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遙跟著歐陽雲峰朝著鎮子外面走去,夜晚藏邊的風刮得要比西京市的讓人覺得寒冷頭骨一些,而且是那種干冷干冷的。喝了酒,吹吹風,特別容易醉,但那時對于普通人而言,對于陸遙和歐陽雲峰這樣的人而言,不存在那種情況。
「歐陽兄,我覺得你不是第一次來這里,對嗎?」陸遙走了一會後問道。
「嗯!」歐陽雲峰雖然不是話多的人,但平時和陸遙在一起話也不少,奇怪的是這一次他只是簡單的嗯了一聲,沒有其他的任何解釋。
歐陽雲峰沒有說,陸遙自然不會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如果不想說,強迫不得,如果願意說,他自然會告訴你,這一點陸遙懂得。
果然,兩人都沉默了片刻之後,歐陽雲峰放緩了腳步,長出一口氣,藏邊的夜晚,尤其是小鎮之外,氣溫有點低,呼吸之間會有白色的水霧,猶如西京市冬天的時候一樣。
「我小時候在這里待過一段時間,剛才的那家大叔小時候對我挺不錯的,只是可能時過境遷,我如今已經是快四十歲的人了,他可能沒認出來。」歐陽雲峰語出驚人的說道。
「那大叔看起來年紀並不大。」陸遙覺得有些事情不容易理解,看似無心的說了一句。
「按照我的記憶來推斷,大叔今年也就是六十歲出頭。」歐陽雲峰自然知道陸遙的意思,停下腳步回頭看著陸遙很認真的說道︰「藏邊的人常年風吹日曬本來是應該比一般人顯老,你是不是覺得他看起來不像是六十歲出頭的人?」
「有點!」陸遙的心思被歐陽雲峰看透了,自然也沒什麼隱瞞的,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索性承認了。
「如果我說這位大叔不是普通人,你信嗎?」歐陽雲峰突然問了一句。
這一句倒是讓陸遙有些不知所措了,他細細回想剛才幾人一起飲酒的時候的點點滴滴,竟然是絲毫沒有收獲,只能朝著歐陽雲峰投去詢問的目光。
「走吧,若是運氣好,遇到了他,你心中的疑惑就可以解開了。」歐陽雲峰微微一笑,說了一句,繼續朝前走去。
陸遙也不好再問什麼,跟著歐陽雲峰一起往前走,走了多久陸遙已經記不清了,因為期間歐陽雲峰變換了好幾次方向,並不是始終朝著一個方向走,甚至還有一段時間兩人是朝回走了一小段。
「嗷嗚!」
突然,走著走著前面傳來幾聲狼嚎,歐陽雲峰的身子顫了一下,停下了腳步,臉上浮現出一抹激動得神情,然後他也是仰天,學著電視中的狼嚎叫時候的模樣嘶吼了兩聲,那聲音與那之前的狼嚎之聲一模一樣。
說來奇怪,歐陽雲峰這邊學著狼的嗥叫,那邊的狼嚎叫之聲也是再次傳來,陸遙雖然不懂狼的各種嚎叫之聲代表著什麼意思,但是他卻听的出來這一次傳來的狼嚎之聲中明顯夾雜著喜悅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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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嗚!」
「嗷嗚!」
歐陽雲峰一聲聲的學著狼嚎的聲音,那遠處的狼嚎之聲也是此起彼伏,而且顯然響應的狼數量在增加
,距離在不斷地拉近。
不出五六分鐘,陸遙便看到遠處有十幾個黑影朝著這邊奔跑,一團團幽藍色的猶如火焰的外暈一般光澤的東西閃爍,陸遙即便是沒有見過狼,也知道那東西就是狼的眼楮,在這夜晚,狼的眼楮就是這個顏色的。
速度很快,轉眼間,十幾頭或灰或白的野狼飛奔至二人身前,其中一頭個頭明顯要比其他的狼高出一頭,而且體型也大了一圈的狼一靠近二人便直接沖著歐陽雲峰撲了過來。
那架勢很是可怕。
但陸遙卻並不害怕,這不是因為他的實力讓他擁有這份自信,而是他知道那些狼不會傷害他們。
「我可是想死你了!」那頭體型最大的狼一下子撲進了歐陽雲峰的懷抱,一狼,一人,熱情相擁,就像是許久沒有見面的戀人一般,歐陽雲峰說話的聲音中滿滿的都是激動和思念。
「嗚嗚嗚嗚嗚嗚……」
歐陽雲峰和那體型最大的一頭白狼擁抱了許久,然後又去其它幾只圍著他不斷打轉的狼一一擁抱了一番,突然,從遠處傳來一陣很奇怪的聲音,雖然聲音中有著狼嚎叫時候的音色,但是陸遙听的出來,那聲音是某種他從未見過的樂器發出來的。
「走吧!」歐陽雲峰回頭看了陸遙一眼,隨即便帶著群狼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奔去。
歐陽雲峰這一次並不是奔跑,而是以一種很奇怪的,近乎于狼一樣的姿勢超前沖去,陸遙緊隨其後。
不打片刻,兩人,數狼,奔跑至一個小山丘下。
