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嬌再也按捺不住,調整笑容走上去,貼住孫興的手臂蹭了蹭,「少爺~您可不能忘了人家啊。」
珠玉在前,孫興對她這塊石頭頓時沒了胃口,抽出手臂趕蒼蠅似的,「去去,沒看我和美人兒說話呢?」
喬嬌氣得跺腳,卻厚著臉皮沒有走開。
見喬婉詩冷眼旁觀,孫興想著不若給她些許好處,順著來,畢竟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于是大手一揮,「帶喬姑娘去見見那丫頭。」
「不用,我認識路。」
少女睨他一眼,拉上瑟縮的何姨進了堂屋。
孫興被看得一哆嗦,不由得舌忝了舌忝嘴唇,好個潑辣的妞兒,「有趣,有趣。」
在喬婉詩的印象里,許沫沫一直都是天真無邪的樂天派,圓圓的小臉上總是帶著親切可愛的笑容。
然而此時面前的少女麻木如木偶,一旦有風吹草動就會嚇白了臉,當她推開房間門的時候,坐在床上的許沫沫猛地握緊剪刀對準了脖子。
喬婉詩止不住愧疚和心疼,那天要不是送自己回縣城,沫沫和許大哥也不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輕輕跨進房門,「沫沫,是我。」
「別過來!」
少女瘦削的臉上,一雙眼楮突兀的瞪大。
許沫沫的精神出了些問題,她已經快要認不清人,何姨直抹眼淚,哽咽起來,「她連我都快要認不出來了,我可憐的女兒啊……」
喬婉詩喊了幾遍名字,許沫沫才反應過來,「婉詩……」
喬婉詩沒有動作,放緩了面部,「是我。」
「我沒做夢吧?」
「沒有哦。」
少女的眼楮里撲簌簌滾出眼淚,放下剪刀撲過來,「婉詩——嗚嗚嗚~」
原本還算豐腴的少女,身上一把骨頭,幾乎硌人。
喬婉詩順著她干枯的頭發,鼻頭微酸。
「不對!婉詩你快跑啊!」許沫沫驚恐地抓住她的手臂,雙眼瞪直了,「這里有個惡鬼,他會纏上你的!」
來時的路上據何姨說,孫興剛來的時候,要對沫沫用強,卻被沫沫掙扎時傷了手臂。
孫興原本要殺了沫沫,只是被他的走狗勸下來,說林縣的縣令油鹽不進,怕惹上麻煩。
後來孫興就把許沫沫關起來,什麼時候服軟什麼時候放她爹娘,許家嫂子肚子里的二胎更是被他一腳踢得流產。
許沫沫如此開朗之人,愣是被逼到崩潰的邊緣,即便如此,她還是善良的。
喬婉詩如此想著,「別擔心,我是來救你的。」
「你怎麼能來這里?」
許沫沫控制不了力道,喬婉詩只覺得手臂被摳得生疼,輕輕拍著她的背,「沒事的,沒事。」
就在這時,房間門被一腳踹開,孫興走進來銀邪地笑著,「兩個尺寸用得著這麼久?」
許沫沫幾乎反射性地用剪刀指著脖子。
「嘖,個死瘋子,老子看你真是倒盡了胃口!」
孫興頗為厭惡,看向喬婉詩時又換上衣服故作溫柔的面孔,「喬姑娘滿意了沒?」
誰知少女忽然笑了,「趙少爺既然看不上這個瘋子,不若隨我去縣城住。」她一邊說,一邊將嫁衣折疊起來,「正好我一個人帶弟妹打拼太累了,趙少爺看得上我是我的榮幸。」
孫興聞言眼前一亮,只是他到底不傻,這少女分明沒有那些貼上來的女人的諂媚,莫若說,太過隨意。
相比較之下,許沫沫和何姨卻嚇了一跳。
「婉詩不能跟他走,他是個惡鬼,可凶了!」許沫沫語無倫次地,一遍又一遍重復,試圖讓她知道孫興有多恐怖。
孫興到底不傻,看出喬婉詩的目的來,只覺得大有收獲,嘿嘿奸笑起來,湊近了微微晃著腦袋問道︰
「你要救這一家人啊?」
「放是不放?」
「哈哈哈!」孫興一副老子終于抓到把柄的得逞模樣,戲謔地嘆了口氣,「不放,至少在老子把你拐到床上之前,不能放。」
誰知正在疊衣服的少女跟著嘆了口氣,「本來,想用溫和點的辦法,既然這樣……」
那雙含情目里剎那間只余下狠辣,一腳踢中他腿間,趁他吃痛之際一把抓過他,從袖子里抽出匕首抵在他脖子下。
「少爺!」
「放開少爺!」
忽如其來的發展叫所有人都傻了。
沒有人想到,她一個弱女子竟然敢挾持知府公子!
孫興下面火辣辣的痛,上面涼颼颼的怕,說話直咬舌頭,「你你你……你最好別動我,我爹可是上雲知府!」
「什麼知府公子,比狗都不如。」
喬婉詩冷哼一聲,略一用力,刀尖深入皮肉,孫興那細細八百的脖子頓時見了血,嚇得他發出瀕死的老鼠一般的尖叫。
「你你到底想干嘛?!」
「去找個大夫來!馬上!」
許家現在就剩何姨還能下床走路,其他人斷腿的斷腿、臥床的臥床……
少女面色陰寒,好似下一秒就要把他們全滅了,家丁們頓時打了個寒顫,忙不迭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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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就有一位老郎中,一听是里正家來喊,趕緊找上藥材,火急火燎的趕過來。
一瞧見里正家的慘狀止不住念叨造孽,喬婉詩直接讓何姨給找了繩子把孫興手反綁,從始至終,刀尖沒離開過。
等老郎中診斷完了之後,她才說道︰
「醫藥費先欠著,後頭再帶給您老人家。」
老郎中被她的架勢嚇得不輕,連連擺手說道︰「診金就算了,鄉里鄉親的老朽也只能幫這點忙。」
說罷拎著藥箱走了。
何姨拿著藥包面色復雜,「婉詩這……」接下來可怎麼辦?
她那表情,仿佛喬婉詩捧著一個炸,彈,摔也摔不得,就怕炸到她自己。
喬婉詩還算鎮定,對著孫興的屁、股揣了一腳,「起來!」
孫興敢怒不敢言,側目而視,「你個餞人!等大爺我自由了,有你好看的!」
狠話放了,卻還是老老實實的跟著她走。
「婉詩你去哪兒?」何姨扒著門框,驚駭地看著她,「你別做傻事啊!」
「不會的,我把他送到縣城的牢里去。」
喬婉詩有個很不明顯的特征,越是緊急的情況,她看起來就越是沉著冷靜,給人一種天大的事情都能解決的安心。
這是上輩子作為百強企業的領頭人,經久鍛煉出來的。
何姨也是如此,想著她有那麼厲害的朋友,又和縣令大人交好,不會有問題的,卻還是千叮嚀萬囑咐,不要亂來。
「我知道。」