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訣宮,青然居。
是夜,木青焉挑燈處理這些日子耽誤的正事,神訣宮是江湖上專門做殺手買賣的組織。
因為水月山莊那批貨,她們遭到了信用的質疑,還加上對家的小動作,這期間就被很多對手截胡了資源。雖然水月山莊出面幫她澄清,可仍是抵不住外界的一些流言蜚語。沒有大單的時候,還能接一些小小的單子,現在連這點肉他們也吃不到了。
而神訣宮,現在不僅成為了賞金獵人的對家敵人。還成全天下人失信最嚴重的門派。若是他們在不及時補救,這神訣宮到她這一塊,也就到頭了。
經過和二長老四長老一起商議,她決定開始反擊那些,在她背後落井下石的小人。
雪痕收到底下弟子的傳話,來青然居。
「宮主,你找我?!」雪痕進門見木青焉左右搖擺腦袋,不知道她這是在干嘛呢。
木青焉感覺脖子得到了放松,見雪痕站在她不遠的地方,訕訕開口,「你明日派人,將這些日子,趁我們內訌,在江湖上散播謠言的門派,給他們一個警示!也讓他們嘗嘗被人落井下石的滋味!」
「屬下明白!」
木青焉從椅子上站起來,這兩天她一直听到底下的弟子紛紛議論,有幾個麻衣教人在洛陽貼告示,大肆尋找有能力的門派。也不知道是干嘛。
「雪痕,你可听說那幾個來自苗疆的麻衣教?來東晉做什麼?」
「屬下正想向你稟告這件事情……」
賺錢的機會來了,「雪痕你派人尋找那幾個麻衣教人的藏身下落,我想與他們談一樁生意。還有散布一些假消息出去。」
這筆肥肉,她要自己獨享。
「那去南岳的事情,宮主你什麼時候出發?我們來得及嗎?」
「定在七天後,不過在那之前,我得先與苗疆的聖女見上一面,那幾個小門派,劫走我們手上好幾個單子,現在也是時候讓她們看看,誰才是這片江湖中的霸主。快去辦吧!」
「屬下立刻去辦。」
雪痕走後,木青焉回到位置上,她慵懶的抬起修長的腿,以交疊的姿勢靠在文案上模樣輕松甚至有些疲倦之意。褪去了往日的清冷氣質,如今倒有那麼點吊兒郎當的感覺。
淺青色的紗裙,娓娓捶地,白色的長靴套在白色的褲子上,更上讓她多了幾分江湖之人的氣息。
她捏了捏眉心,想閉目養神。不知道是在思考什麼,結果听到了外面有人闖入她的禁地。
她漫不經心的勾唇一笑,抬手手指一彈。瞬間穿過窗戶向外面的人襲擊。
厲千殤身體一偏,那如圓珠似的一小顆石頭,便從男人耳旁以驚人的速度掠過。順帶起男人額角的龍須發,在空氣中凌亂。
木青焉知道來人是誰,卻不想搭理。男人進門的時候,她早就用書遮住臉面。手指緊扣的放在月復部上,倚著太師椅,以慵懶的姿勢面人。
「焉兒,那批貨,你作何打算?!」
木青焉不回答,依舊閉合著雙目,像是一點都不想和男人有語言上的交流。
厲千殤走來,把擋她臉上的書拿走,甚至還拽著她的椅子轉過來和他對視!男人的雙手撐在木青焉椅子左右兩側的支撐架上,彎著腰看著那張精致比瓷女圭女圭還好看的臉,臉色有微微的觸動。
「厲公子,我們早就已經兩清了,你來我這里做什麼?喔,你還在打水月山莊那批貨的主意?!是非要和我過不去了是嗎?」
她的語氣有些生硬的針對。
「焉兒!」
「我叫方焉!」
「好,方焉!我對那批貨,不感興趣,只是想提醒你,別去南岳。你若要去南岳,你可知道意味著什麼?」意味著要嫁給他二哥。
木青焉眼神一凌,睜開眼楮的時候便看到自己腦袋上,距離她一尺長的男人,那張顛倒乾坤的神顏,好看到令人淪陷。
她趕忙把男人推開,聲音有些怪異的開口,「你別……離我這麼近,我不太舒服!」
「方焉,答應我別去南岳!」
「厲千殤,你是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干,來管勞資的閑事!你不是惡心我嗎?你不是覺得我巴佔你前女友的身體嗎?現在這樣,你究竟想干嘛?」
本來她心情挺平靜的,現在看到他就莫名的來火,「還有,我去南岳自然有我的道理!子羨,也就是你二哥,他是我最好的同事,便是你們古人同朝為官一樣的同僚,我與他之間的關系不是你這個古人能明白的,就算是他下套引我去南岳,我也心甘情願的去!听明白了嗎?明白了大門在那!慢走,不送!」
想起那日,她抱著柳依依她就一肚子火。她已經逼著自己不去打擾他,到底還要她怎麼樣?要怎麼樣他們之間的關系才能徹底斷干淨?
