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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說小師妹來了, 不少劍宗師兄弟都跑來說話,前後把瞿英珺圍成了一個圈兒,你一言我一語說著破一劍尊的事兒。

瞿英珺通過這些只言片語拼湊了個大概。

普通弟子知道得不太多, 只知道三個月前天生異象,破一劍尊要渡劫了,好些人還很興奮,沒想到雷劫褪去, 卻沒有晉級的異象, 眾弟子慌了神, 猜測破一劍尊是不是出事了。

後面從——層那傳出消息, 說破一劍尊人沒事。

但弟子們都不太相信, 渡劫失敗的後果就算性命無礙, 修為也一定會出問題。

作為劍宗的鎮派級別的大乘劍尊, 破一劍尊一出事, 整個宗門士氣都低落了下來, 憂心忡忡, 除了擔憂劍尊外, ——怕這個時候會有其他門派趁此機會找茬兒。

作為頂級五大宗門之一, 後面多少門派想著把他們擠下去,好享受屬于劍宗的修煉資源。

可以說破一劍尊一出事, 整個劍宗都在震蕩。

都知道瞿英珺小師妹是破一劍尊的閨女, 甭管是親的——是認的,他們知道一點, 以劍尊對小師妹重視程度,應該不會被攔在山峰下,像他們這會兒誰都上不去,無從了解劍尊的情況。

只能拜托小師妹上去看一下, 好讓他們安下心。

瞿英珺一一應過後,發了傳音給劍尊爹,沒多久,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小童下來接人。

眾弟子眼巴巴看著小師妹離去的背影,目露期盼,但願小師妹能見到破一劍尊,就算真出了問題,有小師妹在想必劍尊心情會好些。

道童不如之前嘰嘰喳喳的活潑樣,打了招呼後,低著腦袋悶頭領路。

瞿英珺想了想,給宗主爺爺也發了傳音,告知自己的到來。

宗主爺爺的回信很快,幾乎是剛發過去沒多久,那邊就回了傳音,小童忽然出聲道︰「大師姐,主人三個月未曾踏出洞府一步,就連宗主都沒見,也不知道身體如何了,——請您多關心下他。」

石壁前,男人負手而立,背對著人,

瞿英珺唇角一翹,悄悄走近,沒等她出聲,男人便出聲道︰「你來了。」

挽住男人手臂晃了晃,瞿英珺將腦袋伸到他身前,仰著臉笑眯眯道︰「爹,見到我開心不?」

男人臉色一如既往的沉肅,端的一臉的劍修不近人情的模樣,此時此刻卻微微放松了眉眼,道︰「嗯。」

瞿英珺鬧了會兒,把劍尊爹哄開心了,——憂心忡忡問道︰「爹,你——好吧?」

她注意到劍尊爹臉色不太好,嘴唇蒼白無色,能影響到一個大乘劍尊的身體這次渡劫失敗一定非同小可。

曲倉搖頭道︰「無礙,不用擔心。」

一道冷哼聲從遠處傳來,不一會兒劍宗宗主古弈到了父女二人跟前,板著一張臉,氣道︰「無礙個屁!」

「你兩次敗于心魔劫,如今修為逐步倒退,根基受損,心境不穩,好好的一個大乘劍尊被你整得跟個破了風爛了洞的球似的,再這樣下去,你一身修為不保不說,性命也危矣!」

瞿英珺瞪了瞪眼楮,沒想到事情竟然這麼嚴重,不禁細細問詢。

男人沉默地站著,望著遠處的風景,任由身後一大一小嘀嘀咕咕。

古弈道︰「修行之事本是千難萬險,渡劫便是其中重中之重,你爹上一次渡劫的時候便毀于心魔劫,而這一次的心魔劫比上一次還來勢洶洶。心魔劫這玩意是你強它則弱,你弱它則強,你爹遲遲渡不過去,看著好像沒事,實則內里根基早已受損,若再不想出法子,恐怕以後再難飛升。」

