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客廳里掉落在地上的毛絨絨的粉兔子,額外顯眼。
自從上次紀墨霆跟自家弟弟爭奪兔子勝利後,就十分寶貝這只布偶兔。
粘上一點點灰,都要擦上幾十遍,根本就不可能將它丟在地上。
「蠢貨!」言舒朝屋里喊了幾句。
但不見任何回響。
整個房子安靜可怕。
言舒連忙每個房間都找了一遍,連廚房廁所都沒有放過,卻一無所獲。
「難道這蠢貨又溜出去找她了?」
言舒忽視掉內心升出來的不安,快速朝門口走去,沿著去公司的路線重新找了一遍,但是沒有看到紀墨霆的身影。
她越發不安起來。
「不會是被他的仇人找上門來了吧!」
言舒連忙掏出手機,翻到陸少卿的電話,撥了過去——
呲呲呲
燈光晝亮的手術室里,急迫強烈的電流聲額外的刺耳,還伴隨著心電圖儀器的顫音。
而手術台上正躺著雙眼緊閉,眉頭緊鎖的男人。
他袒露的胸膛上扎著密密麻麻的細針,右手臂上綁著血壓泵,神情似乎額外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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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了?」一道蒼老又擔憂的聲音響起。
站在手術台前穿著白大褂的陸少卿轉過頭,他神情嚴肅,有密密麻麻的細汗從他的額頭冒出,「紀爺爺,情況不太好, 霆爺的大佬現在很排斥。」
同樣隔離服的紀老爺子眉頭緊鎖,神情威嚴,「不管用什麼辦法,讓他立即好起來,沒時間了。」
這話說話,紀老爺子就劇烈的咳嗽起來,有股子血腥味從喉嚨沖入口腔,但被他硬生生給咽了下去。
陸少卿擔憂,伸手想要攙扶紀老爺子,「紀爺爺,你沒事吧?」
但被及老爺子給推開了,「我還沒這麼不中用。」
陸少卿嘆了口氣,轉頭看向台上的紀墨霆,臉上的擔憂更重了,他知道紀老爺子是真的很疼霆爺。
如今這般迫不及待想要讓霆爺恢復記憶,也是情況危機,不得不走上這一步。
霆爺再不醒來,這紀家要變天了。
這帝都也怕是要變天了。
陸少卿將心中雜念拋出,他現在的首要任務是讓霆爺恢復記憶。
他從旁邊的布袋里再掏出一根銀針,扎在紀墨霆的眉心處,對方眼皮輕顫了一下。
惹的陸少卿也跟著心顫了一下,好在沒有醒過來跡象。
要說這個時候醒過來,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不過哪怕沒有醒過來,現在的情況也不容樂觀,霆爺將正常的自己封閉起來,建起了一座堡壘,不允許任何人探入。
這讓他十分棘手。
而一旁的紀老爺子也一動不動盯著台上的人。
也不知過了多久,紀墨霆緊皺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痛苦的神情也在消退。
陸少卿呼出一口氣,也顧不上從額頭上低落的汗珠,慢慢的開始拔掉紀墨霆身上的細針。
不過不出意外的話,半小時後,再扎一次針,應該對他的大腦的記憶有刺激作用。
就在他準備拔掉眉心最後一根針時,台上之人霍然睜開雙眸,冰冷的目光落在陸少卿身上。
陸少卿整個人一驚,「這怎麼回事?霆爺你你?」
紀墨霆將身上亂七八糟的東西一扯,直接從台上下來,朝著門口走去,似乎沒有按到陸少卿跟紀老爺子一般。
「霆兒這是怎麼了?」紀老爺子發問,伸手想要去拉住紀墨霆。
紀墨霆手一揮,竟差點將紀老爺子推倒在地。
「霆爺!」陸少卿大喊一聲,扶住了紀老爺子,連忙追上紀墨霆的身影。
紀墨霆沒有停留,深邃的眸子盯著正前方,似乎沒有定焦。
陸少卿一把攥著了紀墨霆的手臂,「霆爺,你眉心處的針我還沒有」
突然,他聲音在紀墨霆轉過來眸子中戛然而止。
那是一雙深不見底,卻沒有任何焦點瞳孔。
陸少卿猛然一震。
完了!
這是要要要
他還沒「要」完,紀墨霆高大的身軀突然倒地,再次閉上眼楮。
但陸少卿卻知道攤上大事了。
另一邊。
言舒接連打了陸少卿十幾個電話,但都沒有打通。
她直接收起手機,奔向陸少卿的家里。
陸少卿不接電話,反而讓言舒冷靜不少,要是這貨接了電話,她還不會懷疑。
但現在她覺得紀墨霆十有八九是被陸少卿給帶走了。
想到前兩次紀墨霆的醉酒經歷。
言舒想要弄死陸少卿那狗腿了!
她深吸一口氣,按門鈴,但沒有任何回應。
「難道沒在家?」言舒皺眉。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熟悉聲音——
「小舒舒?」
言舒回頭就看到站在身後陸少卿,依舊被他扛著的紀墨霆,她沖了過去,「你帶著這蠢貨去哪里了!」
陸少卿不敢跟言舒對視,有些心虛視線亂飄,「我我我」
「是不是又帶他去喝酒了?」言舒陰惻惻的說道,臉色透著一股子凶狠。
陸少卿聞言,連忙點頭,「對對對,我就是帶他去喝酒!」
這利索的回答反而讓言舒生疑。
她目光落在紀墨霆身上,「他這是?」
「醉過去了!」陸少卿接話道,並且扶著人快速進屋。
言舒跟了進去。
「你騙我。」
陸少卿剛把人放床上,言舒陰惻惻聲音在身後響起。
「根本就沒有酒味。」言舒上前一把推開陸少卿,在湊近紀墨霆仔細聞了一下。
沒有一絲酒精味。
她目光銳利的掃向陸少卿,「他到底怎麼了?還有你把他帶那里去了?」
陸少卿眼球微微轉動了一下,「那個是霆爺鬧著要喝酒,我沒有辦法才把人帶出來的, 結果沒想到半路他後遺癥犯了,暈過去了,我只好將人抗回來了。」
他一本正經。
言舒卻半點不信。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剛才還說是喝醉酒了。
醉酒會有酒精味,連這最基本的常識都忘記了,可見這人有多心虛。
而且跟陸少卿狗腿子打了兩輩子的交道了,他心虛的表現早就模透了。
陸少卿被言舒這目光越發心虛,只能賠著笑,讓自己看起來十分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