她越想越氣,越想脾氣就沒來由的煩躁。她喝了一口水,激動的還嗆了幾口。
算了算了!反正都已經離婚了,別給自己添堵!世界上又不是只有厲千殤這樣一個男人,她不是還有影殤嗎?
反正和他將就在一起,也不錯。關鍵是他對她一心一意。或者不在一起她自己一個人也不錯,反正又不是沒有男人會死,她還就不信了,不談戀愛,她就沒法活了。
木青焉被水嗆的時候,厲千殤想關心她的,結果卻被她一個冷眼警告,為了不惹她生氣,也就沒做下一步的舉動。
木青焉見他像被人點了穴一樣,又不耐煩的說了一句,「還不走!留著過夜嗎?!」
「你真的要去南岳?!」
木青焉陰陽怪氣的開口,「這是我的私事,沒必要告訴你,還有,我不止霸佔你心愛的女人,還用這幅身體和別的男人上床,你若不懂上床是什麼意思,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就是我除了與你有肌膚之親以外的男人,行一些夫妻之間該做的事情,是不是很生氣?生氣也沒用,從今以後我還會嫁給他,而你!麻溜的給老娘消失!OK?」
木青焉像是報復似的,說一下氣話,也明顯的感覺到男人面色有些不對勁。她從椅子上站起來。起身準備離開。
她也不想欣賞厲千殤難看到極致的臉,總之他難受,這就是她的目的,其實她這招無疑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也沒站什麼便宜。
心還是微微的泛疼。
她走了,只留厲千殤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她那些話,也真實的刺激到了他。
用影殤的身份接近她,卻沒想到,整個事情發展到如此不可收場的地步。
在選擇坦白和繼續隱瞞的這件事情上,有了難以抉擇的問題。
也更害怕若是讓她知道,影殤就是他,那時候事情該怎麼收場呢?他竟然發現,找不到應對的辦法。
……
顧楓瀾听聞木青焉回到神訣宮的消息後,便一直派人暗自調查她最近在做什麼事情。
凌風來信,把木青焉這兩日一直暗中給幾個小門派,使絆子,截取他們的生意。似在報復。
不管在官場,還是商場,一切都以利益為中心。
顧楓瀾因為益州大旱,帶著新上任的父母官陸瑾年去益州震災。
恰好木青焉就在益州城,于是帶上凌風前去她住的客棧。
木青焉听到敲門聲,以為是雪痕回來了,便打開房門,結果居然是顧楓瀾。
木青焉驚愕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一襲玄衣搭配內襯的白衣交領,讓整個人多了一種凌然之氣。高束的墨髮被高高的用髮冠套在頭頂,讓原本精致的五官更加英俊立體。
「青兒,好久不見!」
木青焉以自己十幾年來的修養,大方的對他露出笑容 ,「好久不見,秦王殿下。」
「不請我進去坐坐?」
木青焉倒不是太反感他,只要他不強迫他回去,不強迫她做不想做的事情,她還是很樂意見顧楓瀾的。
「听說苗疆那邊有單生意,各大江湖中人趨之若鶩,都想分一杯羹,需要幫忙的不用和我客氣。」
木青焉笑了笑,「秦王消息倒是挺靈通的,沒錯我確實有意,想認識這幾個人,也相信以你的名義確實可以讓我少走很多彎路,可我不想麻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