瞿英珺神情凝重道︰「若心魔劫可解,是不是就沒事了?」

古弈卻搖了搖頭︰「若在渡劫前解了心魔劫的確無礙,然而你爹如今已經經歷這劫,且沒渡過去,傷害已經造成。」他狠狠瞪了曲倉一眼,神色間難掩痛惜,「為今之計得——將身體養好了,把修為補回來下次再渡劫的時候,破了那心魔劫便好。」

「然而說得容易,做起來何其艱難。你爹現在修為像漏風的篩子似的往下掉,若找不到九竅仙丹補身,連渡劫的機會都沒有。」

瞿英珺疑惑道︰「何為九竅仙丹?」

古弈嘆了口氣︰「九竅仙丹只存在于上古丹方中,那些藥材只有上古時期——有,現在上哪兒找去呢?像萬年玄元果,萬年紫靈芝,萬年碧根草……如此種種不下數十種萬年靈藥,多數早已失傳,再說輔藥,需得以龍龜心頭血為引,加白玉樹根、葉,由超天階煉丹師煉制七七四九日方能成丹。」

古弈愁得這三個月來沒舒展過眉頭,好不容易當年那個慘兮兮的倔強小子修煉大乘了,資質天賦心性樣樣不缺,卻毀于幼年時的陰影,敗于一個雷劫,何其可笑。

他皺眉道︰「丫頭,咱們再想想別的辦法,且不說藥材難得,龍龜也萬年沒出現過,再說以龍龜神獸之尊焉能讓人取走心頭血?」

瞿英珺卻眼楮亮了亮,宗主爺爺說的這些她都有!

在神天秘境她收獲了五華天尊的藥園子,那藥園子正是從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里面種植了好多上古時期——有的靈藥,數萬年下來結了一茬兒又一茬兒,好多都爛在地里了。

不說萬年,兩萬年份的只要沒爛掉她都能找出來。

再說白玉樹她收走了數百棵,只要葉子和根何其簡單!

那龍龜老頭也在自己識海中的神天寶塔窩著呢,她匆匆忙忙出來秘境,緊接著——直接來了劍宗,倒是還沒來得及放他們出來。

就是龍龜老頭不知道舍不舍得這心頭血,修行的甭管是獸還是人,心頭血都尤為重要,真要龍龜老頭心甘情願拿出心頭血恐怕很難。

在神天寶塔中愜意休息的龍龜翻了個身,總覺背脊發涼,好像有人在打他主意。

他們在小丫頭的識海中的神天寶塔里,神天寶塔關閉了入口與封閉無異,因而也看不到外面發生了什麼,小丫頭現在還沒聯系他們,只以為還沒從秘境出來。

進來寶塔時龍龜、九頭妖蛟、火麒麟都被寶塔限制了行動,其余八十層任去,就是第八十一層不讓上去,這會兒三只化為原型,趴在某一層中,懶洋洋地探討猜測第八十一層藏著什麼。

他們有預感,一定有了不得的東西,那威壓尋常人感覺不到,他們天地神獸,修為到了這個份上卻能感覺到一絲危險。

能讓他們都覺得危險的該是何——東西。

瞿英珺心思轉動不過眨眼間,她沒打包票說能把東西都弄齊全,干脆和宗主爺爺面對面聊了下,對照了下九竅仙丹還差什麼材料,她自己再往藥園子一瞅,合計了下,除了一味藥沒有,其余都有!

缺的那味藥還不是什麼稀奇的藥,反而是上古時期不存在或者說上古時期不稀罕不起眼的靈植,到了如今——被正名為靈藥,恰好是這張上古丹方中最不值錢,也是最好找到的靈藥。

這靈藥雖然劍宗沒有,但是往拍賣會跑幾趟應該能買得到。

如此一想,瞿英珺頓時放松了點,她也不是一個賣關子的人,當即就把自己從神天秘境中獲得藥園子傳承一事說了。

輕描淡寫道︰「因著是上古時期五華天尊的藥園,——以宗主爺爺您所說的這張丹方中的一些稀缺藥,正好里面都有。」

她也不耽擱,直接取出其中兩種不脆不嬌沒有特異的放置要求的靈藥,那靈藥根系——帶著新鮮的泥土,那叫一個水靈新鮮,在古弈面前晃了一圈兒。

古弈當即驚了,愣了好一會兒。

活到他這個歲數這個修為少有事情能讓他震驚乃至發呆,可千算萬算沒想到事情會如此巧合,他的弟子這麼有福氣,前腳剛修為受損,需要靈藥救命,後腳他乖孫孫弟子強行認來的閨女就繼承了一座藥園子。

這些早已失傳的靈藥在小閨女的藥園子都有!

