鵝也被削弱到了三品。

那修者現在也和司空鶴一般,只有金丹大圓滿修為。

不只是他們,靈鏡間中絕大多數修者,也——得嘆為觀止。

玄陣大家見得也算多,但只是兩枚棋子而已,還只是玄陣中的,像是道具一般的棋子,竟然也別有天地。

玄陣連環,大陣套小陣。

這樣精巧的——段,怕是當世修者中,沒有一個能做到,即便是四大宗門那些隱退閉關,活了快千年的宗門化虛宿老們,也沒有一個能做到。

燕國隱月谷,風青谷竹林外。

這里兩側青山擋住了來自外界的寒風,山谷中暖風和煦,拂面竟是說不出的舒服。

竹林蒼翠,大捧的竹葉蕩開,如同鳳凰尾巴一般垂落,掩映著林邊那一處竹屋。

竹屋前,流水淙淙,小溪蜿蜒通向前方。

那小溪是從谷中左側一處水潭流出,青山上有瀑布落下,最後匯聚在深潭中。

此時潭邊,一名——者盤膝而坐。

他穿著一身黑袍,頭發全白,只是臉上——不到一絲皺紋,眼楮遠比深潭更加幽深寒涼。

拋開——者白色的頭發,他其實是個十分英俊的男子。

在老者身邊,站著一名紅衣女子。

女子——起來約莫雙十年華。眉如遠山含黛,眼楮很大,瓊鼻挺秀,容色極美。

紅衣裹著她曼妙的身材,在細腰處收攏一束,然後展開化作五彩紗裙。

紗裙只到膝蓋,露出一截筆直瑩白的小腿,腳——蹬著一雙紅色短靴。

山谷佳人,伴著英俊的黑袍——者。

山風悠悠,吹動女子五彩的裙擺。

一切——起來,都是那樣靜謐而美好。

只可惜,如——仔細——的話,就會發現這樣一個美得讓人窒息的女子,那雙又大又漂亮的眼楮中,竟然毫無光澤。

她就如——盲人般,只是睜著那雙大眼楮,呆呆——著前方。

「——祖。」潭邊還有一名中年男子,正彎腰朝——者作揖。

「小楓自從靈府被毀,一直被谷中眾人瞧不起。現在有機會修復他的靈府,可以讓他如正常修者般修行。」那中年男子雙膝跪下,「求——祖垂憐,幫幫小楓。」

他說著,朝——者恭恭敬敬磕了好幾個頭。

每一次,額頭都重重磕到地上,發出「砰砰」的聲響——

者沒有回頭,只隨意抬了抬手︰「你起來罷。」

他語氣淡淡︰「如普通人一般活著,未嘗不是好事。」

「——祖!」那中年修者知道——者脾氣,不敢違拗,只能慢慢站起,「我只有小楓這一個孩子,他也是我洛家這一代唯一的獨苗!」

他神色痛苦︰「他那般驕傲,自受傷後,這兩年幾乎不肯回宗門,獨自一人在外漂泊流浪——祖……」

中年男子眼楮微紅︰「他也是您的後人,自小就很喜歡您,愛來這里聆听您的教誨,可以說是您一——教出來的。求您救救他。」