抬頭望去,山丘之上坐著一個人,手里拿著一桿如同笛子模樣的東西,仰頭看著天上的彎月。
「過去這許多年,小白依然記得你。」那人沒有回頭,陸遙自然也看不清楚那人的模樣,只是听那人說了一句。
「贊布叔,我回來了。」歐陽雲峰聲音有些哽咽,答道。
「回來就好。」那人淡淡的答了一句。
然後,那人終于是回過頭來。
但正是他的這一回頭,卻讓陸遙差一點不受控制的喊了出來,若不是陸遙在千鈞一發之際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或許真的就要喊出來了。
只見那人的兩個眼眶里空空蕩蕩,臉上還不滿了傷痕,雖然如今傷痕早已經痊愈,但是在這夜色下還是顯得異常的恐怖。
他是一個瞎子。
「你的朋友很厲害,這份年紀便有這般修為,真的是很讓人意外。」贊布叔說了一句,然後也不等歐陽雲峰回答,繼續說道︰「你好,你可以和小峰一樣叫我一聲贊布叔。」
「贊布叔,您好,晚輩陸遙。」陸遙朝對方施了一禮,答道。
「燕京陸家的人。」贊布叔突然說了一句。
陸遙心里震驚無比,但卻還是點點頭,答道︰「嗯,我父親是燕京陸家的人,名叫陸驚天,只不過,我從小不是在燕京長大的。」
陸遙不知道自己為什
麼會說這些,但就是說了。
「我知道,燕京陸家只有陸驚天的兒子才會如此出息,其他人家的孩子做不到。」贊布叔又說了一句讓陸遙倍感震驚的話。
「贊布叔認識我父親?」陸遙小聲問道。
「不認識。」贊布叔很干脆的答道。
「……」
答案依然是讓陸遙有些驚訝,但這一次,陸遙沒有再問,因為那樣不是很禮貌。
「好了,有些事情以後你會慢慢知道的,你們兩個隨我來吧!」贊布叔慢慢起身,說了一句。
這個時候陸遙才注意到贊布叔不僅僅是眼楮瞎了,而且還是一個殘疾之人,右腿的褲管空空如也。可更讓陸遙意外的是即便是如此,贊布叔走路的時候依然不需要拐杖之類的輔助器械,一條腿走路也走的很穩,眼楮瞎了卻是絲毫不受影響,走起路來和正常人差不多,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給他帶來麻煩。
贊布叔帶著陸遙和歐陽雲峰往前走了不遠便出現了一個山洞,兩人隨著贊布叔進了山洞,而那些狼則是蹲坐在洞口處,像極了看家護院的忠犬。
山洞里沒有陸遙想象中的生活用具,只有一塊磨得有些光亮的石頭,從石頭的大小看來,更像是一張床。
贊布叔坐在石頭邊上,揮揮手示意陸遙和歐陽雲峰隨便找地方坐下。
「是不是當年那個姓韓的小子想讓你們來打探一下沃輪生的事情?」贊布叔坐下後朝著陸遙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問道。
這一問,陸遙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剛才那一眼給陸遙的感覺很奇怪,讓他有種彷佛要被贊布叔看穿的感覺,雖然明知道贊布叔是個瞎子,但陸遙卻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
「嗯,陸遙就是為了此事來的。」歐陽雲峰見陸遙沒有說話,答了一句。
此時陸遙也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馬上答道︰「贊布叔,韓老為了當年的事情愧疚了半輩子,他如今也是想要彌補當年犯下的罪過。」
「呵呵!」贊布叔輕笑兩聲,然後說道︰「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那小子當年雖然渾了一些,但卻也算是個漢子,我知道他遲早會來了解這筆孽債的。」
「好了,往事就不說了,人這一輩子誰還沒干過兩件糊涂事呢!」贊布叔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然後道︰「沃輪生輕易不可能離開藏邊,你們打算用什麼手段引他離開藏邊?」
贊布叔給人的感覺是一種天然的親近,而且還是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這種感覺陸遙從來沒有感受到過,猶豫了片刻,他還是決定將事情告訴贊布叔。
「你說的那把劍在什麼地方,可以給我看看嗎?」贊布叔听完陸遙的話後問道。
「嗯!」陸遙應了一聲,然後從金戒空間中召喚出誅天劍。
誅天劍一出,贊布叔的臉上終于是第一次出現了震驚,震驚中還夾雜著一絲狂喜,他並沒有和陸遙想的那樣接過誅天劍,只是隔著一段距離感受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