古弈回過神來,忍不住大笑了一聲,模模小丫頭毛茸茸的腦袋,笑眯眯道︰「——是我們俊俊得用,不像你這個沒用的爹,連個心魔劫都過不去,太廢了!」

瞿英珺笑眯了眼。

九竅仙丹有了這些靈藥就成了三分一,——有三分一則是龍龜學和白玉樹葉和根,最後三分一則是超品天階煉丹師。

九竅仙丹之——以能被叫做仙丹,便知其品階已經超月兌了凡品,凡品仙丹為天地人三品,瞿英珺以前服用過的靈脈丹為天階丹藥,煉制丹藥的道致小師叔是整個修仙界僅有的兩名天階煉丹師之一——

有一名在神藥門蹲著。

古弈不知道瞿英珺身上——有白玉樹和龍龜,捋了捋胡須道︰「傳聞白玉樹已經滅絕,不過百年前的白玉樹或許還有人留著,我派人去各大拍賣會黑市打听一下,若有就高價買回。」

瞿英珺笑了笑,大手一揮,在宗主爺爺驚訝的目光下,地上多了一堆白玉樹,粗粗一數,至少有十來棵。

古弈︰「……」

他緩了好一會兒,看著小丫頭的眼神不可思議︰「哪、哪來的?」——

一出手這麼多棵!

天知道九竅仙丹所需的白玉樹葉根只需要幾根幾片而已!

瞿英珺笑眯眯道︰「——前——沒來得及跟您說,我在秘境的時候落到一處白玉樹林,這是從里面弄出來的。」

她有些可惜地搖了搖頭︰「早知道神天秘境要塌了,我就不留根了,全部弄回來。」

古弈抽搐了下嘴角,對這小丫頭的運氣嘆為觀止。

若不是大氣運之人,得天道眷顧寵愛,——怎麼會平平安安從秘境出來,隨隨便便掉個樹林就能掉到白玉樹林,弄到一林子的白玉樹?——繼承了一整個上古時期的藥園!

如果不是古弈一把年紀了,心態準得被小孫女這一手搞崩了。

瞿英珺模了模鼻子,默默把一地白玉樹收回去,免得再刺激宗主爺爺他老人家的眼兒。

古弈不知道是不是被刺激大發,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架勢,哼道︰「小丫頭,龍龜血你總弄不來了吧?」

他捋著胡須,給小孫女普及知識︰「龍龜自上古時期之後便不曾再出現,有人曾說龍龜已經飛升上界,此界再無龍龜……」

瞿英珺卻笑而不語。她沒有立即做出承諾說龍龜血她一定能弄來,心頭血不是小事,她得和龍龜老頭好好商量下,以及她不知道龍龜老頭想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存在,便沒有貿然說她從秘境帶出了一頭龍龜。

如果宗主爺爺知道的話,想必要嚇得暈過去了。

如此九竅仙丹的丹方中除了龍龜血,竟再不缺別的,古弈頓時信心大增,立馬傳信給其他弟子長老,要求他們去找龍龜心頭血,哪怕找不到也要找,順便在百論榜上發了懸賞,以劍宗全體上下的一個條件,只要不傷天害理不違背宗門規矩便可答應的條件懸賞龍龜血。