他膝蓋微彎,又想要跪下,卻終是不敢。

「亂星棋局啊……」——者抬眸,——向山上飛瀑。

正午時分,有陽光照入谷中,飛起一道小小的彩虹。

「——夫也已多年未見。」他說著偏頭,——向身邊的紅衣女子,「青兒,我們去嗎?」

「——祖。」那中年男子再也控制不住,「砰」的一聲再次跪下,「小楓他……他也是祖女乃女乃的後人啊!求您垂憐。」——

者沒有說話。

他隨手一點,面前深潭變成一面鏡子。

那鏡中場景,赫然便是宗門比試決賽的玄陣。

「亂星棋局。」他伸手輕點,潭水——一圈圈漣漪蕩開,里面的場景也在飛快地變幻著。

在他身邊站著,始終沒有絲毫表情變化的女子,此時突然,朝前走了一步。

她目光依然無神,——向深潭的神色也沒絲毫變化——

者神色卻突然一變︰「青兒?」

他霍得站起,走到女子身前︰「你……」——

者激動得聲音都有些變了,伸手緊緊握住女子的——腕︰「你……你可是看到了什麼?」

可惜,回應他的,依然只是飛瀑落于潭中,濺起的嘩嘩水聲——

者目光,從激動到失望,最後重新變得淡漠平靜。

他袍袖一拂,背負雙——站在潭邊︰「也罷。」

他說︰「我便去一趟吧。」

「多謝老祖!」中年男子激動地又朝——者磕了個頭。

「起來罷。」——者說道︰「那人確是九重靈府?」

「是!」那中年男子站了起來,「雖然沒有親眼見過,從種種跡象來看,那人該是九重靈府無疑。」

「讓小楓先去寧州。」——者說道︰「你退下罷。」

「多謝老祖。」中年男子激動地一揖到地,轉身大步朝谷外走去。

此時,宗門比試決賽玄陣中。

還是那黑白棋子組成的同境界比武場,司空鶴矯健的身形拔高,輕輕巧巧落在地上。

他朝前方修者拱手行禮︰「承讓。」

一旁——台上,翟蒼打了個呵欠︰「這是第……」

他掰著指頭算︰「第四個了?」

顧然點點頭。

他攤開——掌,里面握著四顆棋子,黑白都有。

玄武閣四人刷積分和棋子的計劃顯然十分成功。

司空鶴帶著一步和一劍,橫掃同境界比武場,短短半個時辰,已經贏了四場。

顧然的棋子,除了最開始刷到的那顆,都是司空鶴贏來的。

「贏得很輕松啊。」翟蒼又打了個呵欠,「這一屆進入決賽的修者,怎麼——起來有點弱啊?」

靈鏡間中,——著司空鶴輕輕松松連勝四場的修者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我真的……看著玄武閣就想錘!」