瞿英珺看在眼里,淡淡嘆氣,宗主爺爺也是為了劍尊爹操碎了心。

弄好這些,古弈開始琢磨煉丹師。

天階煉丹師能煉制天階丹藥,卻不見得能煉制超出凡品的仙丹。嚴格來說,仙丹只有上仙界——能存在,一旦煉制出來,很有可能還有遭雷劈,就算煉制出來了,被雷一劈可能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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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九沂大陸,最——級別的就是天階煉丹師,就算明知道失敗率——,也只能讓天階煉丹師去試一試。

古弈首——考慮到了神藥門的那位天階煉丹師神藥大師,這位是神藥門的鎮山之寶,已有數千年煉丹經驗的大佬,天元宗的道致仙尊雖然也有天階煉丹師之名,到底年紀輕煉丹少,且相比于他的煉丹,修煉方面反而名氣更大一些,因此古弈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位神藥大師。

只是劍宗與神藥門早年便有齷齪,鮮少往來,神藥門仗著自己是五大頂級門派中唯一一個煉丹的宗門,便一而再再而三地抬高丹藥價格。

劍宗的弟子慣來打打殺殺,受傷乃是家常便飯之事,比起其他宗門丹藥需求量更大,神藥門便以藥材稀少煉丹師少而勞碌為由,數次提——丹藥價格。

然而劍宗上上下下都是倔脾氣,豈能這樣受制于人?于是便發了脾氣,硬是與神藥門斷了交易往來,轉而與一些商行拍賣會合作。

神藥門惱羞成怒氣急敗壞放下話說再不將一顆丹藥賣給劍宗。除了天元宗的道致仙尊,剩余一名天階丹藥師就在神藥門,他們就不信劍宗沒有求上門的時候!

古弈想到那時各自放的狠話,如今想想,太過沖動草率了,——真被神藥門料中了,他們這回真的求上門去了。

但是為了弟子曲倉,為了劍宗上上下下,他就是舍了老臉,也得求上門!

瞿英珺卻提議道︰「不如請我小師叔出馬,小師叔雖不常露面,煉丹名聲不如神藥門那位,但同為天階煉丹師,說不定小師叔更厲害些。」

古弈面露遲疑,九竅仙丹的各種藥材都稀奇珍貴,沒有這個資本冒風險。

瞿英珺道︰「煉丹與修煉一樣,都是講究天賦的,不是經驗老道,煉丹時間長就成功率——的。」不知道是不是吃了小師叔親手煉制的丹藥,總之比起那沒見過的神藥大師,她打心眼里更信任漂亮小師叔。

說起修為,古弈想起那個驚——絕艷的少年,道致當年……

一咬牙道︰「也好,——到龍龜血也齊了,我親自去一趟天元宗,請道致仙尊出手幫忙。」

爺孫二人嘀嘀咕咕商量,已經是半天過去,在此期間,曲倉如一個雕塑一樣站在前方。

古弈說完後,注意到他,不禁氣哼哼一巴掌拍過去。

不想,曲倉沒有防備,竟是咳嗽了起來。

瞿英珺忙跑過去給他拍背,嘆口氣道︰「宗主爺爺,爹現在是受傷的人,經不起您造啊。」

曲倉深深看了嘮嘮叨叨的小丫頭一眼,方才他們在身後所說的一字一句他皆有听進去,看到小丫頭皺著眉頭一板一眼地訓著古弈,他內心波動,原本被心魔侵入的識海,竟微微晃動,黑色霧氣仿佛少了些許。

他不禁一頓。

瞿英珺看劍尊爹皺著眉蒼白的臉色,著急問道︰「爹爹,——有哪里不舒服嗎?」

想著往日劍尊爹最愛她喚爹爹,——多喊了幾聲哄他——興。

曲倉漆黑的眸中劃過一絲笑意,沙啞著嗓音說︰「沒事。」

瞿英珺在劍宗待了幾日,陪著劍尊爹到處走走,劍宗上下見到破一劍尊能走能動,心下放心很多,整個劍宗氣氛便又好了起來。

見劍尊爹已經好很多,瞿英珺想了想,跟宗主爺爺和劍尊爹告辭,她得——回宗門,把火麒麟和冰魄交給道致小師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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