「同想錘!三月武修贏得能不輕松嗎?!他本就小有名氣,洞虛修者和他有一個大境界的修為差距還算好,現在直接拉到同境界比武場,那點優勢都沒了,可不就是輕松。」

「也不能這樣說,同境界,那是誰都不佔便宜,公平較技。」

「是啊,我想這也是前輩們開設宗門比試的目的吧。」

「你既然提公平,我可就不困了啊!來我們好好算算。他可是三月武修,連劍修的無——劍技都能學會,五品功法也是說學就學會了,同境界可說罕逢敵。」

「何況他還特別不講究,每一場還要帶兩只靈獸大鵝——場。別管大鵝出不出手,光是在旁邊看著,威脅就很大了。」

「那大鵝又不是沒出手過。它有多凶悍你們也是親眼見到的,一翅膀能把個金丹大圓滿扇得踉蹌。」

「媽的我就知道不該讓他倆去玄武閣,學好不易學壞簡直就是……水到渠成嗎?!」

「你還別說,能讓自己穩穩立于不敗之地,甚至不惜以多欺少,那還真是玄武閣綿延數千年的家傳技能!」

「草!這些修者是傻的嗎?——到個星位,就興高采烈沖上來,結——被人當刷分刷棋子工具。」

「講道理,你在里面,——到空著的星位不沖嗎?」

「沖是要沖的,好歹矜持一點啊!」

「不是我就不信了,他還真能一直這麼順利地刷下去?!就沒人能遏制玄武閣這股歪風邪氣嗎?」

「樓上是不是需要我提醒你下?你口中的歪風邪氣,人家可是正宗四大宗門之一,七星宗門,本來贏面就很高。」

「贏面本來就很高,就不能不帶兩只大鵝——場嗎?!」

「我其實——得還蠻歡樂哎,你們難道不覺得帶著兩只大鵝——場,——起來可愛有趣多了嗎?」

靈鏡間中,修者們罵罵咧咧,吵個不停。

但是吵歸吵,還是沒有一個人離開靈鏡間,進來的修者反而越來越多。

後來者不知道先前發生了什麼事,一問之下,自然有熱心的修者為他們解釋。

于是新來的修者無語一陣,繼續加入圍觀玄武閣刷積分刷棋子的大軍中。

漸漸的,玄武閣這靈鏡間中,人越來越多。

司空鶴已經連打六場,一場未輸。

他又一次落回比武場上,一步和一劍正在比武場邊緣踱來踱去,很有些無所事事。

司空鶴返身朝比武場邊緣走去,一邊招呼兩只大鵝︰「一步、一劍,我們走了。」

一人兩鵝離開山洞,兩枚棋子收斂光芒,落入他——中。

「第六場。」翟蒼說道︰「不知道大師兄那邊怎樣了。」

四人一邊說著,一邊重新回到那土牆後,躲起來。

「我們進來到現在,已經有六個時辰了吧?」陳侯說︰「積分榜應該已經出來了,我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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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然也注意到,他們現在可以查看四十八支隊伍的積分排行榜了。

他拉出積分榜——了眼。

宗門比試本就鼓勵競爭,積分榜——可以——到各隊的名字,還有後面的積分。

如——是宗門參賽,那積分榜——,便是以宗門名字為隊名。

不過可以通過隊名,查看宗門參賽十人的名字。

如——是散人修者自行組隊,那隊伍名字的地方,會直接顯示十名修者的名字。

還在玄陣中的隊伍,哪怕只剩一人,隊名也是黑色。

但如——全員都被擊殺,那隊名就變成灰色。

顧然看了一眼,玄武閣此時排在第四。

積分表最後四支隊伍,赫然已經變成了灰色。

「我們第四!」翟蒼也在看,「第一現在是隱月谷!」

他小小驚呼出聲︰「竟然是隱月谷!有點沒想到啊!」

「隱月谷也是四大宗門之一啊。」司空鶴說道︰「翟師兄,他們排第一很奇怪嗎?」

「唔。」翟蒼說道︰「也不是。隱月谷是靈修宗門嘛,他們的傀儡師戰力不弱,但每次宗門比試,他們都會帶兩三名專精醫術的靈修。這樣一來,他們很持久,很耐打,但拿分就比較弱了。」

「原來如此。」司空鶴點點頭。

「鏡空宗第二,正常。咦?」翟蒼說道︰「第三是個六星劍修宗門,五靈宗還在咱後面呢。」

「不知道大師兄那邊怎麼樣了。」翟蒼說著,取出一顆棋子。

在玄陣中,他們可以利用棋子和同門聯絡。

片刻後,翟蒼皺眉︰「怎麼回事?大師兄那邊竟然沒有回應!」

就在這時,天空中,傳來那個宏大的聲音︰「天元星位開啟。」

顧然和司空鶴對視一眼。

天元星位,他們的隱藏任務就要去那里做,現在已經被人找到了嗎?

那聲音繼續說道︰「天元星位開,鎮壓的魅四下逃竄,天下大亂,亂世之爭即刻開啟。」

「諸位可捉拿逃走的魅,換取功法玉、天材地寶、丹藥和法寶。」

「此次掉落諸物,皆可帶出玄陣。」

數不清的驚呼聲,陡然響起在玄陣和靈鏡間中。

以往的宗門比試中,玄陣偶爾也會掉落一些東西,但都不敢帶出玄陣,除非是學會的功法玉。

這次竟然可以直接帶走。

而且這還是,沉寂數千年,未曾使用的亂星棋局。里面出的東西,很可能有傳說中——有的法寶丹藥,還有失傳的功法!

不夸張地說,這里掉落的東西如——真的帶出去,絕對震驚三界!

尤其是功法玉。

一個強大的七八品修行法訣,甚至甚至可以改變一個宗門的格局和——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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